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看到抱著孩子開門的張小琴,陸悠愕然一驚,“你和胖胖也進城啦?”
見到陸悠,胖胖在張小琴的懷里扭動了幾下,“媽媽,是陸悠阿姨!”
胖胖很早就認識陸悠,只不過張小琴跟陸悠不熟,兩人平時也不怎么接觸。
后來胖胖被海浪卷進海里,最后還是紅海豚救了他。
家屬院兒的人都知道陸悠跟紅海豚關系好,從那以后,胖胖就跟陸悠單方面熟了起來。
之所以是單方面,那是因為陸悠平時挺忙,而胖胖自從經歷了那次危險之后,也被張小琴看得很嚴。
小胖墩沒有機會接近陸悠,只能在心里幻想。
他幻想著,有朝一日,陸悠阿姨能夠帶他上天入海,跟美海豚一起玩耍。
至于蔣小川答應過他的事,早就被他拋之腦后。
在胖胖幼小的心靈里,蔣小川跟爸爸一樣,是能上天入海的大英雄。
英雄都很忙的!這是胖胖早就知道的真理。
而同樣能夠上天入海的陸悠阿姨,在胖胖眼里,就成了女英雄。
最重要的一點是——女英雄她不忙,很閑!
胖胖熱情地伸出肥嘟嘟的雙臂,脆生生地喊道:“陸悠阿姨,抱!”
“……”陸悠嘴角一抽,條件反射地伸出手,將胖胖抱在懷里。
“榮威同學,你又不聽話了?”看到這一幕,張小琴沖陸悠抱歉一笑,“不好意思啊,陸悠同志,我家胖胖有點重,你……”
“重點好,身體結實才代表健康?!标懹茖⑴峙址旁谑掷锏嗔说?,好似在估算他的重量。
好家伙,這小胖墩恐怕能有五十斤吧?
真是名副其實的“胖胖”?。?
即便如此,陸悠也不能說人家長得胖,得說長得結實,健康,有福氣!
這樣的話,哪個當媽的不愿聽?
反正張小琴就挺愿意聽的,見胖胖賴在陸悠身上不下來,她也有點無奈。
“對了,陸悠同志,你們這是找誰呀?”寒暄過后,張小琴才想起正事,她看向陶青云和喬老娘,“喬大娘,您也來了,請問這位是……”
“是這樣的,嫂子?!标懹茖埿∏俚淖⒁饬ξ^來,并未向她介紹陶青云的身份,“你也知道,大娘姓喬。前不久呢,她剛剛找到失散多年的兄弟。也是巧了,聽喬大伯說起他們的妹妹,好像也在長生市,但具體在哪,他們也不知道?!?
“我跟大娘就尋思著,既然知道大概位置,總好過兩眼抹黑瞎找吧?我們就到處打聽,看有沒有姓喬的人家……”
見張小琴臉色驟變,陸悠又說了句:“對了,大娘的妹妹在家中行二,小名就叫‘二妹’!”
“不可能!”張小琴脫口而出。
“小琴,什么不可能?。坎皇亲屇闳ラ_門嗎,誰來了?。俊本驮趶埿∏袤@慌失措的同時,背后傳來一道略顯粗獷的聲音。
“大姨,沒啥!是駐地的家屬找來了,可能找我有啥事吧?”張小琴揚聲回答。
隨即,她驚疑不定地看著陸悠,又看了喬老娘一眼,低聲問道:“陸悠同志,話可不能亂說??!”
張小琴也不知道自己咋了,一聽到“喬家二妹”這幾個字眼,心里無端地慌了起來。
她不是還沒省事的胖胖,很多事,就算她媽和大姨沒跟她說,她其實也能猜到一點。
后面院子里住的那個女人,她是誰……別人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作為親侄女的她,還能不知道嗎?
那個女人根本就不傻!也不瘋!
大姨夫為什么說她癡傻,說她發瘋?
還不是因為……男人一旦變了心,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對于大姨和大姨夫之間的事情,作為小輩,她不予置評。
可現在,那個女人的親人找上門了!她的親姐姐是喬老娘啊!
受陸悠誤導,張小琴潛意識里認定,喬二妹就是喬老娘的妹妹。
沒聽人家說嗎?喬老娘的妹妹一直在長生市,又姓喬,又在家中排行第二!
最讓張小琴無法反駁的是——喬老娘也會做醬!
自喬老娘住進家屬院后,她隔三差五就會做點肉醬,鹵個菜啥的。從她家廚房的窗戶下面走過,都能聞到一股誘人的香味。
別人不知道,她還不知道嗎?
大姨夫的鹵肉手藝究竟是怎么來的,是喬二妹教的!
事到如今,張小琴再是自欺欺人,也不得不承認,后院住的那個女人很可能就是喬老娘的妹妹!
喬老娘是誰?是宋解放好不容易才找回的親媽!
后院那個女人,就是宋解放好不容易找到的親姨媽!
天啊天啊!張小琴頓時感覺眼前一黑,有種想要暈倒的沖動。
“媽媽,你怎么了?”胖胖見他媽臉色煞白,搖搖欲墜的模樣,立馬就急了,“媽媽你是不是生病了,我不讓你生病!”
說完之后,胖胖就開始掉金豆豆。
“胖胖別哭,媽媽沒事!”張小琴接過胖胖,柔聲安慰他。
她抬起頭,尷尬地看著陸悠:“陸悠同志,你看這……我今天恐怕沒法招待你。”
張小琴猛地低下頭,不敢直視陸悠的眼睛。
“嫂子,我沒走錯地方吧,這里是喬家!”見張小琴連說都不說一聲,直接代表主人拒絕她,陸悠的臉色也冷了下來?!澳阈諒?,我上的是喬家門。有沒有時間招待我們,或者說想不想招待我們,也得問問主人的意思,你說對吧?”
“你……”張小琴朝陸悠怒目以視,見陸悠敬酒不吃吃罰酒,她眼睛一瞇,疾言厲色道,“我們自家人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我直接告訴你,陸悠,這里沒有你們想要找的人!”
“呵!”陸悠差點被張小琴氣笑了,她啥也不說,直接伸出手,在鐵門上重重一擊。
“咚”地一聲,把張小琴嚇了一跳。
她顯然沒有料到陸悠竟然會這么做,這人的臉皮也太厚了!
“陸悠,別仗著秦建國狐假虎威!你難道沒有聽過一句話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借著秦建國的面子在外面為非作歹,就不怕影響到他?”張小琴按住陸悠的手,眼里暗含警告。
她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讓陸悠打哪來的打哪回。否則,她不介意把這事往上面捅一捅,直接讓秦建國坐冷板凳!
陸悠嗤笑一聲:“我連大學都沒考,你以為我是嚇大的?”
且不說這事究竟誰對誰錯,就算是她的錯,張小琴也不可能僅憑這事就搞垮秦建國。
難道張小琴以為,艦隊的紀律是過家家嗎?
不過,張小琴越是這樣,陸悠就越確定,喬家有問題,喬二妹有問題!
她給喬老娘和陶青云遞了個眼色,見兩人重新敲門,她后退一步,似笑非笑地盯著張小琴。
“你們……陸悠,你非得把事情做得這么絕嗎?”聽到身后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張小琴閉了閉眼,她知道陸悠今天勢在必得,非得進喬家門了。
“張小琴同志,你言重了!我們只是想要拜訪喬家,打聽一下情況而已?!标懹品啪徴Z氣,意有所指地說,“我實在不明白你在害怕什么?”
“如果喬家真有人跟大娘是親戚,這難道不是好事嗎?”
張小琴自嘲地笑了笑,好事?對那個女人來說,確實是好事??蓪λ笠毯鸵谭騺碚f,就是天大的壞事!
“誰啊,誰在敲門啊?小琴?”張小琴的大姨劉紅兵快步走了過來,看到門口堵著這么多人,她的臉上飛快閃過一抹不悅之色。
不等張小琴回應,陸悠搶在她前面,將剛才對她說過的那番話,又對劉紅兵說了一遍。
“誰?你說你找誰?找喬家的二妹?”跟張小琴的反應不同,劉紅兵的臉上沒有驚惶,也沒有恐懼,只有隱隱壓抑的憤怒。
劉紅兵長得很魁梧,牛高馬大,看著能有一米七八的樣子。
她骨架大,看著蠻橫,實際上并沒有什么威懾之力。
“誰要找喬二妹?是誰?”劉紅兵杵在門口,明知故問。
陸悠沖喬老娘搖了搖頭,示意她稍安勿躁。
“大姐你好,是我想找喬二妹,不知可否通融?”她上前一步,笑語盈盈。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可劉紅兵才不管這些,她直接噴道:“通融個球??!要找喬二妹,去野草坡找??!那老娘們兒早就死翹翹了,你們現在去找,說不定還能撿到幾塊骨頭?!?
“喬二妹死了?”陸悠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繼續問,“她好歹算是喬家人,就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你們居然連后事都沒辦?”
她不相信喬二妹死了,可劉紅兵的態度,卻有點奇怪。
按理說,喬家梁塑造的是深情絕世好男人的形象,就算他沒把真相告訴劉紅兵,也不該什么都不做,任由劉紅兵辱罵喬二妹吧?
這種話傳出去,多影響喬家梁的光輝形象?
劉紅兵還在喋喋不休地罵著:“辦后事?憑她也配!我要是她,早就找個水坑把自己甕死了!哪還有臉活在這世上?”
“嘖嘖嘖,就這么個破鞋,你們真是她家里人,想找她?”
劉紅兵揚起下巴,斜眼盯著陸悠看,那雙渾濁的三角眼里透出陰狠的厲光。
陸悠直覺不對,但到底哪里不對,她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是不是她家里人,得見了面才知道。既然你說喬二妹已經死了,那我們只好去報案了?!标懹苽冗^身,安慰喬老娘,“大娘,您也別擔心,這事兒總會查清楚的。”
她正準備帶喬老娘離開,就聽身后傳來一道急促的聲音:“等等!”
那聲音如玉擊石,風風韻韻,如天籟之音,讓人心曠神怡。
這個人,應該就是喬家梁。
陸悠眸色一暗,不急不緩地轉過身。
“三位請留步!”喬家門口,穿著藏青色長衫的男同志叫住陸悠等人,精致如玉的臉上帶著一抹焦急之色。
他剪著平頭,劍眉星目,挺拔鼻梁,紅潤朱唇。他的五官俊秀而又雅致,白皙的皮膚上不見一絲皺紋。
只皺著眉,微微笑的時候,才會留下淺淺的痕跡。
單單看此人的臉,任誰也想不到他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年人!
這個人……還真是駐顏有術??!
陸悠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喬家梁,而對方的目光雖然毫無攻擊性,卻也讓陸悠有種被人窺視的感覺。
喬家梁雙目含笑,眼神柔和,讓人如沐春風。
陸悠收回視線,禮貌問道:“這位大哥,請問你有什么事嗎?”
“不能叫大哥,要叫大伯。”喬家梁的聲音溫溫柔柔,看陸悠的目光和藹可親,就像在看自己疼愛的晚輩。
換做其他人,或許早就被他的笑容和眼神感染,恨不得將他當成最親近的長輩。
“大伯。”陸悠從善如流地改了稱呼。
“我剛剛聽到,你們要找人是嗎?”喬家梁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飛快的從喬老娘臉上掠過。
隨即,他露出恰到好處的詫色,“這位大姐有點面善,我以前,是不是見過你?”
不得不說,喬家梁的長相太具有欺騙性了!
盡管知道他很有可能是個負心漢,可對著這樣一張臉,喬老娘的表情還是緩和下來。
她搖搖頭,“你應該沒有見過我,不過,你很可能見過我的親人?!?
“你的親人?是誰?”喬家梁眼里的疑惑和驚訝不似作假,他顯然沒有將喬老娘的親人跟喬二妹聯系到一起。
主事的人來了,表面上看著也挺明事理,陸悠就不再替喬老娘沖鋒陷陣,將主場交給了她。
“我跟二妹,失散了四十多年……”喬老娘半真半假地講述著她的故事,說到最后,竟然看見喬家梁紅了眼眶!
喬老娘:……這是什么情況?
陸悠:……果然是男生女相啊,這性格卻比女同志還要柔弱!
一直充當背景布的陶青云:……這喬家梁不是個簡單角色啊,他要么什么都不知道;要么,什么都知道,并且騙過了所有人!
喬家梁捏起袖子,輕輕擦了擦眼角。
他并沒有追問喬老娘有關喬慧娘的情況,但他仍然不顧劉紅兵難看的臉色,將這三人迎進了喬家。
喬家的院子挺大,跟孔長征的房子一樣,都是三合院。
這么大個房子,住的人卻不多,加上喬家梁的兒女子孫,也沒能將房間占完。
按照喬家梁的說法,家里是做熟食生意的,雜物房和廚房的要求很高。
別看家里房間多,其實并不空,里面都堆著東西呢!
坐下之后,喬老娘也不跟喬家梁客氣,直接開門見山:“喬老板,你也知道我的來意,我想見見你家二妹?!?
見喬家梁愣住,好似不知該如何反應,喬老娘幽幽嘆了口氣,“看到你,我就像看到了自己的親弟弟一樣。我弟弟叫‘家寶’,你叫‘家梁’,這輩子合該是一家人??!”
“我也打聽過你家二妹的事,唉,你也不容易??!”
“大姐,我可真希望你就是我的親大姐??!”喬家梁微微偏著頭,眼角滑落一滴淚珠。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都能看到他完美無瑕的側顏,長而濃密的睫毛,精致無雙的眼形以及……像是要落進人心里的淚滴。
陸悠:……什么叫“小白花”?這就是!她媽杜秀蘭雖然也愛哭,但要跟眼前這個“老男人”比,那還真不算什么!
這才叫“白花”,這才是白花中的頂級大BOSS啊!
他一流眼淚,就連陸悠都覺得心酸。
啊,多么美好的男同志啊,他一哭,我們的心都要碎了……
盡管這朵白花的長相并不符合陸悠的審美,可他僅憑神態,仿佛就能引人產生共情。
陸悠覺得,喬家梁的這種能力也很神奇,她不免有些興味。
“大姐,不瞞你說,二妹她……唉!”喬家梁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讓陸悠看得牙酸。
不僅是她,還有陶青云。
本來陶青云就對喬家梁這個靠皮相吸引女人的男人沒什么好感,再加上他和喬二妹的關系,讓他不得不對這個男人提高警惕。
種種原因加起來,讓陶青云對喬家梁的作派很是看不慣。
他忍不住插了句嘴:“喬姐,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咱們先跟喬二妹見上一面。如果她不是你妹妹,我們也該告辭了!”
說完這話,他拿眼瞅著喬家梁,想要看看他接下來的行動。
從進門之后,喬家梁一直七扯八扯,顧左右而言其他。喬老娘每次提出想要見一見喬二妹,都能被他很快轉移到其他話題上去。
這一次,他倒要看看喬家梁還怎么拒絕?
喬家梁沒打算拒絕。
他朝站在門外的劉紅兵點點頭,“紅兵,去叫她過來吧。”
“大姐,不是我不想讓你見她,而是……罷了罷了,等你見到之后,你就知道?!眴碳伊何⑽⑻ь^,呈四十五度仰望房梁,眼里盈滿了憂傷。
陸悠:……喬家梁是不是忘了,他已經五十多歲,不是十五歲!
就算他舉手投足都是美態,可聯想到他的年齡,真的很幻滅??!
啊呸呸呸!什么美態?喬家梁不僅長得弱,他的性格也很弱,美個毛線!
陸悠將視線挪開,使勁盯著地上的青石板瞧。
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審美觀,很快就要被打破了!
喬家梁并不知道,他即將靠皮相和神態拉低一個堅定的、極有原則的女同志高大上的審美觀。
很快,凌亂的腳步聲由遠至近。
喬老娘雙手緊緊握在一起,臉上帶著點忐忑不安。
“家梁,她來了!”牛高馬大劉紅兵小心翼翼地看了喬家梁一眼,臉上浮起一抹羞意。
喬家梁莞爾而笑,霎時,整個屋子的亮度都提高了幾分。
陸悠目瞪口呆地看著喬家梁,她第一次體會到什么叫“一笑百媚”。
靠!長得那么弱,為什么卻笑得那樣好看?
“家梁,你找我?”劉紅兵身后,一個身穿紅色喜服的老太太,踮著腳尖走了進來。
她長著一張……看不清五官的臉,上面抹了起碼一公斤的粉,慘白嚇人。
再配上那張血盆大口,可以直接去演鬼片。
她的頭發長及腳踝,規規矩矩地披在身后。
每當一陣風吹過來時,就能聞到一股刺鼻的酸臭味。
陸悠確定,這頭發至少一年沒有洗過。
相信她的結論,畢竟她有經驗。
她每走一步,就像踩在刀尖上一樣,身體歪歪斜斜,面容扭扭曲曲。
“她……”看到喬二妹的真容,喬老娘沉默了。
面對這樣一張臉,她要是能找到一丁點熟悉的痕跡,那才叫詭異呢!
喬老娘不免懷疑,這是不是喬二妹知道她要來,提前做好的準備?
她看向陶青云,眼底帶著明顯的詢問之意。
喬老娘已經四十多年沒有見過喬慧娘,記憶中的妹妹,跟喬春麗漸漸重合。
她只記得,喬春麗跟喬慧娘有幾分掛相。要不然,當初第一次見到喬春麗時,她也不會脫口而出喊對方“慧娘”。
陶青云以前見過喬二妹,那時候的她,應該不敢作現在這身打扮。按照他的說法,他見到的喬二妹跟喬老娘有點像。
這事兒細究起來,根本就經不起推敲。
種種思緒在心里過了一遍,再抬眼時,喬老娘的表情格外平靜。
陶青云朝她搖了搖頭,意思是他也看不出來。
沒想到,真沒想到……喬二妹竟然想到這個辦法!
或者說,這辦法并不是她想出來的,而是喬家梁。
無論如何,今天這一趟算是白跑了。
陸悠卻不這么認為,她看著喬二妹,話卻是對喬家梁說:“喬大伯,她看起來挺正常的,為什么不讓她出門呢?”
“這……”饒是定力強如喬家梁,也被陸悠這番話搞懵了,這叫正常?
陸悠站起身,快步走到喬二妹面前,笑嘻嘻地看著她:“你好,我喜歡你這身衣服,可以借我穿穿嗎?”
“嗯,你身上的味道也很特別,可以告訴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嗎?”她靠近喬二妹,用僅容兩個人聽到的音量說,“這味道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聞到過……”
酸臭味,在末世天天都能聞到,陸悠覺得自己沒有說錯。
可在喬二妹聽來,卻如同泛起了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