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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找到解七日鬼蟲毒的方法了!”
顧宇天眼底的笑更深了,“葉姑娘,這難道不是一個好消息嗎?你不高興?”
“啊,找到了?”
青陌驚異地長大了嘴,“真的?”
“當然是真的。老夫還能騙葉姑娘嗎?”
說完,朝著東位的窯爐走去,高大魁梧的身材站在窯爐前,轉身朝著青陌招了招手,“葉姑娘,你怎么站得這么遠,過來過來,老夫給你看樣好東西。”
青陌卻沒有動,不知為什么她不想靠近那窯爐,而顧宇天此刻眼底的笑太過刻意,讓她整個人都不舒服。
那種窒息感越發強烈,她的眉突然皺起,手按在胸口的位置,有些喘不過氣,她晃了晃腦袋,低下頭剛想揉揉眉心讓自己清醒一些,可在看到地面時,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原本平坦的地面此刻像是一個又一個漩渦,幾乎把她整個人都給吸進去。她的頭更暈了,她突然想到白漓淵臨走前的話,感覺不妙,向后猛地退后一步,胡亂地朝著顧宇天的方向說了一聲:“那個,谷主,我……有些不舒服,我們改日再談好了?!?
說完,強忍著那種眩暈感,就要向閣樓外走去。
可還沒有踏出一步,卻被人從身后攬著了腰,她回頭,就看到顧宇天那張“善意”的臉,目光中卻透著一絲輕笑,笑中隱隱透著殘忍與諷刺,“葉姑娘,你想到哪里去?如果不舒服就跟老夫講,不要忘了,老夫可是藥王呢?!?
“你,你放開我!”
青陌想推開他放在腰間的手,可她一動,頭更加暈了,渾身更是綿軟無力。
她抬起頭,就看到顧宇天幾乎貼到她頰邊的臉,幽暗深沉的目光中燃燒著炙熱的欲火,她遮在面紗下的臉赫然死白一片。所有先前不明白的在剎那間明朗起來,她的雙手在他的胸膛上推拒著,卻只覺得更加不舒服。他周身的氣息籠罩著她,怪異的藥香味,縈繞在鼻息間,每吸入一些頭就暈上幾分,直到她眼前的人呈現恍恍惚惚的一個影像。變得越來越不清晰,她原本推拒的手軟了下來,被對方包裹在粗糙的大手里。
青陌的心慢慢沉了下來。她想呼喊,嗓子卻堵住一般,她張開口,喃喃低聲,卻幾不可聞。
她清楚的感覺一只手帶著一層薄繭撫上她的臉,解開她臉上的面紗,一切影像都那么朦朧,可感覺卻清晰至極。
她甚至能感覺到拂在她脖頸上的熱氣,拼命地向后退,卻徒勞無力。對方的唇貼著她的脖子慢慢下移,濕膩的感覺讓她惡心地想吐,她的喉間發出“嗚嗚”聲,卻讓俯首在她脖頸間的人更加興奮。手上的力道加重,把她推倒在地面上。
身子下的地面冰冷而又詭異,周身的熱與地面的冰冷形成兩種強烈的對比,對方的手伸到她的腰間,挑開了束腰的流蘇,穗子散了一地,交錯著她鋪了滿地的青絲,絕美的姿容,酡紅的臉,整個人仿佛一道畫。
“你可真美……”
恍惚間,她聽到一個聲音在低喃,嗓音沙啞幽暗,帶著難掩的情念。
他的手又重新移到她的臉上,粗魯的摩挲著。
她痛得張開嘴,小聲的喘息,費力里睜開眼,眼前的人模糊看不真切,她腦袋沉得幾
乎要把她墜入無底的深淵……
白漓淵從“天樓”里出來,涼風拂在臉上,他才喘了一口氣。頎長的身體動了動,身后的狐貍尾巴向旁一掃,重新縮了回去。
轉過身,他透過打開的窗子看到那房間里,她與顧天宇中間隔了不近的距離在交談,他側耳聆聽,并未聽到有用的,只是大概關于中毒的事情。他目光從漢白玉的閣樓像一側移動,目光深深地望著那竹樓,有奇異的藥香從里面溢出,很好聞。
不像普通的藥物熬制而成,很特別。
他的眉頭向上挑了一下,想了想,想竹樓走去。
而在他的身影消失的同時,“天樓”里的影像一晃,有些模糊,就像是被裊煙遮了一層薄紗,看不真切。
他繞著竹樓一直向里走,推開柵欄,無聲無息地停在背對著他的小童身后,鳳眸慵懶而又冷漠,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的手在一個大壇子里攪動,里面墨綠色的液體呈現一種奇異的鏡像。他的手明明是逆時針攪動,可波紋卻是朝著相反的方向。
“你在做什么?”
身后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小童身體一顫,他慢慢回頭,看清了來人,脖子縮了縮?!皼],沒做什么。”
“是嗎?”
白漓淵冷哼一聲,顯然不信。
“狐族的‘離迷’,你以為本公子真不知道?”
修長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向上一抬,正好把他的視線對上他的,后者卻垂了眼瞼,眸底的光閃爍著慌亂與不安,他手上的力道又加重幾分:“告訴我,你在怕什么?”
指甲輕輕刮著他細嫩的臉,目光精光一晃掠過一道殘忍:“還是,你利用狐族的妖力替那藥王做了什么違背天命的事情?嗯?”
所謂“離迷”,是狐族特有的一種幻藥,它能讓人產生一種幻覺,任意被施幻者擺布,所以,“離迷”也被他們狐族成為“擺術”。
“公,公子!”
那小童嚇得向后一退,白漓淵尾音那一挑讓他幾乎驚跳起來。他喏喏兩聲,卻低下了頭,神情慌張,這更讓白漓淵疑惑,鳳眸里漸漸染上刺骨的冷意,“你在怕什么?”
重新又問了一遍,這小童的模樣太過不正常。他狐疑的木光,像是啐了毒,讓小童想躲也躲不開。
小童囁喏著,“沒,真沒做什么?公子,您怎么會在這里?”
“本公子還正要問你的,你一只才修行不到百年的狐貍,你跑到這藥王谷做什么?除了你,還有別的狐貍在這嗎?”
他剛剛可沒有忘記他說過,這里還有其他幾個藥童來著。難道,自己幾年不回狐族,族里發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嗎?
“沒,就我一個跑了出來?!?
小童低著頭,目光里隱隱透著難過,“另外五個人只是普普通通的藥童。”
小童低喃的聲音像是從喉嚨里溢出來的一般,苦澀難掩,似乎帶著某種有苦難言得痛。
白漓淵狐疑地看他一眼,鳳眸里的冷光緩了下來,聲音依然懶散,卻不想方才那般咄咄逼人,“抬起頭來?!?
后者的身體抖了一下,卻還是聽話地抬起了頭,不大的小臉上,略顯稚嫩,眸底水波盈盈,噙了淚,淚光點點,看起來有些可
憐。
“怎么了?”
對方的反常讓白漓淵冷靜下來,細看一番,發現眼前的少年身體的顏色呈現一種詭異的白。他們狐族之人幻化成人形,都是千嬌百媚,膚若凝脂,無論男女皆是絕色,可都極為健康,“你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告訴本公子,你私逃出族的事情,本公子就不追究?!?
白漓淵的聲音淡淡的,卻隱隱透著威嚴,作為狐族第一公子,他的手段這些小狐貍不會不明白。
“我……”
小童不敢低下頭,卻是垂下了眼翦。
“說!”
冷冷地吐出這個詞,成功地嚇得那小童再次肩膀抖了一下。
只是,突然那少年猛地跪在了地上,碰觸到那攪拌“離迷”之水的棍棒,讓里面的鏡像詫然劇變,恍恍惚惚的,帶了一層虛幻的味道。白漓淵怔怔地望著那泛著粉紅色的幻水,目光微微一沉,“你竟然用了‘離迷’里的情?”
這種幻術可以讓被施幻者陷入一種迷離的境界,她的眼前看到的想到的,會是她最渴望見到的人,所以,“離迷”里的情,又被稱為“情蠱”,他倒是沒想到,這小狐貍竟然能配出這引。
目光如炬地在少年臉上掃過,他為藥王效命。
天樓……
突然想到離開前,那漢白玉的樓閣里奇怪的氛圍,白漓淵的臉突然死白一片,慘淡地幾乎讓他整個身體都開始發抖。
他張口,原本慵懶的神態褪盡,只剩下顫抖,他清冷的嗓音發顫,其中幾個音節向上一挑,帶著尖銳,“你,用在了她的身上,啊?!告訴我!”
回答他的是沉默。
可那代表的意義讓白漓淵猛地后退,開始朝著前方的漢白玉樓閣奔去!
耳邊的風刮在臉上,疼的他忘記自己能使用幻術,他的雙手幾乎要感覺不到任何的溫度,眼睛突睜,瞪大了向前看著,卻沒有焦距。到了“天樓”前,透過窗欞,里面的男女還像他離開之前那樣站著。可知道了是“離迷”之后,那些影像太過虛幻,他猛地揚起袖子,頓時,狂風大作,眼前的門被猝然震碎成粉末的狀態。房間里,死寂一片,他什么也聽不到。
可突然,他怕了。
腳僵硬在原地,不敢向前挪動哪怕一步?他怕自己會看到什么讓他終生后悔的畫面。
只是,下一刻他幾乎要瘋了一般向里奔去!
血,好濃的血腥味……
在離背對著他的女子幾步外停了下來,腳下像是被灌了鉛,他挪動不了哪怕一步。他張了張口,嗓子發干,她的前方有一大片的血,濃烈刺鼻的血腥味讓他覺得有什么梗在了心口處。他覺得自己快要被逼瘋了,整個世界在那一刻都坍塌了下來。他慢慢向前挪動,小心翼翼的,怕驚了那一直坐在地面上的女子。殘破不全的羅裙,火紅的色澤,有碎片落在地面上,像是極致妖艷的花,卻只讓他有種毀掉一切地沖動。
他停在她的身后,蹲下了身,女子整個人縮成一團,頭埋在雙膝間,像是睡著了,又像是在哭泣。
可他并未聽到哭聲。四周死一般的寂靜,讓他的掌心死死寇著地面,血從指縫間流了下來,在地面上形成一道詭異的圖騰,讓人不寒而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