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這樣吧,我先下地府了,這底下的事情,也麻煩。”阿芙聽我們說完之后,就將手中的本子合上,然后吩咐了句。
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許是猜到我會問什么,就懶懶回了一句,“孩子在地府極好。我還以為閔良不會喜歡小孩子,但是他和子若玩得不錯。”
我連忙點頭,女王大人真好人,不但知道我擔心什么事情,而且還給出了一個讓我滿意且放心的答案。
孩子在地府好好的,我也可以放心。
然后,她便打哪里來的,就到哪里去了。
“我想再去那個教堂看看,阿芙說他們每個星期二都會有個盛大的禮拜,今天,剛好星期二。”
商榷點了點頭,他最近變得挺聽話的,會在大部分的時間遵從我的意見,并不反對。不過偶爾揶揄挖苦我一兩句,又和以前一樣。
我便再將目光落在黎琛的身上,他還在欣賞我剛剛帶回來的人皮大衣,我雖然對錢十分敏感,但是對冥幣沒有個概念,也不知道花三五億買的皮衣,到底是個什么概念。
“你去不去?”見得黎琛不搭理我,只能非常耐心地問了一句。不過在心中就盼著他不要跟上來。商榷和我一道就挺好了,他個電燈泡就不要跟上來了。
“不去。”黎琛連頭都懶得抬,就算是給我了個回復,然后將皮衣翻了一面,細細摸索,“這都多大點事情,你們擺不平嗎?回來給我說個結果就好了。”
雖然我也不想他跟著一道,但是就沖著他剛才說話的語氣,就讓人一百個不滿意,回來匯報?他又不是我的上級,憑什么要我給他匯報?
如果不是商榷拉了我一把的話,我估計依著自己的暴脾氣,應該當即就和黎琛杠上了。
他一面攔著我,一面補了一句。“難道你希望這只死貓跟上?”
得,我又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危險。
智商一下子就回來了,于是我趕忙挽著商榷的手,沖著他搖了搖頭,“不想,我才不想他跟過來。就我們兩去,我聽你的。”
然后,商榷的臉上,才是稍微好轉了些。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眼光出了什么問題,他總覺得我和黎琛之間有貓膩……但是這怎么可能?
不過我們出門的時候,我注意到黎琛在換皮衣,皮衣穿上不麻煩,就三五秒的功夫,然后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怎么,他要出門?
……
去教堂的路,我已經非常熟悉,就帶著商榷一路往西,穿過街道,朝著郊區(qū)那邊走去。一路上,并沒有看到幾個路人。tqR1
僅有的,也和我們的方向保持一致。
“他們也是去教堂?”郊外非常荒涼,除掉教堂一處之外,再無旁的東西。不過倘若他們也去教堂的話,倒是和我們的目的地一致。
“自然。”商榷回了我一句,“這里的人,連活都不想活了,我還真不知道那教堂有什么魔力,值得他們每周都去一次。”
他這話語里,隱隱有些嘲諷。我將眉頭皺了皺,雖然挺想反駁他,但是卻又想不出,應該如何反駁。
“走吧。”他抬手在我頭上輕輕點了下,下手不重,語氣里雖然帶著嘲諷,但也不妨礙有寵溺,“真不知道你又在琢磨什么奇怪的問題,拿去穿上。”
他給我的,是之前在豐都幾次用到過的隱形斗篷。我們上次和修女鬧了矛盾,估摸著被村上不少人記住了,所以帶上這個方便些。
也為了不再打草驚蛇,讓那個披著人皮的修女,發(fā)現(xiàn)我們的身份。
我也挺想知道,她褪去那件人皮大衣之后,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把隱形斗篷穿好,我們一前一后地入了教堂,教堂里已經坐滿了人,坐不下的人,就站在一旁,一切都是那么井然有序。雖然人很多,但是并無一點嘈雜。
不對,他們從進來開始,就沒有一人發(fā)出過聲音,不說話,臉上也并無太多表情變化。如果不是細細觀察可以看到呼吸,我都要懷疑他們,是否還活著了。
為了更方便觀察,商榷帶我去了最后一排。因為整個教堂呈現(xiàn)階梯狀,散狀分布。那地方雖然偏僻,但視線不錯。
我們剛剛坐下,就瞧得一身黑衣的修女緩緩走了上來,說她是修女,但是這身修道服,又和尋常在影視作品中看到的不大一樣。
因為不做禮拜,不信宗教,所以我對他們的接觸也不多,只是在電視上看到過,真人這還是第一次。
之所以說她和其他修女不同,乃是因為她在衣服袖口的位置,加了一個別針,別針上繡著一只十分漂亮的小鳥,栩栩如生。
我看得清,不是因為視力極好,而是因為商榷十分貼心地,為我準備了望遠鏡,用那東西架著,自然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極樂鳥。”商榷的目光也停在別針上,稍微頓了頓同我說。“極樂鳥也是天堂之鳥,傳說住在天國樂園里,是極美極美的象征。”
他說的時候,眼睛微微瞇成一條細縫,隱隱還帶著嘲諷的意思。我偏著頭,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不過他眼中的意思,我應該明白。
他是在說,這種本應該供奉幸福,象征快樂的小鳥,竟然被鬼怪標榜,人們受鬼怪蠱惑,以為是可以獲得幸福,沒有想到卻惹來無妄之災。
我想去阻止,但又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么才好,總歸不能走過去拉著他們,讓他們快快離開教堂,以后別回來了。
這樣做太冒失了,而且根本就不會有人會聽從。
我只能講自己的隱形斗篷,拽得更緊。
“這世上活著就是苦難,唯有死了才是真正的解脫。”修女的聲音響了起來,只有在這時她原本平淡無奇的容貌,才會因為一雙眼睛絕對閃耀,而變得不再平凡。
底下的群眾也是隨身附和。
我皺了皺眉,還沒有來得及開口,竟聽得商榷壓低聲音說了句。“極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