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今天真要死在這里了。”程念傾耳朵一直在嗡嗡作響,等她慢慢回過神,漸漸有了感覺后,她喃喃說道。
“沒有死。”安琛西也沒有什么安慰人的話,只是摟緊了程念傾,“我在這里,不會有事的。”
“喂,我現(xiàn)在一身的汽油味。”程念傾動了動,發(fā)現(xiàn)自己被他抱的死緊,不由地開口說道。
安琛西面色一寒,“你還是不是個女人?”
“我哪里不是女人了?”這人怎么難得對他有點(diǎn)改觀,說話就這么惡劣啊。程念傾頓時生氣了,從安琛西的懷里掙扎出來。
安琛西勾了勾唇角,“英雄救美之后不是該以身相許的嗎?”
程念傾一愣,看著安琛西烏黑深沉的眼眸,她陡然有些不自在,移開目光說道:“好了,這一身的汽油味我都有些受不了。”
林淞寧走了進(jìn)來遞給程念傾一套衣服說道:“您先換上這一套吧。”
“這是什么?”程念傾看了看,淺粉色的制服裙子,林淞寧笑了笑說道:“這是公司新發(fā)的制服,因?yàn)樵谥熬投ㄏ碌模赃@也是您的衣服,已經(jīng)是洗過的,剛好今天發(fā)新制服。”
“哇哦,這么巧啊。”程念傾拿著衣服趕緊進(jìn)了休息室,還機(jī)警地把門都反鎖起來。
林淞寧詢問安琛西的意見,安琛西說道:“筆錄你去做吧,我們要下班回去了。”
林淞寧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身離開。
安琛西看著沙發(fā)邊還殘留著汽油的痕跡,他打開窗子,外面的風(fēng)一下子就進(jìn)來了,略微吹散了那么些有些嗆人的汽油味,雖然危險(xiǎn)已經(jīng)沒了,但他心中還是有些不自在,那種提心吊膽的感覺,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感受到了。
如果不是程念傾,他或許已經(jīng)忘記關(guān)心一個人是什么感覺了,不,不能說是關(guān)心,應(yīng)該是牽心。
因?yàn)樗荒芟胂螅绻棠顑A真的出了意外的話,會是怎么樣的場景,想起她絕望地哭泣,想起她故作堅(jiān)強(qiáng)地言語。
程念傾永遠(yuǎn)都是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樣子,有時候那張嘴說話很讓人惱火,她的性子更是倔,打死也不認(rèn)錯,除非被逼急了,是個會咬人的兔子。
“喂,我們可以下班了嗎?”程念傾從休息室里走出來,手里抄了個袋子裝弄臟的衣服,身上一套粉白色的職業(yè)套裝總讓程念傾有種自己是拿著注射器的護(hù)士一樣。
安琛西看她這個樣子,微微皺眉。
程念傾捂緊衣服笑了笑,“是不是挺難看的,我也覺得挺難看的。”
“你眼光一向不怎么樣,這可是請J.P專門來設(shè)計(jì)的,你不覺得那些全是黑外衫白底衫的很像四五十的更年期婦女嗎?”安琛西移開眼。
程念傾對著鏡子看了看,她的皮膚本就是偏白的,粉色的衣服倒是襯得整個人都顯得很年輕水嫩,一雙大大的眼睛正好奇地盯著鏡子里面的人,而且包臀的白色裙子上面是傳統(tǒng)的刺繡蝴蝶,讓整個裙子都顯得富有生機(jī)和活力,只是上身領(lǐng)口開得有些低了,這讓她有些不自在,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設(shè)計(jì)的問題,總感覺這衣服太顯線條了,側(cè)面看得程念傾都有些臉紅,讓她瞬間不敢走出去。
“走了,愣著干什么?”安琛西掃了她一眼,站在鏡子邊來來回回看了那么多遍,也太臭美了吧。
程念傾坐上車,見安琛西直接開回去,便問道:“我們不用去做筆錄嗎?”
“不用,淞寧去了。”安琛西道。
程念傾有些不安,“這樣可以嗎?”
“有監(jiān)控有目擊證人,又不是什么懸案,警察的腦子又不是擺設(shè),怎么不可以?”他打著方向盤,窗外的燈光在他臉上掃過,映出英俊的眉眼,突然,安琛西的手機(jī)響了,他掃了下屏幕,隨手劃開,戴上了耳機(jī)。
程念傾看見來電那里有蘇皎泱的照片,來了幾分興趣,原本靠在車窗上的身子瞬間坐得直直的,結(jié)果收到了安琛西的冷眼。
“沒時間。”不知道那邊說了什么,安琛西一句淡淡的拒絕便把電話掛了。
“怎么?美人有約啊,沒事,你把我放下,我自己打車回去,別耽誤了你的正事。”程念傾善解人意地說道,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緣故,她眼底的雀躍竟是那么明顯。
安琛西一踩剎車停了車子,淡淡道:“那你下去吧。”
喂,她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啊,難道真這么不講道義把她丟下車去,果然不能高看這個男人。
“還不下去?”他又沒好氣地說道。
程念傾解開安全帶下車,安琛西一踩油門,汽車絕塵而去,只留下程念傾一人在路邊呆愣愣站著,就這么下車了啊?
她努努嘴,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接通之后谷世臣在那邊急急地問:“在哪兒?”
程念傾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兒,她看了看四周,“我在一個路口,對面有一家叫萬佳的大超市,旁邊還有個如歸大酒店,你知道這是哪里嗎?”
谷世臣沉聲道:“原地等我。”
“看來又有順風(fēng)車了,順便把晚飯也給解決咯,不過世臣找我做什么呢?難道他知道我辭職了?”程念傾琢磨著,“他要是知道也不稀奇,公司里肯定有不少他的手下呢,傳個消息也不是什么難事。”
谷世臣風(fēng)塵仆仆趕到,看他下車,程念傾對他露出了一個微笑,沖他招了招手,谷世臣快步走過去,一把把她摟在了懷里說道:“我要被你嚇?biāo)懒恕!?
“你連這個都知道啊。”程念傾睜大眼睛。
谷世臣低低道:“我要是不知道,你是不是就打算瞞著我不說啊?”
“其實(shí),真的只是個意外啊,我沒事啦。”程念傾反而安慰他道。
“這怎么叫沒事,你是差點(diǎn)被燒死,這件事從頭到尾跟你又沒有關(guān)系,念傾,不要總是用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對待自己好不好,你出事了,你要我怎么辦?我才聽到消息,我的心要嚇停了,我甚至不想要你再回安氏,不想要你再插手其中任何。”谷世臣看來真的是急壞了,他情緒激動地說了這么一大堆。
程念傾微微紅了眼圈,抬手摟緊了谷世臣,略有些哽咽地說:“我沒事,我的確是沒事了,我會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