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滔天,將這黑夜印紅了半邊。
城中的居民也都醒轉過來。瞧見了這可怕地一幕。
街道上擠滿了人,滿街都是議論聲,雜鬧聲。有人說道:“那不是李府嗎。”
“是啊,那是李府啊”。
可是人們只在談論著這一切,卻沒有人去救火幫忙。
人就是這樣。在別人高高在上時恨不得去舔那人的腳,而在他從高處跌落時,並不會去相助,反倒會生出無數的冷眼與嘲笑。
人總是在自己的心理詛咒那些比自己富貴的人,而自己的內心裡又希望成爲被自己詛咒的那些人。
人是多麼的可笑。
但至少在這江州城內有一人是不可笑的。就在大家冷眼旁觀的同時,他提起自己的腳步奔向火海。
他當然不是去自尋死路的。他知道如此大的火,一定是有人惡意放的,火裡一定有人。他要去救人!
他的臉龐這麼的乾瘦,這麼的冰冷。他的利劍這麼的沉重。他的心卻是那麼的火熱!
秦冷的輕功當世之上也鮮有人敵。但面臨著偌大的火海,他還是得步步小心。
出酒館時,他已全身往水裡一跳,以便於能進入火海,而保證自己身上不被燒傷。
他的身子就像利劍一樣,切開火焰。
秦冷聽到了在火海中的叫喊聲、哭泣聲。尋著聲響,找到了困住衆人的廳堂。火焰吞噬著這兩塊雕花的木門,這木門彷彿在用著絢麗的火焰來詮釋自身最後的高貴。
一劍劈開木門。廳堂內有幾十人被困在柱子上。只是柱子粗大,火一時還沒有燒到底下。秦冷解開了綁住衆人的繩子。昔日的這些下人也全然不管主子如何了,自己的性命纔是第一位。都紛紛從門口擠出。秦冷欲攔,奈何人數衆多也攔不住。
能跑的都跑了。廳堂內只剩下無數具橫臥的死屍,與一個低頭坐著的少年。
這少年正是李有財。李有財不是不想跑,也不是不能跑,只是他不知道他該往何處去,自己能去的地方只有這兒。就在剛纔和府上的下人一起被捆在柱子上時,還不斷的有下人們對他吼罵。這本不是他的錯,但現在全被都被算在了他的頭上。
雖然這一切並不能影響他的心情了。
李有財發愣的看著自己父母兄長的屍身。牙關因咬合不斷的發出刺耳的聲響。“自己爲什麼不能像二哥那樣慷慨赴死呢?”他的心頭只有這一個想法。
秦冷凝視著李有財。那彷彿,是二十年前的自己。盯著自己家人屍身的自己。那李有財彷彿就是過去的自己!
火勢逐漸襲來,秦冷攢緊了拳頭,一把抱起李有財,衝出火海。
放火的人呢,他們自然早就離開了。那爲什麼不殺了李有財呢,因爲金一他們知道,像李有財這樣的人活在世上,只會不斷的丟他父親的臉。生與死,與他們全無干系。但他們不知道的是,人是會變的!
秦冷帶著李有財到城外不遠的山上。因爲他不知道是誰下的毒手,如果李有財在城內不免太過危險。
秦冷沒有問李有財任何話,甚至一句交談都沒有。他很清楚此時此刻李有財的心情。冷靜與時間是他現在最重要的。
人的性格,處事方式都是由周圍的人與環境所影響的。
有的人天生驕橫,那是因爲他還不知道什麼是可怕。他還沒接觸過。
有的人天生懦弱,只是因爲周圍的人都害怕,所以也跟著害怕而已。
人是會變得。
性格、行爲。一切都是會變的。
這點,金一他們是不知道的。
大火蔓延了一整夜。江州城中也沸騰了。居民都知道李家可能恢復不過原來,因爲偌大的莊子全部被燒成了煤灰。他們也知道李家再也翻不了身了,因爲李家已經沒有人了。官府自然也調查了,但是除了發現許多焦黑的屍身以外,再無所獲,連李家所擁有的一張地契、財產都沒有找到。
李家,徹底的在江州城除名了。
就這麼的簡單,一夜的時間,幾十個武林高手的襲擊。
秦冷不動聲色的瞧著李有財。看著他呆滯的坐了一宿,直到太陽當頭,他纔對李有財道:“復仇!你可想復仇!”
“我向誰復仇?”
“誰下的手,就向誰復仇。”
李有財似乎找了救命稻草,拼命的抓住秦冷的腳,懇求道:“你幫我,我日後有了銀子,都給你。”
“你的仇,我如何替你報。”
“那,我該如何。我如何才能報仇!”
李有財突的爬起,瘋狂的奔向江州城。
城內的人看到一個少年奔跑進城,只瞧得那白皙的面龐與一身的華服,還有那滿身的黑灰。
衆人已瞧出那是李家公子,昔日的小霸王。
路上,幾乎所有行人都圍了過來。
幾個青年當頭攔住了李有財。爲首的青年朝著旁邊一青年道:“劉大金,你說有人要殺我,你會不會陪我一起死。”旁邊那青年拍了拍胸脯說道:“那當然了,你黃斌與我雖非血脈之親,但也有朋友之情,要死同死,絕無二話。”說完還笑嘻嘻的瞧著李有財。
一旁幾人拍手起鬨道:“可惜有的人,連父親都能賣,就因深怕自己掉了根小指頭。你們說這人禽獸不禽獸。”
衆人應道:“不是禽獸,這人連禽獸都不如了。”
李有財的手在顫抖,眼淚滴答滴答的掉在地上。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是這麼的無力。他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麼多人來針對他,這些人帶著獰笑,來奚落自己的處境。李有財越看越怕,只覺得這些行人彷彿個個都披上了黑衣,蒙上了黑麪紗,拿著冰冷無情的利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這些人有的自然是被李有財欺負過的,也有的只是純粹的來欺負人的。
李家下人一跑出火海,心窩子裡的憤怒便爆發了,將事情宣揚開。什麼李甲富是走賣私鹽,做黑心生意被道上的人報復。還有李有財如何如何爲保自己身性命,出賣親人等等禽獸行爲。種種都被添油加醋大大加價一番。
下人們也知道,李家不會再回來了。以往受的苦他們要討教回來。但他們自己知道,也不願承認的是,到了下一家,還是要受一樣的苦。
幾個青年似乎還不過癮,要大加拳腳一番。李有財忽的看到不遠一身穿大黃色袍子的人。這城中只有一人穿這袍子。而且這人喜歡終年跟在他身旁,想來也跟了五年了。
李有財大喊道:“張金貴,張金貴。”
張金貴瞧了李有財一眼,又轉過了頭,彷彿沒有聽見。
一青年哈哈一笑道:“張少爺這麼高貴的名字,怎是你這種吃狗屎的可以叫的。”還沒說完便一拳呼到李有財臉上。
一旁的青年好似生怕少打一拳會吃虧,衆人齊上對著李有財就是拳打腳踢。更有甚者拾起狗屎往他的身上砸去。
蠟黃的土地上,富饒的城門口。李有財滿身是傷,傷口上皮開肉綻,沾滿了鮮血。他已經爬不起來了,一動也不能動,周圍走過的人都會向他看看,然後若無其事的走開。
沒有人上前幫助。
李有財這才感受到,這個世界是這麼的孤獨。人,面具下的真面目,都是這麼的可怕。他想念自己的母親,想念自己的家人。但一切都回不來了。
自己種下的孽,也要由自己償還。他忽然感受到,原來以前那先被自己欺負的人,心裡竟是這般感受。他恨,恨那些欺辱自己的人。更恨,恨那個欺辱別人的自己。
他害怕死神要帶走她。又過不久,他彷彿看到了馬面,他想問馬面“牛頭怎麼沒來”。他又聽到馬面好像在說“牛頭最討厭你這種人。”
李有財想哭,但淚水早已乾涸,就連一滴淚都流不出。
秦冷站在李有財身前。眼前的這個少年太懦弱了,懦弱到無法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
但是秦冷不想放棄他,他想拯救他,就如同韓老拯救當時的自己一樣。
月這麼的圓,這麼的亮,亮到整條大道都清晰可見。秦冷就這樣抱著滿身傷痕的李有財走著。
李有財問秦冷:“咱們這要到哪裡去”。
秦冷冷冷地得回道:“關外”。
李有財的眼睛似乎亮起了光芒:“黑衣人在關外嗎?”
秦冷搖了搖頭。
“那爲什麼要去關外。”李有財掙扎著問道
“因爲你要自己復仇。”
“你爲何要幫我?”李有財瞧著秦冷殭屍一般的嘴角微微一張。但秦冷並未回答,之後李有財問任何話,秦冷都不回答。
孤獨鍛鍊膽魄,困苦推人成長。沒有經歷過痛苦磨難的人,是永遠找不到人生的真諦的。但許多時候,失去的遠遠大於所得到的。財物沒了,還能賺。人沒了,是真的沒了。
秦冷帶著李有財從江州一直向西北而行。三個月的功夫,兩人來到了永安城。這永安城是距離西邊關防最近的一座城市。
城不大,但很熱鬧。關外部落喜歡拿一些牛羊來換取中原的綾羅綢緞。故而來此經商的中原商旅尤其多。
李有財跟著秦冷走三個月。對秦冷也是有點了解。知道了他武功高強,雖然外表冷冰冰的,但是心腸很熱。也清楚他不喜歡說話,以至於李有財也學得沉默寡言。現在兩人較少說話,整天就搖頭點頭。
秦冷既不偷也不搶,只是在野外打獵,將獵物賣至城中換取錢財。李有財清楚的記得,一個月前在一座山林間,秦冷將一山匪窩搗毀。捉住了那山匪首領,首領有一箱子金銀珠寶,但他居然分文未取。這點東西可夠一個獵人打上一輩子獵了。
秦冷與李有財兩人行入城中,兩人雖身著污穢,但這地方地處邊關,進出客旅又多,也沒有來盤問他們。兩人找了一家偏僻的小酒樓,要上了幾個便宜的素菜,便坐著吃了起來。
商人多了,矛盾也自然多了。少不了的是爭吵,那麼江湖混子也是少不了的。
一個乾瘦的大漢走進酒樓中,爲什麼一下就能看出他乾瘦?因爲他只穿了單褂。
天氣早已入秋,更何況是寒風凜冽的西北。這名大漢竟只穿了這麼點,連秦冷都披上了件破大衣禦寒。李有財忍不住的多瞧了兩眼。
穿得這麼少,人人都是要瞧上兩眼的。
但偏偏這大漢就盯住了李有財。
這大漢還刻意大聲說道:“你小子幹什麼瞧著你爺爺”。
李有財面無表情,收回了目光,專心吃飯。
這大漢惱了,又扯著嗓子喊道:“你爺爺和你說話,你這孫子怎麼不聽”。
李有財絲毫不理,夾了一片菜放到自己的碗中。
大漢瞧這小子完全不理自己,可能是覺得顏面全無。快步走到李有財他們桌子旁,翻手就是一掌。
掌勢剛猛,掌中有銀光閃過,似藏有利刃。
這一掌順勢劈下,打得不是李有財,而是秦冷!
這一掌奇快無比,而且對秦冷突發而出,眼見秦冷無法逃過。
突然,秦冷拿著筷子的手一擡,一雙筷子居然橫著夾住了那人的手掌。
而大漢的手掌被筷子夾住竟然半分動彈不得。
接著,秦冷雙手一翻,那人手掌也順勢一走,整個人竟在空中倒轉一圈。重重的摔在地上。
李有財從未想到一雙筷子也有這麼大的威力。一張嘴巴張的竟合不攏。
若是一個人被一雙筷子夾倒,那是很可笑的。
酒館裡果然有人笑了。
大漢倒在地上,因爲人在空中轉了一圈,單褂掀了起來。
這時可沒有人再笑了。
因爲大漢的肚子上印著骷髏的圖案。
在身上紋圖案,在這些走江湖的身上都很習以爲常。因爲紋身可以將自身塑造的更爲彪悍,也更爲可怖。
一般人紋身都是紋在胸口,臂膀上,但這條大漢胸口臂膀都是白花花的,唯獨在肚子上紋了一塊。那也是挺奇怪的。
秦冷也覺得奇怪。
酒館裡的其他人卻不奇怪。因爲他們知道這是骷髏山的山賊。
骷髏山在中原是無人知曉。但是在永安城,甚至在關外,骷髏山的旗號是無人不知。
骷髏山的主人,大家叫他“骷髏王”。
骷髏王是二十多年前出現在這一地區的,骷髏山也就二十多年的時間。當時許多的大幫派都去尋過他晦氣,但是都無功而返。甚至當時關外最大的幫派揚言要掃平骷髏山,最後全部成爲了骷髏山骨。
當地人還流傳著一句話“骷髏山下沒有土,皆是二十年前骨”。
那大漢摔在地上後,一個鯉魚打挺躍起身來。反手朝著秦冷又是一掌打出。
秦冷自然也回上一掌。哪知這大漢手掌出到一半,便縮回手掌,拔腿就跑。
秦冷也不追。仍是低頭吃飯。
這一下可把衆人驚呆了。
只聽聞骷髏山賊追人的,卻沒聽過骷髏山的先跑的。
衆人不知的是,這大漢在逃跑的時候還在讚歎自己是多麼的機靈。
若是剛纔那一掌對上了,那他的手臂可能就再也擡不起來。敵人這麼強,不保自己的性命顯然是沒道理的。還好自己跑得快。
但大漢也是非常的詫異,沒想到來人功夫這麼的高。半個月前,骷髏王就讓他到永安城來,殺一個身材高大,使大劍的人。
劍講究快、準、恨。若是劍體粗大,則使起來便會不靈活,少了劍的靈性。故而使大劍的在江湖上可謂是稀有動物。
所以,大漢知道自己沒有認錯人。只是骷髏王低估了對手的功夫,這等身手就算來他這樣的十個都對付不了,他現在要趕緊回骷髏山,去報告骷髏王。
骷髏山上。
一間間破破的竹樓是這邊唯一的建築。這些竹樓頂上蓋著些茅草,用來避雨。這就是骷髏山上山賊們的住所了。
換做任何一個知道骷髏山的人都不會相信。大名遠播的骷髏山賊們,居然只住這樣破的居所。
骷髏山山頂是一塊巨大的平臺。一般骷髏山有重大聚會都是在此地開的。
山頂微風徐徐吹過,正有兩人在山頂。
一男一女。
女子身穿白色衣衫,全身上下甚是整潔,長長的頭髮下到腰間。若是有***在他面前定會癡迷的多瞧上兩眼。因爲這人長得真是太美了。
Wшw?тTk ān?¢Ο
她笑起來的時候臉上會有細細的皺紋。雖然歲月帶走了皮膚的光潔,但更帶來了風韻與優雅。她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這麼的令男人感到癡迷,叫人無法自拔。
身旁的男人卻沒有瞧著她,而是眺望山下。
這男人身穿紫色長袍,一張臉居然毀掉半邊。左半邊的臉彷彿是被烈火灼過,滿面焦黑。腐爛的皺皮彷彿隨時可以剝落。
而這女子卻一直瞧著他的臉,彷彿怕少看上一眼。
那紫袍男子道:“已有半個月了,但那人還是未尋到。以你的手段怎會要這麼久,你是不是故意拖著。”
那女子嫣然一笑,回道:“我又不是大羅神仙,從關外到關內茫茫萬里,我山上幾十人手,哪有這麼好找。”女子的聲音不尖也比沉,語聲悠揚,又帶著幾分頑皮,就好像潔白的雲彩是一片片甜美的糖果。那真是讓男人聽了渾身上下都舒舒服服的。
但男子卻哼了一聲,並不作答。
這女子又道:“你說這人使的兵器又是大劍。江湖上誰會用大劍,那不是用刀來得方便多了,想來這只是他騙你的障眼法,讓人以爲他使得是把大劍。”
男子道:“我卻是有位使大劍的朋友,我流落關外也是因爲此人。但我尋之人並非我那朋友。”
女子顯得很吃驚,張開櫻脣笑道:“你居然也會交上朋友,真是稀奇了。”
男子道:“不錯,這人可能是我唯一的朋友。”
女子笑道:“那你可得給我引薦引薦了,能和你交朋友,豈不是大怪胎。”
男子似乎感覺到氣氛有點歡愉,女子與他越聊越開心。他皺了皺眉,隨即便話鋒一轉,道:“我奉命於一個月內擒回那人,但時限已過,在你這大半個月一點消息都沒有,再過得幾日不回去交差也不成了。”
那女子一聽,語調頓時婉轉:“你我好不容易一聚,你卻又要急著要走。我等了你這麼多年。你,你難道真不知我的心意嗎?”
女人如此坦白,又是美若天仙,任何男人都會心動的。更何況這男人的長相如此可怖的人,平常女人連他的臉都不敢瞧上一眼。
男子卻沒有瞧女子。
女子突然搭住了他的手。
男子沉默了半響,用力的甩開了女子的手。
女子美目懸轉,淚水一道一道的劃傷她美麗的臉頰,她身子一顫,似搖搖欲墜,要跌在地上,泣聲道:“難道你連我們幾十年的師兄妹之情都不顧嗎?”
男子道:“三日之內再無消息,我便回去。”
說完便欲下山。
這時,一名身穿青衣的女子奔上山來。
青衣女子直奔到那白衣女子身邊,抱拳道:“稟報大王,‘龐胖子’回來了。有事要稟報大王。”
這美麗的女子竟是鼎鼎大名的骷髏王,換了誰都無法相信的。
骷髏王這時臉上已帶起了骷髏面具,但這青衣女子卻不感意外,因爲她印象中的骷髏王是永遠帶著骷髏面具的。
這青衣女子被喚作小青,她自小被家人拋棄,骷髏王救了她之後就一直作爲骷髏王的貼身丫鬟了。跟了骷髏王十幾年卻也從未見過骷髏王的真面目。這面具彷彿是生在她的臉上。
骷髏王看了一眼男子,對小青道:“你傳胖子上來。”
骷髏王的聲音已變得不再動聽,而是很低沉,很粗,帶著幾分沙啞。
小青道:“是”。
不一會,“龐胖子”已來到兩人面前。若李有財在這裡,定能瞧出這“龐胖子”就是與秦冷在酒樓動手之人。
這人名字叫龐胖子,卻是個瘦巴巴的瘦子,又穿的單薄,絲毫不懼寒冷,與他的名字本末倒置,真是讓人覺得奇怪。
龐胖子躬身對骷髏王道:“大王,小的在永安找到了你要我找的人了,還與他交了手。”
骷髏王瞧著他並不答話。
而紫衣男子卻搶道:“你殺了他?”這紫衣男子頭上也帶著面具。
龐胖子心頭想“大王的朋友也喜歡戴面具,可真和我們大王是一對”。
他心裡想,嘴上當然不這麼說。
龐胖子答道:“小的與那劍客拆了約莫百招,本是不相上下的。但這小子身旁有個玉面少年,趁我不能分心,突發暗器傷我。我躲開暗器,卻招不住那劍客連連攻勢。小的知道自己抵擋不住,就佯裝身旁還有自己人,大喊幫忙。那劍客兩人一聽以爲真有同伴,拔腿逃跑。”
那紫衣男子冷笑道:“他還有幫手?那麼你能活著回來,本領還不錯嗎。”
龐胖子大吹自己,也不臉紅。哈哈一笑,道:“是。”
骷髏王冷冷得道:“廢話少說,那兩人是否還在永安城。”
龐胖子道:“我已經讓永安城的夥計盯住他們了,只等大王前去擒賊。”
他們自己本是賊,這回卻說要去擒賊。人如其名,本末倒置,真是可笑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