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為了附身我連自己的身體都犧牲了,就當巴圖對我的回報。”練海棠堂堂地說道:“況且,當時身體的主人是我,我有權利使用。”
好堂堂正正的態度,如果不是知道內情的人一定會被她忽悠的,我看一眼巴圖,巴圖陷入沉思,眉頭微皺,練海棠說道:“你們不用再發問了,我會自己組織講出來,我鉆了他們定的所謂規定的空子,成功地承受了私刑,按照約定我可以離開,但我知道這群人的性子,他們不會輕易放過我的,因為我知道的事情太多,所以一離開我就迅速考慮自己的去處。”
練海棠的表情始終是淡淡的,只有眼神在變化,時而狠厲,時而凄涼,一個有故事的女人眼神會與普通人截然不同,她繼續說道:“我之后去了一個小鄉村支教,那個年代急缺老師,我在小山村呆了五年,五年后我在當地換了身份之后來到帝都,五年的時間讓當地人充份拉受我,所有的學生都喜歡我,當地人十分樂意幫我修改身份,這就是小地方的好處。”
利用,她對“利用”兩個字理解得十分通透,我無奈道:“好手段。”
“多謝夸獎。”練海棠說道。
“十年前我來到省城,而那時候你離開了他們,去了山村,五年后你來到帝都,所以,你在帝都生活了五年。”巴圖再次開口:“我們都在那一年發生了改變。”
“是的,我在帝都的五年只做了兩件事情,賺錢養活自己和找男人。”練海棠說道:“我在山村的執教報酬很少,辛苦攢了五年來到帝都根本不值得一提,為了活下去我做各種工作,但我慢慢意識到這樣會過得很辛苦,所以我決定用第二種方法,余光是我挑選了兩年選擇的人,他的妻子早逝,他為了養活兒子拼命工作,這樣的男人壓力大空虛,而且為了兒子隱藏自己的**,這樣的男人最喜歡的是體貼溫柔的女人,因為生活的壓力讓他認為接近他的女人都是為了錢,所以在靠近的時候必須淡化物質,把自己化身為他最喜歡的類型,只要做到就會成功。”
“男人心理學?”陶冉居然聽得很認真:“這樣太委屈自己了。”
“是的,所以選擇這種方法雖然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卻得不到真正的感情。”陶冉說道:“想使用這種方法的女人需要考慮到這點,我用余洋家庭老師的身份進入這個家庭,慢慢贏得了余光的好感,之后的事情就清楚了,我和余光順利結婚,成了一個名符其實的家庭主婦,可是最麻煩的是他的兒子余洋。”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陶冉脖子上的玉佛上,余洋在里頭聽得一清二楚!
此時,余洋馬上從玉里鉆了出來,猛地飄向余海棠的身前,我見勢不妙,正想大喝一聲,沒想到練海棠的嘴唇輕啟,嘴里不知道念了什么,余洋的身子“倏”地一下彈回到玉佛里,我看得目瞪口呆:“你看得到他?”
“他一直在聽,是不是?”練海棠說道:“我并不擔心被他聽到,所有的一切都是事實,但是,如果貿然攻擊我讓自己魂飛魄散的話就不要怪我了,事不過三,這是第一次,我記在心里了。”
我們面面相覷,不知道作何感想才好,練海棠又說道:“余洋始終不接受我作為他的母親,老實說,我也不喜歡這樣的兒子,但看在他年少失母的份上耐住性子罷了,他故意往我的鞋子里面放大米,故意在我的牙膏里放芥末,還有,會在水里混辣椒水,我都是知道的,只是自己發現后就悄悄處理不讓余光知道,家和萬事興,對不對?”
我輕咳了一聲,練海棠說道:“我準備用忍讓換來平靜的生活,可是這份平靜馬上就被人打破了,他們找來了,第一次是用狗頭巫對付余光,但被我化解,余光事后一點也想不起來,也幸好那天余光離家出走,不在家里。”
“但是事情并沒有就此結束,火狐出現對我出言警告,讓我馬上返回。”練海棠說道:“你們知道這號人物嗎?”
“知道,背微駝,身手很好,槍法又準,現在使用的是小箭。”我說道:“我們和他已經正面接觸過了。”
“背微駝只是假象而已。”練海棠說道:“不讓人抓住把柄而已。”
這一點與趙高交代的一致,練海棠說道:“我好不容易出來,絕不打算回去,因為這樣,他們終于拿余洋下手,余洋雖然脾氣不好,喜歡玩離家出走,但我知道他一失蹤就會去固定的網吧上網,不會超過三天就會回家,但是那次他走了四天,超過了三天的時間,我心里就知道,他一定出事了,但我不能去那家網吧找他,所以我開始尋他的魂魄,居然尋不到,那時候我就知道他的魂魄也受限了,感覺不到生意,必然是死了。”
“你是除了余洋外第一個知道他已經死亡的人。”陶冉說道:“想不到林天易他們發現的少年鬼居然和事件扯上聯系,真是奇妙。”
“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吧。”練海棠說道:“第一次來到這么奇怪的警局,只有兩個工作人員,而且看上去不像警員的人在這里自由出入,樓下的人還對他們熟視無睹,從來警局的那天我就有些感覺了,事情的發展也出乎我的意料。怎么樣,我現在都講完了。”
“你沒有講重點。”陶冉直截了當地說道:“你見過組織上層的人。”
“見過,可是他們蒙著面,只知道身高發型能幫到你們嗎?”練海棠說道:“火狐的身份已經提高,他現在的任務是活捉我,我可以幫你們引他出來。”
“好,一言為定。”我斷然答應道:“用什么法子?”
“引蛇出洞。”練海棠說道:“拿我當誘餌就行了,剛才我本想這么做,是你們多管閑事拉我上車,不然我可以抓住他,他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我面紅耳赤,練海棠說道:“余光回家看不到我會心急,我先給他打個電話。”
她自顧自地走出去,巴圖的頭垂得更低了,我安慰道:“巴圖,你現在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了,她的一舉一動都是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當年的一段情就是露水姻緣,放下就算了。”
陶冉瞪了我一眼,我舉起手來:“好,露水姻緣我用得不對,對不起。”
巴圖抬頭:“其實現在心里反而好受了,但是……”
“她沒有說實話。”陶冉說道:“這些人不是殺死她,而是找她回去,這一點很不尋常,如果換作是火狐,對方一定毫不猶豫地下死手,但對她只是活捉,要么她的地位身份非比尋常,對了,如果是這個原因,她對我們沒有說實話,第二就是她的巫術已經出神入化,這些人需要她,前者還是后者,大家走著瞧吧。”
陶冉警覺地聽到外面的腳步聲,馬上停止了話頭:“現在我們要商量的是怎么處理余洋的鬼魂,現在已經鎖定兇手,他沒有必要留下來了。”
余洋馬上從玉里鉆出來:“不行,我要留下來,我不能看著老爸被這個女人欺騙,你們都聽到了,她就是一個女騙子。”
“你爸也不是好東西。”我惡狠狠地說道:“貪圖美色,貪圖溫柔鄉,一個愿打,一個愿挨,還有什么可說的?你現在的事情了了,我們會對你進行超度,畢竟是冤死鬼,到時候會有人引你到應該去的地方。”
“我想見我爸一面。”余洋馬上說道。
“不行,你見面只會打破你父親生活的平靜。”我沒好氣地說道。
“步先生說得沒錯。”練海棠走進來說道:“你最好乖乖上路。”
她話音一落,手里的珠鏈甩出去,直接套住了余光的身子,那串珠鏈散發出柔和的白光,光的身子在那片柔光中慢慢往上飄,然后消失,練海棠一伸手,珠鏈重新飛了回來:“超度而已,很簡單,他已經走了。”
我頓時覺得那些人需要她的原因是后者,好厲害!
練海棠說道:“我會安排好我與余光的事情,用最快的時間結束婚姻關系,這么做會讓他覺得自己陷入困境,但這是我的選擇,你們無權干涉。”
陶冉的目光狡黠:“你也沒有必要向我們解釋。”
“不要誤會,我只想說明我今后是獨自一人,可以與你們好好地合作,讓你們沒有后顧之憂。”練海棠說道:“我需要住處。”
“和我一起住吧。”陶冉說道:“一個巫女,一個蠱女,很合適。”
“好,那就不客氣了,你先陪我回家一趟。”練海棠毫不客氣地說道。
陶冉二話不說和練海棠離開,海冬青懶洋洋地等了這么久,終于拍著翅膀叫起來,我對巴圖說道:“巴圖大哥?”
“你一再地關心我,更讓我覺得自己可憐。”巴圖站起來說道:“我和那些人不共戴天,此仇必報!”
“算上練海棠的份?”我問道。
巴圖一時啞然:“女人是老虎,還是吃人的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