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臨近,月兒十分的圓,月光皎潔地灑在東宮人頭攢動的蓮花臺,竟是一番和諧的景象。
主位上空著,主位階梯下,兩旁的獨立桌案是按照官位大小排列的,兩邊爲首的當然是衛朗和洛天霸,劉未坐在洛天霸這邊。
最顯眼的當然是正對著主位的青銅巨鼎,官員們無不交頭接耳,嘖嘖驚奇。
主位旁邊的獨立桌案,在洛天霸與衛朗二人之前還空著好幾張,不用說這些便是其他皇子的坐席了。此時其他皇子並未獻身。
對於這個巨鼎,洛天霸之前收到過女兒的消息,也私下派人去南方調查過,卻還是查不到蛛絲馬跡。
“洛將軍覺得,太子殿下得到此物,是否是天意。”劉未看著洛天霸,狀似漫不經心的樣子。
“一巨鼎罷了,許是太子治水有功,百姓謝恩而如此曲折獻予殿下?!甭逄彀韵騺聿恍殴砩?。
“啊哈哈,將軍說的極是。”劉未還要說著什麼,突然外面一聲高呼“七皇子到——”
衆人紛紛離座跪拜,看來此人來頭實在不小。而洛天霸與衛朗擡頭時,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意味深長,或許只有他們知道,眼前這個小模樣的奶娃娃般的七皇子,是多麼頑劣個人物!
“都免禮吧?!甭燥@稚氣的傳來,只見一個身著玄色華貴衣袍的男孩大步走進會場,自顧自地到衛朗前邊的空位坐下。
這個面容清秀可人的男孩,有著一雙萌動的大眼,笑起來很無害的,就像個天真活潑的大兒童。誰也沒想到這樣一個可人的娃子,在宮中的名聲甚至可怖,對待下人可謂是陰狠殘暴。他是皇上的七子,端貴妃的小兒子,與駐紮邊塞的五皇子是同胞兄弟,常年被五皇子的光芒掩蓋,所以兩兄弟感情似乎並不好,怪不得如此乖張了。
“舅舅近來可好?”坐定位置後,南宮尋自顧的喝了杯茶,而後隔空問起劉未。
“託七皇子的福,老臣近來一切安好?!眲⑽词軐櫲趔@地又一陣彎腰作揖。
“母妃時常惦念著舅舅,舅舅有空去宮裡看看母妃罷?!蹦蠈m尋端起酒杯,嘴角的笑遠遠超過了一個男娃該有的深度,擺手讓劉未坐下。
“老臣遵命!”劉未坐下,若有所思。
二人的你來我往洛天霸看在眼裡,外人只道是拉家常,但洛天霸明白其中大多貓膩?;噬先諠u衰老,深宮裡的那位端貴妃生有兩名皇子,撇開聲名赫赫的五皇子不說,眼前這位孩童樣兒的七皇子,只怕已經坐不住吧!
“太子殿下到——”隨著外圍一陣高呼,衆人紛紛又一陣跪拜。
南宮瑾佑一手背在身後,一手託著手袖,大步流星地走向主位。那挺直的腰板,紛飛的衣袍,稱著他氣宇軒航,猶如天生的王者。兩額紛飛的髮絲,更添風姿,猶如仙人。
剛纔坐下不久的人羣又朝著南宮瑾佑的身形跪拜了下去,同時口中更是朗朗高呼:“參見太子殿下!殿下萬福,千歲千歲千千歲!”
南宮瑾佑走到主位坐下,方纔開口:“免禮?!?
南宮尋臉上的不快一閃而過,僅僅是個太子,就這樣擺譜!
南宮瑾佑端起酒杯站起來:“今日本宮生辰,感謝諸位蒞臨東宮,本宮喜不自禁,先乾這杯!”
衆人連忙齊齊起身,同聲到:“祝太子殿下福壽無疆!”
上百口人齊聲,那聲音的連東宮大門的默朝都聽得到。
扶慈坐在角落悄悄的巡視了一番,怎麼?沒見到皇帝與皇后,想瞧瞧是否與電視劇上的一樣這纔是扶慈心中的當務之急!更奇怪的是,洛心兒怎的也不在?
宴會一陣觥籌交錯,雖然大夥都對這個巨鼎很是好奇,但無人敢出來詢問南宮瑾佑。而主位上的南宮瑾佑似乎也沒有有要解釋的打算,衆人只能忍下好奇心,私下各種討論。
扶慈的坐席被安排在末尾處,離主位只能用遙遠來形容。她今日穿得極爲樸素,不施粉黛,只高高束起了頭髮,垂下大板青絲,露出光潔的額頭。或許考慮到自己位置偏遠如此,應該不會有人瞧見自己纔是,索性小心翼翼的便開始偷吃起來。
耿直好笑地盯著旁邊這個一入場就胡吃海喝的女子,雖然不施粉黛,但五官很精緻,看著十分賞心悅目。
她是誰?太子殿下的幕僚麼?太子殿下什麼時候請女幕僚他怎麼不知?而且在渤海院也沒見過她?
渤海院是東宮太子幕僚的居住地,耿直是一個佔撲的術士,已經混跡在東宮2年,平時在渤海院插科打諢,騙吃騙喝,衆人都習慣了。除了長相還看得過去,衆人實在挑不出耿直還有什麼長處,幾次上書殿下要將其趕出去,但每次殿下都不予迴應。
扶慈前世在孤兒院裡天天啃饅頭,哪裡吃過那麼多名堂的東西。雖然在衛府也吃過不少,但今晚的全部是新鮮玩意兒,何況自己是一天都沒進食。埋頭夾菜的扶慈,突然眼前遞過一方素帕,擡頭,只見是一個同樣素衣的年輕男子,一臉吊兒郎當的樣子。
“呃?”扶慈不解。
“呵呵,你吃了一臉油。”耿直雙眼差點冒出火花來,舉著方帕,說著就要幫扶慈擦。
扶慈一偏頭:“謝謝,我自己來?!?
對於扶慈的反應,耿直只當是女生矜持,也不忘一臉好奇地盯著扶慈。
“你是新來的?專長是什麼?”
專長?她好像沒有什麼專長。
“沒有。”扶慈隨手端起桌上的杯子仰頭一灌,熱辣辣的感覺讓她差點忍不住跺腳,還以爲是茶水!
“敢問姑娘芳名?”無專長又不住渤海院,今晚卻被安排在末位?耿直越來越好奇。
“我是扶慈?!苯K於吃飽,扶慈擦了擦嘴:“我是新來的太子殿下的伴讀。”
殿下的伴讀?府中的那位扶姑娘?耿直上下打量扶慈,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突然——
“哎喲!誰打我腦袋!”耿直轉頭,卻意外的感受到兩道寒冷目光,一道是主位上的,一道是衛朗那桌的。
“扶姑娘請自便!”耿直哆嗦著,乖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中卻是一道意味深長的流光。
南宮瑾佑這才滿意地彎起嘴角,意味深長的望了扶慈一眼,那種神情卻讓扶慈心中不禁一顫。南宮瑾佑又端起酒杯對南宮尋:“七弟今日賞光,皇兄十分高興,共飲此杯?!?
“皇兄客氣了。”南宮尋恢復那股稚氣聲,糯糯地說著,手中的酒杯卻一乾而盡,一個稚氣男孩做出如此灑脫的動作,實在有點匪夷所思。
南宮瑾佑的目光總是徘徊在坐席末尾處,南宮尋循著他的目光看去,模模糊糊地容貌看不太清楚,只知道是個素衣女子,不過看身形是甚好的。
又看到衛淵也是眼神也在坐席末尾處來回瞟著,南宮尋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皇兄……”南宮尋糯糯的聲音高了幾分,手也指著衛淵的方向,正欲開口!
不料,南宮瑾佑忽然說道:“今夜洛郡主要爲本宮歌舞助興,本宮有些等不及呢?!蹦蠈m瑾佑說得好像甜蜜非常,當今京城第一美女洛心兒鍾情太子,這是幾個皇子最眼紅的事。
因爲洛天霸就這麼一個獨女,摯愛非常。得到洛心兒就相當於籠絡到了本朝將軍王。
明知南宮瑾佑在與自己推諉,故意不讓自己說完話,卻因著今日他的生辰而不好再多有動作,南宮尋自討沒趣,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