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春意瀾珊燈火處 37 和睦
要爲烏青藤極端的自我犧牲精神嘆息一聲,也無法不爲這男人悲劇的愛情和悽慘的一生而感傷,但更應該爲夏陽平安度過劫難而永世感激烏青藤的犧牲,以及銘記他用生命證明的悲壯愛情之路——整個家族都會銘記這份比天大的恩情。=烽=火=中=文=網=
夏陽也應當心懷感激,好好地使用烏青藤的器官,而不應該總是深陷在對烏青藤的愧疚之中,不思振作。
頹廢得連話都不想多說一句的夏陽,不會認真慶祝今年的生日了吧。與去年此時相比,韓家本院裡冷清了很多。
韓春瀾看著如同木偶一樣的夏陽,日甚一日地擔憂著。
與他盲目的擔憂不同,戴敘恆更相信夏陽只憑一己之力也能振作起來,只是需要時間而已。
“要花多長的時間都不奇怪吧,每個人要想通一件事並接受都是需要時間的啊,時間長短也會因爲很多因素而不同。”戴敘恆這樣說,顯得信心十足,“象夏陽這麼善於爲他人著想的人,不會浪費太多時間在自暴自棄上的。
”
他真沒戴敘恆這麼有信心。都非常關心夏陽,也都極了解夏陽,爲什麼他們的分歧這麼大呢?大概是他的驚恐要多於希望,而戴敘恆只是一味地希望夏陽能振作起來,沒有其他雜念,爲此不停地祈禱並給夏陽提供了重生的力量。
看來,是時候把夏陽完全託付給戴敘恆了。他小心翼翼地守護,夏陽已經不需要了吧,夏陽更需要力量,而戴敘恆已經越來越可靠了,足夠成爲夏陽的支柱了。烽&火*中$文@網
他呢,也是時候從夏陽身邊畢業(yè)了,差不多要習慣從另一個人身上獲得能量了。千實啊,從此以後,千實就是他最重要的伴侶了,是他可以完全獨佔的人,他要象重視自己的生命一樣重視千實,再也不會發(fā)生象必須放開夏陽的手那樣無奈的事了。
所以,結婚還是必行之事,不過無論如何緊急,也要等到夏陽的生日之後,他沒有丟下自己的弟弟獨自享樂的惡趣味。
韓夏陽沒有在他生日那天振奮精神,多少是讓家人有些失望,但好在次日的中秋團聚時,他終於說話了,一顰一笑都是大家熟悉的常態(tài)了,雖然身體還有術後的虛弱,至少他沒有讓自己繼續(xù)懦弱地縮在自己的龜殼裡,全家人都非常欣慰。也是在這一天,韓夏陽認了烏媽媽做義母,也決定把自己的生日改在完成心肺移植手術的那天,以此紀念烏青藤給了他第二次生命的恩情。
這是他可愛的弟弟做得出來的事——怎麼辦,他還是舍不下這麼可愛的弟弟啊——韓春瀾熱情地擁抱了迴歸的韓夏陽,久久地不肯鬆手,還不停地呢喃著感懷之語,直到戴敘恆提出抗議。
“千實,你得拴好這個傢伙啊。怎麼可以當你的面抱其他男人!”戴敘恆也不直接向韓春瀾發(fā)飆,切中要害地找秦千實投訴,“再怎麼戀弟,這也熱情得過頭了。&”
韓春瀾聞言大爲不滿,嚷:“這種程度怎麼就是熱情過頭了?夏陽我抱了二十幾年了啊,這才幾分鐘啊,你就酸成這樣。”
“是啊,我就是吃醋。”戴敘恆非常乾脆地承認了,“要不是夏陽現在的身體還不能搖動,我就動手跟你搶人了。你抱夠了吧,把夏陽還給我啦!”還不放手,還要抱到什麼時候?
見自己的控訴一點作用都沒有,自己的公主還呆在“惡人”的懷抱裡,戴敘恆紅眼了,急聲叱道:“你要還不放手,我可就要抱千實了啊!”
“你敢!”有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戴敘恆雖然很得意一句不輕不重的玩笑之語讓韓春瀾放開了他的寶貝,但也不得不提心吊膽地給韓夏陽解釋自己此話的動機,委屈得要死:“夏陽,我只能那樣說才能讓春瀾放開你,效果你也看到了,我絕對沒有要抱千實的意思。我想抱的人只有你!”無論如何也要給自己爭取一些權利,“夏陽以後不要再讓其他男人抱你啦,春瀾也不行……”
話音未落,韓秋思已經竄到韓春瀾之前的位置,一把抱住了韓夏陽,充滿挑釁地看著戴敘恆,戲謔道:“你可沒說我也不能抱二哥。”
戴敘恆額上青筋直突,一字一咬地說:“你也不行!你放開夏陽!以後除我這外的男人都不準抱夏陽。”
韓爵勳好不傷心,無限落寞地說:“我也不可以嗎?把兒子養(yǎng)這麼大,到頭來落個連兒子都不能抱的下場。*”
戴敘恆只覺豆大的汗珠象下雨似地順頰而下,無力地說:“長輩不算……”
“我老爸可以抱韓二哥咯?”段計明天真地問,“以後我跟秋思結婚了,我老爸就是敘恆哥的親家翁了吧。我老爸真的可以抱韓二哥嗎?他一定會超興奮的。”
爲什麼都喜歡耍他玩啊?戴敘恆連吐糟都無力了,說:“夏陽累了,我?guī)胤啃菹ⅰ!闭f完就抱起韓夏陽離開了衆(zhòng)的人視線,艱難地無視了身後傳來的誇張笑聲。
“敘恆到我們家後家裡熱鬧了很多呢。”韓鍾瞳笑道,“夏陽也活潑了很多,真是不小的功勞呢。”
韓秋思挑眉道:“他要是這點作用都沒有,憑什麼呆在二哥身邊?”
“你還真是能將你的偏見堅持到底啊。”韓春瀾笑道,“我都決定從戀弟情緒裡畢業(yè)了,你還要戀兄到什麼時候?”
“一輩子咯。”
韓秋思沒想到自己不經意一句話卻激起了段計明的強烈反應,不等他有所意識,黑豹已經撲到了他身上,重重地壓著,差點壓斷了他的氣息,連聲象樣的呼救都叫不出來。
段計明聲聲重喘當真就象只野獸一般,象盯著獵物一樣專注地看著韓秋思,說:“不準秋思一輩子都只愛韓二哥。我要做秋思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所以秋思要象韓大哥那樣趕緊從戀兄情結裡畢業(yè),然後只看著我。@”
遲早有一天,他要讓這頭野獸給獵殺了。
Wωω ?ttκǎ n ?¢ ○
“臭小子,就知道用蠻力!”韓秋思憤慨地吼,“誰會喜歡一個只靠蠻力壓倒自己的人!”
見韓秋思是真生氣了,段計明嚇得趕緊跳離,眼睛裡盛滿害怕被遺棄的懼意,小心地說:“我再也不這樣做了,秋思不要生氣。”
“每次都這樣說,每次都還是一樣會使用蠻力。”韓秋思真氣爆炸了,屢教不改的傢伙把他的耐性磨了個精光,他發(fā)下最後通碟,“沒給我改過之前,不準再接近我。”
“秋思……”段計明可憐兮兮地看著韓秋思,象個棄兒。
韓秋思硬起心腸,冷冷地說:“你要是不聽話,我就把你趕回去!”
到底是不忍看段計明那一臉悲苦相,韓秋思稍整衣裝,強作鎮(zhèn)定地辭別衆(zhòng)人,要回房休息。段計明趕緊亦步亦趨地跟上去,真的很聽話地保持了一米的距離,這是從沒有過的超遠距離,他很是委屈。
“秋思是不是越來越有耐性了?”韓鍾瞳笑道,“愛情真?zhèn)ゴ蟀 W屛覀兗疫@三個目中無人的傲慢傢伙都變成了乖得不得了的可愛小孩。”
絕對沒有母親所說的那麼傲慢,但也的確難以跟人交心,完全信任並依賴外姓人,更是難。
韓春瀾悄然握上秦千實的手,兩人相視而笑,幸福而坦然。韓春瀾說:“大概也只能是象你們這樣的父母才能成就我們三兄弟這樣的愛情傳奇吧。不管愛的形式有多異端,你們也開明地接受了我們的選擇,這不僅僅需要勇氣,還需要足夠的仁慈之心。爸、媽,謝謝你們。
”
能在這麼偉大高尚的父母身邊長大、成人,事業(yè)愛情又贏,他們三兄弟是無比幸運的。
“我們只是按著你們爺爺定下的家訓在做:知恥、守義;和睦、團結;同甘苦,共進退。”韓爵勳語重心長地說,“家訓一定要好好地傳承下去。”
“是。”父親交付的重任,韓春瀾毫不推諉地攬接了過去,同樣認真:一種精神誓必也要用這樣慎重的心情去傳承。
“老公,看著他們三兄弟現在這樣子,不知怎麼的我就想起了他們小時候的樣子,弄得我現在忽然很想帶小孩了。”韓鍾瞳期待地說,“如果是我的話,一定也會教出不錯的孫子來的。”神態(tài)間不無驕傲。
只有這一點,他們三兄弟讓有多子多福思想的父母失望了——小禎也不能長伴在老人左右——韓春瀾沉悶起來。
韓鍾瞳沒有分心去照顧兒子的心思,自說自話:“雖說大學沒畢業(yè)就結婚是有點心急了,但是,爲了早日抱個孩子來養(yǎng),我們是不是該想想辦法讓親家翁早點娶了我們家四丫頭?四丫頭能穿上裙子是可喜可賀,但是,總讓一個女孩子去倒追男人這也有點不靠譜。老公,你就想想辦法吧。”
拿異想天開的妻子沒輒,韓爵勳只得邊問邊開始思考這個可能性:“你就那麼中意爲禮?”
“還算是個不錯的傢伙吧,又是四丫頭喜歡的,那當然就只能支持了。就是他老不見動靜的讓人很惱火……”
韓春瀾見父母商量起了妹妹的事,看樣子話題一時半會地也回不來了,不必再見陪坐,便拉了秦千實悄聲離開了會客廳。
秦千實感慨地說:“韓爸韓媽好樂觀。你們兄妹真是幸福。”
“這樣我就有資格向你灌輸我所謂的幸福的定義了吧。”韓春瀾得意地說,“其實我覺得秦媽媽也很豁達開朗,是個可愛的老人。你們一家人希望你幸福的心情非常真誠,在你家的時候明知我們的感情不同於常態(tài)也沒有干涉我們的交往。這樣我們就只能用幸福報答他們的恩情了。”
“會這麼順利,安夫表哥可能之前就做了很多工作吧,找個時間也得好好謝謝他才行。”是由衷的謝意,應該感謝的人太多了,人生這一路與他相遇的人他都應該心存感謝。
“千實隨時都可以邀請他來我們家做客,但,還是那句話,沒有我陪著,你不準跟他單獨去喝酒。”強調、要再三強調,誰讓史安夫喜歡玩惡作劇呢。
“我知道了。”秦千實邊笑邊應,幸福感溢流在他全身每個細胞裡。
與其說教浪費時間,還不如用實際行動告知情人他的決心:韓春瀾吻住了秦千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