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仁如遭五雷轟頂一般,被定住了無法動彈。
她還來不及細想,就感覺胸前一痛。
再看盛景玉,正懵懵懂懂的看著她,似乎沒有要秋後算賬的意思。
陛下這是……知道了她是女子,但不計較她欺騙了他嗎?
不對不對,現(xiàn)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而是……
陛下的手,放在哪裡了啊!
杏仁尖叫一聲,翻身就要逃跑。
結(jié)果跪著爬出去沒兩步,腳腕就被一股大力給扯了回去。
然後一個滾燙的身子堅定又有力的覆了上來,帶著不容抗拒的意味。
“陛下,不要!”
“嘶啊!”
林子裡一聲慘叫響起,驚動了正停留在樹幹上小憩的鳥兒們,呼啦啦飛走了一大片。
被驚動的不僅是鳥兒,還有提著宮燈匆匆路過的宮女。
宮女嚇得把燈籠扔在原地,然後悄悄靠近,藉著微弱的燈光目睹了這一切。
杏仁對有人靠近一無所覺,只覺得渾身跟散了架似的劇痛無比。
而平日裡耳力很好的盛景玉,此時更是什麼都不知道了。
好不容易等這折磨結(jié)束,感受到桎梏鬆懈了些,杏仁趕緊推開身前的人想要逃跑。
結(jié)果才站起身來,她就差點因爲(wèi)腿軟而摔一跤。
就這片刻的耽誤,身後的人又纏了上來。
杏仁身體一顫,哀求道。
“陛下,求你饒了我吧。我欺騙你是我不對,求你不要這樣了!”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還帶著哭腔,不知道之前哭喊了多久。
然而身後的人卻不爲(wèi)所動,只堅定的再次抱住了她。
杏仁痛呼一聲,不明白爲(wèi)什麼一向溫柔的盛景玉會變得如此殘忍。
她一邊哭一邊想著,越想越是委屈。
但這次卻沒有人會再來哄她了,而且還更加可了勁兒的欺負她。
杏仁煎熬的等待著,在盛景玉失神的瞬間一下子推到了他。
然後撿起草叢上凌亂的衣裳胡亂披上,匆匆逃離了這裡。
待她走後,暗處看到了這一切的小宮女原本正想離去,可是鬼迷心竅的,她沒有離開,還撿回了燈籠帶著光亮踏進了草地裡。
忽明忽暗的燈光下,盛景玉俊美的容顏宛如天神下凡。
她這是第一次近距離見到聖顏,便再也挪不動腳步。
仔細一聞,空氣中滿是濃郁的酒香,再結(jié)合剛纔的事情,發(fā)生了什麼一目瞭然。
www ★????? ★¢O
宮女腳步挪了挪,卻沒有後退,而是站得離盛景玉更近了。
她想著盛景玉對雪妃的寵愛,又想到了唾手可及的榮華富貴,最終還是堅定的褪下了身上的衣裳,慢慢躺了下去。
已經(jīng)離開的杏仁不知道這裡發(fā)生的一切,只悶頭一瘸一拐的跑著。
一邊跑,眼淚還一邊往下掉。
淚水模糊了雙眼,也遮擋住了前方的視線。
直到她驀地撞上了一堵肉牆,才驚醒過來自己現(xiàn)在是副什麼模樣。
想起自己衣不蔽體的,就這樣跑出去,如果被人認出來,那恐怕會揹負不可想象的罵名,並且淪爲(wèi)笑柄。
身前的人因爲(wèi)慣性正輕輕握住了她的肩膀,將她護在了胸前。
但是這個動作在杏仁看來就是輕薄於她,特別是在經(jīng)歷了剛纔那樣的事情後,她現(xiàn)在對於別人的觸碰十分敏感。
“不要!”
杏仁猛地推開身前的人,這纔看清面前的人是誰。
這人臉上雖然戴著銀色面具,但是給人的感覺十分熟悉。
杏仁思考著,突然想到了之前逃跑回頭看時,那一閃而過的銀光。
難道……就是面前這人?
那她不是危險了?
杏仁想著,警惕的往後退了一步,把自己捂得越發(fā)嚴實了。
“誰幹的?”
杏仁還沒開口問他是誰,卻聽這人竟然還先開口了。
他的聲音也莫名熟悉,然而嗓音裡此時滿滿都是寒意。
像是杏仁只要說出那人的名字,這人就會立馬將他撕碎一般。
杏仁的猶豫讓面具下的面孔透露出一絲瞭然,而後苦笑著呢喃一聲。
“是了,除了他,還能有誰。”
偏偏就那人,他哪怕知道了,也毫無辦法。
只是看杏仁這副落荒而逃的模樣,她恐怕不是心甘情願的吧?
想到此,面具男子厲聲問道。
“是他逼迫你的?”
這話問得沒頭沒腦,杏仁卻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說的什麼,臉瞬間變得通紅。
“不……不是。”
哪怕事實就是她被強迫了,但她也不願意在別人面前說出這樣的話,讓別人誤會盛景玉的爲(wèi)人。
陛下只是……只是喝醉了,纔會這樣的。
杏仁在心中解釋道,也算是在安慰自己。
面具男子厲聲道:“不是?你當(dāng)我眼瞎嗎?呵,仗著自己是皇帝,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來。他現(xiàn)在在哪裡,我去給你報仇!”
聽這面具人激動的模樣,杏仁趕緊攔住了他。
“不是不是,我沒有被強迫。只是,陛下喝醉了,發(fā)了點酒瘋罷了。”
聞言,面具男子狐疑的打量了杏仁兩眼,一點也不相信她的說辭。
杏仁無奈道:“你就別多管閒事了。還有,你是何人啊,爲(wèi)何在宮中戴著面具。”
宮裡戴面具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宋然。
而這人,明顯就不是宋然啊。
面前的面具男子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慢慢揭下了面具,露出一張熟悉的臉龐。
是曾經(jīng)在北塞相處過一段時間的墨子寒。
據(jù)完顏蘇城所說,墨子寒現(xiàn)在是倭韓的將軍,手中握有重權(quán)。
如此想來,他出現(xiàn)在盛安朝皇宮裡,也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畢竟這次結(jié)盟宴,倭韓也來了許多人。
墨子寒作爲(wèi)將軍,出現(xiàn)在這裡並不奇怪。
杏仁想通了這層關(guān)係,並沒有表現(xiàn)得太過驚訝。
只是像遇到了老友似的,淡淡笑了笑,哪怕現(xiàn)在的氛圍十分難堪。
“好久不見。”
墨子寒被她這一笑,滿腔的火氣驀地散了不少。
看著衣衫襤褸不整的杏仁,他默默的將身上的外衣脫了下來。
“你就準備這樣出去?”
杏仁自然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什麼模樣,趕緊搖了搖頭。
墨子寒嘆了口氣,將自己的外衣給杏仁披上。
杏仁感激道:“謝謝你了,現(xiàn)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我先回去了。”
說完,也不等他回答,便匆匆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