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是月半,月亮就好像是一個掛在天上的巨大月餅。
良辰美景,配上美酒佳餚,人生還有什麼更好的呢?
可李有財現在不僅沒有美酒佳餚,就連月亮都瞧不著。但李有財一點也不爲這個感慨,他現在心中充滿了悲哀。
就在剛纔,蔡有康與孫長羽兩人同時倒下了,鮮血成了他們最後的紅毯。他們爲了這劍譜功法花費了畢生心血,卻在即將得到的時候倒下了。
一位長輩若是瞧見自己的後代自相殘殺,那會多麼的心痛?
這兩人就倒在了洛天都的墳墓前。
這一次倒下再也爬不起來了。
人生又能重新站起來幾次?
原來當年洛大俠的兩個兒子一人拿走了一本劍譜。但因武功同源,所以兩人的招式都很相似。另外三本劍譜就藏於這石棺之中,在洛大俠的身旁。
“那既然如此,爲什麼蔡有康與孫長羽都沒有取走那三本劍譜?”這是龐胖子出了山莊後問李有財的。
“他兩人將那地道唯一的鑰匙交予了陳掌櫃的父親。也就是在我手上的這一把。”李有財回答道。
“既然你有鑰匙,爲什麼不取出這三本劍譜,學成之後你一定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了。”柳傷琴說完還比了一個大拇指。”
李有財嘆息道:“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讓這武學寶典永遠的塵封在洛大俠的身旁又有何不好。”
小青卻幽幽的道:“我覺得兩位前輩一定很悲傷。”
你不必爲他們感到悲傷,他們活的很精彩。這是李有財心理面的想法,當然他沒有說出來。
可現在卻不是,他的心中充滿了悲哀。
黑白雙劍與褚義尊正在搜孫長羽與蔡有康的身子。
兩人倒下去之前,都說已經將身上那段劍譜銷燬了。
但這三人仍然希望能找到這兩本劍譜。武學至寶是任何一個練武之人都難以放棄的。
李有財大喝一聲,怒道:“你們這般不是如同小偷小盜一樣,爲了一本劍譜,你們連尊嚴都可以捨棄嗎?”
黑白雙劍聽了滿臉怒容,找不到這劍譜已經極爲生氣,又被小輩這樣喝罵,他又哪裡忍受得住。黑劍直挺挺的朝著李有財頭部刺去。
李有財瞧見利劍刺來,雙腳在地上連點,身子飛一般的後退。
一人追身向前,一人仰身後退。
可黑劍輕功強於李有財,劍身帶風,眼看這把漆黑的利劍就要刺穿他頭顱。
無奈之下李有財閉上雙目。他想起了自己火海中的家人,又想起了秦冷,師傅、龐胖子等人。嘆息大仇未報,竟要先死於此地。
只聽“當”的一聲。
黑劍居然被挑飛了。
居然是褚義尊,他出手救了李有財!
褚義尊收回長劍,對黑劍冷笑道:“這小子說的不錯,我們本就是在幹小偷做的事情,你又有什麼好生氣的?”他轉頭看向驚魂未定的李有財,“小子你記住了,少管閒事才能活下去。”
黑白雙劍礙於褚義尊之威,怒不敢言。他們實在未想到褚義尊竟會救這個對他們惡言相向的小子,轉念又想,這裡也不是久留之地,便一齊奔出密室。
褚義尊放下了兩人的屍身,轉身出門,又忽然轉過頭對李有財兩人道:“你們也快點走吧。”
李觀玉自然沒有走,他靜靜跪在孫長羽的屍身前。
這位師叔從一開始投入青城門下便是有目的的,而且還常藉口閉關偷偷下山來此地。但在李觀玉的眼中,孫長宇仍是自己的師叔,依然是青城門人。
李有財點起了火摺子,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孫長羽與蔡有康的臉龐。
他們僵硬的臉龐竟然在微笑。他們又是否已經對自己的人生滿意了,是否覺得回到這故里很安心呢。
李有財跪下來,對著兩人一拜,又對著洛天都的墳墓一拜。
“走!蔡前輩說了,那千面公子一個時辰不見他從地道出去,就要堵住地道,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李觀玉擡起頭,眼神堅定,“好,我們走。”
李有財一把抱起小半寸,兩人跑出密室。
這塵封的密室將不會再有人進來,英雄前輩的歸屬終究也是一抔黃土。
每個人的歸屬也都是這樣,這有什麼好惋惜的呢?人自出生以來只有一件事情是註定的,那就是死亡。所以人不必在乎死,而應該關注如何活的精彩。在面對死亡的時候也能保持微笑,就和蔡有康與孫長羽一樣,那纔是人生之彩。
他兩人雖然一生都在爲奪得劍譜秘籍奮鬥,到頭來兩人卻連一頁書角都沒有得到。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他們活的都很精彩,他們死而無憾。李有財甚至在想,如果他們早幾年相識,定然會成爲最好的手足兄弟。
一切都沒有如果,任何犯下的錯誤都是指引人在正確道路上前行的光火。
李有財與李觀玉兩人在地道中飛馳著,兩人輕功都較好,這番又是全力奔跑。不一會就跑到了先前那牢房之中。
牢房中還關著好幾人,唯獨華山派的三名弟子不見了,想來是褚義尊已將他們幾人救出。此時昏迷的所有人都已醒轉,瞧見李有財二人,便瘋狂的求救。
李有財大喝一聲:“各位先靜一靜,請聽我一言。”
周圍人突然靜下來。
“我和李兄是來救各位的,此刻情況危急,這兒又地形複雜,希望各位能配合,跟著我與李兄。這樣才能逃出此地。”
李觀玉一一劈開木樁子,牢內的衆人都出來。此刻一個個都是滿臉疑惑,但又不便多言。李有財瞧見衆人都出來了,當先帶頭奔出。此地衆人都是名家弟子,功夫底子都不弱,能跟上李有財的步子。
先前被李有財打暈的守衛此刻也不見了。
李有財照著地圖的指示,到了那同向院子的井口。
其實李有財心中很清楚,若褚義尊幾人先後出了井口,那麼在井口等候的千面公子自然會被他們制住,只是此刻他心裡掛念龐胖子四人,所以才這般的著急。
這井口上竟然有一塊鐵板,鐵板的下方有一個把手,要從洞內出去必須要從下方移開鐵板。這樣的構造使得人只能從洞內出去,不能從洞外進來。
鐵板已經被移開了,不知是在地下太久,還是今夜的月亮特別的圓。亮堂堂的光線從這狹窄的洞口照了進來。
這光線在各人眼中就如同曙光一樣給人帶來希望。
衆人躍出井內,果然就是那中廳前的庭院。
李有財認出這裡還是靠那幾顆樹,爲什麼是靠樹辨認出此刻的位置的?
因爲整個莊子都燒了起來。
山莊太大,火勢沖天而起,扶搖直上。
是誰放的火?
李有財的兩個眼珠中倒影出了沖天火光,倒影出了三年前的一幕幕。此時非彼時,他已經變了,變得越發堅強,越發果敢。
周圍火光通天,但衆人處於庭院之中,火勢蔓延不到,此刻只能待在此地等大火燒盡。
可李有財心中卻很著急。
他點開了小半寸身上的穴道,問道:“你可瞧見我的朋友,就是在膳堂打架的那位?”
小半寸是他和李觀玉兩人趕去墓室的途中遇到的,因爲當時不知到身份,便點了他的穴道。
他驚恐的盯著李有財,好像被李有財嚇到了,吞吞吐吐的道:“沒,真沒瞧見,我只奉命去看那密室中的人。”
李有財臉一下陰沉下來,原本他那道疤痕就很可怕,此刻更是讓小半寸嚇破了但。李有財沉聲道:“那你爲何又出現在另外半邊的地道內。”
小半寸似要哭出來了:“我——孫大俠之前吩咐過我要到東邊地道去救人的。”
“那你是如何到得另外半邊地道?”
“我是從這口井進來的。”
“胡說,井口只能從洞內打開,你是如何進來的。”
小半寸被李有財一喝,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流:“我沒胡說,這口井內一直有人在守著的,我只要在鐵板上敲三下再敲兩下,裡面的人就會打開了。”他爲了要讓李有財相信他,連暗號都說了出來。
李有財將小半寸放在地上,瞧著小半寸哭喪的臉,欠聲道:“實在對不起,我不應該嚇唬你的。”
“你的確應該和我道歉,我只是沒想到你的點穴手法這麼的特別,居然衝不開。”
李有財心中一凌,走近小半寸一步。
小半寸身子卻突然暴起,他掌中握刺,猛然打向李有財。
李有財想都沒想,右足向前踢出。小半寸人太矮小,李有財這一腳架過來就完全夠不著。小半寸身子一頓,將手中利刺向李有財一擲。接著,身子向後暴退奔向火海。
李有財的撒手滿天星練得就是眼力,準度與分心。抓這尖刺如探囊取物一般,大手一伸,尖刺已經被他握在手中。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周圍的人都沒反應過來,小半寸已經跑出數丈。
李有財反手將那尖刺甩出,尖刺猶如強弓之下射出的一根長箭,箭上還帶著風聲。電光火石之間,已刺中了小半寸的跟腱,小半寸立足不穩,摔倒在地。
李觀玉連忙搶出,一把制住小半寸。
小半寸哇哇大叫,李有財點住了他腿上的穴道,封住了鮮血,又點了在他的腰間連點數下。
李有財沉聲問道:“你爲何要偷襲於我?”
小半寸閉目不語。
李觀玉關切的問道:“李兄,他可傷到你?”
“我沒事。”
李有財眉頭緊鎖,爲什麼這“小半寸”要突然傷他?而且這小半寸的輕身功夫居然已入天下一流行列,不比剛纔的褚義尊等人差多少。他杵在原地,回想起在地道中的一切事情,現在還有幾件事情沒有弄清楚。
那密室的門真的是小半寸打開的嗎?
龐胖子四人又到何處去了?
小半寸到底是誰?
廳中幾人到底是被誰殺害的,又爲何要劃花臉龐?
李有財問李觀玉,道:“李兄,你說過那宴會的主座上本有十二人。那方纔地道的宴廳中有幾具屍首?”
李觀玉沉聲道:“六具。”
“確定沒錯?”
“一定沒錯。”
“可洛大俠的墓室中只有五人。”
李觀玉怔了一怔:“還少了一人。”
李有財點頭道:“看來就是這一人乾的了。”
“可是原本他們是一路之人,有什麼理由要殺了別人呢?”
“原因很簡單,李兄你說他們在此議事議的是什麼?”
李觀玉道:“商討如何對抗聚義盟。”
“若這人是聚義盟的奸細呢?”
李觀玉恍然大悟。“這麼說,他可能還處在地道中。”
“這放火多半是他放的。”
“看來他已經逃出此地了。”
“很有可能。”
李有財突然拿出了一個皮包。
這是一個用獸皮所製作的皮包。皮包內竟然是一根根的銀針。若是龐胖子在旁邊他也不會笑話李有財刷繡花針,因爲他知道李有財的功夫“撒手滿天星”的厲害。
這是天下最厲害的暗器功夫了。
李觀玉很是奇怪:“李兄你爲何帶了這麼多的針。”
李有財突然大笑,衆人都朝他看過來。
李有財舉起了一根針道:“我有一個特殊的癖好,那就是往人身上扎針。尤其喜歡往人家的耳朵裡、眼珠子、嘴脣上扎。每一次看到別人痛苦的掙扎、叫喊,我就覺得特別的爽快。”
小半寸雖然閉上了眼睛,但耳朵還是聽得見的,此刻聽到他的話語,身子輕輕地一顫。
李有財果然已經取出了一根針,把這根針橫過來輕輕地在小半寸的眼皮上磨砂。小半寸嚇得嘴角顫抖了起來。
李有財想的沒錯,小半寸是一個非常膽小的人。越是膽小的人,就越是珍惜自己的身體。就與當初的自己一樣。
李觀玉本想勸阻,但李有財一個眼色,他已經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小半寸終於忍受不住了:“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於你,你放過我。”話語中纏滿了怨毒之聲。
李有財狠毒的一笑:“虧你還識相,你把龐胖子四人藏於何處。”他不問你有沒有看見過四人,而是直接詢問把他們藏在何處。
小半寸道:“我把他們藏在地道中了,我若帶你去你就放過我。”
“果然是你乾的。”李有財轉向李觀玉道:“李兄還勞煩你陪我也走一趟了。”
李觀玉道:“李兄你太客氣了,就算你不說我也會陪你走一趟的。”說完提起了小半寸,對其喝道:“你最好老實點,否則青城十八劍刑我也可以讓你嘗一嘗。”
此時周圍被李有財救的人中有人應聲道:“我也陪李兄一同去,不怕這小子耍花樣。”
李有財下到地道後才發現,之前一同出來的人竟然全部都跟進來了。想到這些漢子知恩必報,眼眶竟然一紅。只是地道中燈光昏暗,別人卻沒有瞧見他這模樣。
李有財躬身道:“感謝各位願陪我下來,但洞口若沒人把手,被人壓上重物就斷了我們的後路了。所以務必留下幾人在此地看守。”
人羣中有兩人走了出來,其中一人道:“我師兄與你們同去,我們兩人留在這兒守住洞口。”
李有財點點頭。提起小半寸:“你不用和我狡辯,也不用和我耍花樣,我有地道的地圖。”
小半寸哀求道:“大爺,李大爺,我爲何要騙你,只要你答應出來後放我一條生路就好了。”
……
朝陽斜掛,這時才露出了半個身子,而晨光下的山景已然秀色可餐。
只是身後那一片焦黑,叫人唏噓不已。
“我們他媽的居然被那個小個子耍了,還被關到死人窩。”龐胖子顯得非常不高興,“你爲什麼把那侏儒放了?”
此刻李有財已經與衆人走在下山的路上。
原來那石壁口與中廳進門的道口很近,小半寸發現了那石壁有些撬開,探過去一瞧,發現的幾人。幾人被他的模樣欺騙,又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這小半寸原是想將幾人全部殺死的,但瞧見柳傷琴花容月貌,便動了歪腦筋。
他要持刀要挾著小青,三人投鼠忌器,只得被他一起關到了那密室裡。
李有財現在笑得很開心,龐胖子看到他來的時候抱住他大哭,他可從沒有看見龐胖子這般的大哭,活像一個小寶寶。當然他只是在心裡想想,也沒有說出來。
小青拍了拍胸脯,顯然還是驚魂未定:“多虧了柳姐姐以命相搏,否則我們就再也見不到李公子你啦。”
柳傷琴狠狠得道:“這矮子居然要我,我。我是死也不肯的。”她看了眼周圍的人,打了個哆嗦。
周圍有還有許多人,他們身上揹著一具屍體。衆人救出龐胖子幾人之後,回到宴廳將裡頭各位前輩的屍首擡了出來。雖然臉龐被劃花了,但仔細瞧還是能從身形,臉型分辨出各人是誰。這些晚輩自然要將自己門派的前輩屍首帶回門下。
李觀玉低聲對李有財說道:“我問過衆人,點蒼派的柳振飛不在,而且柳振飛也未帶門人弟子前來。”
李有財點了點頭,轉過頭瞧了一眼柳傷琴與柳英俊。隨即訝然一笑,心裡暗道,“我這不是想多了嗎。”
上山的路很長,下山的路總是讓人感覺很短。
山腳下的衆人此刻即分道揚鑣。
衆人一一別過李有財,李有財也一一回禮。雖李有財連他們的名字都沒記上,但也曾一同出生入死,對於這些好漢,心中很是有好感。
李觀玉最後一個拜別李有財:“李兄,此番我要速回青城,只能在此別過,我想他日我們定能一聚,到時候我要請你到青城山上好好游上一遊。”
李有財微笑道:“但願那日能早些到。”
李觀玉也走了。
李有財瞧著柳傷琴與柳英俊。朝陽剛好照在李有財的臉龐上,柳傷琴發現他的那道疤也沒有那麼可怕,反而有幾分男子氣概。再瞧他的眼睛,冷靜中帶著執著,這是一雙充滿智慧的眼睛。
李有財也在瞧著柳傷琴。
龐胖子看見這場景當然有些不幹了,他揚起手蓋住李有財的臉:“你小子幹什麼瞧著人家,你這小子莫不是在打什麼歪主意吧。”
李有財推開胖子的手,笑道:“你這煤手抹我一臉灰。”接著向柳傷琴二人道:“兩位接下來有何打算?”
龐胖子本來都以爲柳英俊是一個啞巴,沒想到柳英俊居然說話了。他的聲音低沉而有磁性,叫人聽起來是那麼的舒服,簡直讓人想不到這樣好聽的聲音是他說出來的,“我們要去尋師傅。”
李有財告誡道:“你們私自下山,點蒼門下的人瞧見你們必當叛徒處置,我勸你們速速回門派認錯爲好。”
柳傷琴幽幽得道:“我們兩隻跟著恩師,在門派中本沒什麼朋友的。”她突然又問,“李公子,你們,你們打算到哪兒去?”
李有財好似心中好像堵住了塊大石。他緩緩道:“我要去我的故鄉,去江南的江州城,”
柳傷琴含羞一笑,他的笑容就像被荷葉蓋住的荷花,紅中泛白,白中透亮,這般的嬌豔動人,龐胖子看的都癡了。她輕聲低語道:“李公子,我和師弟原要尋師傅,只是這天大地大,也不知從何尋起。”語聲一頓。悄悄低下了頭:“若幾位不嫌,我兩與你們走,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龐胖子自然答應,心中大喜,第一個叫好:“我們與兩位同行才叫有個照應,小李你說好不好。”
小青也點頭表示贊同。柳傷琴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有一位能交心的女性朋友。
李有財皺了皺眉頭,但心下一思索,這兩人涉世未深,遠不知江湖黑暗,柳傷琴又長得如此的美,難免不會有人來害他們。
江湖之上處處險惡。
李有財雖初出茅廬,但有名師教導,加上天資聰穎勤奮好學,心裡老道遠超一些**湖。
周靈兒若不是瞧他本事已入門檻,也不會讓他獨自下山歷練的。
李有財又是一陣苦笑,只盼能幫兩人早日尋找師傅了。
柳傷琴與小青兩人有說有笑。而龐胖子則一直要去拉著柳英俊,好似感情很深,可柳英俊總是嫌他吵,每每都要避開。
小青道:“李公子,咱們要去哪兒?”
李有財微笑道:“肚子餓不餓?”
衆人點點頭。
迎都酒家旁還有幾家酒店。五人尋了一家,隨便點了幾個菜吃了個飽。
龐胖子一邊打著飽嗝,一邊說話:“小李,你說我們算是爲陳掌櫃報仇了嗎。”
李有財道:“陳掌櫃一生都是爲了守住這份秘密而活著,我想他在泉下一定不會懊悔。”他拍了拍桌子,將差點睡過去的柳傷琴與小青給驚醒了。
酒足飯飽後,人總是會犯困,尤其是是勞累的人。
柳傷琴瞪著大眼睛瞧著李有財:“李公子,怎麼啦。”
“我們還有一件事沒做,做好之後就找一間客棧睡他個一天一宿。”
……
陳掌櫃一家人的墳前。
五人對著墳拜了幾拜,李有財將那精囊打開,燒了那地圖與信,將鑰匙埋入陳掌櫃的墳前。李有財敬重陳掌櫃與他的家人。他們爲了守護前人的囑託,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
李有財望著新墳,想起了三年前的自己,那火海中的往事。
一切都是這麼的近,卻又是這麼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