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入門書籍不是比較好嗎?”沈灼表示無法理解。
莫淙爍查詞典查得想啃平板:“鑄造師的入門書籍看是能囫圇吞棗地看懂,但那種懂法沒用,都是實踐指導書,非得上手做不可。”
哦,體力不夠嘛。所以說鑄造師是體術類職業呢。魔法師就不要眼饞了,羨慕不來的。可不能用魔法代替身體運動,會干擾材料性能。
“要不你來做我旁觀?”莫淙爍對沈灼說。
“鑄造師的活我做過啊,”沈灼說,“我煉伴生劍的時候就用到那些技巧了的。”
“但是伴生劍是特例啊,”莫淙爍頭疼,“跟普通的一級鑄造師技能有區別,普通一級鑄造絕對不可能鑄造師和鑄造物心神相通,不對,是正常的高級以下的鑄造都不可能心神相通。”
“從頭學嗎……”沈灼思索自己能不能做到,其實他是沒多少好學精神的,專心學劍師技能就是他耐心的極限了,之所以涉獵過鑄造師也只是因為自己的伴生劍非自己動手養不可,而與伴生劍無關的鑄造技術嘛……
“不,算了,沒有這個必要。”莫淙爍想了想,改變了主意,“我對鑄造只要有理論認知就夠了,看視頻雖然麻煩了些,但肯定也比從頭學花的時間要少。”
“所以說,你一個魔法師為什么要學鑄造師的理論啊?”沈灼表示哨兵和向導的思維模式也差太多了,真茫然。
“……直覺吧,”莫淙爍自己也不確定,“直覺它有用?”
“這是問句?”
“反正,也不是太花時間,膚淺地了解一些總不是壞事吧?”
“很多時候,人們都在強調專注。”沈灼說。
“嗯……我專注于從不同的角度來理解、學習魔法以及我的哨兵。”
“……聽起來我像是附帶的?”
“你的錯覺。在我心中你就像魔法一樣魅力無窮。”
“這次聽上去我像是插足你和魔法之間的第三者。”
莫淙爍假笑:“小灼子,別故意找茬。”
沈灼笑嘻嘻地表示投降。
莫淙爍參加校內空間系的兼職活動后,覺得自己收獲不少,在空間物品的制作上又有了新的領悟,至少做出來的東西穩定性肯定大增,然后就可以賣出更好的價格,送人也比較能拿得出手了。
懷揣著這樣的喜悅,在校間交流開始前,莫淙爍和沈灼準備回家一趟,送新鮮出爐的莫淙爍親手制作的空間鏈墜給爸媽和小弟——雖然比不上專業煉金術師的那么精巧,穩定度也依然比不上專業出品,但量身制作啊,順便還準備讓沈父這個管理著煉金術產品小店的專家給評估個價值。
然后半道上,夫夫倆就穿了……
雖然據時隙組說,卷入時空扭曲一次就很容易有二次三次無數次,但是,就在帝都城外,就在帝都學校旁邊,就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這時空扭曲是哪兒來的啊?
如果這時空扭曲是自然現象還好說,如果是人為,這人可真太夠膽了,深怕不被逮捕嗎?
當然,到底是誰引發的時空扭曲,暫時沈灼二人還不需要去關心,他們需要關心的是,如何離開這個時空縫隙地。
是的,他們這次又被卷到時空縫隙地了,而不是被時空扭曲隨便拋到十萬八千里外只靠普通交通工具就能回家的地方。想要回家,他們又得再一次找路,而且這次還不確定這里與外界的連通方式是什么。
更糟糕的是,其實回家方式暫時也不是他們迫切需要考慮的事情,當務之急是,他們得證明自己的清白,確切地說是給他們出現在兇案現場一個合理的、不是兇手的理由。
“時空扭曲?帝都?魔法師和劍師?”審問他們的警員猛地一拍桌子,“別以為裝瘋賣傻編玄幻故事就可以脫罪。”
“真是太好了,這回是真隔絕,連魔法都不存在的縫隙地。”沈灼笑了聲,引來警員的怒視。
莫淙爍稍微正經些:“就當我們是編故事好了,但你們也不能因為我們碰巧出現在兇案現場還被你們撞個正著就定我們是殺人犯吧?我們沒有碰過現場任何東西,兇器——不管什么是兇器——上面肯定沒有我們的指紋,我們跟被害人也沒有任何關系,不管是不友好的關系還是友好的關系。我們唯一需要自首的事情是,我們在這里是黑戶。”
“你們銷毀了自己的戶籍?”警員面露鄙夷,“現在的罪犯越來越不擇手段了,以為銷毀了我們就查不到嗎?”
“別腦補得這么勤快,”沈灼說,“亂定罪也是犯法的吧?”
警員‘嗤’了聲,面露不屑,不過也沒反駁。
沈灼心憂。
莫淙爍說。
沈灼相當不滿,說是這么說,其實他并不擔心,最糟糕的情況,他們被定為了殺人犯,逃就是了。既然這里沒有職業者,要越獄、要逃離追捕就都不會是太困難的事情,而且這里的科技程度看起來也挺低的,尤其不可能有針對職業者的捕捉儀器,武力對抗毫無壓力。當然,可能的話,沈灼還是愿意當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哪怕他現在在此還是個黑戶。
將時間稍微往前拉一點,回到二人剛剛擺脫時空扭曲的那個點上,沈灼第一時間就嗅到了血腥味,而且是人的血,他將因為對抗時空扭曲還有些不適的莫淙爍護在懷中,持劍面向血味來源,然后就看到了一具新鮮的尸體,目測死亡不超過半小時。
他們降落的地點是一個有些昏暗的房間,大白天,但厚厚的窗簾阻擋了陽光的照入,桌上有一盞臺燈亮著,尸體面朝下就倒在桌旁,脖子上開了個大口,臺燈的燈光正照在從尸體脖子流出的血液上,淺色的地板上血液還沒有完全凝固,暗紅色的反光竟有種晶瑩的美感。
房間不大,東西卻不少,雖然有個明顯他殺的男人,但房間中卻并沒有搏斗的痕跡,僅有的一點被弄亂的東西,似乎只是這個已成尸體的男人倒下時不小心碰到的——哦,不能叫不小心,他倒下時應該已經斷氣了,當然顧及不了物品的擺放。
沈灼無所謂地將房間里的情況看了個遍,雖然光線很糟,不過哨兵的視覺具有貓屬性,昏暗阻止不了他們將一切盡收眼底。
同時沈灼還聽見了門外的腳步聲,一群人的腳步聲,跑到了大門外,打開了大門,然后直直地沖這個房間而來,撞開了這扇從內反鎖的房門。在房門被撞開前,判斷這群人無威脅的沈灼已經將伴生劍收回到了體內,畢竟眼前的尸體死于利刃,房間中卻不見這把兇器,沈灼覺得自己也最好不要把銳利的劍擺在來人的眼前,不然這些弱雞誤判了以為他的伴生劍就是兇器然后非要借去一觀怎么辦?
——事后證明,雖然收回伴生劍的舉動很正確,不過正確的原因和他擔心的完全就不是一回事。
據說,被害人死前正在跟朋友講電話,突然發出驚恐的慘叫,然后再無聲息,被害人的鄰居中也有多人表示確實聽見了慘叫。那位朋友慌亂之下立刻報了警,而鄰居們雖然不知發生了什么,但也有人通知了物管讓去看看。
物管比警察來得早,在聯系不到業主后,他們繞到了窗外往里看——被害人在一樓——由于窗簾的阻擋他們沒能立刻看到里面,可是若有似無的血腥味他們聞到了,雖然沒有立刻反應過來那是什么味道,但當風掀起窗簾隱隱約約顯露出倒地的男人和地上刺目的大灘血紅時,他們不想知道也只能知道了。
報警,叫救護車,當警察匆匆趕來時,就正逮著了才落地不到一分鐘的沈灼二人。
莫淙爍試圖解釋他們二人出現在那里的魔法合理性,可辦案人員只愿意跟他們講科學,并警告他們再胡說八道就先定他們一條妨礙辦案罪。
最開始逮住他們的警員是真的以為他們倆就是兇手,這不僅是因為他們倆出現的時間地點不對,更重要的是,這兩人的表現太淡定了。莫淙爍多少還算回避了看尸體,但沈灼那神情,視線掃過尸體時完全沒有停頓的,就像是看個隨便什么雜物,如果是在昏暗的地方沒看清還勉強可以解釋為膽大,但當房門被撞開,頂燈被打開,燈光下慘白的尸體、殘留著生前驚懼痛苦的側臉也沒有讓他有絲毫動容……這得是看了多少血淋淋的尸體才練得出來的啊?!
沈灼心道:本人看的尸體是挺多的,還親手砍過化為人形的魔獸以及生物屬性上還是人類的死靈法師。作為一個合格的職業者,這等常事……哎,跟你們這些戰五渣說不清楚。
不過,后來沈灼二人被轉手到了兇案組,其組長魏薪卻第一時間就調低了他們倆的嫌疑度,理由卻就跟之前的警員一樣,他們出現的時間地點太巧、表現得也太淡定,而這兩條明顯是矛盾的。
在作案現場被逮個正著,要么會驚慌失措,要么就是存了自首的心,后者倒是可能淡定,但又不可能對著警員編故事不認罪。而一個足夠冷靜的兇手,不會傻愣愣地作案后還待在原地等人抓,被害人死前可正在打電話啊,還發出慘叫,有腦子的兇手都知道很快就會有人來了,怎么可能不逃?
即使要判沈灼二人殺人的證據不足,但他們倆也得不到釋放,因為……
“老實點,說,你們是怎么進去的?”魏薪屈起食指敲敲桌面,“所有監控里都沒有你們進入被害人家的記錄,甚至沒有你們出現的記錄,而你們的個人信息也完全查不到。沒有身份證,沒有戶籍,指紋無記錄,完全是一片空白。說不出自己的來歷,你們的問題很大啊。就算你們真的跟本案無關,你們一時半會也別想有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