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些時日,榮府眾人提著心,直到王夫人出來說是兩人大好了,眾人才放下心來,賈母等人更是歡天喜地,讓人擺了酒,去去晦氣。
賈母正要讓人去請寧府的人過來吃酒,就聽著賈璐來請辭,說是家里要除服了,所以要家去了,賈母才想到這韓氏去了也有三年了,這本是人倫大禮,賈母也不好相攔,便讓她回去了,只道了聲可惜。
這日,朝廷之中再起了風波了,當今和上皇再一次爭吵了起來,當今和上皇的關(guān)系如今越加激烈對抗了,朝中每一個人都繃緊了身上的弦,哪怕是游離于權(quán)力之外的賈家也是一樣,因為這次這事多少與他們賈家有關(guān)。
還是在那個榮禧堂,這次沒有別個旁支,只有榮、寧二府當家人,賈敬帶著賈珍和賈蓉來了,榮國府中賈母、賈赦、賈政在,其他便是章氏、王氏、陳氏都不在這兒。
榮禧堂正廳內(nèi)一片壓抑的安靜。
“叩叩叩”清脆的敲門聲格外清晰。
“進來吧!”賈母喊道。
“吱呀!”一聲,門開的聲音格外刺耳。
從外頭進來一個年輕公子,來人正是賈璉,賈璉似乎并不意外榮禧堂內(nèi)長輩聚集,上前一一請了安,只是她如今面如土色,連請個安都差點摔了。
賈母急著了解真相,道,“你別跪了,快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賈璉咽了咽口水,聲音有些發(fā)顫,“是,是那位秦姑娘?!?
“說完整點?!本瓦B賈敬此刻也藏不住得焦急了,忙道。
賈蓉漸漸起來了,賈薔也有了能耐,賈敬為了避嫌給子孫讓路,加上年紀大了,早在年前就告老還鄉(xiāng)了,原想著只要在后頭把握家族全局就好,誰知道臨了了了,反而發(fā)生了這樣的大事,奈何自己就這么退了下來,早知道再撐上一兩年的。
讓賈珍出去打聽,賈珍雖然交際廣泛,但都是些狐朋狗友,況且他只是捐的官,消息也沒靈通多少,打聽了半天也不過是些表面的消息,賈敬糊了他一巴掌,算是放棄了他了。
賈蓉剛剛受了官,在翰林院當差,連身邊的人還沒認清呢,也不敢讓他打聽。
至于榮府的兩位老爺,一個是萬年老宅男,一個是出了名的點卯相公,別指望著他們了。
沒辦法,只能講賈璉拉了出來,賈璉在吏部考功清吏司主事,這個職位雖然不高,但油水足,接觸的人又多,賈璉本就八面玲瓏,在這里更是混得風生水起,聽說吏部侍郎對他很是看重,有心提拔一二。
他也就是最好打聽的人了,要他打聽,賈母等人也擔心他不知道分寸,將一些家族中的往事酌情告知了點他,要是以前,賈璉能參與進這樣的事關(guān)家族前程的會議中來,恨不得跳到天上去,但今日才一聽賈家先輩的豐功偉績,差點嚇掉了半條命了。
“這,秦姑娘正是當年那個秦業(yè)的養(yǎng)女,也就是咱們府上有意結(jié)親的姑娘,當年寶玉曾經(jīng)和她兄弟交好過,不過后來沒了聯(lián)系。
這秦姑娘這兩年越發(fā)美貌了,招惹了不少肖小,加上秦家這兩年失了咱們家的幫襯,這過得越發(fā)窘困了,然后,這個秦家姑娘便去投靠了鎮(zhèn)國府的年輕誥命夫人,后來不知道怎么的,被義德親王瞧上了,然后鎮(zhèn)國公太太,便將這秦姑娘配給了,配給了義德親王,義德,義德親王打算以側(cè)妃相娶,皇上震怒,勒令義德親王不得迎娶,命他閉門反思,但是上皇支持義德親王,強勢下了旨,讓義德親王迎娶,哦不,是納了那位秦姑娘。”
“嘭!”一聲,賈蓉摔碎了手里的茶杯。
和賈璉一樣,賈蓉也是剛剛得知秦可卿身份的,更是知道,當年賈母等人有心要讓他娶這位活菩薩的,嚇得手都軟了,拿都拿不住手中的茶杯。
眾人都震驚于他們所聽到的,半天都沒人說話。
皇天菩薩喲!這秦可卿是義忠親王的女兒啊,義忠親王是義德親王的嫡親兄長啊,這秦姑娘可是義德親王的親侄女兒啊,這,這,這不是活生生的亂,那啥嗎?
“咳,當年這秦姑娘的事情可有誰知道?”賈敬問道。
賈母撫著額頭,這樣的狀況便是連她這個積年的老人家都沒聽說過,單單聽著就覺得躁得慌。
“當年那群劫匪是死絕了的,我們也是機緣巧合之下得知的,又過去這么多年了,想來沒什么人不知道了吧?”賈母略顯遲疑,她也不敢保證無人得知。
“那皇上為何如此暴怒呢?”賈蓉插話道。
可不是,若秦可卿只是普通的姑娘家,便是讓義德王爺娶了那就娶了唄,徒有美貌而無勢力,反而對圣上有好處,這應該是樂得同意才是,為何回如此反對,甚至對抗上皇。
“這鎮(zhèn)國公府也不知是否知道?這鎮(zhèn)國公府可是老牌子的國公府??!”賈赦又問道。
是啊,還有這個鎮(zhèn)國公府,當年賈代善新喪,賈家還算是頂尖的權(quán)貴,這鎮(zhèn)國公府勢力卻從未有過損傷,當年老一代鎮(zhèn)國公在的時候,雖然低調(diào),但實力可不小,現(xiàn)在他還是義禮親王的外家,當初圣上登基前也是野心勃勃的,他又會不會知道這事而故意為之?瞧這鎮(zhèn)國公對自己原配嫡長子的,就知道他們沒什么道德底線的。
“絕對要阻止義德親王納秦姑娘,這事當年咱們賈家牽扯太深,別人不知道可圣上恐怕知道一星半點,更何況還有個鎮(zhèn)國公府,要是他們二位真結(jié)了親,若是皇室察覺了,倒時候牽扯出來,咱么這一知情之人,恐怕上上下下全無活口了。”賈敬斬釘截鐵道。
便是賈母也點了點頭,當年的事情確實是他們做得太粗糙了,才遺留下這樣子的禍根來,她還想著讓榮國府好好得交給寶玉,讓寶玉帶領(lǐng)榮國府走向他爺爺在世時得風光,絕對不能讓榮國府毀在她手里。
“這樣的事情,咱們不可能直接反對,想皇上這么反對也沒用,還被上皇直接下了旨意,不若我們讓將消息透露給上皇?”賈母提議。
賈敬搖頭,“不成,不成,這上皇最是好面子,若是讓他知道了也不會收回成命,更何況他和當今如今正是矛盾激烈得時候,更加不可能向當今低頭,最有可能直接賜死秦姑娘,然后掘地三尺將事情查個清楚,我們擋不了上皇的查證?!?
“那該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