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冉當(dāng)然想要這個分?jǐn)?shù),集訓(xùn)的總成績也關(guān)系到她能否出演新舞劇的女主角。
可如果因此而連累了向巖……
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般,向巖平靜道:“放心,你還拖累不到我。”
他說得輕描淡寫,可姚冉的心里依然像是墜了一塊大石頭,壓得她難受。
濱城,童樂食品廠。
會議室里,一片肅殺般的寂靜。
肖芒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眼底是壓抑不住的怒火。
她的視線緩緩從圍著圓桌端坐的幾位中層干部臉上掃過,最后落在袁康處停下。
“袁主任,是誰信誓旦旦和我說,這種小事找找熟人,就能擺平的?”
被問到的袁康,本就發(fā)白的臉色立時更為刷白。
“我……我本以為托托人就好,哪想到這次的事情竟然鬧大了,他們都不敢管……”
他越說聲音越低。
正值春寒料峭的時節(jié),可暖氣供應(yīng)已經(jīng)停止了,會議室里冷颼颼的,穿著棉襖才能覺得暖和些。
但袁康額頭上卻密密地浮了一層汗,他不斷地舉起衣服袖子去擦。
“不敢管是一定的!這事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捅出去了,誰做得我們大家都猜得到。既然把柄已經(jīng)被錦食抓住,就不要指望人家能放過我們!”
“等等……”
杜寶良突然從旁插話道:“上午才出的事,錦食這么快就得到消息,他們的信息來源未免也太靈通了吧?”
一句話,幾位中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色全都凝重起來。
“對呀,杜經(jīng)理說得有道理。他們動作咋能那么快?”
馮姐附和著。
肖芒眉頭緊緊蹙起,定了定神后說:“這是我之后要說的第二件事。我們廠子里,有人在給錦食做內(nèi)線,傳遞消息。甚至我還懷疑,連這次的突擊檢查,衛(wèi)生部門明顯有備而來,也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否則,為何早不檢查晚不檢查,偏偏挑在兩個工人剛剛上崗時。要說巧合,這也未免有點太巧了。”
嘩地一下,一石驚起千層浪。
會議室里頓時一片嘩然。
反應(yīng)最大的當(dāng)屬袁康,他抖著嘴唇急赤白臉地給自己辯解。
“絕對不是我……我敢發(fā)誓,絕對不是我賣消息出去的。我可是咱們廠里的老人,怎么可能做這種有損工廠的事……”
“你做的還少嗎?罪魁禍?zhǔn)拙褪悄?!?
馮姐年齡比袁康還大,絲毫不給他臉面,毫不客氣地指出。
袁康頓時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再也說不出話來。
“老袁啊,不會真是你干的吧?”
采購部主管適時地又刺了他一針。
這回袁康在椅子上彈跳了一下,整張臉都漲得通紅,澆上涼水都能滋滋冒白煙了。
“我做的我承認(rèn),可我沒做過的,就是沒做過,誰也別想往我身上潑臟水!別像瘋狗似的到處亂咬!”
“你說誰是瘋狗?你再說一句試試?”
采購部主管李大輝三十出頭,年輕力壯,火力旺盛,外加上脾氣本來也有點急,當(dāng)下擼胳膊挽袖子,就拉開要開打的架勢。
對方一橫起來,袁康倒軟了。
“君子動口不動手,小人才打人……”
他嘴里這么一嚷嚷,李大輝更生氣了,揮拳頭就要上。
馮姐和杜寶良見勢不妙,一邊一個的把兩人往兩旁分,馮姐還息事寧人的念叨著“都是自己人,不許動粗”云云。
一時間,會議室里炸開了鍋,鬧哄哄的亂做一團(tuán)。
肖芒一個頭兩個大,在這片烏煙瘴氣中,實在忍無可忍,狠狠一拍辦公桌,厲聲喝道:“全都給我坐好!”
按照她眼下重生的年齡,面前這些中層干部論資歷個個都比她老。
平日里她都很尊重他們,幾乎從沒動過怒,就連說話都是客客氣氣的,哪曾像這樣發(fā)火。
會議室里一下子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眼睛都直直盯著肖芒,動作也如同靜止了般。
肖芒平復(fù)了一下心情,恢復(fù)冷靜。
“能聽我把話說完嗎?等我說完,要打的,要罵的,隨你們,不過請出了會議室去外面?!?
片刻后,李大輝先收回了要揮出去的拳頭,默默坐回了座位。
其他人也紛紛坐好。
袁康抬起漲成豬肝色的一張臉,憤憤然地瞪了李大輝一眼,接著整整衣服,也坐好。
肖芒環(huán)視眾人:“我要說的是,這個通風(fēng)報信的人不是袁主任。因為這兩個年輕人,是袁主任的親戚,被他夾塞進(jìn)了這批的新進(jìn)工人中。袁主任,我說得對不對?”
袁康翕動著嘴唇,徹底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