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長空與葉青眉是誰?別說在場這些飽讀經書的人,就連山下那些每日趕著晨課的小屁孩們也不會對這兩個名字感到陌生,因為這兩個人的故事在經義之中也占有不小的篇幅,那是妖帝與女皇之間的故事。
星辰大陸上百族林立,但族人最多且勢力范圍最強大的便是人類與妖族,兩族之間雖算不得多么和平,可畢竟是曾經一起對抗異魔入侵的戰友,倒算經常還有往來,否則那兩位前輩的故事恐怕也不會出現在經義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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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眼前這個小姑娘,她……她便是妖帝的獨女,妖族的未來?場間之人皆是將目光轉向了朱仲由,在見得老院長未去質疑時,一個個地才張大了嘴巴。
張衡就站在白鶯身旁,面無表情,此時再聯想到這個小丫頭將那些珍貴丹藥視若糖丸,以及她先前說出的話,他才確認了她沒有說謊,至于面無表情,他發現震驚的事情一連串出現的時候,原來人也會變得麻木的。
張衡看著靠在姑娘家背上半死不活的楚歌,忽地有些羨慕道:“你這家伙運氣就怎地如此之好?連這位公主殿下都是拜你為師了。”
張衡看見楚歌嘴角揚起了絲極淡的笑意,知道他這是在嘚瑟,將揍他的沖動強行忍了下來。
白鶯說了兩件事,一是楚歌的星府并未破裂,且他修行至今也僅不到兩年,二是此人是她的師父,妖族公主的師父。如果書山是以價值取人,那么這樣的楚歌還比不上區區一個圣人世家的傳人?論修為天賦、戰斗實力、學識見為、甚至身份背景。郭懷又有哪里及得上他?要知道這位公主殿下可是將楚歌與妖帝與女皇排在一起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表示了她對自家先生的重視程度。如果說郭懷的身后站在一個圣人世家,那么站在楚歌背后的將會是整個妖族。
郭逢秋自然懂得這句話中的潛在意思,動手毀去懷兒星府的人是這位妖族公主,他自然不會蠢到去復仇之類的蠢事。不過這件事情也不可能就這么算了,妖族方面不給個交代,那么便妄談聯盟之事。老人從朱仲由手中接過了昏死的郭懷,一對并不渾濁的眼珠里血絲彌漫,他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咬牙切齒地說道:“我要去告圣狀。在這之前你休想離開書山!”
“老院長,請問你這是在威脅我嗎?”小姑娘盯著他,一字一句地問道。眉宇之間無意散發出來的天生尊貴氣勢,只怕場間也很難有人會再去懷疑她的身份。
郭逢秋面色微變,冷哼一聲后也不作答。這便抱著自己的可憐孫兒破空而去。
白鶯將楚歌放了下來,任先生倒在自己懷里,兩道青眉皺得更緊,自己空間戒指中的丹藥雖能保證楚歌無礙,但這期間所遭受的痛苦先生卻是逃不開的,尤其是想到郭懷因敗生恨后那陰險至極的偷襲,小姑娘臉上便布滿了寒霜。
“先生,我是不是下手太輕了?”
旁邊的張衡聞言。眼角不由得微微抽搐,旋后也是稍稍吐了吐氣,不管怎么說事情應該算暫時告一段落了。畢竟最后是這公主殿下出的手,那郭逢秋應該不會蠢到來找她尋仇才對。
張衡吃下一枚丹藥,面無表情地將那彎曲折斷的食指掰直,依舊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
“院長大人,這個榜首之名,便由您老人家親自來宣布吧。”
張衡看著眼前的老人。嘿嘿笑道,朱仲由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顯然是對這小子先前那不知死活的舉動感到生氣。他看了眼意識不清的楚歌,微微嘆了口氣。并未急著宣布,而是將目光轉回了高臺上,那名身著紅袍的老人臉上那越來越深的皺紋。
朱仲由親自宣布了楚歌為排名賽榜首這個事實,當然,場間的學生們自然不會生出什么不滿的情緒,只是妖族公主的那一席話依舊令得他們還未反應過來,修道不足兩年便有如此戰力,這已經不是可怕二字可以形容的天賦了,說是駭人聽聞也是一點也不為過。
按照往年的習俗,排名賽過后自然是禮官奏樂,在各位院長發表一席感言之后,學生們便可回到各自學院中等候著獎勵發放下來了。但場間的氣氛依舊說不出的怪異,朱院長直到此時也還未離開擂臺,更別提什么禮官了,他只是回首望著高臺之上,像是等待著什么事情到來一般。
事實上,他并未等待多久,那名身穿紅袍的老人仿佛終于睡醒了午覺,緩緩站起身,走下了高臺向著妖族公主微微欠身示禮,旋后伸出那雙干枯的手掌微微搭在了楚歌肩上,一道柔和的光芒散出,那個可怕的血洞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
待他的雙手離去時,楚歌的面色才有所好轉,那雙半瞇的眼睛也終于睜了開來。
“殿下,老朽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令師。”
老人的聲音很溫柔,像是三月里吹過的風,永遠不會令人生厭。當然,主教說話的語氣看似太過恭敬客氣,不過這實屬正常,按照輩分來講,妖族公主確實比他大了不知多少背,而他的師尊自然就更不用多說。
看著那個躺在小姑娘懷中的青年人,場間的學生皆是禁不住有些羨慕。
小姑娘仿佛猜到了某些事情,將先生抱得很緊,滿臉警惕地盯著老人。張衡也猜到了,他的拳頭不禁微捏了起來,看著似乎有些緊張。
老人笑了笑,看了眼手中的試卷,才將目光轉向了剛剛醒來的楚歌,柔聲問道:“孩子……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此話何解?夫子這最后一題出得古怪,可你的答案卻比此題本身更為古怪啊。”
廣場之上再度靜寂了下來,高臺之上的圣教七子聞言怔了怔,通讀經義的二師兄子路眉頭皺得最深,片刻過后,他才緩過神,目光極為不善地盯著那個重傷未愈的黑衣青年。
實際上,就連先前開始崇拜楚歌的許多學生,在聞得此言時,面色也不禁變得有些難看。
他們在等待著,等著楚歌能對這句話作出合理的解釋,開始嘗試接納他的同窗們在此時竟也顯得有些緊張。
“老先生知曉此話是指人道法于天地,而這便是學生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