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鳳綰衣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最是看重身邊的人,所以無形之中也就將蘇兒和南楓推向了更危險的境地。
“小姐,有些人注定就是被綁在一起的,我和蘇兒從來就不后悔跟隨在你身邊,你有何必給自己加注如此沉重的負擔?”
南楓低著頭將桌上散落的紙張收好,然后推到了鳳綰衣面前。
“這些,小姐自己收好吧,南楓是不會要的,對于南楓來說,小姐身后,便是我最好的去處。”
一直以來,蘇兒都是站在鳳綰衣身側,而他站在身后,凝望著鳳綰衣的背影,一望就是這許多年。
現在突然間叫他不要再凝望了,他做不到。
已經當做習慣的事情,要怎樣才能戒掉呢?
許是擔心鳳綰衣執意而為,南楓說完這番話,便立即離開了。
走到門口,他卻又聽了下來,扭頭說道:“現在蘇兒不在了,以后南楓也不便堂而皇之出現在小姐身邊,但是你放心,南楓不會離開。”
男女終究有別,縱使都知道他只是鳳綰衣的護衛。
說完,南楓便真的消失了。
鳳綰衣張了張嘴,想要叫住南楓,卻忽然不知道應該再說些什么。
他們主仆三人雖是身份有別,可是脾氣秉性,卻是很相似的,決定了的事情,誰都不能輕易動搖他們的決心。
南楓不肯收下,鳳綰衣只能作罷。
五天很快就過去,夜鸞煌和鳳卿卿大婚的日子轉眼來臨。
因著只是迎娶側妃,宮中也只是下了賞賜。
不是正妻,便不能穿正紅,鳳卿卿看著身上的玫紅喜服,心中更恨。
可是轉瞬,她便釋然了,已經嫁給了最不想嫁的人,是不是正妻又如何?
鳳綰衣來到清華苑的時候,鳳卿卿已經打扮妥當,只剩下最后的綰發了。
大紅蓋頭還未披上,鏡中的鳳卿卿當真是貌美如花,可是這樣的嬌花注定是要枯萎了。
從鏡子里瞧見了鳳綰衣的身影,鳳卿卿嘲諷地勾起唇角。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鳳綰衣面無表情,緩緩朝這邊走來,冷聲說道:“我怎么會不來呢?親眼看著你步入地獄,這樣的事情,我怎么會錯過。”
也是啊,她過得慘,鳳綰衣比誰都高興。
鳳卿卿也不惱,譏笑著說道:“即便是地獄,也比天人永隔強呢,蘇兒現在只怕是爛得只剩骨頭了吧。”
拿起梳妝臺上的桃木梳,鳳綰衣輕柔地替鳳卿卿豎著發髻下端還未盤上的秀發。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
話音一落,一個漂亮的發髻便出現在了鳳卿卿的發尾處。
鳳綰衣看著出自她手的杰作,很是滿意。
“鳳卿卿,你可聽好了我說的吉祥話?只是可惜了,每一樣,于你都是不可能。”
姐妹倆就這樣在鏡中對視著彼此,一個容顏傾城而張揚,一個淡雅而沉靜。
鳳卿卿忽然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是啊,我該謝謝你,我的榮華富貴,我與良人舉案齊眉,這些都因為你而變成了奢望,我真的應該感謝你。”
定北王側妃,聽上去是多么風光無限的位置,可是知曉內情的人都十分清楚,鳳卿卿嫁過去,到底意味著什么。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宋義的聲音:“二小姐,迎親的隊伍到了,您準備好了嗎?”
也許是因為有了夜鸞煌的交待,鳳卿卿出嫁,身邊連個喜娘都沒有。
聞言,鳳綰衣放下了木梳,然后直起了身子。
“若是你娘看到這樣的場景,一定會很感動吧?”
鳳卿卿猛地抬起頭來,雙眸里總算有了一絲波瀾。
“不要動我娘!你已經害得她終身走不出大牢了,若是你敢傷她性命,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這樣的威脅對鳳綰衣根本沒有威懾力,她冷笑一聲,回身盯著鳳卿卿,說道:“我要做什么,沒人攔得住我。你害了蘇兒,還妄想我會就此放過你?你不能償還的代價,讓你娘代為忍受,又有何不可?”
反正在鳳卿卿眼里,她已經是一個狠毒如蛇蝎的女人,若是她心慈手軟,豈不是對不起鳳卿卿的高看。
“鳳綰衣!”
“今天你大婚,還是好好享受你的好日子吧。”
門外,宋義規規矩矩地候著,見鳳綰衣出來,連忙行李。
“宋叔客氣了,卿卿妹妹已經準備妥當,送她……上路吧。”
這條路不就是一條不歸路?鳳綰衣收回視線,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里。
迎親隊伍就在門外,這個時候鳳綰衣也該隨著隊伍前去定北王府。
相府門口,夜鸞煌高坐在頭頂紅花的棗紅寶馬之上,毫無預兆地就碰上了鳳綰衣的視線。
鳳綰衣的眼神里,沒有憤怒,沒有冷漠,有的只是淡淡的嘲諷。
隔著嘈雜的人群,鳳綰衣的眼神就這樣靜靜地投來,無端讓夜鸞煌覺得內疚。
夜鸞煌妥協,很快便低下頭去。
可是他為什么要內疚?他這樣做只是為了成全鳳綰衣和夜臨風啊!
想到這里,夜鸞煌忽然有了底氣,可是當他再次抬起頭來望向那里時,鳳綰衣卻不見了身影。
夜鸞煌四處尋找,才在隊伍的尾端再次看到了鳳綰衣的身影。
那里停著的,是安南王府的馬車,馬車上那醒目的標致,再次提醒了夜鸞煌。
兩人一前一后,隔著的不過是幾匹車馬而已,可卻像是一座大山一般,橫亙在他們之間。
夜鸞煌黯然回過頭來,自嘲了一番,耐心等待著新娘子的到來。
相府里一陣敲鑼打鼓,聲音越來越近,外面的迎親隊伍很快也跟著奏響禮樂。
夜鸞煌打起精神,目不轉睛地盯著門口。
并非是他對鳳卿卿心生期待,而是他擔心鳳卿卿會出什么花樣。
顯然鳳鴻澤也想到了一點,所以陪伴著鳳卿卿走出來的丫鬟都是相府里會手腳功夫的,看似攙扶,實則牽制的送鳳綰衣走出了相府大門。
夜鸞煌走下馬,沖鳳鴻澤作了一揖,看著鳳卿卿上了花轎之后,才跨上馬,高聲命令隊伍回府。
所有人都選擇無視鳳卿卿的掙扎,在不知情的人看來,這真是一樁好姻緣,鳳卿卿真是好福氣,她一定很滿意;而知情的人,卻是笑而不語。
定北王府的喜宴很是熱鬧,可是真正開心的人又有幾個?
就連夜臨風也多喝了好幾杯酒,話也比平時多得多。
鳳綰衣則和一眾女眷坐在一起,花蝶衣坐在她身邊,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
“雁大哥回山莊了,其余的我不知道。”鳳綰衣只當她是想向自己打聽雁漠北的下落,想都沒想便回答到。
花蝶衣臉色一紅,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又沒問你這件事情,更何況這些我都知道。”
鳳綰衣頓了頓,扭頭不解地看著她:“那你一直看著我做什么?”
“那個……”花蝶衣往鳳綰衣身邊靠了靠,小聲問道:“北王爺娶了你最討厭的鳳卿卿,你都不傷心嗎?”
這個時候傷心有用嗎?一不能挽回什么,二還會給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她為什么要傷心?
看著鳳綰衣意味深長的笑容,花蝶衣只覺得更加不解。
明明她是喜歡夜鸞煌的,為什么還能這么平靜地對待這件事情呢?
宴席之后,鳳綰衣正想找借口先離開這里,卻不想前廳夜臨風派人傳下話來,讓她現在就跟著回府去。
樂得如此,沒有半分猶豫,鳳綰衣便跟著夜臨風離開了定北王府。
“夜鸞煌看上去很是開心,能夠迎娶大楚第一美人,也是一件美事。”
嘴上說著這話,可那眼神里,明顯是不甘。
鳳綰衣暗自在心中冷笑,夜臨風就是這樣,屬于他的東西,就算他膩了,也不喜歡別人染指。
如果不是鳳卿卿纏他纏得緊,只怕他也不會允許夜鸞煌將鳳卿卿娶進門。
鳳綰衣彎了彎唇角,輕聲說道:“是啊,很好的一段姻緣。”
看著她有些勉強的笑容,夜臨風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你還在記掛著蘇兒的事情,你放心,這個仇,本王會幫你報的。”
他來報仇?真是稀奇事,鳳綰衣抬頭不解地看著他:“王爺這是何意?”
“卿卿到底是你妹妹,現在嫁給夜鸞煌,咱們幾家,也算是親上加親了,以后可要多走動走動。”
看著他意味深長的眼神,鳳綰衣忽然明白了。
看似前言不搭后語,可是這等于是在告訴鳳綰衣,務必要讓鳳卿卿也站在他們這一邊,幫助夜臨風奪得皇位。
等大業一成,狡兔死,走狗烹,自然也是大仇得報的時候。
鳳綰衣會意之后,唇畔的笑意更甚。
“王爺好思量,只是卿卿與我,早已勢同水火,此計怕是不可行。”
“做錯事的是人是卿卿,若是你表示諒解,主動示好,想來她也會大受感動,你覺得呢?”
可是鳳綰衣卻不著急回答,目不轉睛地盯著夜臨風,盯得夜臨風心里發毛。
“敢問王爺,為什么非要拉攏鳳卿卿?”
既然如此舍不得鳳卿卿,當初就不該同意鳳卿卿嫁給夜鸞煌啊。
夜臨風咳了咳,很是尷尬,訕笑著回答說:“怎么能說是拉攏呢?多個眼線不是好行事嘛,夜鸞煌詭計多端,我不得不防著他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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