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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手的手段,可謂是殘忍之極。此時我也是注意到了,這具尸體的頭部,明顯是受了什么硬物的重擊,以至于頭骨都是凹凸不平的樣子。泥土漸漸清理之后,可以看到尸體的胸口,也是被紅筆畫滿了符咒,那只筆,就生生地將舌頭釘在了胸前。而死者身上,并沒有什么血跡,幾乎可以認定,是死后一段時間才造成的破壞。
這個,該有多大的仇恨才能辦到!
陳宇正雄在尸體上按了幾下:“死者死亡時間……大概在二十四小時左右。”
說著,陳宇正雄又是在尸體上搜索起來。小康也已是咬咬牙,回來一同檢查尸體。
而我看著他們的行動,是只覺這尸體愈發眼熟,那身材和那身衣服,似乎是不久前見過的樣子。當陳宇正雄自尸體的口袋之中,取出了一只手機和錢包時,我頓時大驚道:“這個,是楊達墨的手機!這人……是楊達墨!”
“真的……是楊達墨!”我驚道。
“……死者……你認識?”陳宇正雄望著我,“楊達墨是什么人?”
“是學校的一個老師。”我點點頭,又搖搖頭:“不可能……不可能是他的!陳警官,麻煩你看一下死者的左手手臂。”
楊達墨在進入教師隊伍前,曾是本地的一個出名的不良少年。他的左手手臂上,有著一道很長的“人”字形的刀疤。也是因這道刀疤,即便是再熱的天氣,楊達墨都是穿著一件長袖襯衫出門。半個小時前,我見到楊達墨時,他的打扮,就是這番模樣。
陳宇正雄將尸體的左手,自袖管中抽出。尸體已經僵化,脫下衣服的工作,都是費了一番力氣。而那左手手臂之上,赫然正是有一道“人”字形的刀疤,如同一條大蜈蚣伏在手臂上一般。
我頓時是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不僅僅是因為大棚內的惡臭,也是因為僅僅是在半個小時前,我和章燕燕還在學校里遇見楊達墨了。那副嘴臉,是任何人都學不像的。而這具尸體,死亡時間已有一天!
我跑出了蘭花基地,外面的陽光,要多燦爛有多燦爛。迎面而來的新鮮空氣,是讓我是大口地喘著氣。我從來沒有覺得過,江北的空氣竟然這么好。
在種植基地的門口,已是拉上了警戒線,孟校長和學校的校委會成員就在警戒線前,不斷討論著。章燕燕也從傳達室回來,獨自站在一邊。
陳宇正雄也是連忙跟了出來。
我將我半個小時之前所見的,同陳宇正雄說了。
陳宇正雄也是驚了一驚:“不可能!雖然這個大棚里很暖。土壤也很松很透氣,但是按照那樣的氣溫,按照蛆蟲生長的狀況,大概也要十三四個小時左右。尸體開始腐敗發臭,也至少要四五個小時。下顎和上顎的傷口,也是至少是死后一個小時以后造成的。半個小時,沒有可能造成這樣。”
“那難道是我見鬼了?大白天見鬼了?!”我大聲道。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陳宇正雄說道,“……我需要再來幾個人辨認一下。”
學校之中,膽子最大的是教導主任趙獻忠拉著副主任李志法,二話不說,便是舉起了手。陳宇正雄便放他進去,不多時,已是從里面出來,趙獻忠點點頭:“應該是楊達墨。”
“楊達墨……死了?!他半個小時前還給我打過電話!”
說話的,是一個漂亮的女老師,學校的教研處主任廖建紅,廖主任保養得很好,三十多的年紀,看起來卻是如同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廖建紅“剩女”這個詞給她的壓力很大,隨時保持美麗是極為必要的事情。
“他打電話給你干什么?”陳宇正雄問。
“問我王玨的女朋友是干什么的。我說:啊,我不知道他有女朋友了的啊。就下午來學校那個小姑娘,王玨,那是你女朋友吧?”廖建紅說道。
“我大學同學,來江北聽課,我就帶她來參觀我們學校。”我說道。
“你大學同學啊?不是你未婚妻吧?我說呢!”另一位女老師說道,那是學校的政教處主任鄭玉梅。鄭玉梅與廖建紅是個很大的反差,她比廖建紅小了五六歲,但外表看起來,卻是大了許多的模樣。
“楊達墨跟你說的?”我第一反應便是如此。
鄭玉梅道:“說是好像是報喜鷺總經理的侄女……我還罵了他一頓,這家伙又在那胡說八道。”
“什么報
喜鷺……我那同學是婺州人,就今天路過一下。”我氣不打一處來。
陳宇正雄揮揮手,打斷了我們的話:“等等,你們是說,半個小時前,死者給你們打過電話?”
“對啊!”鄭玉梅和廖建紅不約而同答道。
陳宇正雄又是望向了我:“你也是在半個小時前見過死者?”
我點點頭。
“現在是十二點四十七……半個小時前,能不能確定,具體是幾分?”陳宇正雄問道。
“十二點二十。”我答道,我甚至能指出是幾分幾秒。在我與章燕燕遇見了楊達墨的時候,正是響起學生午間休息的鈴聲。學校廣播室午間休息鈴是我設置的,廣播室的時間與互聯網實時同步不會有分秒的差錯,整個午間鈴聲,持續是二分四十七秒。而楊達墨大笑著離開,正是午間休息鈴聲結束。
廖建紅想了一想:“你一說我也想起來了。就是響午間休息鈴的時候,我正在教室里改試卷。”
鄭玉梅道:“我也是午間休息鈴聲的時候接到電話。”說著,拿出了手機。手機上的通訊記錄,顯示的時間是十二點二十分。而廖建紅也是取出手機看了,她的手機顯示的時間,則是十二點二十一分。
“這不可能!”我大聲道。“十二點二十分到十二點二十三分之間,楊達墨都是在我眼前。”在鈴聲響起時,楊達墨從二號教學樓走來,問了我一句話,然后從校門口離開。這個過程之中,他是從未離開過我的視野,根本沒有可能撥打電話。——這中間,不僅只有這件事是不可能的事情,那個時間他的尸體,應該就躺在那幾盤寒蘭下,接近二十四小時。
陳宇正雄也是招呼著小康取來了楊達墨的手機。
只是楊達墨的手機是設置了屏幕鎖定,無法查看通話記錄。
“楊達墨的手機長號是多少。”陳宇正雄說道。
我翻了一下通訊錄,告訴了他一個號碼。
“找移動公司,查一下這個號碼的通訊記錄。”陳宇正雄說道。
我相信,查詢的結果,不會有什么意外。
這件事情,已是愈發顯得怪異。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