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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天笑著點點頭。
沈林慕又邀請了池容赫和另外三個少年,大家都同意。最後他望向照人:“照人妹妹要一同來不?”
照人有絲尷尬,訕笑道:“我一個女娃子就不去了哩。”
沈林慕飄逸絕塵的一笑,無盡風華。
真有氣質,照人心中思忖,這樣的人物整個東清鎮都找不出第二了哩。
近兩個時辰後,客船在青山嶺村的渡口停下了,烏老二親自送他們下船,幾人謝過他後,便返回村裡。
照天知道弟弟妹妹有些疲累,便讓他們先行回去,他自個帶著玉眉的布包上了沈丘桂家,將玉眉的消息告知了他們。
“那就好!曉得玉眉好生生的,咱就放心了!”玉眉的哥哥沈林春說道。
沈丘桂一拍桌子,陰著一張臉吼道:“好啥好?你妹妹連家都不要了,真是好大的膽子!”說完,他猶覺得不解氣,將照天放在桌上的那包布大力掃到地上。
沈林春按了按照天的手,有些歉意。
玉眉嫂子有些心疼的撿起地上散開的布包,拍了拍沾在布料上的土塵放在旁邊的凳子上,以免被那個暴怒中的公爹給糟蹋了。
照天將趙家的地址告知他們,又說了幾句客套話便告辭出來。
“照天,你莫介意,我爹就是這副性子!”沈林春送照天出來,歉意的說道。他知道自個小妹一門心思懸在他身上,所以內心裡自是對他比以往更爲親近,不希望他因爲自個的爹而對玉眉有偏見。
照天笑了笑,“不礙事哩,你進去吧,我就回去了!過幾日來我家喝喜酒,照地考中秀才了。”
“是麼?照地真中了?”沈林春雙手握住照天的肩膀,驚喜的問道。
“是真的,林慕和池家二少爺也考中了,咱村可真是興旺了。”
照地考上秀才,沈林春只有高興的份,他不像他爹一般,認爲玉眉進照天家的門檻又高了一階。照天家好就等於玉眉好,他有啥可擔心的?若是玉眉跟照天真的無緣,族裡能出兩位秀才相公,那也是極歡喜的事兒呀。
照地的慶賀酒與林慕並在一起,在沈氏祠堂裡宴請。此時正值割稻時期,村人傍晚時分早早收工,換洗好後便來了祠堂裡,喝酒吃菜話桑麻。
沈丘山和沈夫子一家人都穿得極喜氣新穎,站在祠堂門口含笑迎來送往,接受祝賀。
學堂裡也早早的散了學,照地的同窗和關夫子都被請來了,隔妯一個角落,擺了四五張桌子,一羣讀書人談吐用食極其斯文有禮。
碧清也跟了池容赫過來,這是池老爺和池夫人特別允許的,碧清跟照人交情匪淺,而池家因爲果脯的事兒又有意結交沈丘山家,所以便讓兩兄妹帶了一份禮過來慶賀。
女娃子不願意跟媳婦們坐一桌,便在旁邊自坐成了四五桌。於是,漢子們一個角落,男娃子們一個角落,媳婦們一個角落,女娃子們一個角落。這是村裡今年來最喜慶熱鬧的場面了,不比去年劉家娶媳婦請戲班子低調。
四五桌女娃子隔桌玩鬧嬉笑,聲音蓋過漢子們喝酒聊天的聲音,另一邊角落的幾桌男娃子謹守著讀書人的禮儀,皆是文雅秀氣的小聲交談著。有些個男娃子成天浸在書堆裡,哪有機會瞧見這樣一大羣花紅柳綠的少女,他們也不聊天了,豎起耳朵聽女娃子說笑。
也有些漢子媳婦們不住的轉過頭來瞧。
照人一邊是圓圓,一邊是碧清,碧清端莊大方,照人沉靜淡然,圓圓圓潤可愛,三個外貌出挑的女娃子坐在一處自是引人注目,不少男娃子便往她們這邊望。
幾個女娃子注意到這情形,便壓低聲說道:“照人,瞧那邊幾個男娃子不住的瞧你們哩!”這一說,整個角落的女娃子都聽到了,哄的大笑起來。那些個偷瞧的男娃子見狀,薰紅著臉別過頭去,這下引得這邊的女娃子更是大笑不止。
碧清第一次參加村裡這種宴席,難免有些不自在,被人盯著的感受實在不好,幸好她是背對人羣的,不然面對這些肆無忌憚的打量目光不得彆扭死了,雖然他們多是因爲好奇並沒有惡意。
她忽然感覺到一道銳利的目光在注視著她,她頓時如坐鍼氈,全身僵硬。
餘莞湊近她說道:“碧清,那個秦少爺一直在看著你哩!”
碧清不敢回頭去看。
秦卯一個人喝著酒,在一羣談笑自如的少年當中是那麼突兀。他一直看著碧清的背影,眼神有些迷離。這是他第二次見她,自去年七夕上十二彎見過她一次後,他就再沒見過她。雖然是一個村的,又同是村裡的富戶,但是他家與池家素有恩怨,所以從不往來。
此時,照天兄遞和林慕過來男娃子這邊勸酒,反被那些男娃子勸了不少酒,喝得臉紅通通的。
“容赫,你與照地林慕同中秀才,是不是應該陪他們喝三杯哩?”楚延對對面的池容赫笑著說道,沒有人知道他心裡的小九九。
自那日要退學被他爹孃修理了一頓後,他沉了幾日後如今又生龍活虎起來,見到照人他極其高興,按捺住內心的喜悅不去那邊找她,怕她又被別人看笑話。
池容赫站起來,端起桌上的酒碗,對照地和林慕示意了一下,仰頭咕嚕咕嚕喝起來,直到酒碗空空如也他才擡手以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酒漬。
真是個悶葫蘆!楚延心裡罵道,又繼續給他的酒碗滿上,臉上隱隱有一抹奸計得帶的笑意。
池容赫端起酒碗被沈林慕攔住,“容赫,可以了哩,你莫聽楚延的!”臉上微笑如玉。
照地也勸了一句,這麼大隻碗喝一碗他都受不了,別說喝三碗。楚延這個大大咧咧的性子幾時也學會暗著整人了?他心中好笑不已。
池容赫平時一副精明的模樣,這會卻像個榆木腦袋的人一般,接連喝了兩大碗,臉上卻不見一絲暈紅。
女娃子們都靜下來瞧著那邊的熱鬧,有此緊張有些期盼,等會兒那兩個俊俏的秀才相公就要來她們這邊勸酒了,好緊張好緊張!餘莞捏著圓圓的手,照天也會過來了。
沒一會兒,那邊輪桌勸完酒,一干人便往這邊走過來,幾桌女娃子皆羞澀的低下頭扒飯吃菜,裝作沒見著他們過來一般。
照天兄弟和林慕見這幾桌都是半大不小的女娃子,頓時有些尷尬起來,不知如何開口,倒是照人站了起來,對他們笑道:“咱這邊就不要勸了哩,咱都不喝酒的!”
圓圓也跟著道:“是哩,咱不喝酒的!”
於是沈林慕便微笑著道:“那就多吃些飯菜吧,可不要餓著肚子回家纔好!”
“噗——”照人忍不住抿嘴笑了出來,其他的女娃子也都低低地吃吃笑起來,這人也真會說笑話。
沈林慕絲毫不覺得尷尬,照天兄弟也客氣了幾句,就端著酒碗過去另一邊。
月上中天,大家才吃喝盡興各自散去。照人困得不行,恨不得眼前就有一鋪牀,能讓她躺上去舒舒服服的睡一覺。
春煙和秋水來到青山嶺村後第一次接觸這麼多人,顯得精神亢奮,見照人無精打采的撿著碗筷,便說道:“姑娘,你先回去睡吧,剩下的客人咱來收拾就成了。”
照人撐著眼皮擺了擺手,“沒事兒,再一會兒就收拾完了。”
雖然家裡有僕人,但僕人也是人,這麼晚了他們就不想睡麼?自個能做點兒也好讓他們早早去休息。
那邊角落裡還有幾個照地的同窗在聊乎得起勁,似乎在談論這次院試的試題,其他幾桌也有幾個漢子喝得臉紅脖子粗的漢子還在不斷添酒。
沈林慕從外面進來,聽見三人的對話,微笑道:“照人妹妹先回去睡吧,這裡有我們呢,你兩個哥哥不也還在這忙哩。”說完,他朝她調皮的一笑,讓春煙和秋水陪她回去,又叫了她們家一個正在洗碗的僕人送她們。
這一切他安排得那般自然,好像他天生就是他們的主子一樣,毫不讓人覺得他有越俎代庖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