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狼最終放棄了潛入營地的打算。
那頭藏獒的體型比它大一倍。
它沒有把握在不驚動藏獒的情況下摸進去。
掉頭走了。
挨過了艱難的一夜,這頭狼的體力幾乎耗盡。
林間的野兔和土撥鼠,它是很難捕獵的,山林間地形太復雜,眼睜睜看見幾只兔子出來吃夜草。
可它已經(jīng)沒有體力再去捕獵。
天蒙蒙的亮了。
它知道哪里可以找到食物,但是太危險,走了一天一夜,天要蒙蒙亮的時候,才終于來到了扎金山主峰的山腳下。
扎金山的主峰,一面是斜坡,一面是峭壁,峭壁那一面,一片近乎垂直的山崖上,突出了一塊兩三米寬的巖石。
除了鳥類,人畜絕難靠近。
就在那半山絕壁上,用樹枝和藤蔓搭著一個直徑超過了2米的鳥巢。
這里就是那頭金雕的老巢。
在這片山區(qū),它就是食物鏈的頂端。
在金雕的老巢下面,有一條狹長的裂谷,這里是金雕的糧倉。
金雕的捕獵技巧,和捕獵的成功率,在自然界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它們是天生的殺手,無論兔子,狐貍,山羊,野狗,還有狼,一旦被金雕撲了下來,生還率極其渺小。
它俯沖的速度快,腳爪可以抓穿頭骨,摳進脊椎,然后雙眼會被啄瞎,眼球首先被吃掉。
一旦獵物翻身,想要回頭撕咬,就死定了。
捕獲了獵物之后,金雕很快就會進食,但金雕只喜歡啄食內(nèi)臟,剩下的身體會抓回去,放在一個固定的地方,既方便哺育小雕,也防備個不時之需。
這種糧倉一般都在金雕視線所及的地方。
這頭金雕的糧倉就在山腳下,一處低洼的裂谷里。
還沒走近,一陣濃郁的腐臭味便襲了過來。
刺激著饑腸轆轆的食道,再危險,它也要冒險一試。
循著腐臭的味道,它很快找到了裂谷的入口。
這是一條陰暗狹窄的小道,灰狼連鉆帶爬的擠了進去。
裂谷潮濕的地表,已被各種動物沉積的鮮血,浸染成了深黑色。
入眼是一片白骨堆,各種動物的骨骺形狀還隱約可見,兔子,狐貍,狼,野狗,山羊。
但在灰狼的眼中,卻視而不見,它的頭一低,被毛刷的立了起來。
裂谷中三只禿鷲,正揚著翅膀,推推搡搡的分食一具山羊的尸體。
裂谷中堆積如小山的骨骼,就是這些禿鷲干的好事。
這些禿鷲的體型,和金雕差不多大,平均的翼展也是超過兩米,但它們沒有任何捕獵技巧,是食腐動物,性情也很兇猛,而且固執(zhí),即便金雕也拿它們沒有辦法。
金雕與禿鷲構(gòu)成了一種奇妙的食物鏈。
禿鷲食腐,消化能力強到令人發(fā)指,實在餓急了,土都能吃,除了骨頭之外,所有的肉渣,皮毛,會被它們啄得一根不剩。
空氣中的腐臭味大多數(shù)來自它們的糞便。
灰狼被毛炸了起來,只是略微猶豫,便撲了上去。
幾只禿鷲紛紛退避。
看著這個突然闖進來的不速之客。
呆呆的看著灰狼沖了進來,咬住山羊的尸體,拼命撕咬,就往肚子里吞。
本來就不多的山羊,轉(zhuǎn)眼就沒了大半。
幾只禿鷲只是揚起翅膀,拿腳爪碰一下灰狼,然后又遠遠跳開,它們還在試探,判斷灰狼有沒有攻擊性。
還沒等它們判斷出來。
灰狼已把山羊吃光,肚子漲得滾圓,心滿意足的舔舔嘴巴,又從那個裂口鉆了出去。
金雕的老巢里,僅有一只半大的小雕,不遠處的一顆紅松頂上,立著一只體型龐大的金雕,正在放目遠眺。
很快,它就發(fā)現(xiàn)了裂谷外面,一道灰溜溜的身影,正在急速逃竄。
頭一偏,目光鎖定獵物,腳爪在樹枝上騰挪了幾次,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雙爪一蹬,長達三米有余的雙翅呼啦一聲展開。
它并不急著捕獵,在半空盤旋,尋找最佳的俯沖位置。
陽光照射下,金雕的影子在地面呈數(shù)倍的放大,很快便籠罩了灰狼。
天空中的金雕雙翅一收,幾秒的時間就已沖到灰狼頭頂。
雙翅一扇,一只爪子穩(wěn)穩(wěn)的抓在了狼背的脊柱。
略一用力,灰狼就被掀翻在地。
一狼一雕,在地上滾了幾圈,搏斗了好幾分鐘。
灰狼的驚叫聲越來越弱,到最后只剩下胸脯不甘的喘息。
金雕毫發(fā)無傷的站了起來,一只腳把灰狼的腦袋踩在腳下,一只腳踩在地上,銳利的雙眼四周望了一番。
騰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