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威急匆匆的掙脫手上的束縛,坐起身去解腳上的繩索。
門“吱扭”的響動,居然是媚娘進了門,漢威冷汗頓時下來。四目相對都是驚異的表情,“你怎么~~”媚娘看了已經手腳松綁的漢威慌忙掏出槍,“別動!”媚娘喝道。
“別~~別綁我~~疼~~”漢威忽然間換了平日同大哥撒嬌才有的柔弱的聲調,“娟兒才給我松開綁。”漢威的話音里略帶委屈。
“小舅爺,你可別耍花招兒?!泵哪锿{說,“不然我的槍不長眼睛。”
“我手腳都要斷了,現在沒知覺了。”漢威沒理會他,神色自然的兀自說著。媚娘心里犯疑的舉了槍過來要綁他。如果被媚娘綁了,那大哥交付的重任就徹底功虧一簣了,但如果他奮起反抗,此刻媚娘的槍正對準他的腦袋,漢威心急如焚。隨著媚娘的步步逼近,漢威的冷汗都出來了,但嘴里還是油滑的說:“你綁我可以,可總先給我吃口飯吧。”說罷對了屋外胡亂大叫:“羅嫂,羅嫂。”
“喊什么!”媚娘不耐煩說,“這樓里除了你我,連鬼也沒有,你就省省吧,一頓不吃餓不死你?!?
漢威心中暗嘆,大哥撤走了所有的衛隊,為什么家里仆人都要一個不留呢,此時想同媚娘這個妖氣十足的鬼子周旋怕都難了。
看了媚娘持槍一步步逼近,漢威忽然聽到了窗外一聲綿綿的貓叫。那陌生又熟悉的野貓的聲音,漢威忽然眼神緊張游離的頻頻看向窗外。漢威邊看窗外邊看一眼媚娘,看了漢威緊張的神色,媚娘不由猛的回頭向漢威目光掃視的方向望去。書桌旁角落邊開啟的半扇小窗微微的張合,似是起風了。
“媚娘!”漢威驚呼一聲,媚娘慌張的轉過頭,手中的槍仍然是紋絲不動的直指漢威。
鐘擺啪啪的擺動,漢威陪笑說:“你~~你~~給我弄點吃的?!边呎f眼色邊緊張的掃著窗外的方向。
媚娘看了他片刻,忽然又回頭,窗外依然是風拂樹影。
“媚娘!”漢威又吼住他,仿佛那窗外有天大的秘密。漢威的神色慌張,蠢蠢欲動,結結巴巴的說:“我真是餓死了。”
媚娘冷笑一聲,雙手端槍穩指著漢威,卻緩緩倒退了向窗邊挪去。
“別過去!”漢威聲嘶力竭的朝窗外喊,“危險!”
媚娘猛轉身跨兩步沖到窗前,只聽“哎呦!”一聲慘呼,媚娘手中的槍掉落在地,跌坐在地上。
漢威眼明手快的從枕下掏槍在手,轉瞬間媚娘撲通一聲倒地不起。
漢威得意的將當年胡子卿送他的這把消音無聲的勃朗寧手槍掖在兜里,躍身來到媚娘的尸體前踢了一腳,“就你,還跟小爺斗!”
漢威十分自信自己的槍法,這連發的三槍是穿太陽穴而過。漢威扯過被單包裹了媚娘的頭,拖了他塞進床下,媚娘的腳上還夾著那個打野貓、老鼠用的大鐵夾,那還是胡伯下在窗下那人跡罕至的角落里的,每次都千叮嚀萬囑咐漢威一定小心。漢威曾從這個鐵夾上取過那只打斷腿奄奄一息的老鼠惡作劇的放進大姐的提包。如今,沒想到這夾子沒能打到那些逢了夏秋換季就光顧楊家的野貓,反在此時派上大用場救了他一命。
漢威不敢走正門,反鎖了房門順了窗口的那棵大樹溜到后花園潛進老宅。早就聽說是因為這老宅鬧鬼,風水先生說陰氣過重,大哥才建了小洋樓而關閉了老宅子。今夜趁了月色摸進老宅,漢威還真覺出些陰風滲骨。
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不知道接應他的小黑和黃英是否等急了。
一道電筒的光亮掃過來,漢威機警的閃進樹影里蹲身下來,這宅子里怎么會有人呢?
遠遠的,一隊人影晃過來,為首的拎了汽燈的那個人漢威認出來是老崔頭。
“太君,這能找的地方就這些了?!崩洗揞^陪笑討好的聲音。
“太君說了,找到了機關重重賞你?!?
“這個~~當然~~當然~~”
一陣地里咕嚕的日本話,漢威聽不懂,又聽那翻譯官說:“那天明明是三個人,死了一個老頭,那兩個人難道就是騰云駕霧飛了嗎?這院子里一定有機關暗道,不然就是人藏在這里?!?
漢威聽了心驚,鬼子原來也在懷疑大哥。
“長官,那個通新宅的暗道,我不是幫你們找了嗎,八成人就是這么走的。我老崔在楊家干了幾十年,真沒聽說還有旁的道兒,不然能得賞錢的好事誰不愿意?!?
漢威聽了老崔頭諂媚的話一陣心寒,這亂世,說不清是非忠奸了??蛇@些人出沒在附近,該怎么把他們引開脫險呢?
漢威暗自合計,看了一隊鬼子端了刺刀在四下搜索。對面的院墻里應該是綠竹小筑,是生母生前的住處。小時候,父親經常抱了他在這院里望了一池湖水發呆,那個“八音亭”四角掛了銅風鈴,風掠過時有悅耳的聲音。漢威小時候最愛的游戲就是撿了核桃樹未熟的沉沉果實丟向“八音亭”的金色屋頂,聽著那果實滾下震在金屬亭頂發出的悅耳而有節奏的響聲,直到果實跌入湖面的撲通聲。
漢威輕輕的拾起地上的一些果子,在手里掂掂,準確的向對面矮墻內的銅亭位置一發發連連扔去。
“咕嚕咕嚕,叮咚叮咚,撲通~~~”
“咕嚕咕嚕,叮咚叮咚,撲通~~~”
幾聲響動,鬼子兵忽然慌張的叫了起來,“有鬼吧?!崩洗迖樀猛榷亲影l軟,“那個院子,那院子是冤死的小太太的房子,鬧鬼?!?
“咕嚕咕嚕,叮咚叮咚,撲通~~~”
“八嘎~~”鬼子揪住了要逃跑的老崔,用刺刀押了他往綠竹小筑里去。
漢威見鬼子都進了院,欣慰的壞笑了順了墻根往祠堂摸去。
挪開石案,就是漆黑不見底的地道,漢威小心的用牙叼住電筒尾部的圓環,機敏的下了地道費力的將石案復原。漢威關了電筒,上面的石案縫隙還能看到外面月色的光亮,漢威又挪了挪石案底座,終于,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
酒宴正酣,日軍軍官多有些酩酊醉意,有些人原形畢露了坦胸露背的開始撲上戲臺,追逐了戲班的藝人們胡鬧。
山本鄙夷的鼻子里哼了聲,卻沒有制止,只是對漢辰自嘲的說:“俗人不懂雅戲?!?
漢辰無奈的笑笑搖搖頭,看看儲忠良說:“姐夫不是找了些助興的~~那個~~~”
儲忠良呵呵笑了拍拍巴掌,一隊掙扎著的蒙眼男女嗚咽著被押上來,嗓子里發出“嗚嚕、嗚嚕”的聲音。男男女女的有二十多人的樣子。都是眼蒙黑布,嘴里夾了舌夾,身著長袍馬褂或旗袍絲襪,拼命的扭動掙扎著。
“皇軍抓來的這些亂黨可惡得很?!睗h辰說,“不夾了舌頭,堵住嘴,他們就鬧些咬舌自盡,已經死了兩個了。我的人看不住,只有這樣了。”
山本記起這些抓了關押在宋莊監獄的亂民赤黨,楊漢威去宋莊守糧倉時曾經要私放這些人。好在被他們趕去的及時,制止了。他親眼見楊漢辰槍斃過兩個亂黨的頭目,事后也見漢威在家里同楊漢辰翻了臉的氣急敗壞的爭吵過。
“該殺的都殺了,”儲忠良酒力微醺的說“剩下的這幾個頗有意思的,留來大家賞玩?!?
見漢辰詭異的笑了看著他,儲忠良心領神會的哈哈大笑說,“可惜,此間的尤物都不及楊司令的弟弟半分?!?
見漢辰慍怒的樣子,儲忠良解嘲說:“玩笑玩笑,楊司令家中藏嬌,這個大家都知道?!?
漢辰悠閑的品著茶。四周傳來日本人的嬉鬧淫笑聲,和追逐撲打聲,漢辰平靜的喝著茶,無心去看。
山本陪了楊漢辰正襟危坐著,一副不屑的表情,但對屬下的暴行卻是不置一詞的默許。他瞇了眼、品了茶、輕聲哼著唱段。
“優西優西~~”龜田提了褲子從屋里意猶未盡的出來,身后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被兩個士兵從房間拖了出來。那女人蒙眼的黑布已經去了,哭得紅腫的細長小眼絕望的看了山本大佐開始打了挺的掙扎,嘴里“嗚嗚”的發出哀鳴。
儲忠良也從旁邊一間屋子搖晃了出來,心滿意足的對漢辰挑挑大拇指。
“明瀚,你也別這么假正經,去挑一個玩玩,還不錯的?!眱χ伊颊f。
楊漢辰笑笑,“我在醒醒酒?!?
嗚嗚的哭噎聲此起彼伏,儲忠良感嘆說:“怕是大日本的男子比支那的東亞病夫雄風強悍,所以他們都撐不住了。呵呵~~”
聽著儲忠良同楊漢辰的對話,山本并未留意看那剛被龜田糟蹋過的女子,只是兀自的品茶,感嘆說:“這種茶,在日本也就是下等人喝的,味道不正宗。在支那這種貧困之地,也只得忍了。就象這些支那女人,有幸被大日本皇軍臨幸,是她們三世修來的福分。再過些時候,我們大日本的慰安團就要來了,那女子比支那這些要強上百倍?!?
儲忠良也隨聲附和了說著日本國如何的地大物博,物品精致。山本的話題轉向了大日本皇軍是如何跋山涉水的辛苦來到支那這片蠻夷之地,不僅要教化這支落后的民族,還要幫了改善支那人的品種來恩惠這些支那女子。
山本狡猾的邊說邊觀察著漢辰的面色表情,揣測著這個棄暗投明的年輕將領是否有做大日本東亞共榮國度傀儡的可能。
漢辰聽了先是不語,過了一會兒笑了對儲忠良說:“儲姐夫可還記得二十幾年前,楊家有個家奴叫吳三兒,倒夜香的?!庇謱斕锖蜕奖窘忉屨f:“就是清洗屎桶的下人。”
儲忠良似乎想起來,點點頭。
“這吳三兒當年就是一個餓得將死的乞丐,被爹發了善心留了他在楊家找個差事糊口。誰想他在楊家偷盜,被爹他老人家打個半死,鉆狗洞逐出的楊家。后來這吳三兒投了幾個主子都忘恩負義的惡習不改,只有落草當強盜。反過頭來打劫了那些對他有恩的主人,借了這些不義之財發跡了。自那以后,就自己讓人改稱他做‘吳三老爺’,那派頭比龍城任何的達官貴人都大,就連吃個饅頭都要惺惺作態的剝了皮吃,說怕硌到牙。怕他當年當乞丐快餓死的時候也沒這許多講究,無非就是心態不平的要耍闊,為了掩飾他下賤家奴的出身。這是奴才暴發了搖身一變成主子的通病。呵呵~~”
山本聽出漢辰的指桑罵槐,臉色時白時紅,又不便發作。
楊漢辰借了酒力又說:“這唐朝年間,扶桑國不過就是李姓的家奴吧,磕頭納供也是不爭的事實。幾十年前,甲午海戰,打劫了清政府,得了筆意外之財發達了,這小門小戶發達了可比帝王家還要排場大??蛇@奴才就是奴才,到了哪里也做些禽獸不如的奴才事兒?!?
龜田漲紅了臉,惱羞成怒的拔出軍刀。
“怎么,大日本帝國的軍人就這么點涵養?”
“龜田君!”山本喝止道,冷笑了看了楊漢辰。
※※※
漢威終于在徒步奔走了許久后,看到了洞口的亮光。長期的黑暗中,看到光亮的興奮,讓他險些興奮的叫嚷起來。
“小爺嗎?”一個聲音傳來,不見人。
“黑子。”漢威應到,“黑子,是我。”
漢威、小黑子在宋莊同黃英會合。
知道拆開了“錦囊妙計”,漢威才真正發現了后面驚人的秘密。
隨了黃英帶來的工程專家,漢威等人來到一座河邊石屋下的地道,那石屋地窖狹窄的通道越走越寬。
地下密室里,手電筒的光亮一柱柱掃向高壘的炸藥包。
黃英說:“這是日本人早修建好的地道,炸藥都是經過防潮的,不過沒有安引爆裝置。一旦需要的時候,這些炸藥足以把大堤炸平,水淹龍城。”
“小爺,日本人太歹毒了。”小黑子恍然大悟說:“原來他們早就在咱們的大堤下做了埋炸藥炸河堤的機關。”
漢威驚愕的摸著這一包包炸藥包,在龍城他楊家軍的眼皮下,居然日本人能放下了這么多炸藥,做了如此精心的準備,這些年,他和大哥都睡在炸藥堆上,居然渾然不覺。
“楊司令說,這大堤是五年前儲忠良出錢找人設計翻修的。這些地道、機關,怕是他們早有圖謀和準備。這地道工程沒個三、兩年是挖不出來?!甭狘S英一說,漢威才想起,難怪當年儲忠良那么大興土木的建這個奇怪的儲家莊,他當初就隱約覺得不對。
小黑子感嘆說:“好在咱們司令聰明過人,沒逞一時之勇同鬼子白刃相拼。不然真同日本人開了仗,都不用放一槍一彈,日本人只要找準了水勢,把這炸藥引炸轟了宋莊這段兒堤壩,龍城就變魚塘,咱們也都成了魚食?!?
漢威想,這倒未必是大哥料事如神,怕還是儲忠良露了狐貍尾巴。大哥平日做事謹慎,知道儲忠良可能是同日本人暗中勾結,自然就順理成章的懷疑到這段堤壩。
漢威輕描淡寫說:“黃龍河一到了漲水多雨的季節,天時地利都對我們不利。”漢威看著爆破專家在一旁仔細勘測著炸藥的堆放情況。
“還有‘人和’也不占吧,何長官那邊見死不救,咱們龍城楊家將是孤軍奮戰?!毙『谧右痪湓?,漢威笑罵了敲他腦袋說:“你還真長進了,還懂了‘天時、地利、人和’的道理了?!?
“那是,也要看是跟了誰學的。”小黑子得意說。
“來得及嗎?”漢威問,焦急的等待中,仿佛希望在一點點破滅。黃英帶來的俄國爆破專家一頭大汗的改裝著引爆裝置,同黃英嘀嘀咕咕的說了些什么,黃英看看表對漢威遲疑說:“不太順利,再等等。”
漢威看看表,搖搖頭說,“來不及了。”
仿佛一切都不順利,都不能按時完成,漢威打開了大哥的第二道錦囊。
※※※
漢辰表面神色自若,內心卻十分焦急。時間已經到了,卻沒聽見爆炸的震耳欲聾的聲音。這就表明,可能今夜的行動失敗了,錯過了最好的天機,更讓他擔心的是小弟,小弟不會有什么意外吧?漢辰不由得摸摸脖子上的豹牙。
“明瀚,這顆牙?”這個細微的動作沒逃過儲忠良的眼睛。
漢辰明白姐夫已經看出豹牙在他身上的異樣,正想如何解釋,門外一陣嘈雜。
“混蛋,放開我!”
“娟兒。”漢辰和儲忠良不約而同的叫出來,儲忠良順了喊聲沖出去時,娟兒正跌跌撞撞的在龜田的追逐撕扯下亂跑。
“混蛋!”楊漢辰上前擋住了龜田,山本也出來。
儲忠良奮起揪住了龜田的領子,兩個人撕扭起來。
“住手!”山本喝勸著,楊漢辰拉過驚嚇過度的娟兒,拖鞋軍裝披在她身上。
“姐夫,我配娟兒回房間去坐坐?!睗h辰拉了娟兒走開。
心中卻郁悶難耐,難道這一局就這么輕易的功虧一簣了嗎?
小弟,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為什么大堤還炸不成?炸不成大堤,他只有兩個選擇:走為上,怕從今只剩了帶領余部同黃英去隱姓埋名同鬼子游擊戰了,因為他已經無法解釋他的投敵;不然,廚師準備好的毒酒毒湯同鬼子同歸于盡了,但這畢竟是匹夫之勇,就是死了幾個山本和龜田,日本立刻能補充出更多的山本龜田。而那散步在龍城的窮兇極惡的軍隊,不知道會不會作出比屠城發指的慘劇。好在他遣散了所有的無辜平民,城里那些擁護和善共榮的鄉紳死活也無所謂。只可惜了他楊漢辰壯志未酬,空丟了性命在此。
儲忠良抖落著一張電報對山本氣急敗壞的說:“你為什么這么騙我女兒回國,你為什么對她說是她小舅殺了她娘,要她一個女孩子去報仇。你知道娟兒他娘是怎么死的,你要殺楊漢威為什么自己不動手,你要借我女兒的手?!泵鎸χ伊紝λ呐叵?,山本平和的說:“儲冢君,你急什么?你別忘記,你身體里流的是日本大和民族高貴的血液,你是大和民族的武士。至于你那個所謂的女兒,她身體里流著支那賤民的血,你的婚姻是為了國家,你難道忘記了嗎,你冷靜冷靜?!?
“你去哪里?”山本望著氣急敗壞向外走的儲忠良問。
“我去看看娟兒?!?
※※※
漢威換了軍裝,在小黑子的陪同下領了兵來到宋莊大壩防汛的駐地。
這一帶駐扎的是漢威原來在龍城管轄的炮兵旅,接任的旅長是漢威原來的下屬韓團長。
見漢威亮出司令的軍令,韓旅長猶豫一下說,現在駐地他一個人說了不算,有日本人派來的參議共同主事。尤其是日軍增補了大炮和彈藥后,對軍械看管更嚴。
“韓旅長?!睗h威義正詞嚴的板起臉說:“軍人要服從軍令,你說說,你該服從誰的軍令?”
“這個~~”韓旅長正有猶豫,小黑子湊近前說:“韓旅長,司令在同日本人喝酒慶祝呢,你總不想我驚動他老人家吧?還有,你那個參議好象也去了。”
漢威摘下雪白的手套,抖動一下輕蔑的說:“胡毅,你說說,違抗軍令貽誤戰機者,軍法如何處置?”
“重者就地槍決,輕者~~”
“楊~~~~楊~~長官~~”韓旅長心里暗自奇怪,楊漢威雖然是龍城的小王爺,但他已經在龍城沒了軍職,為什么還能拿了楊司令的手令來傳令呢?
五十門大炮被緩緩推出來,韓旅長憂心忡忡的看著肅穆堅實的大壩,心想就為了去炸開漁戶營淹那些鉆山溝的赤黨,也至于動用50門大炮,這可是全部的家底。
韓旅長同小黑子去安排準備軍車,拉了大炮去漁戶營的時候,忽然奇怪的問小黑子:“你們軍里那個女的是什么人?軍隊里怎么會有女人呢?”
小黑子沒回答,韓旅長越想越蹊蹺,一回頭,一把冰冷的槍對準他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