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文傑果然帶著蘇梨嬰參觀匯通銀行,蘇梨嬰換了身揹帶西服配格子襯衫,更顯英氣十足。文傑耐心地向蘇梨嬰講解整個銀行運作的流程,以及管理方面的經驗。
蘇梨嬰一邊觀察著偌大的銀行辦公樓,一邊聽她所言,十分佩服她的經商頭腦,怪不得文之淵對她如此器重。此時的她與在閨房中的判若兩人,思路清晰,頭頭是道。
參觀接近尾聲之際,蘇梨嬰道:“不知你們對客戶的信息是如何保密的呢?”
文傑笑笑道:“這個你算問著了,對客戶信息的保密我們是最專業的。一般來說,客戶會有明帳暗帳兩種類型,不想讓別人知道匯款流向的就是暗帳,那樣只需在我行進行加密處理,便只有收款人憑密碼才能支取,匯款人的信息無人可知。”
“連你們也不知道?”
文傑搖了搖頭道;“本著對客戶負責的原則,工作人員都是不知道的。除非——”她想了想道:“遇到特殊情況,由客戶提出申請,查找匯款信息,只有我爹可以授權查詢?!?
蘇梨嬰想了想便道:“授權的方式肯定很特別吧?是簽字還是手印呢?”
文傑盯著她一會兒,沒有說話,揚起頭深深地望著她道:“是手印,便在我家的保險櫃裡,哪日帶你瞧瞧!”
“今晚吧!”蘇梨嬰脫口而出,連忙轉移話題道:“正好,宋兄說想嚐嚐小姐府上新進的雪茄呢!”
文傑意味深長地看著蘇梨嬰,只是笑著,點了點頭。
另一邊,李阿崔正在尋思找到永生訣的方法,他想了想,覺得還是在那個秘室的可能性大。於是,準備先去查看一番。
這時,外面吵吵鬧鬧,護衛叫罵聲和哭鬧聲不斷,李阿崔到門口一瞧,只見是一對年逾半百的老夫婦正被打得滿得打滾。
他連忙制止,並喝斥護衛仗勢欺人。打人的護衛著急道:“少爺,不是我們想打,這兩人蠻不講理,非說到李府找他們的孩子,你瞅瞅他們那歲數,可能有孩子嗎?”
聞聽此言,李阿崔心上一驚,他想起弘一所述,自己便是被一黑衣女子帶到李家,難道李家不只是抓了他這一個孩子嗎?
爬在地上的老夫婦斷斷續續地敘述著,李阿崔聽出了大概,原來是這對老夫婦年過五十,一直無子,後遇一仙人贈丹藥一枚,吞下後,竟正產下一子。前天剛好滿月,被一黑衣人掠走,老頭子拼死護著,與那人一番糾纏。
因老人家是做炮竹生意的,黑衣人跑得匆忙竟沾染了原料,於是老夫妻追著這原料的味道和痕跡,一路不吃不喝,直到了李家門口。
李阿崔若有所思,老嫗產子,乃人間一大奇景,屬萬中無一。便道;“只將他們趕走便是了,不要再打罵了?!?
衆護衛只得一頓轟趕後,緊關了李家大門。
不知怎地,李阿崔覺得這兩人所言並虛。他換了一身服裝,從後門走出,遠遠瞧見那老夫婦守著門口不走。他打發個小廝假裝路人,細細打探一番。又將老夫婦送到鎮上客棧安頓下來。
天色暗下來,李阿崔才靠近那鎖著的大門,他以三皇經護體,冤魂未敢靠近,沿著上回所行路線,很快便找到了地下血室所在。裡面裝潢設置一應未變,李慶永並未因他誤撞而有所更換,著實另人生疑。
李阿崔向牀榻、書桌處,凡是能放東西的都仔細查找一番。沒想到,竟在枕頭下的夾縫中輕易地找到了《永生訣》,他摸著《永生訣》舊黃的封面,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翻開一看,裡面並非如外界所傳聞的那樣空白一片,而是記載著口訣要領,還有打坐練功的圖解。
他隨便讀了讀,憑他這幾月對醫書的鑽研,感覺如果照此功法練習,不僅不會長生不老,還會血氣倒流,暴斃而亡。
可轉念又一想,長生之事肯定是極其兇險,非常之事當有非常之法,於是便將它藏於懷中。李阿崔正待轉身離去,聽到了一聲極細微的哭聲。
他停下腳步,耳朵貼著牆面細聽,卻無任何聲音。他仔細地敲打牆面各處,發現裡面是空的,還有一間屋子與此相連。他用梳妝檯上的飾品撬開了一塊磚,磚後卻有扇門在堵著,李阿崔只看出是材質極堅固的黑鐵狀的門,他挨個撬開磚頭,一整扇門出現在他面前,門鎖是鑲在裡面的,只能用鑰匙打開。
他見著這門鎖,站立良久,忽地想起自己確有一把鑰匙,會不會是開這把鎖的!便轉身回房,找到那把七姨娘留下的鑰匙,伸空孔裡一轉,果然轉得動,可門並沒有開。
李阿崔繼續又轉了幾圈,鑰匙卡在裡面了不再轉動,他又向左轉動幾圈。一會兒向左幾圈,向右幾圈。急得滿頭大汗,他又用了李慶永和姚竺襲的生日來試,左轉是月,右轉是日,還是打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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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他一籌莫展之際,突然腦中閃光一現,他想起曾讀過李慶永寫給“永晟”的詩,落款處的一行小字,便寫下了出生年月。便照此一試,大門終於緩緩啓動,慢慢打開,李阿崔定晴向門裡一看,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
蘇梨嬰與宋子墨一併來到文府,文老爺今日有應酬不在,姨太太們見到宋子墨簡直跟見到電影明星一般,簇擁著圍繞著,非要找他簽名不可。文傑見這一羣庸脂俗粉,就知道喜歡小白臉,甚是不屑。她上前拉起蘇梨嬰的手向樓上走去。
蘇梨嬰也忘了自己此刻是在假扮男子,極其自然的與文傑挽手而行,兩人甚是甜蜜地走到文之淵的書房。
“這便是父親的書房?!蔽膫苡檬种噶艘惶幃嫷溃骸澳轻崦姹闶遣刂赣H印章的保險櫃了?!?
蘇梨嬰眼睛緊緊盯著那處,這動作當然逃不過文傑的眼睛,她笑笑道:“你喝什麼?咖啡嗎?”
蘇梨嬰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文傑轉身下樓去拿咖啡。蘇梨嬰忘了,她本可叫傭人拿上來,又爲何自己去拿,她太心急了。只奔那幅畫,摘下來見一密碼箱。她取出常用來撬鎖的銀線,可怎麼也弄不出來,正在她全神貫注地開鎖之時,背後傳來冷厲地聲音。
“你在做什麼?”
蘇梨嬰一回頭,文傑端著兩杯咖啡正在看著她。見蘇梨嬰不語,文傑放下咖啡,緩緩走到她跟前道:“說吧,你接近我到底是何目的?”
蘇梨嬰一時語塞,可能面前的女子太像自己了吧,被自己質問?這感覺十分奇妙,恐怕也只有自己能壓得住自己!
文傑的眉毛憤怒地擰在了一處,她拽住蘇梨嬰的胳膊使勁的搖晃道:“我一直騙自己不敢相信,沒想到你真的讓我如此失望,你接近我只是爲了文家,對嗎?”
文傑悲憤交加,爲何沒有人因爲她這個人而願意接近她?!所有討好的人,獻媚的人,全都是因爲文家,文家??!生於大富之家,也不知是她的幸運還是不幸了!
蘇梨嬰用力掙扎她的束縛,文傑不肯,拼命拉住她的衣服,兩人糾纏之間,文傑無意中觸碰到了蘇梨嬰的胸部,她的手像觸電了一般縮了回來!
“你是?”她不可置信地望著蘇梨嬰。
“我是?!碧K梨嬰鎮定地點點頭?!叭绻泐娨饴牐視忉??!?
愣了半晌,文傑無力地癱坐在沙發上。淡淡道:“你說吧!”
蘇梨嬰將前因後果全盤托出,沒有一絲隱瞞。雖然只有短短幾天的接觸,她卻相信這樣聰慧堅毅的女子,在她面前,任何謊言都是無尚的褻瀆,她已經錯了一次,不想再自以爲是的錯第二次了。
文傑的震驚不訝於知道蘇梨嬰是女子之時,她沒想到蘇梨嬰竟是革命黨人,袁世凱居然還在世?!
蘇梨嬰道:“王家、李家勢同水火,卻如一丘之貉,皆是人品卑劣之徒,你長姐文華便深受其害?!?
文傑想起長姐受辱自盡之事,不禁握緊了拳頭。
蘇梨嬰接道:“你受新式教育,便應該知道。舊勢力不除,新生活永遠無法來到?!彼呓膫埽磫柕溃骸半y道你還要別的女子重複你姐姐的命運嗎?難道你還想過皇帝統治下的生活嗎?”
良久,房間裡一片寂靜,文傑苦笑道:“我唯一動心之人,卻是個女子。怪不得我與你總有親切之感,原來,我們竟是如此相像。如果我是你,也會如此做?!?
蘇梨嬰聽她之言,顯然已經原諒自己,便用探詢的眼光看向她。文傑擡起頭堅定道:“我願意幫你?!?
……
兩排分列的牀榻之上,一個挨著一個的嬰兒,正呼吸均勻地熟睡著,李阿崔數了數,總共有八個。他的心裡顫抖得不行,彷彿這些嬰兒就像當年的自己,絲毫不知迎接他們的命運會是什麼!李阿崔找到了那個帶虎頭帽的孩子,正是老夫婦之子。
李慶永,他到底要拿這些孩子做什麼?
李阿崔的心一下涼過一下,他甚至不敢去想,人心究竟能恐怖到何種地步?
走到牀榻,見立著一書寫的臺子,李阿崔翻開本子,見上面寫著:
“老嫗之子,玄女之血,純陽之精,太歲之肉。
無根之水,無源之木,無石之金,無焚之火,無行之土”
其中,除了第二、三、七、八項,其餘均以紅筆劃掉。說明他已經找到了。
順著牀榻再往裡走,有一個小門,打開門後,順著秘道先南、後北,再西,東行後,李阿崔發現了上行的梯子。他順著梯子上爬,掀開了頂層夾板。竟是來到一處房間。他仔細查看房間身物用品,便猜到:“這是李季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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