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我們回去后可以告訴吳坤那個不靠譜任務的來龍去脈了,”沈灼說,“他一直挺掛心這個的,那家伙強迫癥嚴重,只要有疑問得不到解答就會一直念著,我真擔心他的狂躁癥會發作得太早。這次真好運給他減掉了一根稻草。”
“可惜岑祁小姐太古怪了,”莫淙爍說,“不然組隊幾天也不錯,我對吸血鬼還挺好奇。那么多辨別方法,我卻只靠著水系用好了血液區分法,而且還被岑骷發現了,不知道岑祁發現沒,她的表情太豐富,我沒敢多看。”
“管他們有沒有發現,”沈灼大而化之,“我們的重點是魔物,幻衍的妖怪讓他們自己妖去。”
在帶著魯簫去了四次死地后,莫淙爍接到了沈母的通訊讓他們倆趕緊回家,她快生了。
“你跟沈灼那小子說,他弟弟睜眼后必須第一時間見到他,不然我就要在他弟耳邊把他不關心他弟的事情念叨幾十年。”
莫淙爍看了眼就在自己旁邊、通訊視頻上已經把他框進去的沈灼,沈灼表示自己很無辜,一個月沒回家了,他哪里就又千里得罪了她?
[你說我要是跟老媽說,孩子生下來后還要幾天才會睜眼,所以我就不在她生產前回去了,等她生產完過幾天再回去趕小弟睜眼,她會有什么反應?]沈灼問。
[大概會真的念叨幾十年吧。]莫淙爍猜。
沈家小弟被取名為沈寧,莫淙爍覺得自己最好不要深究這個‘寧’字的由來到底與沈灼給沈家二老留下的心理陰影有多大關系。
沈灼卻偏要嘴欠:“你們知道名不副實的情況有多常見嗎?萬一小弟所有的寧靜因子都給了名字,剩下的全是不寧靜……”
沈母將奶瓶砸了過去:“這么無聊就去給你弟喂奶!”
“別激動,我就開個玩笑,真的。”
[顯然,你的幽默感非主流了。]莫淙爍說。
[我只是提前給他們提個醒,畢竟他們年紀一把了,以后小弟肯定多是我在帶,我可不覺得我能帶出個寧靜乖孩子來。]
[不見得,出淤泥而不染也是可能的。]
[……淤泥?爍爍,我們來深入溝通一下吧。]
[……快喂奶去吧,親愛的,小弟在哭了。]
剛出生的小孩比莫淙爍和沈灼以為的要麻煩得多,原本他們想著回來兩三天最多一周后就能去接著狩獵,但實際上為了幫助沈母恢復,為了分擔二老照顧嬰兒的壓力,他們不得不一再延后死地之旅,直到過去了半個月,事情還沒有理順,他們只能決定取消他們的暑假活動后半段。
就是對魯簫很抱歉。
“明年暑假,我們再帶你,補齊這剩下的四次,也可以重新算八次。或者如果你方便的話,來帝都,我們帶你去三道坎死地,包來回車票包吃包住,兩個月。”沈灼說。
“這太麻煩你們了。”魯敘按住兒子的激動,表達了拒絕。
“不,這次是我們計算有誤,失信在先,無論如何肯定要補償。如果兩個月時間太長了的話,看你們方便安排吧。每周末兩天我們一般都要去死地,平時魯簫可以住我家,也可以住學校宿舍,不過如果是宿舍的話,需要先打申請等批準,你們最好提前一周告訴我們什么時候來。”
“計劃果然容易生變,兩個月的未來規劃果然還是時間太長了。”莫淙爍感慨。久不出岔子他都快忘了自己以前惱怒過計劃不靠譜所以決定再也不做計劃的心情。看來需要重拾。
“小孩子怎么會這么麻煩……”沈灼捏著小弟的鼻子,無精打采地說。
“喂喂,輕點,他又要……好吧,又哭了。”莫淙爍嘆氣。
魯家父子商量后,在魯簫的強烈堅持下,魯敘最終還是同意了兒子來帝都的事情,不過中間的費用他堅持要自己付。
“哎呀,這可讓我們非常愧疚。”沈灼是真有點為難。一個普通小孩兩個月的吃住行對他而言連零花都算不上,誰來付本來是半點不值得計較的事情。可是在自己失信在先的情況下,讓對方來承擔這費用,總覺得莫名地將愧疚度就又提升了兩點,太虧了。
“我本不應該跟你們斤斤計較這些小錢,拿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來占用你們的時間實在非常抱歉。”魯敘說,“但是,雖然是臨時的,可你們是小蕭的老師,萬沒有道理你們教他狩獵還要照顧他生活的。一位三級劍師和一位二級魔法師來教導我的兒子,這已經讓我們受寵若驚,請務必不要太遷就我們。”
莫淙爍:[……是我理解有誤嗎,我怎么聽著像是一位抖在要求被狠厲鞭打?]
[聽上去真可怕,]沈灼回憶了一張大黑驚恐炸毛圖給莫淙爍看,[我只能接受和爍爍你玩s.。偶遇的大叔和小鬼趕緊退散啊。]
莫淙爍:……
在費用問題上,魯敘大叔取得了勝利,沈灼懶得跟他扯,大不了魯簫回家之前塞幾個魔核給他,絕對夠抵消兩個月的生活費了。
魯簫的想法沒有他爸那么復雜,帝都和帝都學校都是他很憧憬的地方,雖然他以前也來過帝都,也在校門外看過帝都學校,但那種參觀和現在暫時生活在這里完全不同,更何況他這次還能進入帝都學校,還能住在里面。
魯敘對兒子再三強調:不準給沈先生他們添麻煩,為了你留宿學校而打申請這種事情更不準要求,借住別人家里要幫忙做家務要聽話要乖巧,要以服侍師父的心態去服侍沈先生和莫先生,但是不準真的叫師父,你的資質不可能被他們收為徒弟,別亂叫讓人為難,只準待一個月……
魯簫聽得挺認真,但畢竟還是個孩子,三兩句話就被沈灼套出了心聲:想住帝都學校,想待兩個月。
他對盡心服侍兩位先生倒是一點異議也沒有,還在見到沈家小弟后主動提出照顧嬰兒:“我照顧過鄰居家的妹妹,有經驗。”這是實話,他的照顧水準比沈灼和莫淙爍高多了,不過沈父沈母也就是贊嘆夸獎一下,不可能真的讓客人尤其還是個未成年小客人來照顧孩子。
——還是讓當哥哥的多鍛煉鍛煉技術吧,笨手笨腳的,每天都在弄哭他弟,要不是小寧哭起來沈灼滿臉的頭痛樣,沈家父母都要覺得大兒子是在故意欺負小兒子了,但看來看去,其實他就是很笨而已。
“太弱了,比兔子都不如,我是說普通兔子,不帶魔字的那種。”沈灼自我辯解,“我總覺得我稍不留神就要捏死他了。”
“不是控制力的問題,是心態的問題。”莫淙爍帶孩子也非常生疏,但練習了快一個月,他現在勉強能夠保證如果抱起沈寧時沈寧沒哭,那么半小時內沈寧在他懷里也不會哭。如果他接到的是已經在哭的沈寧,那么他可以給沈寧表演小魔法吸引這孩子的注意力進而讓他停止哭鬧,這個止哭法子唯一的問題是,如果沈母不來接手,那么當莫淙爍停止魔法表演后,沈寧會接著哭,更嚴重地哭,哭得嘶聲力竭。
“我覺得養弟弟的后遺癥是,”莫淙爍表演小魔法不耗多少精力,連續表演一整天都扛得住,但心累,“我們以后恐怕不會想養自己的孩子了。”
“……親愛的,我們能不提孩子這個話題嗎?”上次給小弟表演了一個刀片在手指間跳動的小把戲,就跟普通學校里的學生沒事轉筆差不多,結果小弟哈哈大笑,然后被小弟笑聲吸引來的母親大人勃然大怒:
“在嬰兒面前玩刀片!刀片離他的臉就只有幾公分!你的常識呢!”
……我的常識就是,作為三級劍師,我能控制住刀片在我的手指間絕對不會掉下來更不會彈到小弟臉上,這可比抱沒骨頭似的、無規律亂動、莫名其妙就要哭的嬰兒容易多了。當然,這話沈灼沒敢對母親大人說出口。
魯簫來了后,在沈寧的照顧問題上幫了大忙,雖然沈母不讓客人勞動,可被小弟折騰得時不時就需要去院子里練一輪基礎劍法以維持冷靜的沈灼總能找到機會將幫手偷渡到小弟身邊,要是實在找不到機會,莫淙爍就會想方設法絆住沈母制造機會,總之給了魯簫充分的展示空間。
沈父對此表示:德性。
由于魯簫的出色表現,沈灼二人對他的好感度蹭蹭上漲,于是開學第一周周末,他們便履行承諾地帶他去了死地,并且是兩天兩夜豪華版——在臨巖的時候,他們是沒帶魯簫在死地過夜過的。
“雖然只有一個月,雖然只有四個周末,”沈灼對魯簫說,“但算起來還是有八天的。如果一個月到期時你爸非要你回去不可,你也不算太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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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簫感動得不斷點頭,莫淙爍忍不住將他的頭按住,他總覺得那頭都快點得從脖子上掉下來了。
魯簫睜著濕漉漉的感激眼神看著莫淙爍,明明應該是表達不解的意思,看起來卻偏偏像是任由宰割的小動物樣,頭頂被人按著都沒有反抗的意思。
“……”莫淙爍收回手,“平常心吧,你也在帝都學校住了幾天了,打眼一望全是職業者也就那么回事,所以職業者沒有你以前想象的那么金貴,你也不用對我們太……捧著。”
“不,職業者棒極了,我以前都不知道原來職業者這么厲害,真是太了不起了,果然要眼見為實,網上那些傳言就像編故事,太假了,一點也沒體現出職業者們的實力來!尤其是那些普通人寫的什么重生成了職業者然后快速成為九級然后宗師的yy小說,實在太蠢了。你們應該控告他們誹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