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淺井久政循聲走了進來的時候,整個室內(nèi)除了那種阿諛的聲音之外便是聽不到任何反對的聲音,就連海赤雨三人,經(jīng)過朝倉一族的游說,也倒戈到了那邊。不然,如此重要的會議怎么會在赤尾一族的屋敷之中協(xié)商。“經(jīng)過到達的傳令說,對方已經(jīng)在距離若狹不過百里的地方,準備進入戰(zhàn)斗狀態(tài)了。”淺井久政一臉擔憂,但是這些擔憂只是擔心自己族人能否獲得最大的利益。
“但是,父親大人。”淺井長政跪在了地上,此時的這位已經(jīng)滿是無奈,家督的權(quán)利不掌握在自己手上。如此下去,即使擊敗了織田信長,或許淺井一族就如同佐佐木氏一般,把手中的權(quán)利全部分散給了那些家臣,自己的家督如同傀儡一般。“這個是背信棄義。”一字一句,面色沉重。
“你怎么能說是我們自己背信棄義呢?當我們家與織田家交換誓書時,織田家曾經(jīng)不管如何,若是敵對朝倉,會會知我們,你覺得這些那個尾張的傻瓜做到了么?”淺井久政一臉憤怒,在他眼中,對于這樣的夾擊基本上是穩(wěn)操勝算,即使自己再怎么樣,一般來說華麗的辭藻與優(yōu)秀的文章都是屬于勝利一方。“但是現(xiàn)在信長自己卻公然違背他所立下的誓言,這個難道也不是背信棄義么,所以我們也沒有必要再死守著那些誓約!因為是織田0信長他先破壞誓言!”
“父親大人!”
“你還有什么意見嗎?”見到長政的猶豫,身為父親的這時候應該指點指點這位年輕的家督。“難道就因為對方先背信……就因為這個理由,我們就必須參與這場戰(zhàn)爭嗎?”
“不僅如此,如果與朝倉家聯(lián)合作戰(zhàn),我們還有獲勝的把握;打勝了,自然對我們有好處了!”淺井久政也只能老實的道出自己心中所想,甚好的是那位前波大人在剛剛就離開了屋敷,去院落之中透氣去了。不然,淺井長政也不會在這里說出這種話來。
“公方殿下倚侍織田先生的力量而回到上洛、借織田先生的力量而登上將軍寶座、以織田先生的力量而建造了二條御所的將軍家,口口聲聲稱呼織田先生為父,說他是救了自己的再生之父而寫下感謝狀的將軍,在墨汁未干之際,就忙不迭地和朝倉、武田、比睿山、本愿寺秘密聯(lián)合起來對付織田先生。你認為這樣的人就有道義可言嗎?”
“你還漏了齋藤龍興大人與六角承禎大人。”淺井久政不以為意,提醒起了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
“他們兩個已經(jīng)是過氣的家伙,連領(lǐng)地都沒的人,怎么能稱為援助呢。”淺井長政還想解釋什么,但是卻是發(fā)現(xiàn)自己的父親已經(jīng)沒有了耐心。“你認為淺井家之所以能有今天,是誰給予的呢?你要記住,是我——你的父親,以及你的祖父所給你的。還有,為什么北近江佐佐木源氏的六角和京極兩氏都不敢對我們出手呢?那是因為有朝倉家作為我們后盾的緣故,因而使得我們淺井三代能在近江附近站穩(wěn)腳跟;這種恩義我們怎能遺忘?信長對我們又有什么恩義呢?就送來了一個女人,就把你迷成了這個樣子,身為一個武人,就該有武者的義氣,而你卻是個沒有心肝的家伙!”
長政迎娶阿市為妻,或許就是這件事的起因。像阿市那樣與生俱有傾國之姿的美女,使得家中所有人對她種下了嫉妒的種子;如果沒有這種嫉妒心,他們一定會有更寬廣的心胸,冷靜分析剛才長政所說的事情,然而如今他們再也聽不進去了。“遠藤,你去告訴門口的前波大人,就說備州先生不與我們同行,至于我這隱居的老人,則必須履行這世間的道義,因此我一定會率先打頭陣,請他回去告訴他們,要他們安心。跟織田信長這種傻瓜來說有什么誓約可言?”淺井久政把話語說到了絕對上面。
而此時天守之上,阿市已經(jīng)清楚的發(fā)現(xiàn),在其小谷町城這種,那種躁動不安的氣氛。“小姐,還是回去吧,現(xiàn)在的雖說是春天,但是也是很熱啊。”
“你能幫我一個忙么?”阿市的臉上出現(xiàn)了哀求的神色,這種樣子絕對不是一個上位者對于下屬侍女的表情。
“小姐您說,只要是您的事情,不管什么,我里菊一定會辦到。”叫里菊的侍女跪在了地上,從早上開始這位的表情一直就是沉悶無比,即使當日淺井久給予其巨大的壓迫之后,也沒有這般的神色。
“你去大和,把這個交給田山義氏。”阿市舔了舔嘴唇,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皺巴巴的錦囊,里面如同歷史上演的一般,只是幾顆小小的豆子而已。“小姐,只是幾顆豆子?”
“當然還有別的,那邊有個錦盒,是南蠻來的茶果子,也放在其中一并交與田山義氏大人。”阿市輕聲的囑咐了一句。這個時候,她的心中是充滿著猶豫,自己遇到的情況是不是真的呢?若是交給了自己兄長,那么回到美濃之后,整個小谷一定給殺的雞犬不留,甚至就連自己的夫君都會喪生在自己兄長的屠刀之下。而若不事先會知,那么自己的哥哥也會命越前,田山義氏十多年的忍耐全部付之一炬。這種麻煩的事情,婦道人家還是思索不來。阿市如是想到,便是更快的催促起里菊把東西包裝好,送到大和去。
“可是時間會不會來不及呢?”見到一匹快馬,經(jīng)過士卒稍作檢查之后便是沖出小谷城中。“希望,那位大家能夠平安吧。”阿市臉上出現(xiàn)了淡然的神色,如同一塊白玉一般透著無暇。對于西方的無端的朝拜,以及哀求。而此時,在懷中的茶茶依舊酣睡自然。“小家伙,都這個時候了,看來你真的比母親我更鎮(zhèn)定啊。”淺淺的笑容流露出來,一掃剛剛帶來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