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根據《和平憲法》和‘武器出口三原則’(不向共產主義陣營國家出售武器,不向聯合國禁止的國家出口武器,不向發生國際爭端的當事國或者可能要發生國際爭端的當事國出售武器),日本是很難大規模出口武器的。此外還有國際壓力的問題,亞洲國家在這方面一直對我們盯得很緊……”
“……正是為了貫徹落實《和平憲法》的精神,我們才需要全面遣散自衛隊啊!這么做的好處可不少呢!首先可以節省一筆巨大的軍費開銷,讓連年赤字的財政稍稍喘一口氣;其次,日本社會目前不是正在加速老齡化,普遍缺乏勞動力嗎?而自衛隊一旦被遣散,馬上就可以解放出十幾萬的青壯年!”
對于內閣官房長官的抗議,小鳥游真白這邊卻似乎是反而越說越帶勁了,“……至于出售武器么……可能有點困難。不過,眼看著咱們連自衛隊都遣散了,東亞各國應該不會說這是‘日本軍國主義復活’的表現了吧!這樣一來,國際壓力就基本不存在了。至于國內的反對意見怎么解決,那就到時候再說吧!”
“……我說……事情哪有你想象得這么簡單啊!”
面對著這么一位不按常理出牌的中二病女首相,泉田準三郎感覺自己的思維都快要錯亂了,“……當初為了能夠成立這支自衛隊,戰后初期的日本政府可是克服了不知道多少艱難險阻。如果現在只是因為財政壓力,就貿然裁撤自衛隊的話。等到經濟得到恢復之后,我們又該用什么名義去重建武裝力量呢?”
“……這事兒還不簡單?等到以后經濟恢復了,需要重整軍備的時候,完全可以玩一把文字游戲啊!陸軍就改個名字叫做重裝甲警察,或者說高機動城管也行。海軍同樣仿照中國經驗,一律劃入漁政部門,航母改名叫做‘大型載機漁政執法船’,潛艇則改名為“水下漁政執法艇”。而空軍也可以改成空中警察……”
小鳥游真白一臉得意地挺著小胸脯,自信滿滿地發出了囧意盎然的宣告,“……總之,不管把武裝力量怎么改頭換面,最起碼也比現在這個連自己都保衛不了的自衛隊要強!”
——聽了小鳥游真白首相的這番話之后,可憐的泉田準三郎先生幾乎忍不住又一次想要暈眩過去……
這就是AKB偶像內閣的治國策略嗎?確實是很有中二病少女的風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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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有一句話叫做:智者運籌帷幄,愚者赴湯蹈火。
而這世上也還有另一句話叫做:卑賤者最聰明,高貴者最愚蠢。
在很多時候,人的智商、道德和節操,都是跟地位成反比的。
正當某些不著調的家伙,在東京首相官邸里討論著若干或石破天驚或荒誕坑爹的方略之際,身在福島輻射區的王秋等諸位城管和一眾狼人們,此刻則已經沐浴在秋雨與輻射之中,開始了與核泄漏的艱苦奮戰。
——九月二十九日下午,數百枚攜帶著碘化銀等催雨藥劑的探空火箭,終于在福島上空制造出了一場規模可觀的暴雨,配合著之前的消防導彈和消防火箭炮,基本澆熄了輻射區內燃燒了兩天兩夜的大火。
與此同時,灌飽了各色美酒的俄國狼人們,也終于從宿醉中逐漸清醒過來,晃晃悠悠地開始了工作。
“……這天色……看上去還是不太正常啊!莫非是核輻射塵埃的影響?”
驟雨初停之際,王秋站在核電站廠房外的殘破道路上,皺眉仰望著余煙裊裊的反應堆,嘆息著說道。
——在消防導彈和火箭彈的連番轟擊,以及一場瓢潑暴雨的沖刷之下,燃燒了兩天的石墨反應堆,已經基本熄滅,只剩下幾縷裊裊的余煙,但此時的天空仍然閃爍著妖異的色彩,空氣中也彌漫著仿佛碘酒一般的怪味兒。富含著放射性粉塵的渾濁雨水正在地面緩緩流淌,污染著四周的草木,以及遠方的浩瀚海洋。
尚未消散的烏云之下,一道道彩色的輝光正在隱約閃爍,猶如傳說之中的極光一般,看上去是如此的絢麗迷人,其實卻是代表著人類歷史上發明的最為猙獰恐怖的毀滅性武器——這里的秋雨,這里的土地,這里的溪水,這里的海灣,這里的森林,這里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沾上了死神的詛咒,再也無法讓人安居!
而處于災難中心的核電站廠房,更是已經變得好像地獄一般。除了尚未被雨水沖刷走的白色泡沫之外,就是無數建筑物和機械設備的殘片。大火導致的高溫,不僅讓柏油路面好像黃油布丁一樣融化,甚至還讓較遠處的金屬路燈和柵欄也扭曲變形成了麻花。到處都是燃燒之后的焦痕,在一些尚未坍塌的建筑物內部,還有余火尚未熄滅。帶著異味的秋風從這片廢墟上掃過,帶來了超過人體承受量上萬倍的強烈輻射。
——根據王秋的親自測量結果,在距離反應堆的半公里范圍內,所有的微型輻射測量儀都爆表了。而到了廠區內部之后,連無線電對講機也沒法用了,甚至連手腕上的電子表都似乎出了問題。
所以,剛剛酒醒的大小毛子們,首先第一項任務就是撲滅殘存的余火,然后則是阻攔和沉降正在隨風彌漫的放射性塵埃,最后是清理那些已被嚴重污染,具備高度放射性的建筑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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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王秋等中方人員和日方人員面對著眼前的這副詭異景象,心里滿是不安和憂慮,情緒極為沉重。但作為救災主力的俄國狼人們,卻是大大咧咧地滿不在乎,神經粗得不能再粗。而他們在這場福島核危機之中的處理方式,也是充滿了毛子們簡單粗暴的粗獷特色——具體來說,就是不管不顧地硬著來!
比如在此時此刻,王秋就眼皮直跳地看到,穿著小背心的伊霍諾夫斯基上校和另外幾個俄國狼人,一邊勾肩搭背地往嘴里灌著伏特加“提神”,一邊隨手抓起滅火器就貓著腰鉆進廢墟,對著幾簇殘余的火苗一通亂噴——旁邊就是裂開了一個大口子的反應堆殘骸啊!你們眼下正把腳踩在核燃料上面啊,親!
——雖然為了抵御致命的輻射,所有的俄羅斯核處理隊員都進行了狼人變身,若是遠遠望去,活脫脫就是一只只毛茸茸的灰色牲口……但也不用弄得這么驚悚好不好?!居然在核燃料上打滾!!!
還有,你們剛剛從反應堆里扛出來的那根金屬條,究竟是什么玩意兒啊?該不會就是核燃料棒吧?!
除此之外,另一些人則在處理放射性塵埃——他們讓日方人員按照一張配方,火速配制了一種類似三秒膠的特殊溶液。把這玩意兒噴涂在任何東西的表面上,都會迅速變成一層厚實的薄膜,然后把放射性塵埃和其它的臟東西都粘在上面,使得這些放射性微粒被固定住,而不是四處飄散,造成更大范圍的污染。
至于在核輻射現場噴灑這種特殊溶液的方式,同樣也充滿了毛子們傻大粗笨“本色”——用一臺電動機作動力源,直接驅動高壓唧筒往余煙縈繞的廢墟表面噴霧,至于啟動這臺大家伙的電源,則來自于蟲洞另一端的永田町首相官邸……嗯,不知道今天的首相官邸會不會因為用電過度而燒了保險絲?
“……唉,記得當年拯救切爾諾貝利的時候,好歹還有軍用直升機來投擲沙子、混凝土、硼酸和和鉛條。但隔了這么多年之后,在日本這邊卻見不到一架直升機,反而只能用這些‘小玩具’來湊合了……”
臉上帶著巨大傷疤的巴拉萊卡大尉一邊抽著卷煙,一邊操作著這臺貌似用很多破舊機械胡亂拼湊起來的特大號噴霧器,“……為什么不能直接把消防車開過來呢?這樣絕對能省事得多!”
通過索尼婭政委的翻譯,她如此對王瑤和王秋這對姐弟抱怨道,而王瑤則給了她一個無奈的苦笑。
“……抱歉,我們已經試過了,但這邊的輻射太強,消防車一旦靠得太近,車上的各種電子儀器就一起失靈。而車上的消防設備全都已經智能化了,根本沒法手動操作……唉,日本人制造的東西呢,雖然稱得上精巧便捷、功能豐富,但卻不如你們俄羅斯的工業產品那么……結實。”
與此同時,王秋則利用一條從蟲洞里拉出來的電話線,跟留守在東京池袋北口唐人街的沙縣小吃老板,或者說國安龍組駐日潛伏員宋孝君通電話——在多年來一直空曠無人的福島輻射區內,當然既不會有信號基站也沒法打手機。而且,在如此強度的輻射干擾之下,任憑什么牌子的手機在這兒都是擺設——并且從這位饒舌的胖老板口中,打聽到了一些這陣子正在東京等地發生的奇聞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