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瑨,你有什么話要對我說嗎?”
趙菲看著司馬瑨異于平日顯得有些嚴肅的臉孔,不由地小心翼翼地問。
“我二姨帶來了關于田家對田申處理事情的決定。”司馬瑨看著緊張的趙菲,忽然笑了一下,道,“別緊張,沒事的,一切有我呢。”
“就是因為是你,所以我才緊張,明明不是……”
你做的三個字還沒有吐出來,司馬瑨立即伸出手掌捂住了趙菲的嘴,對著她搖了搖頭,堅決地道:
“這句話永遠都不要再說了。”
趙菲掙開司馬瑨的手,點了點頭,道:
“好,我不說。可是如果他們的條件太過份,你千萬不要答應他們。”
“不算太過份吧,他們讓我去完成一個任務。這就是代價。”
司馬瑨的話,讓趙菲松了口氣,原來這樣,至少沒有要阿瑨上法庭,如果讓他面對法律的審判,還不如趙菲自已出面說清真相。因為,司馬瑨的前程遠大,如果被判刑,那么他這輩子就被毀了。
而現(xiàn)在田家只是要他去完成一個任務,說明任務完成的話,阿瑨就沒事了。相對于前程的毀滅,這算是一個較為能接受的條件了吧?
“不對,阿瑨,既然是以田申為代價,要你去完成的任務一定不會輕松吧?你千萬別答應他們,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趙菲緊張了起來。
“傻瓜,不會有生命危險的。其實,田家雖然也在培養(yǎng)田申,但據我們所知,田家包括田申在內的十個適齡后代,都在接受培養(yǎng)。所以田申的死也是在他們的損失估算內,倒也稱不上震驚。
只是如果不找我們換回些東西的話,田家的面子上也不好看,總不能讓人說田申白白死了吧?所以他們就提了這么一個條件。
放心,沒事的,如果有事,二姨也不會來和我說了,肯定另外想解決的辦法了。”
司馬瑨盡量把事情說得輕松,其實,他心里知道,能和暴牌氣的田老爺子斡旋到現(xiàn)在,司馬家肯定也付出了巨大的努力。這個任務,一定不象是他對趙菲說的那樣容易完成。
不過,事情再難也要辦。
現(xiàn)在,司馬瑨要做的就是盡量安撫趙菲。
“阿瑨,是什么任務你知道嗎?”
趙菲還是不放心。
“這個,事關國家機密,不能透露。阿菲,不必亂想。只是因為這個任務,我在大興的學習也要提前結束了,今天晚上,我就要和二姨飛回京城去了。”
對司馬瑨來說,任務危險與否是以后的事情。馬上要離開趙菲,這才是談話的重點。
“什么?今晚就要走?要這么快嗎?還有,你說學習結束,是不是以后就不回來了?”
趙菲聽懵了。今天白天兩個人才一起高高興興地回了黃坑鎮(zhèn),回味著過去的生活,憧憬著寒假的時候到京城去,突然,司馬瑨就和她說他要走了,再也不回來了?
“嗯,以后要象這樣天天住在這里是不可能了。在高中的學習,對于我來說,也只是生活的體驗吧,原來也沒有規(guī)定需要多長的時間。所以一旦有了任務,就必須結束。
而且由于田申的介入,三番五次地發(fā)生一些事情,已經讓地方上有些感覺了,我也不宜在呆在這里。
至于說不回來,你還在這里呢,我怎么可能不回來?
你也別急,兩年多的時間說長不長,專注于學習,一眨眼就過去了。我呢,會在京城等你的,放心,這輩子只等你一個人。”
司馬瑨攬住趙菲的肩膀,看她眼睛用力眨了眨,好象在眨走什么。
司馬瑨沒有注意到,趙菲已經眼里含滿了淚水。
趙菲沒有想到的是,離別來得這么快。雖然一向知道司馬瑨不會在這里呆久,但內心里一直癡望著他能陪自已走完高中的學業(yè)過程,然后一起上大學……
可是現(xiàn)在算什么呢?他突然要走了,半路上拋下自已,去完成田家那個不知道有沒有生命危險的鬼任務。
趙菲難過極了。
可是既然離別在即,她不想讓司馬瑨的眼里留下她哭泣的樣子,于是她只好用力地眨著眼睛,把淚水在眼框里收起。
“好吧,我會好好的。你做任務,一定要小心。”
趙菲反手摟著他結實有力的腰,久久舍不得放開。因為她知道,現(xiàn)在一旦放開,就是天涯咫尺,會不會一朝變成陌路呢?
“我有些話要交待你!”
司馬瑨附耳,和趙菲說了好多話,趙菲知道他時間緊,也不敢插話,只能連連點頭。
“都記住了嗎?”
司馬瑨問趙菲。
“記住了。”
趙菲努力讓自已的笑容綻放得甜美自然,就讓阿瑨記住自已開心的樣子吧。
直到要走,司馬瑨也沒有忘記安排好她的生活。司馬瑨把這兩套房子都留給她了,里面的一些設備和裝置的使用,密碼什么的也全交給了趙菲。
“好了,我現(xiàn)在就要走了。車子已經到了樓下。”司馬瑨緊緊摟著趙菲,“你不用送我了,咱們就在這里告別吧。別難過親愛的,寒假時不是全國奧數(shù)比賽嗎?你不是說要打進全國賽里?到時候咱們又能見面了。而且,如果有空,我一定會來看你。”
司馬瑨這個帶著濃濃分別意味的緊摟,讓趙菲都有窒息的感覺,她何嘗不想變成司馬瑨的一部份,就這樣嵌在他的身體里,讓他帶走。
可是,有時候,離別是為了更長久的相聚,不是嗎?
趙菲喃喃地道:
“阿瑨,說好了在京城等我的。”
“一定,一定在京城等你。”
司馬瑨堅定有力地道。
“碰碰”,屋外傳來了敲門聲,“阿瑨,走了,時間到了。再遲航空管制申請上又有麻煩。”
是二姨柳月的聲音。
“我走了。”
司馬瑨依依不舍地松開趙菲,接著,就不管不顧地對著她吻了下去,這一吻,猶如天雷勾動地火,纏綿而持久,兩個人雖然意猶未盡,但屋外又傳來了掃興的敲門聲。
司馬瑨不得不放開趙菲,最后留戀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毅然轉身向屋外走去。
趙菲聽他的話,沒有去送他,當聽到門“碰”地一聲由他合上時,趙菲的雙肩一抖,頓覺滿室無邊的空虛和寂寞向自已壓來,她倒在沙發(fā)上,無聲地哭泣了起來。
稍頃,她聽到樓下傳來沉重的汽車轟鳴聲,立即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走到廚房的窗口向下看去。
只見樓下停著兩輛軍用吉普車,司馬瑨和柳月還有楚鈺正往車上鉆進去,最刺目的是,楚鈺的一只手臂,還掛在司馬瑨的臂彎里。
趙菲的心刺了一下。
不過,她并沒有生司馬瑨的氣。她知道,司馬瑨的心里只有她,而楚鈺,雖然趙菲努力不把她當成自已的情敵,卻也不得不承認,不論家世背景容貌,楚鈺都遠勝于她。
如果按一般人的眼光來看,楚鈺和她爭司馬瑨的話,楚鈺肯定完勝。
就在這時,趙菲看到,司馬瑨先鉆進了吉普車里,并且順勢巧妙地松開了楚鈺掛著他的手。
趙菲的臉上露出了笑意。
是了,如果和她牽手,司馬瑨恨不得牽得再久再緊一些,哪里會有這樣的動作呢?
一瞬間,剛才因為楚鈺這個親密動作而跌入谷底的趙菲的心情,頓時變得大好起來。
掐指一算,離寒假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是了,只要能在省賽上拔得頭籌,她就可以進京參加比全國比賽,到時候又能看到阿瑨了。
趙菲心里默默地把這次分離當成了考驗。
異地戀什么的,是最能考驗人的不是嗎?如果堅持到底,那么他們一定能共渡今生。
趙菲抹掉了眼淚,看著兩輛軍用吉普開出了興民小區(qū),回到客廳里,見桌上泡給司馬瑨喝的殘茶猶在,心里又是一陣難受。
桌上還放著司馬瑨帶來的一個方形的小包,分成好幾層,每層都有拉鏈,趙菲拉開拉鏈一看,里面放著鑰匙、存折等物,一看就知道是司馬瑨在大興縣的生活物資。
現(xiàn)在他要走了,就把這里的一切都留給她了。
想到他曾經說過的,為她付賬他很幸福,趙菲不禁在淚花里又笑了出來,這個人就是這么實在,臨走也不說一聲愛,只是把他認為能給她的保障留下了。
這一夜,趙菲久久未能入眠。
第二天,趙菲頂著一雙熊貓眼到學校上課時,把劉菊嚇了一跳:
“阿菲,你這是怎么了?失眠了?對了,你和李誠是怎么認識的啊?學校里都在傳說他是你干爹呢。你太厲害了吧?認識了這么厲害的干爹!”
劉菊的話,只是單純地羨慕,并無惡意。
畢竟,她和趙菲在一起這么久了,彼此習性都互相了解。劉菊雖然八卦了一些,但是她把趙菲當朋友看待,因此這些問話純是出于好奇罷了。
“這事啊,說來話長。以后我再慢慢說給你聽吧!”
趙菲此時哪有心情說這些啊,只好先敷衍了過去。
“對了,阿菲,你和司馬瑨這兩天有見面沒?我怎么聽說他退學了?”
劉菊不愧是寢食里的八卦之王,這么快,司馬瑨退學的消息她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