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川冷不防被嚇了一跳,結果沒跳起來,長時間的扎馬步讓他的腳底板充血、大腿根酸痛,就這樣直愣愣地撲在了地上……
王大川懷疑自己能砸出來個坑。
“這是……大川?”張紅艷的聲音響在身后。
“嗯……”王大川發出悶悶的聲音,他不敢張開嘴,擔心張開嘴會啃掉一塊地皮。
王大川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兩腿發顫。
“你這是怎么了?”張紅艷一臉狐疑地望著自己兒子。難道是夢游?聽說夢游的人不能被嚇著,會被嚇傻的。
張紅艷這樣想著,伸手拍了拍王大川的臉。
王大川躲了一下:“沒事,上茅子去了,蹲時間久了,腳麻了。”
“瞧你那點出息。”張紅艷嗤笑了一聲,“進去吧,外頭冷。天剛亮,再睡會兒去。”
“嗯。”王大川答應著,抬抬腿,捶捶腰,兩條腿止不住地打哆嗦。
他凝視著張紅艷離去的背影,天剛蒙蒙亮,張紅艷的身影很快隱匿在一片銀灰色的朦朧里。
都是為生計所迫啊。
王大川暗暗想著,深刻地體會到了媽媽的不容易。
他轉身進了屋,爸爸還在呼呼酣睡著。
爸爸的工作也十分辛苦,搬磚拉磚,寒冬臘月里都能出一身臭汗。這一點王大川也是深有體會的。
不過別說,扎了那老長時間的馬步之后,王大川竟沒覺得冷,可剛才明明看著媽媽裹著大厚衣服出去的,而他只是一件單薄的外衣,還打著兩個補丁。
快年底了,即便旅游大會開完了,那些建筑工地也該歇息了。這陣子要磚的主兒不多,王方剛便常常找村里幾個老頭支個桌子打牌。
晚上沒睡好,王大川這一覺呼呼的睡得正香,只聽一道清脆響亮的聲音響起——
“王大川,太陽都曬屁股了,你還不起?”
王大川嘟囔了兩句,翻了個身,繼續呼呼大睡。
“喂!”王思雅這下可就不客氣了,一拳砸在王大川的后背上。
“我靠……”王大川被錘醒,睜開迷蒙的睡眼,王思雅那張清爽漂亮的臉蛋浮現在面前。
晚上被柳乙黛這個古代美人折磨,早晨被王思雅這個現代美女折騰。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王大川一骨碌爬了起來,咧開嘴憨憨地笑:“嘿嘿,昨晚睡得晚了,你先坐會兒啊,我去洗漱。”
他怕早晨起來口氣太重,熏著人家!
盡管倆人從小和尿泥和到大的,但現在都這么大了,總要注意點形象才是。
王大川沒注意到,王思雅凝視著他去洗漱的背影時,眼底流淌著幾分淑女的甜蜜……
等王大川洗漱之后,他對著鏡子自以為帥氣地揮了揮頭發。嘖嘖,洗干凈臉之后又是妥妥的小鮮肉一枚啊!
臭美一通后,王大川走回了內屋。王思雅已然坐在桌子旁優哉游哉地喝起茶來了。
柳乙黛的身影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王大川斂了下目光,坐在炕邊上,晃悠著兩條腿,沒正經地說道:“哎喲,什么風把我們王才女吹來了。”
“怎么聽著冷嘲熱諷的啊?”王思雅皺起眉頭,現在“才女”二字也算是罵人的話了?
“沒有啦。”王大川憨憨一笑,估計是昨天那個遠房親戚惡心到他了吧。
“你來找我,有什么事嗎?”王大川恢復常態,開口問道。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王思雅翻了個白眼,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你跟那女鬼相處得怎么樣了?”
聞聲,王大川心里咯噔一下,臉色微變——她怎么知道?!
“哦……呵呵呵呵,果然。”見到王大川這副反應,王思雅陰陽怪氣地說著,挑了挑眉。
王大川后知后覺,反應過來——敢詐他?
隨后嘿嘿笑了兩聲,打著哈哈道:“什么相處不相處的啊,這你也信,還大學生呢。”
“少說這有的沒的。”王思雅撇了撇嘴。
盡管無論是學校還是社會,都在教育我們要相信科學、倡導科學,可偏偏有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并且這些靈異事件也是目前科學解釋不了的。
“咳。”王大川清了清嗓子,掩飾尷尬。王思雅畢竟見過那塊玉玦,也多少知道一些關于柳乙黛的事情,于是便說道,“也就那樣。”
問半天也問不出個話來。
王思雅翻了個白眼:“我過來,也是有件事想跟你說。前兩天聽我舍友說,我們學校心理學的一個教授研究發明出來了一款通靈設備,說是能通過磁場感應到靈體的存在。”
還知道靈體?厲害了。王大川心中暗暗想著,揚了揚眉頭——不過,再厲害的設備,有陰陽古鏡、陰陽草這種實打實的通靈陰物來的牛逼嗎?
這樣想著,王大川不自覺得意洋洋起來:“哦,你繼續說。”
王思雅沒察覺到王大川的異樣,繼續說道:“我打算跟教授借過來用用,跟你一起探究探究鬼怪神力!”
王大川看著她一臉認真的樣子,這才嚴肅起來:“等等,你認真的?”
“當然了。”
“怎么突然想到這個?”
“也不是突然想到的。自從我媽被那只白狐……我就對這方面十分敏感,也有心一探究竟。你既然能看到鬼、能感受到陰物,我想我沒有你那本事,通過通靈設備,應該也可以做到吧。”
看得出,思雅媽媽被白狐害死這件事,給王思雅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我覺得不太好吧……”王大川猶疑著。說起來,鬼界確實有很多東西十分奇妙,讓人忍不住一探究竟,但像他這樣有著純正陽剛之氣的男子漢有時候都扛不住,更別說王思雅這樣的一介小女人了,萬一出了什么意外……
“如果有什么三長兩短的話。算我的。”仿佛看得出王大川在憂慮什么,王思雅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已經下了決心,一定要深入探究!”
“我看還是算了……”
“你不答應?那我自己去!老磚窯是吧?我這就去!”王思雅說完,扭頭就走。不知是一鼓作氣,還是在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