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凡玉見綰晴默不作聲,又聽之前所言,說是要上香,便誤以為她在害怕,又冷冷笑道:“上柱香也是無法寬恕你們的罪行的。”松劍南道:“不錯,森羅島石沉大海,還不知道你們拿了多少寶物!今仇舊恨,你沒有退路可言,快快投降,不然我們可要真動手了!”
他心有余悸,不敢第一個站出,便唆使其余弟子起來。
綰晴的心思被一種怪異的畫面侵擾,不厭其煩,冷聲道:“不怕死的過來就是。”她騰空而起,飛去了石像,反復的檢查那枚玉飾,卻總是想不起來,模模糊糊,憤憤恨恨。
嵐亦之破口大罵道:“妖女,快滾下來!”手中長劍一揮,登時踩踏而上。綰晴正在四處觀望,看枇雅娜身在何處,她是奈九姮娥弟子,多少會對她有些了解,然而見嵐亦之殺來,火氣更大了些許。她秋眸一瞪,龍切曲曲舞舞,動如波紋,嵐亦之辨不得路數,不幸左手被斬傷,倉皇之下回身而落。
平易年大喝道:“大家一起上,宰了這妖女!”
綰晴本來武功精湛,這一身在高處,更令他們束手無策,唯能以人多取勝。當下各個持械提縱而上,綰晴急不可耐,本來性子就烈,這一被怪異的畫面打擾,還能手下留情,已是難得一見。她招招式式,只傷人而不殺人,可是敵人如潮,自己又不想走,便急轉而下。
怎知枇雅娜根本不在此處,引起遭亂,也無法使得引起她的注意。
綰晴殺氣飄忽,橫斬一波,傷人數十,但不殺人。登時眼若幽藍,唇若飲血,嚇得沖來的人霎時后退了幾步。廖凡玉厲聲道:“不家不要害怕,此時不殺她更待何時?”綰晴道:“我問你,你們在這里建造石像,奈九姮娥知不知道?”
廖凡玉譏笑道:“怎么了?難道你想把你的師父的神像建在這里不成?這種事情你管得著嗎?”
綰晴道:“我沒有這種想法,只是想知道奈九姮娥會不會站在夢釋天頭頂上。”
松劍南哼聲道:“神仙島早就被花蝎姬殲滅,如今不叫‘神仙島’,而叫‘神犼山’。再說此島本是江湖諸派的起源所在,而我們又組建聯盟,自然有權利重新改建。奈九祖師得道升仙,又功不可沒,我們自然感恩戴德,此事絕不容許你從中阻擾。趕快繳械投降!”
綰晴冷聲道:“你們廢話真多,我只是來查明心中緣由,你們建十座我都不管。”
廖凡玉嗔怒道:“你這話什么意思!”
嵐亦之道:“我看分明是你們想捧個妖道,你們不但殺聞人訪仙,殺朱妤,還臭不要臉的搶功勞,也不怕天下人笑話!”
綰晴怒目如鬼,嚇得嵐亦之連連后退,松劍南又道:“你這魔女,不要玷污了神像——真是活的不耐煩了!”廖凡玉道:“只怕是她師父派她來的,我看這紫發仙子就是妖道,見不得他人光彩。她又沒什么名氣,不過是被你們打出了臭名而已。我看啊,你最好跪地祈求饒恕,我們或許還會開恩。”
綰晴怒火中燒,暫時記下,被心事困擾,總覺得事情不對頭,思道:“討厭……為什么這么討厭她……”
心里雖然在催眠自己不去多想,然而卻總是不由自主的討厭奈九姮娥。
要不是心中有著一副古怪的畫面,她早就走掉了。天下哪有這種怪事,第一覷面就感覺特別反感,仿佛有著極大的仇恨。
正在懊惱想不起來的時候,急的骨子里的血液瞬間爆發,恍惚一道雷鏈撕裂了天空,使得腦中畫面飛來飛去……她怒火更大了,一時間內清楚的記起了什么,自己為什么會憤怒,那火氣登時鋪天蓋地而來,殺氣宛如驚飆肆虐,嚇得一眾人心驚膽戰,冷汗直流。
綰晴挺刀冷聲道:“我就是不饒她!”
眾人驚愣不已,茫然之間,綰晴早已飛落在石像身邊,舉刀便砍。左一刀,右一刀,前前后后,不停的揮刀斬擊神像底部。
她的用意很顯然,目的就是推倒石像。
廖凡玉大罵道:“妖女快停下!”眾人都驚呆了,那平易年當下喝道:“還愣著干嘛,給我殺!”
霎時一行人吶喊而去,綰晴仍有容忍,并未招招下死手,然而卻見他們弱不禁風,只見紅血飛濺,一個一個慘死在自己的腳下。綰晴沒有放在心上,又乘機揮斬石像,非要將石像打個稀巴爛。
平易年劈斧而來,綰晴一招“洗魂十九”,霎時紅傘千千舞舞,幻影撲朔迷離,平易年驚恐之際急忙后跳,也不免被砍了一刀。落地時,見綰晴周身圍上的弟子全部被橫斬在地,血如流波。
廖凡玉啞然失色也不敢莽撞沖上,心頭驚駭道:“這綰晴是不是瘋掉了!”
場上滿是刀光劍影,然而一道道弦月刀氣如海浪般在人群中波瀾不息,場面實在慘目忍睹。
廖凡玉不敢莽撞,深知綰晴刀法的厲害,但見她招招柔緩,卻并未發揮全力,而沖上的人不是斷腳就是斷腿,有的甚至一命嗚呼,實在看不出死于何法。而綰晴瘋狂針對的唯是奈九神像。
她心中不解,喃喃自語道:“莫不是刀氣斬在神像上,反彈了傷害?這不可能,神像被斬的極為嚴重,又如何會反彈?究竟是什么刀法……實在令人摸不著頭腦,自己還是不要莽撞的好,免得死的不明不白。”
這時聽得一人吶喊道:“不好,快跑!”眾人聞言之后,順勢望去,只見石像被風吹得搖搖晃晃,當下驚悚不已,亂成了一鍋粥,踩踏致死的多有人在。
見綰晴扭轉身子,左手一招“姑射神掌”拍在石像上,那石像登時不穩,轟然倒塌,猶如山崩地裂一般在所落之地崩碎。有逃走的,有直接被砸死的,還有逃到中途不幸被飛石擊斃的。
然而石像再大,綰晴的武功再好,這里畢竟都是些武林中人,逃脫一座石像的倒塌那是綽綽有余。可是人員的傷亡,宛如洪災撲向了一座平民山莊。
綰晴發現他們很不經打,一時間發現自己闖禍了。
廖凡玉驚愣少許,松劍南、平易年、嵐亦之等亦不敢再上去一步,已經被嚇怕了。這是一場滅絕人性的大災難,對綰晴的憤怒達了頂點,甚至超越了對烏魈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