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師兄,千萬別聽他狡辯,此人與那慶豐本就有有些舊怨,或許是師兄他們見不過去這才一併遭了秧,誰知道他用了什麼惡毒手段害了他們?!?
那名執劍的弟子咄咄逼人,似乎一定要將楚歌他們置於死地般。楚歌看出了蹊蹺,卻發現此人只是針對張衡而已,自己只不過是遭了池魚之災罷了。
“看來,你在天道學院不怎麼受歡迎啊?!?
張衡瞥了眼那青年人,想不起自己何時的罪過他,不過片刻之後他便釋然了,大概是自己得罪過的人太多了,如果還要勞煩心神去記掛,那不累死纔怪。對於張衡的這種無視,那名弟子顯然感到很憤怒,但秦山只要不下令,他是萬萬不敢擅自動手的,而且沒有師兄的幫助,他壓根就不是張衡的對手。
“把劍收起來吧,不是他們做的?!?
秦山冷冷瞥了他一眼,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話後這才緩步走到了屍體旁,而那名意圖挑唆的年輕學生知道了師兄看透了自己的小心思,只感覺渾身冰冷,哪裡還敢開口。
屍體共有六具,皮膚表面並無任何明顯傷痕,七竅流血而亡卻又不知是中了奇毒還是腑臟碎裂的緣故。秦山斷定這兩人不是兇手的原因很簡單,只是因爲知道就算他們聯手能做到這件事情,卻也絕不會這麼輕鬆,至於查看屍體不過是個例行罷了,如若要找出致死原因,恐怕要得到山下的人幫忙纔是。
“通知徐長老,讓他帶人將幾位師弟帶回去檢查過後,好生安葬了?!?
“是……”
一名年輕學生聞言,急忙轉身離去。聖山之上雖不禁學生們相互廝殺。可丹皇學院依舊派駐了許多醫護人員於此,除了意圖將傷亡人數減到最低以外,也會起到某種監督作用。
秦山要想確定自己兩位師弟的死因並不困難。待那位徐長老驗屍過後一切便可知曉,作爲師兄的。自然是不能讓自家師弟白白死去。
既然判定了兩人與這個事件並無多大關聯,秦山也不會去爲難他們,而楚歌二人也未把先前見到白髮的事情說出來,他們沒有義務要幫助天道學院什麼,更沒有義務要幫死去的人沉冤昭雪,更何況這件事情繼續查下去對他們而言也沒多少好處。
現在的問題在於要想繼續前行,必須通過眼前這道鐵索橋,索橋從斷崖邊上一直延伸進了濃密的雲霧中。不知到底有多長,而更麻煩的是,在他們之前已經有個人先走了進去。
秦山皺了皺眉,似乎對於兩人這種畏首畏尾的舉動頗不贊同,身爲書山學生,如何能畏懼區區一道天塹?
秦山沒有說什麼多餘的話,便率先走了進去,其餘弟子也是緊跟其後,與兩人擦肩時還不忘投去一道鄙夷的眼神。張衡眼睛微瞇著,竟是出奇地沒有發飆。戴這些人的身影都消失在濃霧之後,他纔沒忍住大笑了出來。
楚歌也笑了笑,片刻後他。他纔有些無奈地說道:“我們會不會太壞了?”
“哈哈,這些蠢貨以爲自己又多厲害呢,殊不知前方有尊殺神在等著他們,我還在猶豫怎麼解決這個問題,沒想到一時間鑽出來這麼多探路的,唔……還真得好好感謝他們纔是。”
兩人都明白對方是在笑什麼,既然有人探路,他們也就不慌了,乾脆一屁股坐到了索橋入口。等待著探路者們的消息。
聖山之頂,這裡的空氣已經非常稀薄。但生活在這裡的人似乎感覺不到,山頂衝破了雲霧。從此處放眼望去,也就只能見到無邊無際的雲海以及更加毒辣一些的太陽。上山的道路只有一條,這條路會在山口處分出無數支流,而這些支流便在山頂處又匯聚在一起。
山道口處立著方巨大的青石,青石寬有十丈,約有百丈之高,便是硬生生地將聖山拔了這麼高一截出來,使這座大山成爲了整個大陸上最高的山峰。青石上刻著許多名字,也不知石碑上留存著什麼陣法,每當那些彷彿雕刻上去的名字排列順序產生變化時,石碑上也不會留下一絲修改的痕跡,一切都顯得那麼自然。
這座石碑叫作青雲碑,上面刻著的那一百個名字便是當今大陸年輕一代最爲優秀的那些人。名字被刻在石碑之上顯然不怎麼吉利,但大陸上估計沒有哪個熱血青年能抗拒這個誘惑,而對於那些碑上有名的人來說,其中有相當一部分都沒有見過這塊石碑的真實面貌。
當然,青雲碑自然是壯觀的,可如果碑上沒有那些名字,它也註定不會有如今這般光彩閃耀。在青雲碑中下部分,有著個非常普通的名字,這個名字好聽順口但代表的意思卻不怎麼好,很容易讓人想起一些悲涼的故事。
“楚歌……就是他嗎?”
老人站在石碑下,望著那個名字,嘴角露出了抹淡淡的笑意,陽光透過薄霧灑在了他滿是皺紋的臉上,倒是給他平添了許多和藹之意。少年站在老人身旁,看著那兩個字撓了撓頭,破爲不解地說道:“小師侄怎麼才排在七十九?”
щшш?тtκan?¢ ○ 美麗女子牽著他的小手,笑道:“豆豆啊,你的這個師侄可比你想象中的能蹦躂?!?
老人叫作夫子,少年叫豆豆,而這位美麗女子自然便是聖人了。
他們是沒有血緣關係的一家人,但大陸上的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家人本來應該有四個,夫子的弟子、豆豆的師兄、聖人的丈夫,那個名叫天宇的男人在萬年前便魂歸了星空。
夫子與聖人活了萬年之久,可豆豆只是個少年,他沒有見過那位師兄,可從老師與嫂嫂的臉上,少年晶瑩敏銳的心很簡單便能察覺到某種情緒。這些情緒裡有無奈,但更多的卻是思念,而當他們看見這個名字時,似乎便將這種情緒轉移到了那位師兄的徒弟身上。
過了許久,老人臉上的那抹柔和漸漸消散了去,雙手負在身後看著茫茫雲海笑道:“那小子要收徒弟,周遊了整片大陸也沒找到個順眼的,那倔性子就是我提著教棍追著他打,他也沒改過。這混蛋小子成天和我嚷著說自己與別人不同,這倒是沒說謊,那飯量敢問哪個比得上?他說要改變整個大陸,我笑他小屁孩不知天高地厚,只是我也沒想到,他居然真的創造了某種可能,雖說這種可能有時令我都覺得很荒唐,卻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可當他真的具備改變大陸這個能力以後,卻又說自己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只好尋找傳人來完成他的理想。只可惜,直到他閉眼時也沒找到合適的人繼承衣鉢,誰會想到,他等了一萬年,最終還是把那個人等了來?!?
老人笑著,敘說著,像是與晚輩們講著一個故事般,只是這個故事結局並不怎麼美好,他臉上的笑容也包含著太多東西。豆豆讀不懂這些東西,只是覺得那位素未謀面的師兄好生了不起,最後他卻是發現老師提到這位師兄時,眼角的皺紋彷彿又多了幾條。
那位被世人稱作聖人的女子向前走了兩步,將一席長袍披在了老人身上,就像許多年前一般,只不過當時站在這裡的不是一個文靜懂禮貌的少年,而是一個像是永遠長不大,一言不合便要與老人打架的問題青年。
“那時候他總是說些叫人聽不懂的話,腦子裡裝的東西也讓人猜不透,後來竟一個人在北方弄出了個什麼天宇一族,我差點以爲他在外面有人了,後來纔想了明白,即便他怎麼厲害,也沒辦法在那麼短時間內就弄出來個氏族?!?
說到這,女子那晶瑩雪膩的臉上不禁露出抹淡淡的緋紅,煞是好看,令得整片風景都明亮了起來。
老人回頭,看著女子,微嘆道:“靈兒,忘了他吧,這麼多年了……”
女子搖了搖頭,眼中的落寞之意一閃即逝,過了片刻後她才笑道:“您不也沒有忘記?”
夫子聞言一怔,這纔開懷大笑,眼裡明亮起來,不再糾結於這個話題。他一直覺得,自己之所以會被稱爲夫子只不過是因爲他活得久一些,真要是有那麼厲害,當初也不至於看著自己的愛徒赴死而無能爲力。
“楚歌怎麼樣?既然獲得了那小子的傳承,應該是個有意思的人才對?!?
夫子轉過了話題,女子黛眉微皺,苦笑道:“是個很正常的人?!?
正常的人,這便是聖人對於楚歌的評價,這句話可以有很多種意思,夫子自然知曉她說的是哪種意思,沒有選擇繼續追問下去,只是笑了笑,便轉頭看著茫茫雲海,不知道思緒飄到了何處。
雲海之下,無數青年才俊還在不停地往這山巔攀爬,殊不知傳說中的夫子便在這條大道的盡頭等著他們。如果這消息放出去,那些參賽的青年不知會怎麼瘋狂?但如果是楚歌知道了,一個正常人知道了這個消息,那麼他一定會想,這屆青雲大會有什麼特殊?夫子他老人家爲什麼會站在那裡?
“魔君那小子終究是不會甘心,要是不給他些教訓,這手怕是都要伸進我的褲襠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