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雁回看大家如此目光,不由心虛道:“我說的有什么不對么?”
一個同窗道:“你說的也沒什么不對,只是咱們都是趙先生的學生,先生教導咱們一場,如今人家獨子成親,咱們這些做學生的沒有一點表示,像什么樣子呢?大家商量著,一起上一份禮,就是為著避嫌呀。”
楊雁回不好再拒絕了,若是一味拒絕,怕就要惹人懷疑了。無奈之下,她只得道:“若是如此,那也就沒什么妨礙了。那你們說每人上多少禮金合適呢?”
……
待送走了幾位同窗,俞謹白便回來了。
楊雁回同他說了今日幾位同窗來的事,道:“后來我們商議,每人二兩銀子,我上學那幾年,來來回回也有幾十個學生與我同窗,單我們差不多也能湊個八十兩銀子了。”
俞謹白對季少棠這個名字,很有印象,他道:“季少棠要成親了?我怎么記得,這小子對你有意思呢?”
你怎么知道的?楊雁回差點將這句話吐出口,幸好話到嘴邊,腦子就轉過彎來了:“你胡說什么呀?”
俞謹白坐在一張椅子上,將一條腿蹺在另一張椅子上,又拉了楊雁回坐到他腿上,這才又開口道:“乖,這些事不要瞞著夫君。萬一我哪天小心眼一犯,起了誤會多不好。”
楊雁回只得老老實實招供,她口才不錯,三言兩語便能講清楚:“季少棠他……他以前是喜歡我。趙先生發現他的心思后,遷怒于我,暗示我家里人,她不想讓她兒子親近我。我娘很生氣,就讓我大哥帶我去辭學了。后來,我和季少棠便越來越疏遠了。”
“那你……”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他。”至于以前的雁回有沒有和季少棠生出些青梅竹馬的感情來,她就不知道了。
“那你……”
“我真的沒有喜歡過他。”楊雁回立刻又表忠心。
“我知道你沒有喜歡過他”俞謹白道,“他那種小白臉,跟我搶女人,肯定是輸得要多慘有多慘。”連自己媽都擺不平,還娶什么老婆,分明是沒斷奶呀!要像他這樣,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哄了蕭桐過來幫忙提親,讓楊家人高高興興同意了,才能娶到雁回啊。
楊雁回白他一眼:“你怎么能長了這么厚的一張臉皮?”
俞謹白趕緊將自己方才要說的話說完了:“那你那個元宵節,為什么和他走在一處?我后來可是將你在那個元宵節前前后后的行蹤都打聽清楚了。”
“我找人啊。小石頭那晚丟了,我又不是沒告訴你。”
“你可以和舅兄在一起呀。”
“當時我們只是想著要分頭找人,沒想那么多!”
好吧,俞謹白覺得這個答案也不是非常的說不過去。他又問:“那再后來呢?”
“再后來?再后來我被霍志賢追啊,你不是都知道了?”
“我是問再后來,你和季少棠之間怎么還有那么多牽扯?你又不喜歡人家,又……”
楊雁回打斷他,道:“誰跟他有牽扯了?!”
“沒牽扯么?你能順利認識邢棟甫,真不是靠季少棠?別說是你自己再東福書坊的書鋪前亂喊了一通,邢老先生就對你刮目相看了。肯定也有季少棠的原因吧?”
楊雁回氣得直磨后槽牙,這小子倒是把什么都查的清清楚楚。
俞謹白又道:“后來你開始給東福書坊寫話本,最初季少棠時常心甘情愿的跑腿,或者在中間傳話,對吧?”
楊雁回倒是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好承認的,便道:“那人家季少棠自小便與我認得,后來也與我大哥二哥相處得不錯,人家愿意去我們家,我還能將人趕出去?再說,我們又沒有逾矩的行為。再再說了,就算有,跟你有什么關系?你那時候在哪?你管得著我那時候和哪個男人認識,又和哪個男人做了什么?你一走三年沒個音訊!”
俞謹白:“……你打算將三年這件事來回說多少遍?”
“我想什么時候說便什么時候說,想說多少遍就說多少遍。”
俞謹白低下頭,一副沉痛無比的模樣:“雁回,我那時真的是沒辦法,是我錯了。”
楊雁回就知道一提他三年沒來一個字的事,他就得老實下來。她心中得意,嘴上卻道:“哼,你往后少胡思亂想。我和穆振朝定親后,季少棠就再沒踏入過我家的門檻了。”
俞謹白暗暗瞄了楊雁回一眼,發現她果然沒有再生氣了,便又道:“穆振朝也就這點用了。幫我擋掉了好些打你主意的人!”
楊雁回:“……你知不知道死者為大啊,好歹人家也和你相交一場,臨終還把未婚妻托付給你,多么信任你這個兄弟……”
俞謹白越聽越悲憤。本來雁回就是他的,為什么莫名其妙就成了穆振朝托付給他的?
楊雁回叨叨完了穆振朝,又追問起他來:“你還查過我什么事?說!”
這下輪到俞謹白保證:“沒了,就這些了。”
看在他查的事情不多的份上,楊雁回這才決定不跟他計較了,誰知俞謹白又來了一句:“一個錢也不要給他們家。”
“什么?”
“我說,不要給季家封禮金!”真當他不會吃醋呀!
楊雁回瞠目結舌:“可是我都同意給了呀……”
“反悔!讓他徹底死心。”想想有這么個人還在惦記他的老婆,他就不舒服呀。
楊雁回覺得這個家伙真是不講理!
……
俞謹白近來覺得有件事很不對勁——他總覺得,他被人悄悄盯上了。
于是,在一日下班后,俞謹白便來找蕭桐了。
“干娘,我總覺得我被……被……馮都督,暗中跟蹤監視了。”他道。
蕭桐嘴里的茶都噴了出來:“你別講笑話,人家是安國公。暗中跟蹤監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