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你好嗎?”溫灝天的聲音里透著一種令人難以割舍的溫柔,讓蘇良辰不禁想起了以前那些溫馨歲月……
“好,你呢?生意談得很順利吧?”
他記起自己曾騙她自己是去談生意,他實在沒有勇氣告訴她自己是去干什么,連自己都覺得是恥辱的事情,他怎么能夠告訴她,污穢了她的耳朵呢。
可是,這一切已經發生了,他無法將這些東西用歲月的橡皮擦輕易擦去,他只能默默承受,因為這是他自己所造成的后果。
“良辰,我沒有什么好說的,還是談談你吧,聽說,你現在是喬氏集團的董事長了,恭喜你啊——”
“你也來欺負我——”蘇良辰握著手機,撅起了嘴唇。
“良辰,怎么會這么說呢?”溫灝天倚在窗邊,望著天邊那輪月牙,不明白蘇良辰話里的意思。
“灝天,怎么連你也不明白我,你應該知道,我最是淡泊名利的,我從來沒有奢望過做什么喬氏集團的當家人,即便我是喬氏的正宗傳人。”
這一點溫灝天是知道的,他太了解蘇良辰了,在她的眼里,錢永遠是身外之物,她似一朵潔白的蓮花,從來不為名利所累,于是他輕輕笑了,語氣輕松詼諧地說:“我知道,我怎么會不知道呢,只是良辰,你現在也身不由己了……”
“是啊,灝天,真的呢,這才剛剛開始,我就已經感覺到累了呢。”
“沒關系,我明天就回去,有我陪著你,相信那些困難勞累都會成為過去……”
當月牙悄悄地隱在云層中時,蘇良辰已經入了夢鄉,在夢里她看到溫灝天笑著向自己走來,而喬司離卻偷偷藏在蒼翠的香樟樹后,一臉哀傷……
日子就這樣無關痛癢地過去,蘇良辰漸漸適應了自己的工作崗位,只是每天面對著那一堆文件時,她的心里就一陣陣郁悶,她實在無法想像爺爺一生都撲在這事業上面,是多么的枯燥與艱難。
“良辰,姑姑可以去你辦公室嗎?”葉尋又在電話里戲謔地說道。
“當然可以——”聽到葉尋的聲音,蘇良辰緊抿的唇角露出了幾分難得的笑容。
自從她被禁錮在這個位置上,陪家人的時間漸漸少了,偶爾姑姑會來找她,給她那簡單枯燥的生活增添了幾分樂趣。
蘇良辰趕緊吩咐琳達去泡茶和拿點心,自己則將那些文件一股腦地扔進抽屜里,高興地等著葉尋的到來。
“姑姑——”葉尋一進門,蘇良辰便向出籠的小鳥一樣撲了過去。
“哦,良辰啊——”葉尋緊緊擁著蘇良辰,笑容漫上俊美的臉龐。
“姑姑,我好想你——”蘇良辰像小孩子一樣,牽著葉尋的手坐到了沙發上,然后端起茶幾上的東西,遞給葉尋,“姑姑,快吃——”
“良辰啊,自從你做了這董事長,我這體重都上漲了,我可不能再跟著你吃了,我還要保持體型呢。”葉尋說著,將蘇良辰遞來的點心放在一邊,笑著說。
“喂,姑姑——”蘇良辰的聲音故意拉長,她實在想像不出面前身材苗條的姑姑為什么老是拒絕美食,體型這么好了,干嘛要這么折磨自己。
看著葉尋不吃,蘇良辰自己拿過來,拿起一塊放進嘴里,大嚼起來……
“良辰,你別光顧著吃啊,對了,下個月就是喬氏成立周年會了,不知你有什么打算?”葉尋喝了一口茶,笑著說。
蘇良辰瞪大了眼睛,望著葉尋,眨了眨眼睛,大聲說:“你不說,我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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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忘呢,這可是喬氏成立50周年,你可不能掉以輕心啊,必須要隆重一些。”
“嗯,我覺得也是,對了,到時候,請一些社會名流,再加上全體員工,舉辦一個盛大的宴會怎么樣?”
“好是好,可是其中的小細節必須要處理好。”這不是一個小型的宴會,所以葉尋有些擔心。
“姑姑,我把這件事交給你去辦,秉承兩條原則就行。”蘇良辰如星子般的眼睛閃著動人的光芒。
“什么原則?”葉尋望著蘇良辰,看到她滿臉的笑容。
“那就是玩得開心,吃得開心!”蘇良辰沖葉尋眨了眨眼睛,同時咯咯地笑了起來……
咖啡廳里。
靠窗的地方,正面對面坐著溫灝天與華欣悅。
同時,華欣悅的懷里抱著一個扎著麻花瓣的小女孩,此刻正咿咿呀呀地說著,揮舞著胖乎乎的小手,一雙眼睛又黑又亮。
溫灝天不自覺地濕潤了眼睛……
“欣悅,對不起,那天我……”
“不要說了——”未等溫灝天說完,華欣悅急忙阻止道,她怕,從溫灝天的話中聽到自己不愿意聽到的。
“欣悅,你……變了。”溫灝天眼睛中氤氳起點點的霧氣,眼前的嬰兒笑容逐漸在眼中模糊……
他無法割舍自己的孩子,可是他卻覺得無能為力。
“灝天,你要不要抱抱婧婧?”
“婧婧?”溫灝天喃喃地重復道。
華欣悅重重地點了點頭,淚眼閃爍中,她含笑說:“是的,我剛給她起的名字,華婧婧。”
“太好了,真是個好名字——”溫灝天顫抖著雙手接過孩子,眼睛里的霧氣竟然越來越濃,他好像看見女孩正沖著他笑,笑容是那么甜美、溫柔。
溫灝天趕緊用手擦去眼睛的淚滴,滿臉笑容,他仔細地望著懷中的孩子,一雙大手輕輕地撫過她好看的眉毛,明亮的眼睛,小巧的嘴巴,還有那美麗面龐,不禁熱淚盈眶,懷中的孩子仿佛感受到他情緒的變化,使勁蹬著小腿,揮舞著自己的小胳膊,仿佛是在逗他開心……
夜風,仿佛是春寒料峭,蕭瑟陰冷,地面上,已經堆積起厚厚的落葉,和著月光,踏在上面,沙沙作響,一縷旋風吹過,卷集著地面上的落葉,向墻角處跑去,轉眼又消散開來……
溫灝天只覺得臉上冰涼,用手一摸,是淚水又不爭氣地流了下來,沒有看到孩子時,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是如此脆弱,經過這幾日的相處,他發現,他竟然離不開那個小生命了。
這或許就是血緣吧,總有一種看不見的掛念時時刻刻牽惹著自己的心,無論走到哪里,眼前總會出現那個純潔美麗的笑容,正揮舞著小手,向自己索取一個熱切的擁抱……
周年會還有幾天就要到了,葉尋準備地也差不多了,當她準備下班來到電梯時,忽然發現,喬司離正從旁邊走了過來,頓時她的心一陣狂跳。
“好巧,您也加班啊?”喬司離嘴角一揚,那好看的唇角令葉尋不由得想起一個人。
“是啊,你也加班了?”葉尋告誡自己不能失態,她要堅持,她要冷靜,這樣,她才能與他相處地最久。
喬司離按了下電梯開關,兩個人走了進去。
狹小的空間里,縮短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讓人覺得格外親近,喬司離眼睛緊盯著葉尋,笑著說:“姑姑,從看到您第一眼時,不知道為什么,我就覺得特別熟悉。”
葉尋低下頭去,如煙似的眸子一閃,隨即笑著說:“是嗎?”
“是的,您長得很像我一位故人,只是……”
“怎么了?”葉尋下意識地抬頭,含水的眸子里滿含溫情。
恰好此時喬司離正低頭看她,喬司離的身高高出了葉尋整整1頭,他看向她時,恰好能夠看到她的頭頂,他的眼中滑過一抹哀傷,她竟也有白發了。
“她……”喬司離避開葉尋的眸光,聲音略帶沙啞地說,“她去了一個遙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