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漸沖楊羚擺擺手,看向沈灼:“學弟這樣不厚道啊。因為有你們所以我們才沒有邀請其他劍師或者體術師,你們這突然退隊,我們接下來的行動很受限啊?!?
“那可真是太糟糕了,學長趕緊聯(lián)系人吧,暑假還有很長時間呢?!鄙蜃普嬲\建議。
李漸無奈:“完全沒有一丁點兒可能一起行動了嗎?”
“完全沒有?!鄙蜃拼鸬酶纱?。
“剩下的暑假時間你們有什么安排呢?”李漸問。
“慢慢想唄?!鄙蜃拼稹?
“死靈法師很少見,就當長長漲漲見識不好嗎?”李漸鍥而不舍。
“從協(xié)會的任務表來看,”沈灼說,“死靈法師雖然少,但放大到全大陸,出現(xiàn)的頻率也不低,只是沒有多少人刻意去搜索他們而已。等哪天我們又有興趣了,我們可以自己去,就不麻煩學長學姐了。”
李漸嘆氣,看向莫淙爍。
“我不干涉沈灼的決定?!蹦葼q聲明。
楊羚冷笑:對,你不干涉,你只是決定了退組而已,然后你的哨兵難道還會跟你分開行動?為了李漸、許悟或者死靈法師?開什么玩笑,白日夢都夢不見。
莫淙爍無辜地看向楊羚。
“我走了。”楊羚說,“你們慢慢扯吧,看誰能說服誰。”
“一起啊,學長,還能做個伴。”沈灼拉著莫淙爍跟李漸夫妻干脆利落地告了個別,便快步跟上楊羚。
“做什么伴?”楊羚相當?shù)夭荒蜔?,“你們倆不是互相為伴了?別煩我,信不信我抽出你們的靈魂做火把?”
“哎喲,五級已經可以做到這種程度了嗎?”沈灼驚訝。
“那是六級的技能吧?”莫淙爍說,“學長快晉級了嗎?恭喜啊。”
“你們少耽誤我時間就真的快了。”楊羚說。
“別這么火氣重嘛,”沈灼說,“想想我們還主動讓你練手來著,很有利于控制力的提升的。”
“哈,跟低我兩級的菜鳥練手。”楊羚諷意十足。
“低兩級雖然是事實,不過學長的情況特殊啊,”莫淙爍說,“在與‘人’對戰(zhàn)方面,學長也只是菜鳥而已?!?
“相信我,與靈魂系作戰(zhàn),五級跟你們一樣都只是菜鳥。既然都是菜,為什么我不找個相對上檔次的呢?”楊羚挑眉。
“嗯……也許,”沈灼開口,“因為我們感情好?”
“呵,別煩我,菜鳥外行人。”
“唉……我真有點懷念他失憶時的性格?!庇忠淮文克蜅盍缦仁褂猛陚魉完?,沈灼感慨。
“嗯,我也挺懷念的,”莫淙爍說,“蘿莉模樣的正太。”
“……爍爍?!鄙蜃普Z帶威脅。懷念蘿莉是什么意思?
你又斷章取義。莫淙爍投降:“回家吧?!闭f著就將傳送陣上循環(huán)使用的空間系魔核注滿,“走吧。”
“回家了也要把話說清楚?!鄙蜃葡茸呷肓藗魉完嚕瑫r還強調,“跟緊點,別想溜。”這里是單人傳送陣,也就是一次只能傳送一人,除了站立空間有限外,主要是因為每個人的生命波長不一樣,一次傳送多人的傳送陣需要更高一等的規(guī)則,換種衡量方式來說就是更貴。建造、維護以及使用的費用都更高一些,所以在職業(yè)者出現(xiàn)并不頻繁的地方,一般就建個單人傳送陣以防萬一了事。
——當然,像死地這種職業(yè)者可能比普通人都多的地方,以及帝都這種代表著臉面的地方,還有奧索、山頭這些有著名職業(yè)者學校的地方,傳送陣絕對都是高規(guī)格,不管它本身的費用有多高,更高的使用頻率保證了一定是有賺無賠,再不濟,賠也賠得值。
不過,作為百分百契合的沈灼和莫淙爍其實是可以同時使用單人傳送陣的,唯一有那么點妨礙的就只是與魔法規(guī)則無關的魔法陣面積問題,但這個只要沈灼將莫淙爍抱在懷里就可以解決了。
沈灼之所以不這么做,而是采用了威脅的放話,只是因為他覺得這樣比較能給親愛的以壓力——他在期待著自家向導因此向他撒嬌求原諒。
莫淙爍揉了下額頭,心道自己就算想溜又能溜到哪兒去?再說為了這種事情開溜是不是有點太此地無銀了?沒事都能腦補出事來……嘖,本來就沒事啊,他就是單純地欣賞一下而已!至于撒嬌以及求原諒……沈哨兵,你真的腦補太多了。
回到銅城休息了一天后,沈灼和莫淙爍就去了學校,因為沈灼鐵了心的要投訴狩獵協(xié)會的錯誤情報,而要論投訴的受重視度,帝都劍師學院三年級學生肯定比毫無名氣的三級劍師份量重。
“怎么樣也不可能真的管用吧?”莫淙爍不看好,“狩獵協(xié)會主管魔物,他們會說死靈法師不是他們的主營項目,弄錯了也情有可原。再說我們查找的是‘獵手提供信息’區(qū),還不算是正式任務?!?
“標了可接任務?!鄙蜃普f。
“只是加點狩獵經驗值的可接任務,都沒有實際報酬的。而且屬于公開情報,又不收費?!?
“就算是做中介也要審核任務可信度啊,”沈灼執(zhí)拗,“不然安全何在?”
“……好吧,你隨意?!?
暑假期間的帝都學校很空曠,不過空曠的具體程度還是要分學院的,比如劍師學院,那是空得一個人也沒有,但魔法師學院,雖然乍一看和劍師學院一樣寂靜,但時不時出現(xiàn)的爆裂聲表明,這里還是有住戶的。
比如,在魔法師的場地上練劍的劍師。
“您這是……登堂入室了?”沈灼眼神詭異地看著自家院長。
“你們這個時候回學校做什么?”梁岑不答反問。
“我是聽說司院長把學校當家,除了不得不外出外,其他時候都待在學校里,您這是夫唱夫隨?”沈灼又問。
“你們是要借用什么東西?別打著本校的牌子肆意亂來。我看到你們在烏恰城干的好事了,又跟普通人起沖突,雖然是沒有什么實質影響,但名聲很好聽嗎?劍師和魔法師的主戰(zhàn)場都在死地,沒事在人類聚居地刷什么存在感?”
“司院長居然沒趕你,這么說來好事將近?”
“死靈法師麻煩很多,即使其本身自控力強又有實力,但他們的力量源泉也就是尸體,從根子上就是無窮無盡的麻煩。謹慎相交?!?
莫淙爍無語地看著兩人牛頭不對馬嘴地各自提問玩,還貌似玩得挺歡樂,直到沈灼終于不打聽院長們的隱.私了:
“哎,院長,投訴狩獵協(xié)會的成功率高不高?”
“那要看你怎么定義成功了??傮w而言,怎么投訴對他們都是不痛不癢,就像普通人怎么投訴職業(yè)者我們也是不痛不癢一樣。你們要投訴什么?”
“就是情報不準?!鄙蜃普f。
“怎么個不準法?分級錯誤?委托人是危險分子?委托任務有非法內涵?”
“死靈法師沒在情報標的地點出沒過,情報地點出沒的是另一個完全無關的死靈法師?!鄙蜃埔豢跉庹f完。
“這個錯誤啊,”梁岑頓了一下,“那你們就當是熟悉投訴流程好了,至于結果,就不用費時間去追蹤了。哦,對了,死靈法師的情報位于交界處,你們還可以同時拿這個去投訴靈魂系協(xié)會、職業(yè)者協(xié)會、好像覺醒者協(xié)會也是,嘶,我記得不止四個……算了,你們可以隨便廣撒網,說不定哪個協(xié)會閑著無聊就理你們了。啊,兩個死靈法師的等級有沒有差別?誤傷的那個比較強?”
“都是三級?!蹦葼q說。
梁岑表示遺憾:“我要是你們就不把第一次投訴浪費在這種注定會被扔垃圾箱的事件上,攢到下一次發(fā)現(xiàn)重大些的錯誤時吧,被標上龜毛的印記對名聲不好。”
“難道狩獵協(xié)會掛出來的情報都不經過篩選的嗎?”受了欺騙的沈灼很憤慨。
“死靈法師的情報,只能算友情贈送。”梁岑說,“就像你買雙鞋店家多送你兩根鞋帶,你就不要太指望贈品鞋帶的質量了。沒有等級誤差,又確實有死靈法師,至于人到底是不是那個人……這么說吧,你會去區(qū)分你獵到的魔貓是不是情報上的那只嗎?”
“我要是能區(qū)分出來的話,我會。雖然我不太能分辨陌生貓與陌生貓之間的區(qū)別,但大黑和幻坎能?!鄙蜃拼?。
意識到自己舉例有誤的梁岑噎了一下,他下意識還是把沈灼的精神體當作豹在對待,雖然事實上,確實如此,可惜,連大黑自己都被叫習慣了‘大貓’,沈灼這一家子的物種意識已經混亂了,都是被向導帶壞的。
“總之,”梁岑無奈,“死靈法師的情報你們就當魔物的來處理,不要太苛刻,因為放出情報的人就沒有苛刻處理。畢竟,針對死靈法師的態(tài)度,雖然有個別細節(jié)上的爭論,但整體上都是一致敵視的,沒爭議,自然就缺謹慎。而且死靈法師的稀少也讓情報員們刷不上熟練度,出些錯實在難免。”
即使梁岑那么說了,沈灼還是心有不甘,一封投訴信敲了又刪刪了又添,折騰了許久,終于還是發(fā)送了出去。
莫淙爍非常新鮮地看著自家哨兵鉆牛角尖——一般這種較真的事情是他這個向導干的——等到沈灼點了發(fā)送后,他才開口問道:“為什么不叫我來寫?”
“因為爍爍你沒有完全感受到我的憤怒?!鄙蜃粕畛恋卣f,“來吧,現(xiàn)在來同步一下?!?
莫淙爍熟練地擋住沈灼湊過來的臉,說:“你不餓嗎?為了那封投訴你中午就只吃了幾口,現(xiàn)在又已經錯過了晚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