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凜然,立刻意識到:楚小美說的沒錯,那一群混蛋,果然是因為傀儡蟲的寄生,對人的心臟有著無與倫比的強烈渴望,所以說……他們中根本就沒人無辜。
不肯屈服于傀儡蟲****,不肯吞噬活人心臟的人,都早就已經(jīng)死掉。
剩下來的,每個人都是鬼!都是鬼!都是鬼!!!
他們的所作所為,跟鬼有和兩樣?無非是多一層人皮,多百余斤血肉罷了。
我咬牙切齒,瞇縫雙眼深深看向他們,佯裝無辜地說:“怎么了?”
程豐年恰好在場,他立刻站出來打圓場,掩飾尷尬,笑了笑:“哦,抱歉,我們?nèi)擞行┕侣崖劊颐袼赘銈儾惶粯樱覀兪遣淮笤敢馍眢w的。所以大家難免有些……嗯,好奇。”
我心中冷笑,而胖子也是低下腦袋扒飯,掩飾他的厭惡和惡心。
此事一筆揭過,而我對那群蠱師們僅剩的好感,也終于徹底泯滅。
在意識到那是一群吃人怪物后,我有種當(dāng)初置身幽靈大巴的感覺,身旁全都是鬼,所有的家伙都在張牙舞爪,企圖將我吞噬掉!
所以,我一言不發(fā),繼續(xù)低下腦袋跟胖子吃飯。但在漫不經(jīng)心地瞥視后,我發(fā)現(xiàn)其余人全都心虛地同樣耷拉腦袋,不再說話,開始吃飯。
所以,食堂中呈現(xiàn)出非常詭異的安靜,令人感到齒冷。
我嘆了口氣,低低對胖子說:“那就按照楚小美的意思來吧。”
胖子也是滿臉冷酷:“好啊,既然他們都不是啥好東西,那咱們也沒必要在乎善惡,活人和死人的糾葛也沒必要在乎。直接將趙麗救出,然后就逃之夭夭便是,再耽擱下去,會夜長夢多的。”
對付蠱神的計劃,正式被提到日程表上來。
而且,這一回我們不僅是有宋鐘,更有楚小美的加入,勝算可是比以往高得多。
等到味同嚼蠟般吃完飯,我強顏歡笑,努力保持鎮(zhèn)靜,佯裝對蠱師們的秘密全不知情,回到房間中。
一回去,胖子直接趴在馬桶上嘔吐起來。
“怎么了?中蠱毒了嗎?”趙胭脂關(guān)切地拍拍胖子的后背,掏出一根銀針,“扎扎試試?”
“不是。”胖子擺手拒絕,臉上露出濃濃的厭惡之色,“那一群……鬼,一想到剛才跟他們一塊吃飯,我就覺得反胃。”
“從你們的表情上來看,大概楚小美說的沒錯。”趙胭脂幽幽嘆息。
我點點腦袋,告訴她:“一點都沒錯,那一群混蛋,對我的心臟非常感興趣,甚至就在現(xiàn)場,我瞧到很多人眼圈都漲紅了,口水瞬間涌出。”
“罷了,那就沒必要保住蠱師們的命了,他們?nèi)巳硕妓烙杏喙迹覀冎恍桀櫦珊米约喝四丶纯伞!壁w胭脂當(dāng)機(jī)立斷,立馬就掏出一張古舊的設(shè)計圖紙,鋪展在我面前。
“啥玩意?”胖子看得滿頭霧水,一點都不懂。
趙胭脂拿白皙手腕托著細(xì)膩如瓷的精致下巴,笑靨淺淺:“哦,這就是朝陽賓館的設(shè)計圖紙,呵呵,是好玩意,我特意找人從倉庫中翻找出來的。你們瞧見沒有,有一條線路,能夠從天花板上通往程豐年的房間!所以,我們根本就無需搞到鑰匙,同樣能夠入侵進(jìn)去。”
她指著一堆斜線,但那都是建筑師們的專業(yè)術(shù)語,我根本就不懂。
“總而言之,就是從天花板上那條通風(fēng)道行動即可。”趙胭脂見狀,直接總結(jié)道,隨后遺憾地對胖子聳聳香肩,“當(dāng)然,那條通風(fēng)道很狹窄,所以你臃腫的身材根本沒法通行。”
“靠,胖子沒人權(quán)啊。”胖子郁悶地翻翻白眼,但也是無話可說。
然后,我又連夜趕制一些符文,同時又制造一個火把捆在腰帶上,那樣的話,萬一等到將尸塊弄到手,將趙麗救出來,楚小美翻臉的話,我們好歹能夠有一戰(zhàn)之力,畢竟她真的很強悍,跟她合作不得不多個心眼。
搞定所有事情后,一夜無話。
待我精神抖擻地醒來時,第三日的期限終于到來。
然而這一天,楚小美的殺戮更加猖獗,根本就沒有顧忌到蠱王的所謂“即將歸來”。
那瞬間就令蠱師們嘩然,隨后所有人都清晰意識到一件事:程豐年真的在撒謊!蠱王的歸來根本就是遙遙無期,他一直都在忽悠大家!
盡管說,程豐年聲嘶力竭地反駁,說接下來蠱王隨時都可能歸來,他可能只是在路上耽擱了,但宋鐘卻跳出來煽風(fēng)點火,導(dǎo)致大家群情洶涌,恨不得將程豐年撥皮拆骨。
程豐年無奈,最終只能暫時認(rèn)慫,但他也非常強硬地告訴所有人,他也已經(jīng)被傳授傀儡蟲的操縱方法,所以誰敢再不老實的話,他直接就能像蠱王親臨一樣,將他們弄死。
這一番話說出口后,哪怕眾蠱師們再不滿,也只能悻悻地閉嘴,畢竟,他們的小命是捏在程豐年手中的,實在是不得已。
但是,壓制住蠱師們并沒有用。
按照我們跟楚小美談妥的詳細(xì)計劃,她將在今日加強對蠱師們的襲擊,令他們焦頭爛額,一直陷入持續(xù)的恐慌中。唯有如此,當(dāng)入夜的時候,他們才能夠心神俱疲,睡得很死,方便我們的后續(xù)計劃。
所以,等到午間時分,猛鬼殺人事件愈演愈烈,已然有整整五名蠱師暴斃,死法非常類似,全都是跳窗在水泥地上摔成肉醬,而且全都是后腦勺先著地,很顯然就是直接仰面倒下去的。
腦漿爆濺,鮮血橫飛,場面極其的血腥,哪怕是他們拼命清洗,也很難將現(xiàn)場打掃干凈。
而在下午時,又有兩名蠱師離奇慘死,他們互相拿菜刀對方的要害,很顯然是同歸于盡。
楚小美的瘋狂,令旅館中陷入草木皆兵的狀態(tài),很多蠱師們都聚集在一塊自保,而且人心的冷漠展露無遺:只有彼此守望互助的蠱師們,才會相互幫忙,而其余的蠱師對他們的死活根本不在乎,哪怕有人死去,他們也是緊閉房門,根本就不踏出半步。
殺戮一直持續(xù)到入夜。
等到凌晨12點時,我看到壁掛電視的屏幕上,驟然出現(xiàn)一片雪花狀圖案,然后消失得無影無蹤,然而此時,電視的電源都是切斷狀態(tài)。
那正是楚小美給我的信號。
與此同時,我聽得清清楚楚,從樓底同樣傳來凄厲的慘嚎!
我定睛一瞧,發(fā)現(xiàn)正是103房間,那無疑是我們跟宋鐘說好的時間,而宋鐘會派出兩名手下,佯裝成是被楚小美操縱,殺死一名蠱師,而且是佯裝喪失理智,大鬧旅館,盡可能地拖延。
他們也算是頗有本事,加上帶著幾種很厲害的蠱蟲,所以應(yīng)該能夠拖上一段時間,給我們制造出襲擊的契機(jī)。
果然!
程豐年不得不親自出面,去幫忙制服他倆,但一時半會兒,根本就不可能奏效的,肯定會陷入僵持,胖子也是去瞎摻和,像攪屎棍一樣添亂,總之就是得盡可能地妨礙程豐年成功。
而且,有胖子這個外人在,程豐年就不可能用太喪心病狂的法子,比如說,他就不可能直接擊斃那兩個佯裝被鬼上身的蠱師。畢竟,對方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的,而且是“受害者”,隨隨便便就將他擊斃的話,很容易惹來所有人的憤怒。
我們立刻在布滿蛛網(wǎng)的天花板通風(fēng)管道中穿梭,那地方盡管狹窄,但是倒也并非沒法子通行。畢竟,設(shè)置它的原因,就是提供給一些電工們在其中行走,檢修線路,或者是修理設(shè)備等等,所以,依舊是能夠勉強通行的。
沒多久,我們就是抵達(dá)目的地,直接跳入到程豐年的房間中!
感謝那份圖紙,這樣的話,我們無疑就成功躲掉程豐年布署在房間外的無數(shù)蠱蟲,和一些殺手锏,成功突入到內(nèi)部中。
“滋滋!”地板上一條腦門上鑲嵌著藍(lán)寶石的毒蛇,猝然就吐著蛇信,淡漠冰冷地瞥向我們。
“是閻魔蝮蛇!”宋鐘立刻就說,話語中難免帶著一絲恐慌,低低的說,“我們真倒霉,沒想到一上來就碰到最棘手的它。而且,鴆毒蝎子和虹彩蟾蜍都未曾露面,我們不好用挑撥離間的法子對付它們。”
“在……”此時此刻,墻角驟然出現(xiàn)一個模糊的女鬼影子,雙手抬起,左手指著天花板,右手戳向墻角。
“楚小美啊!”宋鐘駭然地說,目露驚恐,轉(zhuǎn)身就想往通風(fēng)口跑,但他沒跑兩步,卻是踉踉蹌蹌地又摔倒在地,滿臉恐怖。
我轉(zhuǎn)身一瞧,只見通風(fēng)口中趴著一只長發(fā)垂下的恐怖女鬼,腦袋歪著,宛如蜘蛛般扭曲的四肢桌底,臉色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青白色,冷冰冰地看向我們,但她卻始終未曾踏入房間。
我心知肚明,楚小美也是受到一些程豐年的針對,所以沒法子如愿以償?shù)靥と敕块g,只能夠借助我們的力量。而她的露面,無疑是一邊提供消息,一邊就是督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