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小說

第六十四章 韓一柏

血,鮮血。

郭松仁所站之處,圍了一圈又一圈的鮮血。

還有倒在地上的人!

血是從他們身上上流出的。

鶴髮道人吃驚的將頭轉回去,看見的卻是這樣一副畫面。

五十餘人倒下去了一大半。

剩下十餘人,鮮血濺在了他們衣衫上,臉上,手上。他們的刃上沾滿了鮮血,一滴一滴從他們的兵器上滴落,輕輕的點在地上。

在前一刻,這些鮮血的主人,還與他們並肩作戰

叛徒!這是鶴髮道人心中唯一的想法。

他有滿腔憤怒,卻早已被恐懼所掩蓋。他不知道那倒下去的三十多人是死是活,但這一切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了。對他來說,重要的只是如何逃走,逃離這人間煉獄。

郭松仁輕嘆一聲,看向呆若木雞的餘長子夫婦。

餘長子無論如何也不會料想到,自己會以這樣的方式慘敗。又或許說,這場戰鬥從一開始就註定了失敗。他就好像被雷公打下的落雷所劈中,兩眼血紅,身子狂顫。而江紅月想要緊緊抓住丈夫的手,卻發現自己連握住他手的氣力都沒有。

郭松仁就像是惡魔,早已看透了他們的一舉一動。在他眼中,他們的每一步看起來都是這麼的幼稚,這麼的可笑。

餘長子緩緩攤開自己的手掌,他的手掌纖細、蒼白,看起來就像沒有肉的白骨。手上佈滿了皺紋,掌心卻還泛著紅。

他的手掌本該更有力量。

他用力的攥緊了自己的拳頭,直到指甲割裂了皮肉,綻出鮮血。

他又緩緩地張開手掌。

世上沒有人比江紅月更瞭解他。他雖位居青城掌門,但這非但沒有削減他的功利之心,反而變本加厲。好名利,好面子。很多時候,他早已將青城的聲譽,還有自己的面子看得比性命更重。

這次,本以爲萬無一失的計劃,卻是早早的掉入了郭松仁的陷阱中。這五十餘位江湖高手中,十餘人早已被郭松仁給收買。

他對不起那些倒在血泊中的俠士,更無臉活在世上,只有一死謝過。

江紅月將身子撲到他的身上,要去阻擋他的這一掌。

可他的掌更快!沒有決絕,沒有告別。他竟就這樣要離自己而去。

江紅月的眼中充滿了絕望。

女人總與男人不同。男人的世界中充斥著“名利,慾望”。而女人的世界中,往往只有那個心愛的男人。

但這一掌卻沒有打到他自己的腦袋上,而是被閃身而來的郭松仁攔住。

餘長子脖子上青筋跳起,怒道:“沒想到你竟這般惡毒!”

郭松仁淡淡的道:“性命只有一條,你這樣走了,叫夫人如何是好。”

江紅月淚水奪眶而出,這時她還哪裡顧得了江湖仇怨,抱著餘長子的身子吱吱嗚嗚的啜泣起來。

餘長子恨聲厲喝:“你這不仁不義的狗賊,少在這裡惺惺作態,博人同情。”一把將江紅月推開幾丈,左手反掌又往自己天靈蓋打去。

郭松仁左掌架著餘長子的右手,只得伸出右手再去攔他的左手。哪知右手剛架住餘長子的左掌,餘長子右手卻突然一鬆,跟著小臂一抖,他袖中竟跳出一把明晃晃的短劍出來。

短劍閃著寒光,一看就不是凡物。餘長子右手握住短劍,猛然朝郭松仁的胸口刺出。他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爲了這一刻,他這招袖中劍已練了不下萬次。這一劍太近,又太過突然,郭松仁絕沒道理倖免。

可郭松仁畢竟不是白叫的。他大驚之下,動作卻絲毫不亂。身子順著掌力,朝著右側倒下。

短劍沒有刺到胸口,而是深深刺入了他的左臂之中。他在千鈞一髮之際將身子挪過半個身位,躲過了這一次危機。

左臂上,鮮血如泉涌。可郭松仁卻十分冷靜。

這是一種駭人的平靜。

這一刻,天地也忽然安靜下來。

但,下一刻,原本明媚的天,卻烏雲密佈。陣陣疾風狂嘯而過,聲響之大,如做鬼哭狼嚎。江面拍打起了滔天巨浪,激流湍險,兇惡無比。

霎時,好似要天翻地覆。

衆人的心不免提到了嗓子眼。

郭松仁卻笑了。

他平常笑起來,總是溫文儒雅,不發聲響。就像松子林中拂過的微風。

但這一次,他卻笑的很大聲。

“想不到我還是栽了一手。”

他的話音中帶著失落,還有些許悲哀。

餘長子如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郭松仁中劍之後竟連些許反應都沒。他的手開始顫抖,這一回是真的,因爲他的心也開始顫抖。他發現,眼前這個人太過可怕,可怕到令人髮指。

郭松仁輕拍餘長子肩頭,拔下短劍,又在自己肩頭連點數下,止住了血。

然後,轉身而去。

沒錯,就是轉身而去。

他沒有報復餘長子,甚至沒有制住他。

不少仁義君子已然看不過去,站在遠處大聲辱罵餘長子。他們離得遠,也未瞧見餘長子出手那一下,但郭松仁手臂的傷口,卻是最好的證明。

在這些人的腦海中充斥著一句話,“只有小人才會做偷襲這等骯髒勾當。”所以,大勢已去的餘長子,在他們眼中已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人。

他們罵的本該是郭松仁,因爲他主導了“背叛”,收買了十餘位武林高手做臥底。但他們沒有罵,因爲郭松仁是勝利者。強大的勝利者在很多時候總是對的,哪怕勝利者沒做一件好事。

那十餘名武林高手負手而立,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郭松仁一步一步走回,卻連看也不看他們一眼。

他突然在李有財的身旁停下了步子,問身側的李有財:“你覺得我卑鄙嗎?”

“卑鄙。但有時候人不得不卑鄙。”李有財嘆了一口氣,“可你的卑鄙卻是光明正大。至少你沒有吩咐他們殺人,而這些人也沒有死。”

郭松仁輕輕一笑,望著前方濤濤大江。

李有財又道:“你的傷?”

郭松仁道:“不礙事。”

李有財道:“可……”

郭松仁擡起頭,自語道:“也差不多了。”

李有財不解道:“什麼差不多?”

郭松仁未再答話,側目望著遠處的人羣。李有財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團火,熊熊燃燒的大火。

風吹得更疾了。

人羣中間忽然分開一道口子,口子慢慢的擴大,直到有三丈寬才停下來。

有人從中走了出來。

一個人!

這人一出現,人羣立刻出現了山呼海嘯的歡呼聲。

遠遠瞧去,只見這個人滿頭白髮,頭戴灰色方巾,另襲一身粗布麻衣。

他在前頭走,原本膽小如鼠的衆人居然隔著幾丈,在他身後跟了過來。

“他是誰?又是否是我所想的那人?”李有財盯著來人。他知道,這個人十有八九就是那“幕後黑手”。心中的疑問即將浮出水面,可李有財這時卻越加緊張,甚至不由自主的握緊了雙拳。

漸漸的近了。李有財也終於瞧清了這人面目。

他是一個滿臉皺紋的老人,細細的眼珠中透露著慈祥。他實在太普通了,普通到除眼睛外就沒有可以描寫的地方。

這樣的老頭,無論在何處都能瞧見。

但他一定不同。他的神態,他的氣勢,卻是無可比擬的。他只走了幾步路,但卻步步踏進李有財的心中。哪怕是郭松仁,他也未曾有過這樣的感覺。

掌心不知不覺流下汗水。

老人越走越近,李有財仔細的盯著他的舉動。只見他舉手投足之間無不顯示高深的武功。他的步子看起來很輕,但細心的人卻能發現,他踏過的石地上,都會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

這是何等的功力?

他走起路來是多麼的協調,每一步落下,身子就會像一個彈簧,時時刻刻充滿著力量。

誰又能想象,這是一個滿頭銀髮的老人。

路總是會走完的。

直到郭松仁身前,老人才停下步子。

面對這面。

郭松仁比老人高出半個頭,所以老人要擡起頭仰視他。

老人露出了微笑。

他的微笑也和他的眼睛一樣,充滿了慈祥。

但李有財卻幾乎喘不過氣來。老人雖然在笑,卻給人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讓他感到步履維艱。

老人緩緩道:“我們有二十三年未見了。”他的嗓音有些沙啞,就像剛生了一場大病的人那樣。

郭松仁道:“沒想到已經二十三年了。”

老人道:“沒錯,二十三年一過,你老了,我也老了。”

郭松仁的眼睛裡忽然冒出了精光:“你老了,我卻還未老。”

老人道:“錯了,錯了。你也老了。”他刻意將目光瞄向郭松仁受傷的臂膀,“你若沒老,如何會被人暗算?”

郭松仁道:“天底下誰也別想暗算我。”他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老人,嘴巴里蹦出了三個字,“除了你。”

老人大笑,帶著生氣的笑。他的笑容就好像街邊賣餅的老伯一樣,此刻就好像郭松仁在他的攤子上鬧事,誣陷餅裡有老鼠屎一樣。老人氣急,所以只能大笑:“你在胡說什麼。”

郭松仁道:“天底下最瞭解我的人,是你。”

老人道:“錯了,錯了,天底下最瞭解你的,應該是你媳婦。”

郭松仁毫不理會,接著道:“所以,能暗算我的人,也只有你。你與他相識多年,教他的這一手袖中劍,正是爲了對付我。”

老人的臉忽然又變得哭喪起來,他道:“算起來,我們師兄弟也有四十來年,沒想到多年不見,你竟誣陷起我來。”他嘆了口氣,又道,“三十多年前,你誤傳消息,我再也不記怪你。今日來此就是爲了與你不計前嫌,好好給你兒子喝上一杯喜酒。但你這般說,真是令我太過失望。”

郭松仁道:“真假你心知肚明,何必再說這些廢話?”

老人道:“你從以前就這樣,太過古板。就因爲你連玩笑話都說不起,所以纔沒有朋友。”

郭松仁道:“朋友,不是拿來出賣的!”

老人微微一笑:“可你連能出賣的人都沒有。你的身邊,永遠只有下屬,卻沒有朋友。”他那慈祥的雙目忽然變得犀利無比,“所以,失敗的註定是你。”

的確,一個成功的人,身邊必不可少的有兩類人:朋友與下屬。下屬是忠,朋友是義。忠義缺一不可。

郭松仁反道:“失敗的人應該是你。你對下屬不仁,視性命如草芥。而做你的朋友更苦,一切都只不過是你佈下的棋子罷。”

老人挑了一挑自己的眉毛,緩步走至餘長子身旁,好像要告訴郭松仁,自己是多麼的看重朋友。他走的很慢,就好像此地不是聚義盟的地盤,而是他自家後花園。

郭松仁站在原地,雙目片刻不離老人。他當然不是關心老人的舉動,而是不敢。不敢不看!二十年下來,他的師哥好像變了,也變得更加看不透了。

李有財初見老人時,不禁一怔。

他認出了老人,便是剛到十里亭那夜,提著大劍的神秘人。他閱歷雖然不深,但經過兩人的一番談話,老人是誰,他還是清楚的。天底下能和郭松仁平起平坐的人屈指可數,老人恰好是其中之一。

郭松仁的師兄。

韓老,韓一柏!

韓一柏、郭松仁,自出道江湖便做善舉無數。短短三年時間,他們的名頭在江湖上便已人盡皆知。

他們武功奇高,僅憑兩人的力量,便掃除湘江十三綠林窩,更殺了十一位總把子。尤其是郭松仁,那時候誰也料想不到他才二十出頭。

只是二十年後,兩人卻分道揚鑣。郭松仁行走於江湖之中。而韓一柏卻退隱江湖。

關於這兩位的,有太多太多的故事可以說。但,沒人知道他們師承,也沒有人找得出兩人的背景,就連他們兩人從哪兒來的,都無人知曉。

他們共過患難,也產生過分歧,直到現在,反目成仇!他們的一生都彷彿帶著傳奇色彩。編成書籍也可以寫上厚厚一摞。

郭松仁還是盯著韓一柏,尤其是他的手。他的手看起來很細,很嫩,好像根本不該生在韓一柏這年紀的人身上。

這樣的一雙手,如何能克敵?

但就是這樣的一雙手卻令郭松仁更爲膽寒。

兩人功夫路子全走一套,修習三大心法。其一,散陽功,此爲內家心法,練至大成後氣力充沛、源源不絕,力由心發隨心所欲。

其二名爲九幽轉,此爲輕功身法,百年前由九幽之地“無影怪人”所創,練成後身法有如魅影,來無影去無蹤。

其三爲碎嬰掌。此功夫來頭更遠,要追溯到千年之前。當時由西域邪教所創,實爲天下第一掌法。但寶物總會惹來衆人哄搶,這門功夫流傳在世不過幾十個年頭,就已失傳。此掌法有一特徵,掌力越深,手掌越是晶瑩剔透,有如嬰兒一般。碎嬰掌中的“嬰”字,便由此而來。

韓一柏的手看起來晶瑩剔透。二十年來,他竟一直沒有落下功夫。而且碎嬰掌上的功力,要比郭松仁還高出幾分。

郭松仁輕輕一擡手,那站在血圈中的十幾人整齊劃一的站到他身後。

他從來不會馬虎大意,對待任何一件事都極爲謹慎,就算是極小的事情也是如此。不然他的頭顱早就從他脖子上被砍下好幾次,也不能坐到現在這個位置。

跟著韓一柏走來的羣豪不禁在心中鄙夷,他們均想“這十幾人明明是武林大家,各自都有門戶,卻還要做他人的走狗,更做出臥底背叛的行爲,有如禽獸。”

羣豪的心思都反應在了臉上,十幾人雖然瞧見,卻仍是面無表情,不以爲意。他們既然被郭松仁器重,必有過人之處,小風小浪不能干擾到他們。

不久,韓一柏又走了回來,他的步子依然很慢。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他身上。

但沒有人看得透他,又或者說,沒有人能猜到他真實的想法。

他真的是來爲郭松仁慶祝的?

還是爲了來救自己的朋友?誰都知道,韓老與餘七花是幾十年的老朋友。

“你傷了他?”

“難道我不能傷他?”

“你當然能傷他,但你本可下手輕些。可你卻廢了他的功夫。”

“我難道不能廢他的功夫?”

“你當然能,但你別忘了,他是我的朋友。”

“那又如何?”

“你當然不懂其中的情感,只因你根本沒有朋友。”

一個沒有朋友的人,如何能知道友誼是怎麼一回事。

李有財終於站了出來,站在了郭松仁身旁,對韓一柏道:“你錯了,他有朋友。”

韓一柏面帶慈祥的看著李有財,道:“你是他的朋友?”

“我是。”

“那很好。”韓一柏轉頭對郭松仁道,“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你有朋友。”

他接著道:“那事情就更好辦了。”

話音未落,碎嬰掌已無聲無息的向李有財打出。

這一掌就連一點波瀾都未帶起,但來勢卻極快,快到李有財做不出反應。眼見這一掌就要拍到李有財腹間,郭松仁左掌突然橫切而出,與韓一柏的手掌對到一起。

兩人的出掌就像兩團棉花,讓人覺得軟綿綿的。但當兩掌相接之時,卻迸發出了滔天驚駭,這一瞬聲勢之大,遠遠蓋過滾滾江水。

須臾,韓一柏緩緩收回掌力。而郭松仁則倒退一步,左臂傷口裂開,鮮血不斷流下。

“你又何苦?”韓一柏竟搖頭感嘆。

郭松仁怒目而視。

韓一柏道:“我並不想傷他,只是你廢了我朋友的武功,所以我要爲我的朋友討回一個公道。”

郭松仁怒急:“這也不是你要廢他功夫的理由。”

韓一柏厲聲道:“是我的朋友,我定然要爲他討個公道,否則如何對得起他。”他的動機的確無理,但這一說卻將自己推上了情義的制高點。惹得身後羣豪連連點頭。畢竟在他們眼中看來,就算廢掉一百個李有財這個江湖小兒的功夫,也比不過一個餘長子。

李有財突然仰天大笑:“原來你也是一個錙銖必較的小人。”

韓一柏被李有財如此譏諷,卻不生氣,反笑道:“我不是小人,而是一個老人。我對什麼事情都不上心,但唯獨對自己的朋友。”他忽然指了指倒在血泊中的人,又道:“楊清劍,全潘良,唐帆,樸金寒,他們也都是我的朋友。”

李有財很清楚韓一柏的話意,他話中之意便是“我沒打算讓你償命已經很不錯了”。

這是恐嚇,而李有財不會被嚇到。他怕死,從以前到現在都怕。他也經歷過不少腥風血雨,許多時候,距離敲開鬼門關也只有一步之遙。

但他任然好好地活著,這需要一些運氣,但更需要的是勇氣。

李有財道:“幸好,你的朋友都沒有死。”

韓一柏道:“那真是太好了。”

李有財又道:“若是我要殺你,你會不會殺死我。”這個問題又被擺上了檯面,因爲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難回答了,尤其是對於君子而言。

韓老,當然是一個君子。

他摸了摸自己的白鬚,心中掂量一番。若他說“會”,自己的角色便會與郭松仁調換。而他說“不會”,不免顯得虛情假意。

韓老總是會有辦法,他道:“你沒有殺我的本事,所以我也不會殺你。”

李有財笑了,這的確是一個圓滑的回答,也是一番真實的敘述,而且巧妙的迴避了問題。

第四十八章 別院七屍第四十八章 別院七屍第六十六章 友人相助第五十二章 張飽第二十九章 修好第五十九章 應子梅第八十六章 殊途同歸第六十九章 散了第二十七章 往事第五十章 神秘人第五十六章 假醉第九章 出行第五十章 神秘人第十一章 地道第七十二章 水榭梨花,白雲飛燕第二十九章 修好第二十六章 中計第二十七章 往事第八十四章 真相第十四章 秘密第四十四章 破廟第八十五章 客人第二十五章 藏劍閣第四十一章 同途第八十五章 客人第四十一章 同途第六章 暗局第九十九章 最快的劍第四章 轉折第六十二章 圍攻第二十三章 評劍第三十章 柳英俊的秘密第二章 變卦第七十八章 不同第六十二章 圍攻第二十七章 往事第十九章 悲哀第六十七章 誤解第八十二章 危機第三十九章 路遇盜匪第五十七章 棋局第九十七章 面具人第七十七章 可憐人第九十五章 奪命的劍,殺人的刀第四十一章 同途第四十章 出手山林第五十八章 道理第八十七章 賭局第八十七章 賭局第八章 陰謀第二十一章 邀請第八章 陰謀第四十七章 怪人怪事第七十五章 黃鶯第一百零二章 老朋友第九十一章 喜從天降第七十八章 不同第四十一章 同途第四十五章 殺手第十八章 破局第八十二章 危機第九十一章 喜從天降第六章 暗局第二十四章 神劍第一百零一章 妙語閣第六十八章 相遇 分別第四章 轉折第九十三章 感情,情感第三十五章 懸崖第五十三章 疑戰第九十七章 面具人第七十九章 留去無從第五十四章 郭松仁第十六章 故地第二十八章 決心第四十三章 名聲第七十三章 酒醉第八十八章 敗第九十九章 最快的劍第四十七章 怪人怪事第三十三章 月潭第五十一章 丐幫一衆第五十六章 假醉第八十五章 客人第五十七章 棋局第十三章 密謀第一百章 仇敵第五十六章 假醉第一百零二章 老朋友第八十六章 殊途同歸第四十九章 長亭之盟第十八章 破局第二十八章 決心第七十八章 不同第五十一章 丐幫一衆第八十六章 殊途同歸第十八章 破局第三十六章 應九天第四章 轉折
第四十八章 別院七屍第四十八章 別院七屍第六十六章 友人相助第五十二章 張飽第二十九章 修好第五十九章 應子梅第八十六章 殊途同歸第六十九章 散了第二十七章 往事第五十章 神秘人第五十六章 假醉第九章 出行第五十章 神秘人第十一章 地道第七十二章 水榭梨花,白雲飛燕第二十九章 修好第二十六章 中計第二十七章 往事第八十四章 真相第十四章 秘密第四十四章 破廟第八十五章 客人第二十五章 藏劍閣第四十一章 同途第八十五章 客人第四十一章 同途第六章 暗局第九十九章 最快的劍第四章 轉折第六十二章 圍攻第二十三章 評劍第三十章 柳英俊的秘密第二章 變卦第七十八章 不同第六十二章 圍攻第二十七章 往事第十九章 悲哀第六十七章 誤解第八十二章 危機第三十九章 路遇盜匪第五十七章 棋局第九十七章 面具人第七十七章 可憐人第九十五章 奪命的劍,殺人的刀第四十一章 同途第四十章 出手山林第五十八章 道理第八十七章 賭局第八十七章 賭局第八章 陰謀第二十一章 邀請第八章 陰謀第四十七章 怪人怪事第七十五章 黃鶯第一百零二章 老朋友第九十一章 喜從天降第七十八章 不同第四十一章 同途第四十五章 殺手第十八章 破局第八十二章 危機第九十一章 喜從天降第六章 暗局第二十四章 神劍第一百零一章 妙語閣第六十八章 相遇 分別第四章 轉折第九十三章 感情,情感第三十五章 懸崖第五十三章 疑戰第九十七章 面具人第七十九章 留去無從第五十四章 郭松仁第十六章 故地第二十八章 決心第四十三章 名聲第七十三章 酒醉第八十八章 敗第九十九章 最快的劍第四十七章 怪人怪事第三十三章 月潭第五十一章 丐幫一衆第五十六章 假醉第八十五章 客人第五十七章 棋局第十三章 密謀第一百章 仇敵第五十六章 假醉第一百零二章 老朋友第八十六章 殊途同歸第四十九章 長亭之盟第十八章 破局第二十八章 決心第七十八章 不同第五十一章 丐幫一衆第八十六章 殊途同歸第十八章 破局第三十六章 應九天第四章 轉折
主站蜘蛛池模板: 普兰店市| 中西区| 永安市| 菏泽市| 南华县| 宜宾县| 高要市| 会昌县| 易门县| 江源县| 河池市| 玉门市| 黄平县| 高尔夫| 丰县| 柘城县| 许昌市| 星子县| 汉中市| 苏州市| 无棣县| 石阡县| 绵竹市| 积石山| 福海县| 台中县| 察隅县| 宜兰市| 静宁县| 沙湾县| 芦山县| 旬阳县| 乌海市| 连南| 马关县| 瑞丽市| 岳阳市| 通州市| 高陵县| 社旗县| 襄垣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