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一周不洗手,那當然只是玩笑,實際上在啃完那只肥的流油兔腿后,葉席就找了個山溪將手洗的干干凈凈。
身上倒是干凈整潔,不再是那套為遮掩胳膊慘狀而差點將自己捂出痱子的厚袍,而是件頗為清爽的月白長衫,應該是那位猛人所贈,配上葉席略顯青澀的面龐氣質,像是個散書卷味的儒生。
稍微收拾了下,葉席并沒有急著離開山脈范圍,實際上也急不來,這地方他從未來過,昏迷后又被猛人帶到這里,更是連方向感都丟失了。不過雖是迷路,葉席卻也不慌,只要不是妖獸遍地的內山,普通山林于他來說就像回家一樣,沒什么差別,
就在山溪旁邊,葉席盤腿而坐,掐著輔助修煉的前字訣,默默誦念著旦卯氣訣心法,身旁嘩嘩流水聲逐漸消失,開始了成為印師后第一次的納氣修煉。
一個時辰后,葉席緩緩收勢睜開雙眼。這時天色漸暗,啾啾長鳴,頭上飛過的多是歸林倦鳥。
出水管被堵住,納氣效果自比以前要好上許多。再加上修煉途中,能明顯感覺到丹田中那抹幽藍先天之氣,對周遭普通真氣有著強烈吸引歸攏作用。這一個時辰的修煉,竟是恢復了此前約莫三分之一的真氣儲量。
葉席不知道這度算不算快,但無論如何,比起以前他已是相當滿足。
當然,欣喜的同時葉席也看到了自身問題所在。
道印道印,有道才有印。
印術方面,因為有著現世道家數百種法印擺在腦海里,足夠葉席去慢慢研究了,所以印術手段其實他是不缺的。實際上在了解火信印威力后,葉席正準備在隨后出山路上,研究下其他金、木、水、土印法,免得每次都是事到臨頭再去碰運氣,實在不靠譜。
這個且先不提,葉席現在缺的是道,也就是修煉心法。
在這方面,葉席只有一本谷級下品的旦卯氣訣,這還是給初入印道的印徒打基礎用的,于現在成為印師的他來說,其實已經是有點雞肋了。如若一直這么繼續修煉下去,相對于其他修印師來說,無疑是事倍功半。
該去哪搞本修煉心法呢?
不得不說,身為穿越者的葉席,在思維上相比異界本地人是要更活躍的。主要是沒那么多框框架架束縛,說白了就是百無禁忌。這不他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剛分開的前輩猛人壯舉,這也的確是個思路——你不給可以,我可以自己混進去偷摸著學。
只是可惜猛人前輩的戰績實在耀眼,走別人的路,讓后來者基本無路可走……葉席記得那個算命老叟說過,就是因為有這樣的奇葩存在,現在數得著的門派收徒,大多都會先以摸骨來測定年齡。
雖然也有類似炎羽門這樣不搞這套的,但那都只是小門小派。而且葉席進去學的是心法,不是猛人那樣去學印術,他沒那么多時間慢慢熬出頭,得師傅賞識賞下高級心法秘籍。
這計劃不通。
葉席轉而又腦洞大開,想到了之前清鴻殺人奪寶的行徑。
恩,只是正常撈偏門的邏輯聯想——不讓偷,那就搶唄。
可是搶誰呢?修煉心法這種東西,越是高級就越是以口傳居多,即使那些弟子眾多顧不過來的大門派,也不可能傻到將心法秘籍放弟子身上帶出山。當然,叛逃的不算……
就這么拄著下巴,坐在林中溪旁,葉席考慮了一個又一個殺人越貨的方案可行性,又一個個排除,最后,葉席不想了……
媽蛋!車到山前必有路,說不準待會就有個白胡子高人從天而降,賜我本太上級修煉心法呢?
好吧,這純粹是幻想……不過也就在這時,葉席耳朵一動,自后方林中聽到了簌簌響動,愕然轉頭,真有白胡子高人?
確實是有胡子,不過是全身都長的那種,而且還是黑色的。一頭拱著對鋒利獠牙的黑野豬自林中緩緩走出,應該是要來溪邊喝水,不過在看到葉席后便停了下來,像是在思考,恩,加頓晚餐貌似也不錯?
遺憾的是葉席的想法與它類似,不懷好意起身,迎了上去……
……
趕路、研究五行印法,修煉儲存真氣。
葉席在這山脈中整整待了三天,終于在第四天的上午,出了山脈外圍,看到了人工修葺而成的盤旋山路。
這幾天葉席每天都過得異常充實,如果不是因為修煉心法緣故,在早早儲存到與印師初階相符合的真氣總量后,便毫無寸進,他還真不想這么早出山。
當然,修為雖然停滯不前,但葉席也不是一點收獲都沒有,至少他將五行印術都基本研究了遍。
與先前的料想不同,五行印術并不是都如火信印那般,是攻擊術法。實際上除開能增強防御的金信印外,其他三種印術都不是直接用于戰斗的,不過作用也挺有趣就是了。比如水信印—泛波寶印,只要將此印印在足上,便可在水面如履平地,撒歡狂奔,真正表演下什么叫做輕功水上漂。
同屬信印范疇,在五行印法之上,還有云、風、虎、龍、天、地信印,只可惜應該是葉席修為境界不夠的緣故,無法施展,只能是暫且瞧個眼饞。
這也愈加堅定了葉席出山搞本修煉心法的念頭。
乍一出山,自不知東南西北。不過葉席運氣不錯,只走了段山路便碰到個老樵夫。
那老樵夫半躺在道旁青石上,褶皺老臉隱隱有青灰色,再看那卷起褲腿下,只因兩個不起眼小瘡口便腫脹起來的小腿,經驗豐富的葉席便知對方是被毒蛇咬傷了。
不過問題不大,常年進山的樵夫獵手,都用應對此類蛇毒的土方法。比如現在敷在小腿傷處的青汁藥草,很明顯就暫時控制住了毒液爆。所以那老樵夫看上去也不慌,優哉游哉的抽著竹管旱煙,應該是想休息會后回山村,再行想轍徹底解決蛇毒。
葉席見狀走了過去,客氣行禮:“老丈你這是被蛇咬了啊,沒什么大礙吧?”
老樵夫道:“沒事,老眼昏花了,把個竹葉青子瞧做樹條了。”
“哦,小子我略通岐黃之道,也曾配過些解毒丹藥,不如我幫你看看?”
老樵夫聞言上下打量了下葉席,倒是沒懷疑,笑道:“那就有勞少年郎啦。”
“應該的。”葉席笑著上前,普通蛇毒對他來說本就不難解決,再加上翻閱了那本御蛇秘錄的關系,更是輕而易舉,一邊俯身取出顆解毒丸碾碎敷上,一邊隨意問道,“對了老丈,請問這是何處地界啊?小子我昨晚連夜趕路,現在竟已不知身在何處了。”
“這里是辛桃莊地界,歸安景鎮管轄。不過……”話語一頓,卻是嗒嗒馬蹄急響,幾十余勁騎自不遠處山路拐角轉出,又呼嘯著疾馳而過。看著馬背上那些衣甲大漢帶著漫天塵土遠遠離去后,老樵夫再道,“不過你若是再往前走上段路,就到紅葉鎮地界咯。”
“安景鎮?”葉席聞言不由一愣,敢情自己這是直接從山西邊出來了,且只時隔一周,便又再次來到這安景鎮地界。
“咝,少年郎你這醫術不簡單,老漢我現在感覺小腿涼絲絲的,舒服的緊……”
“呵呵,有效便好。”笑著起身,再次取出顆藥丸遞了過去,“老丈你再把這藥吃了,這蛇毒就能盡數解清了。”
在葉席展露了手醫術后,老樵夫態度明顯變得客氣起來,道謝不已,不過就在他伸手接過藥丸時,嗒嗒嗒,那急促馬蹄聲竟又好似轉了回來。
還是剛才那群人,且在經過葉席兩人身邊時,度放緩,勒馬停下。當先一騎是個身著輕便皮甲的大漢,銳利目光從老樵夫傷腿上轉過,停在葉席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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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鞭一指,“你,跟我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