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那個名叫“柊”的妖怪的治療,長著羽翼的妖怪似乎好了許多。
夏目同名取在一旁坐著,時雨看看,沒有自己幫得上忙的地方,只好也坐到了夏目身邊。
“剛剛那些使魔,似乎在避著你呢,為什么?”
哇,名取周一在看著我哎!他在跟我說話哎!
要是告訴了千代,她一定覺得很不可思議吧!
“時雨?時雨!”夏目拍了拍她,時雨才反應過來。
“啊?啊,不好意思,我……我走神了。”
“沒關系,我理解。”一瞬間,名取周一身邊似乎又出現了無數的燈光,閃得直晃眼,“畢竟很少有人能夠面對我的美貌而不動心的。”
“夏目就是其中一個嗎?”時雨總是那么犀利的一語道出真諦。
“哎?你怎么知道?”名取反問。
難道真的是那樣嗎!
時雨撫額,剛剛那副保護欲滿滿的畫面代入感是怎么回事啊!當我瞎啦!
“那繼續剛剛的話題吧。”夏目輕咳一聲,示意時雨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時雨,那些使魔為什么要避著你?”
“我也不知道。”時雨仔細回想著剛才的事,“我還在害怕呢,沒想到它們倒先退走了。”
名取周一似乎對這件事極為感興趣,摸著下巴思考了一陣,探究的眼神也一直鎖定在時雨身上。
“你的身上,似乎有妖怪的氣息呢!”帶著面具背著劍的妖怪站起身,走到名取身邊,突然這么說道。
“柊?”夏目往長著翅膀的妖怪那里看去,“她已經好了嗎?謝謝你。”
柊對溫柔的笑著看她的夏目點了點頭。
“這是我的式神,柊。”名取周一微笑著介紹。
“你好。”時雨向柊點頭笑了笑,又抬起自己的胳膊左右聞了聞:“你說我身上有妖怪氣息?是什么味道的?”
“并非是你的味道,但的確是從你身上傳來的。”柊的聲音冷靜自持,如同來自深山的清泉。
莫非,她說的是淺和?
淺和的來歷自己尚還不清楚,況且她似乎對這件事情有意隱瞞,雖然時雨對淺和談不上有多喜歡,但畢竟也相處了這么久,感情也是有一些的。
若是讓名取周一和柊知道了淺和的事,他們會把淺和怎么樣呢?
時雨不清楚,但她不能拿淺和的性命開玩笑。
因為說到底,名取周一,他還是一個除妖人。
“啊?難道你說的是這個嗎?”伸出左手臂,時雨讓眾人看見自己手上的契約。
“這是……”名取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這股氣息,難道是輪回珠?”
關于輪回珠的事,時雨并沒有瞞著夏目,就像夏目從來沒有對她瞞著友人帳的事情一樣。所以看到時雨手臂上那個紋身一般的契約時,夏目并沒有過多的驚訝。只是稍稍有些詫異她竟然會這么輕松就告訴了他們。
想起他知道時雨身上契約的事,還是因為那次在多軌家中發生的事。雖然那時他因為受到狩座的襲擊而暈了過去,但貓咪老師確實看到了事情的全部經過。
看到時雨雙手結印收回碎片的樣子,貓咪老師仿佛想起了什么。
事后,貓咪老師還曾說起過:“沒想到時雨的靈力這么強大,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雖然夏目不吃驚,但不代表名取周一也不吃驚啊!
他扶了扶眼鏡,更加仔細的看著時雨左手臂上的契約:“真是讓我吃驚啊,沒想到輪回珠居然在你這里。看來那些使魔避著你也是因為輪回珠的原因了。”
“是嗎?這么厲害啊!”時雨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契約,雖然知道輪回珠很厲害,但以前她只知道輪回珠能讓她找回失去的記憶,至于其他更加厲害的技能,時雨倒是不清楚了。
都怪那個司!以前不肯同自己解釋,搞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現在半途還跑了!
“輪回珠靈力清澈,的場的使魔作惡多端,看到靈力如此充沛的輪回珠一定是害怕了吧。”名取周一撐著下巴,頭頭是道的分析道。
“的場?”時雨歪著頭表示她不懂啊!
“就是我們在路上看見的那個打著油紙傘的人。”夏目不知道時雨在半路上也遇到了的場,想起他與他們擦肩而過,才這么解釋,“他叫的場靜司,是的場家的首領。”
“的場靜司?”使用常夏輕輕念出這個名字,一瞬間覺得有一種很強烈的感情牽引著自己,似乎對這個名字有著不一樣的眷戀。
“的場家是個很有歷史的除妖家族。與我們名取家可是不分上下呢!”
名取,泥垢了!
“和名取家可不一樣呢!”旁邊躺著的白胖貓咪突然開口說話,舔了舔前爪,眼神也正經起來,“聽說的場家為了驅除妖怪,以妖怪為餌食,還會使用很下流的法術。”
“以妖怪為餌食……嗎?”聽起來就很殘忍。那些妖怪,就是被他這樣奪去了生命嗎?
“是的,我們曾親眼看到過他捕殺妖怪。”夏目想起那時候的事情,似乎還有些不忍直視。
“那么,名取先生,同為除妖人,你為什么會同的場家作對?”剛剛名取周一可是真的很認真的在保護夏目啊!
“那可不能算做作對啊。”名取微笑起來,微紅的眼睛煞是好看,“正是因為同為除妖人,所以我才很介意。”
“因為他好像在聚集妖怪的血,好像是為了達成某種咒語。”只要同妖怪們扯上聯系,夏目就不能不去關心。
夏目,你對我還真是影響深遠啊!
時雨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摸了摸自己手上的契約:似乎自己真的無法置身事外了。
“原來如此,所以你就不能放著不管了。”名取的聲音似乎也溫柔了起來,“一點都沒變呢,夏目。”
能夠認識夏目,真好啊。
最后,名取周一答應幫助夏目調查這件事,長有羽翼的妖怪交給了柊。
傍晚余輝照在回家的路上,路旁有一間屋子,旁邊長滿了高樹和青草,時不時吹來陣陣微風,吹走了夏日的炎熱。
“那個的場靜司可真年輕啊!”時雨回想起來,不禁感嘆,“而且打扮什么的也好奇怪啊。”
“是啊,聽說他是的場家的首領,我還以為會更加老成。”夏目也應和道。
“雖然年輕,但是又眼罩又長發還油紙傘的,的確算是很另類的打扮了。”在旁邊邁著小短腿的貓咪笑瞇瞇的說著。
“算是。他那打扮也有很多理由吧,留長發是作為與妖怪交易時的籌碼,眼罩也是,有原因的吧。”單手抄在兜里,名取周一閃閃發亮的說道。
后來,名取說明天他會繼續查下去,讓夏目和時雨今天就先回去。
夏目似乎對名取很放心,一聽說他愿意幫忙,臉上的擔憂也少了很多。
“夏目,你很信任名取先生啊!”同夏目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時雨不禁聊起天來。
“啊?是嗎?”夏目似乎有些驚訝,“大概是因為名取先生很厲害吧。”
“哦?”時雨笑著瞧了貓咪一眼,看著在夕陽的照耀下夏目更加柔和的側臉,“我要是能夠更早一點認識夏目就好了。”
“現在認識,也不晚啊!”夏目彎腰抱起貓咪老師,轉身看著時雨,眼神溫柔,笑容更加暖人,“我們出生在這個世上,就是為了認識更多的人,早一點或者晚一點都沒有關系,只要能夠遇見,就不算晚。”
“夏目,你還有這么文藝的一面啊!”
兩個人一起走過的路,似乎都變成了記憶里的標本。
躺在床上的時候,時雨卻怎么也睡不著,今天發生的事情的確有點多了,一個又一個未解之謎撲面而來,讓她有些猝不及防。
奶奶對于她每天都很晚回來這件事并沒有過多的表示,只叮囑她不要玩過頭了。
她也不敢同奶奶說起這些事,若是說了,奶奶會信嗎?那爺爺呢?
閉上眼睛,時雨在心中召喚淺和,不多時,淺和的身形在她身邊漸漸顯示出了輪廓。
“主人。”
時雨坐起身,看著淺和,卻一語不發。
“今日,多謝主人為淺和開脫,才沒有讓那個除妖人注意到淺和的存在。”
“你在怕什么?”想了想,時雨開口問道,“你雖然曾經是妖怪,但你現在已經成了我的式神,名取他并不能把你怎么樣。你為什么還那么害怕?你到底在隱瞞我什么?”
有月色從窗口漏進來,滿室余輝,如溪水一般流動。
時雨也注意到了淺和糾結不安的神色:“主人,你當真要知曉?”
“當真。”
于是那個月夜,淺和將她的往事緩緩道來,那段悲傷的,無奈的往事。
只是后來,時雨才知道,那并不是故事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