隨後,日子便在雷蒙的“一無所知”中,平靜的繼續下去。
終於,在幾天後的深夜…
高懸天空的明月,爲沉睡中的海丁頓灑下一片慘白的光芒,帶著海腥味的夜風呼嘯而過,在萬籟俱寂的城鎮中,逐漸瀰漫起一股讓人不安的氣息,就像在預示著這將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一個全身包裹在黑色緊身衣下的神秘男子,正以極快的速度,在海丁頓綿延一片的屋頂上飛縱跳躍著,向城鎮中心的一棟房屋行去。
來到房屋對面,那人並沒有急於衝向目標,而是靜伏在與房屋橫隔著一條街的某個屋頂上,凝神靜聽。
待確定四周沒人後,他立刻像只靈貓般一躍而出,於街心輕輕一點,下一刻已輕盈的翻過對面屋子的外牆,由始至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順著那棟屋子的外牆爬上二樓的陽臺,男子伏在門外,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已悄無聲息的打開了門。隨後貼地一下竄入房中,進去的同時已反手帶上門,整個過程僅發生在數秒之間,從外面看去,就如同根本沒發生過任何事。
這是一個典型的女性房間,藉著窗外透入的月光,能夠看到牀上睡著的人那曲線曼妙的身形,一股淡淡的女性體香瀰漫在空氣中。
然而,潛入的男子沒有因這股誘惑而有絲毫的迷惑,他踏著無聲無息的腳步來到牀前,從他的角度看下去,牀上睡著的赫然就是夏洛蒂。
那這人,顯然就是派斯特臨走時,留下的那兩個盜賊之一了。
男子手腕一翻,已執出一柄黑沉沉的匕首。對準夏洛蒂心臟的位置,手中匕首閃電般刺下。
然而,就在千鈞一髮之際,自男子身後的黑暗中,一個嬌小的人影突然鬼魅般一閃而出,同時一道亮光劃出弧形的軌跡,向男子身後斬去。
男子的反應也極快,他幾乎在瞬間轉過身,同時黑暗的房間中已炸起連串火花,兵刃撞擊的聲音如爆豆般響起。
兩個人影驟合乍分,各自後躍到房間一側。看似不分勝負,但若仔細觀察的話就能發現,那個男子半蹲在地,微微的低喘著,從他右腳的膝蓋處,一大片血漬正漸漸瀰漫開去。
這陣響動也驚醒了熟睡的夏洛蒂,她從牀上坐起,這才赫然發現自己的房中竟多了兩個人,不由驚呼道:“你們是誰?”
“喵呀,我是芭絲特,你不要搞錯了?!蹦莻€嬌小的人影道:“他纔是來殺你的傢伙?!?
“是你。”夏洛蒂聽出芭絲特的聲音,但由於房間裡實在太暗,她只能看到兩個模糊的人影。
“等等,我馬上點燈。”夏洛蒂摸索著就要點燃牀邊的燭臺。
“等等,先不要動!”芭絲特急忙道。
同時,那個男子已向夏洛蒂撲了過去。
貓女遂也飛竄而出,兩人幾乎同時在夏洛蒂的牀邊相遇。芭絲特一刀砍去,那男子竟毫不招架,硬是以身體承受了這一刀。
膝蓋受傷已已極大的影響了他的行動力,自知逃走無望,男子乾脆孤注一擲,希望用命來換取刺殺的成功。
明白對方的企圖,芭絲特急忙抽刀,卻因刀嵌入男子的身體,而慢了一線,趁這機會,男子用盡最後的力氣,將手中匕首向夏洛蒂擲出。
瞬息間,芭絲特左手在腰後一抹,已抽出另一把彎刀擲了出去。鋒利的彎刀打著旋,如同一塊旋轉的銀盤般緊追匕首而去。
就聽噹的一聲響,在匕首即將刺中夏洛蒂的一剎,彎刀與其相撞,隨著噹的一聲清響,一星火花炸出,匕首緊擦著夏洛蒂的臉頰掠了開去。刀鋒離肌膚是如此之近,以至於夏洛蒂甚至都能感到那股森寒之意。
捨命換來的一擊仍沒成功,男子眼中閃過不甘之色,跟著噴出一大口鮮血,身體軟軟倒下。
而這時,夏洛蒂猶自保持著剛剛的動作,被嚇得絲毫不敢動彈。
“呼,好險,幸好趕上了。”看到夏洛蒂平安無事,貓女這才慶幸的抹了抹額頭:“不然真不知該怎麼跟少主交代?!?
“喂喂,你沒事吧?”走到呆滯的夏洛蒂面前,芭絲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夏洛蒂驚呼一聲,似乎這纔回過神來。
她點燃桌上的燭臺,隨著光線驅走黑暗,被殺的那個男子的屍體映入眼簾,讓夏洛蒂又受了次不大不小的驚嚇。
“這是怎麼回事?他是什麼人?你怎麼會在這裡?”她連聲向芭絲特問道。
“喵呀,你問這麼多,叫人家怎麼回答。”芭絲特茫然道:“你究竟想先知道哪一個?。俊?
“他是誰?”愣了一下,夏洛蒂指著男子的屍體道。
“他是那個叫派斯特的傢伙留下的盜賊,專門準備刺殺你的?!卑沤z特說著,扯下屍體的面罩,那男子赫然就是莫根。
夏洛蒂當即認出他是派斯特的隨從之一,她忍不住道:“他爲什麼要殺我?”
芭絲特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突然,像是想到什麼,夏洛蒂看著芭絲特道:“你爲什麼會在這兒?”
芭絲特連忙道:“是這樣啦,前陣子少主無意中發現他留在海丁頓不走,覺得一定有什麼目的,所以叫我監視他。我今晚跟著他來到這裡,看他潛進來想對你下手,所以纔出手阻止的。”
這自然是雷蒙教她撒得慌了。
夏洛蒂當然不會全信,但剛剛的事實在太過驚心動魄,她此刻猶有餘悸,實在來不及追究那麼多。
她奇怪的道:“派斯特先生爲什麼要殺我呢?難道巡察委員會真的想要…”
“對了,我剛剛跟蹤他的時候,在另一個地方還發現了一個人哦?!边@時,芭絲特又道。
“是誰?”
“好像是那個叫蘭伯特的老頭子,這傢伙來殺你之前,他們還見過面呢?!卑沤z特回憶道。
“什麼,蘭伯特先生?這不可能…”夏洛蒂大吃一驚。
她一把抓住芭絲特道:“他在那裡?快帶我去,我要親自問他是怎麼回事。”
離夏洛蒂的宅邸兩條街外的一個偏僻小巷中,蘭伯特帶著兩個隨從,焦急的等待著莫根。
“怎麼回事,他怎麼還不回來?”蘭伯特緊張的來回踱著步,不時向巷口張望一下。
雖然已經下了決心,但這行爲實在見不得光,他既害怕事情暴露名譽盡毀,又因爲可以被推薦進入下級評議會而興奮不已,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情,讓他看起來非常緊張。
這時,巷口突然出現一個人影,蘭伯特大喜,他不及細看便迎了上去:“怎麼樣,殺掉夏洛蒂了嗎…啊,怎麼是你???”
待看清出現的人赫然就是本該已身亡的夏洛蒂,蘭伯特大驚失色。
他不能置信的指著夏洛蒂道:“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嘿嘿,你跟那傢伙見面的時候,我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了哦?!边@時,芭絲特從夏洛蒂身後探出頭來。
夏洛蒂沉聲道:“蘭伯特先生,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在她目光的逼視下,蘭伯特不自禁的向後退了兩步。突然,他對隨從道:“給我殺了他們?!闭f著轉身就跑。
然而還沒等那兩個隨從拔出劍來,就見一道白影鬼魅般自兩人中間一掠而過。兩個倒黴鬼頸血噴濺的同時,芭絲特趕上蘭伯特一腳把他踢翻在地,將彎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感受著脖頸上刀鋒的森寒,蘭伯特頓時臉如死灰。他年紀本就很大,這時更像是被抽走了魂魄般,頹喪無比。
“蘭伯特先生,您是看著我長大的,爲什麼要這麼做?”走到蘭伯特面前,夏洛蒂一臉沉痛的道。
蘭伯特強打起精神道:“因爲你只會把海丁頓帶向錯誤的地方。”
“難道您現在還相信聯邦的話嗎?”夏洛蒂吃驚道。
“總比讓海丁頓落到那個來路不明的傢伙手裡好?!碧m伯特哼了一聲:“我失敗了,無話可說。不過,只要能殺了賈維爾,海丁頓遲早有一天會回到拉維特的?!?
“什麼,你們還對賈維爾先生出手了?”夏洛蒂大吃一驚,如果賈維爾被暗殺的話,海丁頓就真的完了。
“你快去通知賈維爾先生,讓他小心。”夏洛蒂急忙對芭絲特道,但旋即想起莫根已經動手了,另一個人自然不會等到現在,這時再去警告已經晚了。
她改口道:“你押著莫蘭特先生,我們快去守備隊的駐地?!?
渾不知蘭伯特等人的陰謀,早在雷蒙的算計中,心急如焚的夏洛蒂讓芭絲特押著莫蘭特,匆匆向守備隊的營地趕去。
這時,在守備隊的營地外,範寧正匆匆向門口走去。
蘭伯特跟著莫根去了夏洛蒂那邊,德佩羅則和斯皮爾去刺殺賈維爾。一旦確定兩人死了以後,自己則拿著事先擬好的委員會命令書,調動守備隊趕走雷蒙,如果對方不肯乖乖離開的話,就把夏洛蒂的死栽贓到他們頭上,用武力解決問題。
之後,海丁頓就能重新被拉維特聯邦所接納,一切都將回到正軌,沒有強盜肆虐,也沒有那個可惡的雷蒙,雖然殺死夏洛蒂有些可惜,但那也是必須付出的代價罷了。
當然,自己和蘭伯特,還有德佩羅能因此進入下級評議會,那纔是最爲美妙的結果,終於不用在呆在這個沒有前途的城鎮裡了。
然而不知爲何,雖然早已擬定了計劃,但範寧的心裡卻越來越感到不安。雖然他很確定,那兩個盜賊一定不會失手,但總是有一股莫名的焦躁在心頭縈繞。
終於,範寧等不了了,他決定先將守備隊調動起來再說。儘管這時候,她還沒有收到夏洛蒂和賈維爾身死的消息。
“什麼人?”待範寧走到營地門口,守衛的守備隊員警惕的道。
“是我?!惫爩幊谅暤?。
“原來是範寧大人?!笔貍潢爢T認出他,連忙收回武器:“這麼晚了,您來這裡做什麼?”
“肖恩在嗎?快帶我去見他?!惫爩帥]有理會衛兵的話。
見他臉色不豫,衛兵不敢怠慢,連忙把他帶進營地。
“範寧先生,您怎麼來了?”守備隊的指揮官肖恩,看到他也很吃驚。
範寧道:“我是來接管守備隊的,從現在起,所有人都聽我的指揮?!?
“什麼!?”肖恩大吃一驚:“出什麼事了?”
範寧道:“鎮長已經被人刺殺了,現在海丁頓已經進入緊急狀態,根據委員會的權利,守備隊從現在起聽從我的調遣。”
說著,範寧遞上事先準備好的命令書,那上面有他們三位委員的簽字。在夏洛蒂無法履行鎮長職責的情況下,海丁頓的一切將由委員會管理。
“夏…夏洛蒂鎮長死了?”肖恩不能置信的道,他機械的接過命令書:“這是怎麼回事?”
範寧搖搖頭:“暫時還不清楚,但最大的嫌疑就是雷蒙那幫人。所以我命令你立刻召集所有的守備隊員,跟我去雷蒙他們的住所,查個清楚。”
這件事實在發生得太過突然,肖恩直到現在也不敢相信,他不由道:“這並非小事,我希望先確認了鎮長的平安後,再做決定。”
“難道你沒看到命令書嗎?”範寧怒道:“現在你們將聽從委員會的調派,立刻執行命令。”
肖恩還是很猶豫,範寧正待再次施壓,突然就聽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哎呀呀,我怎麼突然就被冤枉成兇手了?”
“是你?”聽到這話,範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驚愕的轉過頭,果然只見雷蒙在弗雷迪的陪同下,大步走入房中。
範寧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了,雷蒙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不是應該一無所知的在睡夢中,迎接守備隊上門嗎?
肖恩也看出了不對勁,他默默將那份命令書收起,靜觀其變。
“肖恩隊長,我猜猜,範寧先生這麼晚找上門,一定是告訴你夏洛蒂已經被刺殺了,對吧?”雷蒙微笑道。
“?。 惫爩幉荒苤眯诺捏@呼一聲?
“是的,而且他還說,您是最大的嫌疑犯?!毙ざ餍⌒囊硪淼牡溃骸拔液芟胫溃@究竟是怎麼回事?”
“啊,其實很簡單,夏洛蒂根本沒事。”雷蒙擺了擺手:“反倒是範寧,德佩羅和莫蘭特勾結派斯特,圖謀不軌,想要暗殺她,只不過反過來栽贓我罷了?!?
範寧就覺眼前一陣發黑,幾乎暈去,計劃果然已經敗露了。只是,這小子怎麼會知道的?
然而事已至此,當然不可能就此放棄。範寧強撐道:“他胡說,這不過是兇手在顛倒黑白。肖恩,別聽他的鬼話,立刻把這傢伙逮起來?!?
“別白費心機了,你不會天真的以爲自己還有勝算吧?”弗雷迪譏嘲的道。
範寧咬牙道:“肖恩,別忘了你是海丁頓人。難道你連我也不相信,卻要信這幫外來的傢伙嗎?”
肖恩看著雙方,緩緩道:“在確定鎮長的死活以前,我誰也不會信。”
“好啊,那就派人去夏洛蒂的家看看吧。”範寧孤注一擲的道:“我告訴你,她死定了!”
現在範寧賭的就是,雷蒙在虛張聲勢,莫根和斯皮爾一定能得手。但激動之下他卻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語氣,就好像巴不得夏洛蒂去死一樣。
果然,聽到他的話,肖恩皺了皺眉頭。就在這時,一個守備隊員匆匆跑了進來:“隊長,鎮長,鎮長她…”
“鎮長怎麼了?”肖恩連忙問道。
“我沒事。範寧先生,沒想到您果然也參與了叛亂。”這時,三個人走進了房中,當先的正是夏洛蒂。
夏洛蒂的出現,立刻讓範寧不知所措,而看到被芭絲特押著的蘭伯特時,他的臉一下變得無比蒼白。
範寧知道,自己徹底完了。
“肖恩隊長,我以鎮長的名義命令你,立刻以叛亂的罪名逮捕範寧先生。”夏洛蒂對肖恩道。
雖然至今也沒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事,但夏洛蒂的出現已足以說明一切。肖恩沉聲道:“範寧先生,您聽到了?!?
同時一名守備隊員向範寧走去,準備把他抓起來。
趁那名守備隊員靠近的時候,範寧突然發難。他一把抽出守備隊員的佩劍,然後後退幾步靠著牆,對衆人大叫道:“不要過來!”
衆人都被他的舉動弄得吃了一驚,芭絲特嘿然一笑,雙手摸上腰上的彎刀,就欲上前。
“芭絲特,先等等?!崩酌蓴[擺手制止了她。
“範寧先生,不要再做無謂的事了,請束手就擒吧?!毕穆宓僮呱锨?,平靜的道。
“哼,實在沒想到,你竟能逃過一劫?!惫爩幱檬种械膭χ钢穆宓?,冷笑道:“看來我還是太小看你們了。不過,只要能殺了賈維爾的話,就能…”
沒等他把話說完,弗雷迪冷冷的道:“別傻了,你真的覺得你和蘭伯特都栽了,另一個殺手還會成功嗎?”
其實範寧心裡很清楚,今晚的計劃已完全失敗,只是他到現在還無法接受現實而已。此刻聽弗雷迪毫不客氣的點破,他頑抗的氣焰不由一滯,拿著劍的手也不由垂了下去。
夏洛蒂適時的道:“範寧先生,投降吧?!?
“不,我絕不會投降,讓我下輩子在監獄裡和那些強盜爲伍,我不如去死!”然而,和頹老的蘭伯特不同,範寧卻相當的硬氣。
知道已再沒任何希望,範寧眼中露出瘋狂之色。不等芭絲特動手,他突然橫過劍往脖子上一抹。
夏洛蒂驚呼一聲,卻已阻止不及,就見大蓬鮮血從範寧的喉間噴出,他身體搖晃了兩下,手裡的劍噹啷墜地,人已氣絕身亡。
範寧畢竟是海丁頓有頭有臉的人,看著他猶不瞑目的屍體,夏洛蒂不忍的別過頭:“肖恩隊長,請派人來爲範寧先生收屍吧?!?
肖恩點點頭,叫來兩名守備隊員,將屍體擡了出去。那兩個守備隊員尚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驟然看到範寧的屍體,無不露出驚詫莫名的表情。
很快,屋中只剩下地上的一灘血跡,似在提醒衆人剛剛發生了些什麼。
“好險,幸虧我想到要先到守備隊這裡來,纔沒有讓範寧得逞。”夏洛蒂慶幸的道。
跟著,她走到雷蒙面前:“雷蒙先生,您爲什麼會在這裡?”
雷蒙道:“其實我也是剛接到消息,海丁頓城裡今晚可能出事,所以到這裡來看看,沒想到竟真的碰上了範寧。”
說著,他摸了摸芭絲特的腦袋:“芭絲特,你救了夏洛蒂,幹得好。”
“喵呀,人家只是誤打誤撞而已啦?!卑沤z特很“謙虛”的道。不過兩人這番舉動,怎麼看都像是事先排練好的。
“您真的一無所知嗎?”夏洛蒂看了他一眼。
雷蒙聳聳肩:“當然,我也沒想到他們這麼大膽?!?
其實到這時候,夏洛蒂多少也有所察覺,雷蒙肯定知道些什麼。然而,這時候再追究已沒有任何意義了。
她很聰明的放棄了追問:“既然蘭伯特和範寧都失敗了,那我想,賈維爾先生也不會有事囉?”
雷蒙哈的一笑:“也許吧,賈維爾先生走南闖北這麼多年,我想他應該懂得保護自己的。”
“那麼,我們就去看看吧,希望能從德佩羅先生的嘴裡,問出些什麼。”
隨後,夏洛蒂和雷蒙等人,帶上守備隊,向賈維爾的住所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