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裡還有個門……哇,原來車藏在這個巷子裡……哎呀,原來……”
“閉嘴!”鼕鼕忍不住站住,回頭朝羅艾兒擠眉弄眼地示意她不要再說話了,木木走在中間,被兩個突然站住人擠在了中間。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羅艾兒從背後抱住木木,催促著。
即便是夜上海,某一些暗夜無人的小巷也是靜悄悄黑漆漆的,彷彿被遺忘的角落,而這裡正發生著一個又一個或危險,或浪漫,或奇異,或恐怖的故事。
此時,三人正從“靜謐夜總會”的另一個側門裡悄悄出來。羅艾兒爲著這眼生而感到好奇的地方讚歎著,木木則乖乖被夾在中間前進著,滿手的血舉過肩,是儘可能不去碰觸牆壁和人。鼕鼕在前面帶路,緊張的氣氛已被羅艾兒一聲接一聲的驚訝徹底破壞,使得他也不再神經質一樣小心翼翼地彎著腰走路。
眼看快走到卓馭人的路虎了,忽然巷子盡頭出現兩三個人,看到他們,迅速扔掉手上的菸頭,吆喝一聲就撒腿跑來,在他身後涌出七、八個人,一齊追來。
“快跑!”鼕鼕突然打破寧靜,邊喊著邊把木木和羅艾兒推得朝前跌了幾步。“上車——!”
巷子口傳來亂七八糟的腳步聲,伴隨著一些聽不真切,帶著方言的咒罵。羅艾兒下意識拉起木木,朝車的方向跑去
嘀嗒!
一聲輕響,鼕鼕居然先她們一步開了車門的電子鎖,自己跑到垃圾筒旁,瘦削的身材推倒了幾斤重的垃圾筒,當住了對方的腳步。
“鼕鼕,快——!”已經上車的羅艾兒讓木木坐到後排,自己在前面已啓動了車子,眼見鼕鼕到車旁,急忙開了另一邊的車門,鼕鼕一個箭步上了車,車門還未關,車就已開了出去。
巷子裡很窄,車卻像開在跑道上。
那羣人本來就垃圾筒擋得分成兩邊在追鼕鼕,現在嚇得像腳上裝了彈簧,恨不得會穿牆術一樣,身子緊貼著牆,生怕被開得左右搖擺的車壓成相片。
“鼕鼕,怎麼回事?那個善哥真的是黑道,那你呢?卓馭人呢?你們到底都是幹什麼的?”車還沒開出危險區,羅艾兒就忍不住問他。
“這個……快快!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還是自己問卓總吧,現在小命要緊——喂,小心啊!”鼕鼕在車裡也被搖得直撞你車門,快吐了一樣。
“我等不及問他,你現在嚇著我們……”羅艾兒本來指著自己和木木一起說,但開車之餘回頭發現木木一臉平靜,並沒有太驚奇的表情。“木木?怎麼,難道你也……”
話未說完,羅艾兒耳畔響起清脆的碎裂聲,身上霎時一涼,風吹在身上的感覺好象帶著絲絲疼痛。
“艾兒姐——!”
“噢——!”
鼕鼕聲音都發顫了,還伴隨著一聲更慘烈但腔調奇怪的聲音。羅艾兒驚得回頭,嚇得尖叫,不知什麼時候,兩邊的車窗竟然在瞬間被人打碎了,他和鼕鼕兩人都被碎玻璃傷到了。
低頭,自己兩條胳膊頓時傷痕累累,夜光中還有點點碎玻璃掛在上面;而鼕鼕就慘多了
,沒有方向盤擋著,他穿著牛仔褲的腿上都顯出了血跡,他那邊應該是板磚一樣的東西直接砸進來的,他頭上現在也和小瘋一樣血流不止。
“艾兒姐,向右……”鼕鼕咬牙忍痛,指揮著方向。
還好,她後知後覺踩油門的腳一點未鬆,已被她成功衝出重圍,那些企圖砸玻璃阻止他們開出去的計謀沒有得逞,雖然他們受傷了,但還是出了小巷。
風很涼,使得身上的痛都麻木了,羅艾兒不敢放鬆,一鼓作氣,就這麼開出了一大段。
“艾兒姐,你真強!”
“鼕鼕,你不要緊吧?前面好象有個醫院……”
“不行,這種傷,醫院會報警的。”
“怕什麼?是他們砸車窗,簡直是致人於死地。”
“真的不行,艾兒姐,我們必須直接回卓總的家,你累了就換我開。”
“我還好,皮外傷,但是這究竟怎麼回事?”
鼕鼕英俊的臉上盡是鮮血,他也小心脫下了衣服,捂在頭上。
“這車這麼貴,怎麼不是鋼化玻璃防彈玻璃,這麼脆弱?”
“安裝防彈玻璃會被調查的,卓總是公衆人物,林秘書也會拿這個做文章。”鼕鼕說完還特意回頭看了一眼木木。“木木小姐,你沒受傷吧?”
木木搖搖頭,羅艾兒從後視鏡裡看到她的表情很冷靜,並沒有被嚇著。她於是小心翼翼地問,“木木,你剛剛……是不是叫了一聲?”
“咦?”鼕鼕驚訝,回頭看木木。
木木悄悄地點頭,又比手語提醒她小心開車。
“木木,你能發出聲音了,恭喜你。”羅艾兒說著忽然爽朗地大笑了起來,“如果這樣能讓你發出聲音,也值了,是不是鼕鼕。”
“當然了,艾兒姐。”鼕鼕儘管臉上流血,但笑容依舊英俊帥氣。
三人跌跌撞撞進了屋子裡,木木關門,又趴在貓眼上一直看
羅艾兒和鼕鼕跌坐在地上,氣喘吁吁,一靜下來,才發覺身上比想象的要疼得多,她幾乎要哭出來了。
“鼕鼕,你不要緊吧?”
“應該比小瘋好很多,不用縫針。”鼕鼕在穿衣鏡前照著,接過木木遞來的毛巾,擦試著血跡。“艾兒姐,你呢?”
“我沒事!”羅艾兒給自己打氣一般,聲音大得在漆黑的公寓裡已發出了迴音。“你好在這裡包紮,我去找陸鷹。”
“艾兒姐?!”鼕鼕不可置信地回頭看她。“卓總交待你要在安全的地方,這裡就是最安全的了,陸醫師在動手術。”
“就因爲他在動手術,沒人找得到他,我纔要到陸仁醫院去,不然小瘋和善哥都會有危險的,他們的傷其實根本不能拖延。”羅艾兒早看出來兩人在硬撐,嘴上不承認。
“那也不應該是你去,我來!”鼕鼕猛地站起來,又一個眩暈踉蹌幾步,被木木攙扶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打開燈,羅艾兒有些不忍心看自己的傷,無奈還是隨手拿起醫藥箱裡一個鑷子,小心地把胳膊上的玻璃碎片夾下來,簡單沖洗乾淨,才塗了酒精,裹上紗布。
“我的傷可以到陸仁再處理,我認識急診部的小秋,陸鷹上次介紹過。”羅艾兒沒有顧忌地當著鼕鼕的面脫下衣服,隨手揀了件木木的衣服穿。
但當她回頭想說什麼的時候,卻發現木木正驚訝地望著她。
“怎麼了,木木?”
木木怔了一下,才比手語,說沒事,但並不希望她去。
“我一定要去,而且卓馭人現在也有危險,我要給把想想辦法。”羅艾兒還毫無頭緒,正極力保持冷靜。“等我,明天一早,什麼事就都像沒發生過一樣了。然後,你再小心等著回答我的問題。”
羅艾兒把木木一個揹包裡的東西掏空,然後再塞了幾條毛巾,然後,甩下一句似開玩笑的話,走了。
“她就是那個美國來的丫頭?”
“嗯。”
“以爲木木丫頭是姑娘裡少見的聰明冷靜,沒想到這個也一樣。”章善笑著拍拍卓馭人的肩膀,“你身邊奇女子不少,美女更多。”
卓馭人嘴角微彎,搖搖頭,把手裡剛點燃的煙塞到章善嘴巴里,“提提神兒。”
“唔。”善章叼著煙,一臉痞相,笑道,“說起來,這種脾氣好,膽子大,有主見的女人,可能真是你們卓家人。”
“行了,善哥,別誇她了。”卓馭人哭笑不得,猛吸一口煙,吐得滿屋子煙霧繚繞,“脾氣好,膽子大,有主見,原因呢?我家木木是遺傳林潁那個女人。至於那一位,其實就是少根筋,缺心眼,瘋瘋癲癲,享樂至上罷了。”
“哈哈,我說她是你們卓家人,沒說是你卓馭人的女人。”章善吸了兩口煙,又把煙遞給一旁強打著精神的小瘋,“小瘋,你跟著保護那丫頭這麼久,怎麼樣啊?”
“啊?”小瘋神智還算清醒,被問得伸手搔搔後腦勺,又因痛急忙放下了,最後尷尬地搖頭,什麼也沒有說。
“善哥,不瞞你說,我卓馭人閱人無數,到現在還真沒搞清楚這瘋女人。”卓馭人按熄了煙,又點上一根,“不愛錢不愛名不愛利的女人我也不是沒見過,貼到我身上總也有圖點什麼,不過她呢,唉,知道嗎,那天說要做我情人。”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喜歡這款的。”善章絲毫不覺荒唐的樣子調侃著。
“善哥。”卓馭人無奈,“是她說要做我的……”
“要做你情人的女人還少嗎?哪一個不是被你一秒趕走了,趕之前還不忘打兩巴掌補一腳再吐上口唾沫,就怕人家不疼不癢變成個口香糖粘上你不放了。”章善壯碩的身形坐在那裡,津津有味地八卦著卓馭人的情史,一旁的小瘋聽得興致勃勃。
“這個呢?你這麼愛提她,是猶豫不決還是早就答應了?”章善見卓馭人不答,繼道,“答應就答應嘛,做你的女人還是好處多過壞處的,就憑你——”
善章伸手捏了捏卓馭人的下巴,被卓馭人一偏頭掙脫了,“就憑這張臉蛋,也夠女人迷上三五年不止的了。”
“她迷的可不是我這張臉。”卓馭人想起羅艾兒幾天前拼命打聽白總的大秘書姚伯韜的事,心中不由自主涌上一絲妒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