剝了野兔的皮,趙光明就隨手扔在棚子頂上。
缺一門卻像個寶貝似的撿了下來,拿到水邊洗干凈,將兔皮從肚子那個位置鋪開,將油脂清理了一下,撣撣上面的毛,鋪到棚子頂上,企圖曬干。
趙光明說道:“兔子皮,你拿來干什么。”
“賣錢啊。”缺一門一副回憶的神色:“以前奶奶宰了兔子,皮子留著有人來收,一塊錢一張,還有鵝毛,鴨毛,都能賣錢。”
“你還差那一塊錢?”趙光明呵呵笑道。
“蚊子再小也是肉嘛。”
“兔子皮值什么錢,丟了丟了,跟你說狼皮才值錢,也是沒帶獵槍,剛那兩頭狼要是再來,一槍給他打死,一張皮子賣好幾百。”
“好幾百?狼皮這么值錢?”
“那是,藏區(qū)值錢的東西多了去了,狼皮都不算啥,一張藏羚羊的皮,要一兩千,野牦牛的更貴。”
“一兩千?那我們咋不去打羚羊啊?”
“犯法的,再說這邊也沒有,要到可可西里無人區(qū)才多。”
“無人區(qū)?”
“隔得遠呢,那邊偷獵的厲害,巡山的都提沖鋒槍,你怕不怕?”
“額……”缺一門搖搖頭。
犯法的事情,他可不敢做。
趙光明又說道:“我懷疑那兩頭狼,就在這附近,它們要是再來,非得把它們一窩端了不可,狼崽子也值錢,拿到公社可以換兩袋水果糖。”
聽到小狼崽,缺一門來了興趣:“還有狼崽么,好不好搞?咱們掏兩只回來養(yǎng),咋樣?”
“瞎吧,有狗不喂,你養(yǎng)狼,喂不家的。”趙光明說道。
幾人正在說話,突然間,一聲嘹亮的聲音,仿佛穿透了天地一般,啾……
在山谷間回蕩。
那聲音無比嘹亮,聽起來很遠,而且高亢。
趙光明神色一滯,三人不約而同的往天上望去。
只見天空之上,幾坨白云之間,鉆出來一個東西,就在天上盤旋。
“金雕……?嘛呀,金雕……”
范陽和缺一門把手攏在額頭上,發(fā)現(xiàn)天上果然翱翔著一只鳥,視線所及,只有一個小黑點似的,但還是可以清楚的辨認出兩條翅膀。
“嘛呀,這飛得有多高啊?”
第一次看見傳說中的金雕,范陽也是興奮不已,后世,幾乎都被人為的捕殺完了,也只有深入可可西里的無人區(qū),才有可能看到。
如今,一頭展翅的金雕,就在頭頂上盤旋,趙光明說的比飛機還飛得高,或許不準確,但給人的感覺,還真有那么回事。
“估計有好幾千米吧,鷹隼一類,飛得的確高,有些特殊的種類,飛得上平流層的。”范陽說道。
“什么層?”
“平流層,坐過飛機沒有?”
缺一門和趙光明都是猛的搖頭。
“從天空往上,有一個對流層,上面全部是亂流,好比飛機爬升的時候會抖一陣,這就是穿過對流層,再往上,就是平流層了,也就是云層的高度,上面的氣流緩和,你看那些云,為什么停著不動,就是在平流層,看這只金雕飛行的高度,應(yīng)該是平流層了,你看它飛得很穩(wěn)的嘛。”
“呵呵,你小子,咋啥都知道。”趙光明聽到新鮮的東西,點點頭,對范陽還有點贊賞。
“讀書要學(xué)的嘛,你以為像你們,文盲。”
缺一門摳著腦袋:“你好像也才小學(xué)畢業(yè)吧。”
范陽莞爾:“我總得看書啊。”
蒼鷹翱翔于天際,給人的心理感官是很震撼的,三人悠悠的看了半天。
“你說它飛那么高,是干什么啊?咋這么久了,還不下來呢?”缺一門問道。
“巡視領(lǐng)地,還有就是獵食,它要是真撲下來,翅膀扇開比人還大,老哥說的沒錯,金雕是天空中唯一的霸主,地面上,它的領(lǐng)地范圍,可以覆蓋到上千平方公里,熊都會被它驅(qū)趕,看這個樣子,搞不好這片地區(qū)是它的領(lǐng)地了,說不定是件好事。”
“好事?”
“嗯。”范陽點點頭道:“藏區(qū)的森林里,有熊,還有豹子,對人來說,這些都是比狼還危險的動物,豹子還好,熊看見人是不會跑的,但有成年的金雕在,熊就不敢過來,熊和金雕好像是死對頭。”
“真的假的?這你也在書上看到的。”
“動物世界啊,你家里沒電視嗎?”
缺一門看稀奇似的看著范陽:“沒有啊,難道你家里有嗎?”
“我在別人家里看的。”
趙光明對此,也不是很了解,眼睛一轉(zhuǎn),說道:“那你是說,這地方,搞不好有金雕的窩?”
范陽想了想,他們所處的位置,在河谷低處,但視線所及,仍可眺望到遠處的雪峰。
“應(yīng)該是吧,如果我記得沒錯,金雕這種大型猛禽,一般在懸崖上筑巢。”
范陽回憶前世,曾到華山旅游,華山的長空棧道,是天下奇險,山峰高絕,華山的鷹比較多,但只是尋常的老鷹,體型不大,經(jīng)常都可以看到老鷹在云霧和山巒間穿梭。
華山上很多蒼松古柏,也是華山的名勝美景,蒼松嶺上,范陽就曾見過一處懸崖絕壁上,橫著長出去一顆迎客松,迎客松的枝丫上面,架著一個馬蜂窩一般大的鷹巢,自己還曾操縱無人機,去航拍了一段視頻,只不過里面只有兩個蛋。
“還真說不準,搞不好這片扎金山,就是這頭金雕的領(lǐng)地。”范陽估摸著說道。
“福地啊,福地。”趙光明臉上放出莫名的光彩:“金雕,有金,我第一眼看見這幾條山脈,就覺得絕不是尋常所在,還有大鵬守護,這里面肯定有寶貝啊。”
這片河谷他走得并不深,山脈的形狀,都是金字型,蜿蜒向下,扎金山的主峰,從河谷進去,起碼有二三十公里。
如果用登山的眼光去看,他們才走到山脈的尾部。
只需要順著河谷,往里面一直走,就能到達扎金山的主峰。
前兩年,趙光明一個人,膽子太小,不敢深入。
可如今有三個人,心就大了起來。
暗暗決定,找個機會一定要深入扎金山,尋到這條金脈的發(fā)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