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都的夜晚與烏山是迥然不同,烏山不管是夜晚還是白天,總帶著壓抑;而豐都,是人與鬼和平相處的地方,白日里是人類活躍的時候,到了晚上,就只剩了亡靈。
夜市剛剛開始,我和商榷就出了門,最后還是沒有帶黎琛。主要是我想清靜得探查一下這件事情。
這一路走來,我將商榷的手牽得更緊了一些,之前的種種就像是走花觀馬一般在我的眼前閃過。
商榷似乎也知道我的心思,那牽著我的手不肯松動半分。
“阿遲,你看……”商榷指了指天空,也不知是誰在放孔明燈,天空中星星點點得煞是好看。
我正仰頭看的時候,商榷摟住了我,“等這件事情完了之后,帶上子契和子若,我們一家子去放可好?”
我想了想若是子契和子若來了鬼市,指不定會多麻煩。卻還是點了點頭,我們一家還沒有好好游玩過。
人皮大衣的店,藏得很深。據說還得有專人介紹,否則不能進去。
我們根據黎琛給的地址,走到了一家十分普通的店門口,從外面看,這不過就是一家十分普通的的衣裳店。商榷牽住了我的手,這才進入到店內,第一層也是裝扮得十分普通,里面基本都是一些基本的衣裳樣式。
他就同我說,“我怎么不知道豐都城還有這么個地方。”
他這一說,我也隱隱覺得奇怪,不過商榷就算是豐都的鬼君,也不能面面俱到,什么都知道吧。
“鬼君大人、鬼君夫人,您來了……”
我們剛剛進去,就有店員迎接了上來,這店員身上沒有鬼氣,但是能夠認出來商榷的身份,并且在這鬼市之中安然無恙就證明了他也不是一個簡單的貨色。
“鬼君大人,您想找些什么啊?”店員看我和商榷在店鋪里轉了一圈又一圈,這才問道。
我和商榷對視了一眼,我這才朝著他說道,“我們想要的不是這種。黎琛介紹我們來的。”隨后我遞給那店員了一根貓毛。
那店員一看,深深看了我們幾秒,這才笑著說道,“鬼君大人,您早說啊。若是您的話,我們根本就不需要這個東西的。”
只是他雖然這么說著,但卻還是很好得將貓毛給收了起來。
“請!”
他帶著我們直接進入了后室,我承認,我曾進過地獄,可眼前場景,也挺滲人的。
那些人皮大衣就如同普通衣服一樣,一件件的掛在衣架上,只是那些衣架應該是特制的,人皮大衣竟完全被撐了起來,就像是一個個失去了生機的人佇立在那里。
細看之下,你可以清楚得看到那些人皮大衣上還殘存著人類才有的絨毛和細細布置下的血管。若不是他們的眼神空洞,我真的要認為這是生人。
“鬼君大人、鬼君夫人,您們看,這些都是我們新到的貨品,保證新鮮。既然,您是黎琛大人介紹來的,也應該知道我們這里的質量保證。”
“你們這些是如何制成的?怎么可以保證去除鬼氣?”我捏緊了自己手中的皮鞭。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一個小店員罷了。夫人,您也知道的,這種事情都有機密。”
伴隨著這句話,他砰的一聲打開了頭頂上的燈,可這盞燈沒有絲毫的熱氣,只是發出慘白慘白的光。
在這種光芒之下,這屋子里的那些人皮大衣似乎都要活過來一般,我緊忙往商榷的身邊擠了擠。
鬼怪不可怕,可這種地方卻無比瘆人。
“黎琛是你們這里的客戶,你們應該有他的尺碼。來一件頂級,長相普通的。”說完,商榷就砸了一疊錢在那個人的面前。
“黎琛大人的衣服,可以用這一件。”他合上了自己手中的賬本,隨后直接從最高層的地方取了一件下來,直接遞到了我們的手中。
“若是不喜歡,三日內可以換。”
我不愿意去接,我總覺得這個東西有些邪,商榷看了我一眼,卻是先一步接了過來。
“別忙,我要查從你們這里銷售出去的一件大衣。”商榷直接按在了那賬本之上,緊盯著那個店員。
“鬼君,這個不太好吧?我們有義務保護客人的隱私。”他怯生生得對著我商榷說道。
“商榷幽幽得朝著他問道,“你既然叫我一聲鬼君,也知道豐都這個地方的規矩。”
商榷的話果然很有威懾力,那人很快就帶來了我們想要的消息。但是他只能給出來,那人皮大衣是賣到烏山,至于主人是誰,卻再也不能細化了。
可烏山這一點就已經足夠了。
自殺村的事情果然跟衛蔚脫不了關系,他是烏山的老大,自然沒有人可以逃過他的眼睛來做這些事情。
走出店鋪之后,商榷摟著我更緊了。
只衛蔚,到底要做什么?
回去之后,商榷就把那件皮衣,扔給了黎琛。黎琛接過去聞了聞,只說了一句,“不錯,這倒是新鮮。”
可一想到皮衣上,到處沾染著鮮血,我就打了個冷顫,害怕算不上,但是不舒服也是真的。
正巧阿芙也在秦衛,就詢問我們這一趟到底有什么收獲。我遲疑了下,倒是商榷先一步說。
“修女你的那件皮衣,就是在豐都買的,至于是什么人,具體不知道。但是店員同我說,那人的確是烏山的。”tqR1
商榷話音落在地上,阿芙就起了興趣,將眼睛微微瞇成一條縫隙,她沖著他,輕輕搖頭訕笑了個。
“所以……自殺村的事情,衛蔚果然有插手。”
如果說之前只是我們的一個推測,那現在推測便落到了實處。雖然挺不想點頭的。但是阿芙又沒有說錯。
我也只能沖著她,輕輕嘆了口氣。
阿芙過來的時候,手里還拿著一個小本子,應該是記錄了一些事情,“這事情抓緊些。”
閔良只給了五天的時間,這能不抓緊嗎?
他雖然平素性格不錯,但架不住到底是冥王,倘若真上綱上線了,事情甭知道該有多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