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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營林地中。
陽光凜冽,我們的心臟卻如墜冰窖,人人都目瞪口呆地看向敞開木屋中橫七豎八躺著的尸體。
一律是暴斃而亡,七竅流血而死,而且集中在木屋中,恰恰又是剛死,那絕對是跟我們的造訪有關。也即是說,當我們到來時,他們的生命就走到盡頭,幕后的操縱者便冷血無情地奪去了他們的性命!
28號公寓的鏡中魔靈,恐怖的人肉屠夫。
林中營地的一連串暴斃慘案,汩汩淌血的尸體。
我只覺得云里霧里,仿佛有一顆恐怖的眼球正在冥冥的虛空中瞪視著我。我依舊記得它,記得在噩夢中它給我的死兆,它警告我滾遠些,否則我很可能就淪為所有尸體之一。
但……老子是嚇大的嗎?!
我的胸中翻滾出一股子怒火,多少無辜者的性命,就被它輕易玩弄,暴斃慘死,躺在血泊中。他們全都是如你我一般的普通人,有家室,有朋友,有事業,他們的人生跟我們非常類似,本該普普通通地生活,平平凡凡地老死,但就在某一年某一月某一天,因為一樁靈異事件戛然而止,人間蒸發,慘死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
“這該如何是好啊?”他們仨全都茫然又恐懼地看向我,我能夠從他們的眼神中閱讀出他們的惶惶不安。
畢竟,這種事情簡直是匪夷所思,而且其中的警告意味非常濃烈,哪怕再愚鈍的人都能夠感覺得到那種如影隨形的威脅。
“我將追查到底。”我淡淡地說,隨后不禁喟嘆,“但你們,卻是可以無需插手此案。一連串暴斃事件的幕后黑手相當恐怖,就憑我們的本事未必能夠解決,何況,你們仨太弱了,只會成為我的累贅,礙手礙腳的,到時候跟敵人正面抗衡時,說不準它會將你們擄走,變成人質來威脅我。”
孫磊頓時安然,羞愧地耷拉下腦袋,
白雪卻是目光閃爍,淡淡地道:“王曉前輩,您可真的是一個非常糟糕的說謊者。你的目的,就是想打擊一下我們,最好讓我們賭氣撤走吧?但很抱歉,請恕我們不會聽勸。這件事,我管定了!我們不會成為您的累贅的,我們好歹也是驅魔人,都有些保命的手段。話又說回來,對方雖然在警告,但依我看,卻只是在虛張聲勢罷了!”
我怔了怔,心中有些遺憾,沒想到她冰雪聰明,居然一下子就識破了我的伎倆。
的確,我并非瞧不起他們仨,只是覺得沒必要再讓他們牽涉其中。這一樁靈異事件,已經超越了他們仨的能力,他們都是新人,就該按部就班地成長,而不是一上來就跟這種強悍的怪物死斗。但可惜,他們卻是不肯走,讓我也很頭疼。
“虛張聲勢?”我問。
“嗯!”白雪重重地點點下巴,凜然道,“如果它真的有隔空殺人的本事,那他又何必對那些人下手?直接將我們弄死便是!我想,幕后真兇肯定在他們身上動了手腳,用了些咒術、陣法之流的東西,然后用他們的命來恫嚇咱們。他反應如此激烈,恰好說明了他很心虛!”
“心虛……”我喃喃自語,澀然苦笑,實在是難以相信白雪的話。
畢竟,28號公寓中的白墨,如此恐怖的人物,就只是它的一顆棋子而已。它才是真正的執棋者,現在又制造出如此血腥的暴斃事件,誰敢小瞧他?與其說是它在色厲內荏地恐嚇我們,我更愿意相信,那僅僅是它在逗我們玩,在它眼中,這很可能只是一場殘忍卻有的游戲。
“走,搜索所有的木屋!”我咬牙切齒地說,然后親自去將所有尸體拖到陽光底下。
“要……打110報警嗎?”孫磊疑惑地問。
我點了點腦袋,喟嘆:“事已至此,如此恐怖的慘案也根本隱藏不住。何況,落葉歸根,受害者們已經死去,他們的尸體也該被警局回收,然后讓家人們帶走下葬吧。”
孫磊很同樣,立刻就去打電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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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滿是死寂,我將這些依舊溫暖的尸體全都拖到林地****,擺成一排,共有整整六具。
恰好此地有六間木屋。
我擰緊雙眉,盯著他們死不瞑目的雙眸,有些恍惚,忍不住就一屁股坐在地上,陷入深思中。
恍恍惚惚中,我陡然一激靈,眼神四下掃視,卻是注意到所有六具尸體的眼球忽然瞪得滾圓,正在冷冰冰地盯著我。
它們沒有任何行動,只是一雙雙死寂雪亮的眼球,在死死地盯著我。
他們的眼角依舊在淌血,血順著臉頰流淌,但卻赫然是黑色的!!!
“喂,你咋了王曉前輩?”我忽然感覺肩膀被猛力一推,然后如夢初醒般劇烈喘息,瞬間從恍惚狀態中驚醒,然后我猛地站起來,面前的所有尸體頓時又變成原本模樣,剛才的幻覺煙消云散,然而我卻發現了一件怪事,那便是我居然恰好站在六具尸體的中間。
“剛才,發生了什么?”我忍不住問推醒我的孫磊。
他有些驚愕且狐疑地說:“您……好像魔怔一樣,突然將六具尸體拖到腳旁,然后你坐在正中間,就仿佛是夢游一般,或是……”
“您中了夢魘!!!”一直很沉默寡言,仿佛冰山碴子的吳浪,卻是驟然將他的古劍拔出,直接刺入到一具尸體的咽喉中,頓時一股青黑之色就順著他的古劍流淌和蔓延。
吳浪警惕地拔劍,小心翼翼地擦拭掉污血,然后將手絹直接用打火機燒掉,這才嘆了口氣:“你們都瞧到了吧?那就是夢魘的象征——黑血!中夢魘之術而死的人,他們的鮮血會在死后,衰變成那種干涸的黑血。現在我總算懂了幕后真兇千里殺人的秘術,原來就是這種夢魘。”
“夢魘嗎?”我若有所思,“28號公寓中的鏡中魔靈,也是類似于夢境的一種東西。嗯,現在我們知道了一些它的手段,還有其他情報嗎?”
吳浪遺憾地攤攤手:“我也就只能知道這些,而且,剛才前輩您中招了。”
我點點腦袋,將我經歷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復述給他們,然后道:“我感覺到,我就仿佛如在夢中一樣,明明清醒著,卻感覺在瀏覽電影一樣,而我是主角,卻無法操縱自己的所有行為。但是我迷迷糊糊的,卻根本沒有察覺到任何的不對勁,反倒是覺得那很尋常。”
“嗯,做夢的確就是那樣子的。”白雪擰緊雙眉,瞥向地上擺著的六具尸體,“也就是說,是那家伙故意操縱夢魘,讓你將六具尸體擺成這幅樣子的?六顆腦袋正對著你,就像是一個六芒星,有何寓意呢?”
“六芒星??!!”
我頓時驚道:“沒錯!六芒星在西方文化中有著非常獨特的含義,我想,對方或許掌握著某種跟六芒星有關的夢魘之術,能夠……夢中殺人!”
“那我們晚上睡覺時,恐怕有罪受了啊。”孫磊喟嘆,一臉的隱憂。
我也是猛然意識到,對方既然擅長夢魘之術,那我們一旦睡覺,恐怕就會落入他的魔掌中,而且根本就防不勝防,除非我們能夠一直不睡覺。但是,正常人通宵恐怕都熬不住,何況是一直拒絕睡眠呢?除非是患有不眠癥的人,或者是那些怪物,否則長久缺乏睡眠的話,必然會神經衰弱。
“對了,我在小屋中都搜索到了一些相關的東西,它們共同指向同樣的目標。”白雪說。
然后,她就給我們展示了一張名片——“張國慶,飛天旅游公司經理”。
“他,就是介紹那一眾六人來此野營的家伙!”白雪淡淡地說,“我想,那一連串的靈異事件,或多或少,都應該跟他有些瓜葛才對啊。”
“去找他!”我毫不猶豫,當機立斷。
然而,沒等我們行動,就聽到警車風馳電掣,從四面八方襲來,顯然六條人命在任何地方都足夠構成大案,所以當地警局高度重視,立刻就有所行動。
我們只能暫停腳步,跟本地警察們稍微接觸一下子。
身為驅魔人,實際上大家都很厭煩跟那些家伙打交道。畢竟,很多人都覺得我們屬于牛鬼蛇神封建迷信,甚至懷疑我們就是兇手在掩耳盜鈴,對于我們神神道道的事情很不耐煩,而那種輕視的態度,往往就會釀成dama煩。
沒多久,就有一名國字臉的堅毅男人從車上下來,身后跟著一串警察,全都配槍,直接就將現場包圍起來。
國字臉來到我們身旁,狐疑地上下打量我們,尤其是重點觀察了吳浪身后背著的那柄古劍,畢竟在如今的社會,大家背后背著的東西,通常只有背包,或者說是小提琴、吉他之流的東西,根本就沒幾個人會帶古劍上街,難免可疑。
幸虧孫磊已經將他的兩柄道術手槍收藏起來了,沒有暴露,否則的話光是攜帶國家違禁槍械就夠他喝一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