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陽光照射在洞口,溫撫著白岈的臉頰,他懶洋洋的起身,見日曬三竿,面前擺著饅頭,還上了三炷香。白岈被蕭亦鳳氣的哭笑不得,拿起饅頭便啃。正吃的帶勁,那蕭亦鳳歡跳而來,一進同穴后就大喊道:“快快快,教我‘龍口奪食’,喬將岸笨死了,還沒有我的境界高。”
白岈吃驚道:“你學會了?”
蕭亦鳳自豪道:“是啊,早上起來見你睡得跟死豬一樣,我就沒喊你,再說鯨吸大法的前兩層我可以讓喬將岸教我嘛。”
白岈愣了半響,不理解,“歸墟大法”雖然有助于“鯨吸大法”的修練但也不至于這般飛速,何況這件事情花蝎姬也知道,其他弟子不可能不修練“歸墟大法”。最重要的是蕭亦鳳的腦袋跟羽瀅有的一拼,笨的要命,哪來的這種天分?
他滿腹疑云,認為她撒謊,便讓試試身手,果不其然,不僅歸墟大法練得有模有樣,就連鯨吸大法的前兩層境界也已經(jīng)突破了玄關(guān)。他感到還是難以置信,就為蕭亦鳳把脈,認為她用藥物練功,但是把脈之后見她內(nèi)氣空濛幽靜,并非虛弱之態(tài),方才信她是個鬼道流奇才。
白岈也知道這樣理解,想不出別的理由,但是鯨吸大法第三層“龍口奪食”可謂危險重重,之后也兇險莫測,練這種武功豈不是會害了她?他沉吟道:“不算數(shù),誰知道你是不是早晨學會的,現(xiàn)在日曬三竿,早就超時,所以我不能教你!”
蕭亦鳳氣的大吼道:“你抵賴,你賴皮,你耍賴,你無賴,你混帳,你混沌,你混踐,你混蛋!”
白岈凌風錯亂,愕然道:“等等等……‘混踐’怎么出來了,我糟蹋誰了……”
蕭亦鳳氣的桃頰微胖,回道:“你輕薄我。”
白岈驚愕道:“你跟誰學的,這話可不能亂講?!?
蕭亦鳳氣呼呼道:“我告訴綰晴姐去?!?
白岈急忙拉著她的手無奈道:“好好好,我教你便是了?!?
蕭亦鳳哼聲道:“不留余力?!?
“竭盡所能。”
蕭亦鳳聽后這才放下脾氣,借由前車之鑒他如今很護頭,很怕綰晴信以為真將自己一刀砍死。細想下來,蕭亦鳳很可能就是烏魈、花蝎姬一心想要尋找的“鬼道流”奇才。只是蕭亦鳳的善良與蕭姝的魔心截然相反,使得蕭亦鳳這個在奘漠陵長大的人與鬼道流無緣。
媧皇山“神虛鬼道流”對于弟子的要求是極為講究的,其中的道理就是按照《易經(jīng)》中的“乾卦”與“坤卦”中的搭配。
《易經(jīng)》有云:“上九,亢龍有悔?!?
武功也是如此,陽盛之時虛之以陰,陰盛之時須之以陽,陰陽相濟方能“無咎”,否則必“悔”。
“鬼道流”雖然名聲不好,但卻是正派路數(shù),并非邪魔歪道,首先第一要求是“正心”,而不是“魔心”。
建立于其一要點之上,那其二就是它是一門兇險的“至陰”路數(shù),即《易經(jīng)》所謂的“用六”,即是坤卦的六卦為“全陰”。若是再以“陰戾”來迎合,則為“亢”。
相反的,蕭亦鳳是個“嬌陽”,可以說是《易經(jīng)》中的“用九”,即乾卦中的六卦為“全陽”。
“用九”性的人更能對“用六”性的鬼道流武功運用自如,這就是所謂的“乾坤數(shù)”。
故而適合的鬼道流的反而不是蕭姝,而是蕭亦鳳。這是媧皇山對鬼道流弟子的一個抉擇標準,最佳的鬼道流奇才就是“女為嬌陽,難為驕陽,即是‘用九’性之人。
白岈道:“其實修練‘鯨吸大法’,除了以‘歸墟大法’為本以外,最好用‘幽冥鬼爪’相輔,這樣就會使得‘鯨吸大法’的修行如順水推舟一般輕快。動靜伯仲,堪合應變,是為學武的一條捷徑所在。”
蕭亦鳳悶悶道:“那我豈不是搶了寧小狐的風頭?”
白岈笑道:“你怕她?”
蕭亦鳳眨著眼睛,點頭道:“我最怕招惹她,還有寧泊客總是護著她,說什么先斬后奏,若是真殺了我,不見得師父會對他們下手,一個是獵師,一個圣姑,我只是個普通身份而已?!?
白岈道:“我教你并非贊同你去爭‘守祀’,而是你難纏而已。你怕寧小狐可以不用,再者現(xiàn)在你也不利于暴露你對鬼道流的天分。無論是九幽,還是神犼,都不會放過你,從局勢來看就是‘潛龍勿用’。所以你學可以,但不能暴露,否則會惹來殺身之禍?!?
蕭亦鳳呢喃道:“我知道了?!?
白岈見她眨眼睛,氣了一肚子火氣,這表情分明是心懷鬼胎,根本就是心口不一。不僅對她的前途感到擔憂,她不會撒謊,不會遮掩,比白岈還要真實。無奈之下傳授借助“幽冥鬼爪”來幫助她突破“龍口奪食”這一道玄關(guān)。
白岈稍有空隙便精修變化之術(shù),以真身騰云而去,不如變鳥更容易瞞過敵人眼睛;以真身游水而去,不如變魚更容易逃脫生天。
蕭亦鳳不敢在此多呆,生怕被發(fā)現(xiàn),故而在荒島和海岸之間來來往往。經(jīng)過幾天的修行她略有掌握,只是還不太純熟。但是白岈已經(jīng)按捺不住了,不知道綰晴的傷怎么了樣了,于是說道:“我要先回婕妤峰,你自己小心點,記得不要爭奪‘守祀’,否則我絕對不饒你。”
蕭亦鳳驚詫道:“你學會變化術(shù)了?”
白岈苦笑道:“一時間哪里能掌握這么多變化,一種而已?!?
蕭亦鳳笑道:“變來我先瞧瞧?!?
白岈撓了撓頭,甚是尷尬,不得已搖身一變,但見卻是一個五寸大小的小人。白簇雷發(fā),赤眼紅瞳,一襲鶴氅觳紋如雪,腰別翠玉綠簫杖,神清氣爽。雖是蒸云傲骨,威儀有象,但不過這般大小毫無氣勢可言,不禁惹人發(fā)笑。
蕭亦鳳沒有忍住,噗嗤笑了起來,仰躺在地的捧腹大笑。白岈乜斜道:“我是怕采金這么小會覺得孤單,所以配合一下?!笔捯帏P咯咯笑道:“你少狡辯,分明是你太笨,學了幾天不過這般境界而已。你這小版的白岈,能逃出奘漠陵才怪,指不定被哪只鳥兒給叼走?!?
白岈氣道:“你聰明,你變一個試試?”
蕭亦鳳笑道前仰后合,回道:“我學不會,但不會獻丑,你這模樣我真想把你踩扁,貼在旗子上做圖騰。”
白岈道:“少啰嗦,掩護我去奘漠陵邊境?!笔捯帏P扭頭哼聲道:“我才不做叛徒?!卑揍杏X她很討厭,冷冷道:“你已經(jīng)是叛徒了……呃,不對,你現(xiàn)在是好人?!?
蕭亦鳳道:“不如我們做筆交易,我呢幫你逃生,幫你奪回‘不那芳華’,還幫你打破‘破魂劍’。而你呢,要答應我不許殺我?guī)煾?。這很公平啊,無論是敵是友都不會死那么多,也不至于都成了烏魈復活的犧牲品?!?
白岈急于求生,應付道:“好,答應你?!笔捯帏P信以為真,將白岈捧在手心上,給他出謀劃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