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聲的對他們耳語一番,看著那位兄臺摟著尋梅春風滿面的進了一房間,鴇母捧著一千兩的銀票陶醉其中,早已是顧不上其它。
相互會意后,我們分頭行動,讓劉響伺機溜進房間,趁那人不備將其打暈,帶著尋梅從窗戶逃走。
我們則拖延時間,讓他有足夠的行動空隙,奈何人算不如天算,豈料我們剛一走近尋梅的房間,就聽到她的尖叫聲。
首當其沖的是鴇母,進去后也是一聲尖叫,我們趕去一瞧,但見房間內一片狼藉,陶瓷碎片落了一地,桌椅也有些凌亂,尋梅抓著手里的花瓶瑟瑟的躲在角落,而鴇母也嚇得站至一旁發呆。
這一切只因為方才的那位仁兄已倒地而亡,房間內沒有見到劉響,我和封妍秋暗暗地松了一口氣。
事件尚未弄清楚,不多久尋梅在眾多圍觀人的目光中,被不分青紅皂白的捕快強行的抓去了衙門。
待我們出了三景園,劉響現身說那人死的蹊蹺,因為他檢查過尸體,見情況不妙才從窗戶離開,幸好尋梅只字未提。
回到客棧時已是半夜,憐松和映竹的房間依舊燈火通明,不時傳出斷斷續續的咳嗽聲。
三個人還在心里打鼓該如何向他們解釋,趙遠從里面出來,看見我們喜出望外的對里面的人喊道,“他們回來了。”
平時都沒見他這么熱情過,難道真像劉響說的,對憐松動了心思。
躊躇的進屋,坐在床上的應該就是郁娘了,常年臥榻養病的她已是面黃肌瘦,見到我們欲起身相迎,眼疾手快的封妍秋將她扶了回去,“想必您就是郁娘了,您身體不好就別太見外了。”
“多謝幾位公子出手救了憐松和映竹,還為尋梅的事如此奔波。”郁娘眉角一沉,擔憂的說,“不知尋梅現在怎么樣了?”
憐松和映竹也附和的點頭,心里一沉,三人靜默。
還不明情況的映竹淺笑說,“娘,這是我跟您提過的妍秋姑娘,這是忘隱姑娘,這是劉響。”一一為她指明介紹。
郁娘尷尬一笑,“老身眼拙口誤,還望二位見諒。”
“郁娘言重了,我們的裝扮難免引起誤會,現在最重要的是要還尋梅清白,將她從監牢中救出。”從那些草草決斷的捕快來看,縣太爺定也不是什么好官,只怕事情拖的越久越難查清。
“尋梅怎么了?”趙遠率先問道,隨后她們都表露擔憂焦急之色。
劉響詳細的跟他們說明了事情的原委,一屋子的人陷入了沉思,郁娘的臉更顯哀傷,“幾位一定要救救尋梅,她們三個都是可憐的孩子,要不是我的病拖累她們,也不會弄至今天的局面……”
憐松和映竹聞聲立馬將跪在地上的郁娘扶起,聲音哽咽道,“娘,你千萬別這么說,要不是您當日收留了我們,我們早已餓死街頭了,現在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應該的。”
“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查明真相,將尋梅姑娘帶回來。”被感動的劉響堅定的說。
翌日,趙遠帶著喬裝的憐松和映竹去牢房探望尋梅,畢竟她們還在三景園的勢力范圍內,應避免更多的沖突,探監也不過是銀子的事。
劉響和封妍秋回三景園看看有沒有新的發現,而我則自告奮勇的留下來照顧郁娘,畢竟到了現場也是一頭霧水,無從下手,論辦案還是趙遠,劉響,封妍秋他們比較在行。
“郁娘喝口水吧,凡事要放寬心才好,真相遲早會水落石出的。”見郁娘一直站在窗外發呆,眼神一瞬不瞬的盯著外面,我倒了杯水端過去。
郁娘聞言收回思緒,慢慢地接過杯子,“謝謝忘隱姑娘。”
“叫我忘隱就好了。”郁娘點點頭,“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們。”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江湖兒女勿須言謝。”我的動作讓郁娘開懷一笑,將她扶回床上,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起來,她的心情也舒展了許多。
不知不覺已到了午飯時間,饑腸轆轆的我出去讓小二弄些飯菜端進來,吩咐完回來時看見大門開著,以為他們回來了,豈料上次那幾個彪形大漢拽著郁娘走了出來,正好與我碰了個照面。
“小娘子,我們又見面了。”彪形大漢猥瑣道。厭惡的斜了他們一眼,見郁娘被他們拽著生疼,忙大叫,“快放了郁娘!”
“忘隱姑娘快走,莫要管老身了。”郁娘慌張大叫,催我離開。
“放了她,你跟我們走嗎?”彪形大漢并為理會郁娘的話,玩味似的摸著下巴問我。
“少廢話,帶這個老的回去,那兩個小的還不乖乖就范,尋梅雖然被抓,不是還有憐松和映竹嘛。”
“哈哈……”
他們真是太過分了。想他一個小小的青樓能夠在德望鎮有如此的影響力,定是有后臺的,沒想到他們的動作這么快,心里暗叫趙遠他們別回來,又希望劉響和封妍秋快點出現。
“你們……”剛要開口卻被人推到了一邊,剛才的猥瑣男一臉色相的說,“小娘子告訴她們,想要這老女人好好的就乖乖回去三景園,她們的賣身契還在那押著呢。”
郁娘雖被她們拽著離開,卻不忘吩咐道,“忘隱,千萬別讓她們去,我已是將死之人,死不足惜,可她們還有大好青春,切莫為了我再回去……”
“少羅嗦!”大漢厲聲將郁娘推了出去。我慌張的沖著他們的背影大喊,“卑鄙小人,給我把郁娘放了。”
見他們已下了樓,我忙飛身而下,追至門口和他們拉扯了起來,可終究不及他們的力量大,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去,心里一陣憤恨。
顧不及清理身上的灰塵,剛準備追上去卻被封妍秋喊住了腳步,“忘隱你怎么了?”
我見到了救兵忙焦急的對封妍秋和劉響說道,“郁娘被三景園的人抓走了。”
封妍秋意外大叫,“什么?看來我們還是來遲了一步,也小看了他們的勢力。”
“我們去三景園的時候,不慎被他們撞破,心想待查明現場再說,豈料……他們的動作如此之快。”劉響懊惱的敘述。
他們的目的無非是想要回‘搖錢樹’應該不會對郁娘怎么樣,只怕郁娘為了不拖累她們會作出什么傻事,眼下還是先和趙遠他們會合要緊。
我們在衙門前遇到了他們,簡單的說明了一下情況,集體回到了客棧。
經過討論大致的情況是:死的那人叫張大,聽說和德望鎮的首富來往密切,時常會光顧三景園,對她們三人已垂涎已久。奇怪的是那日他出手比平時闊綽許多,當時尋梅抵死不從,兩人在追逐中張大突然應聲倒地暴斃,尋梅嚇得尖叫。
死者的身份是趙遠查問的,死因是憐松和映竹了解到了。
而劉響曾檢查過死者的身體,沒有任何打斗過的痕跡,只是脖子上有一個類似蚊子咬過的紅點,封妍秋也在現場找到了一個六星標的暗器。
拿著六星標凝視許久,印象中總覺得在哪里見過,就是想不起來,憐松說這跟鴇母或許有所關聯,因為她曾見過鴇母背后紋有和這個一模一樣的圖案。
因此我們最后商議回三景園從鴇母身上著手,一來為了進一步的保護她們讓封妍秋也混進去充數,二來也方便我們解救郁娘。
華燈初上,黑幕下的三景園更顯得紙醉金迷。
樓內燈燭輝煌,上下相照,歌舞升平,香煙繚繞,給人一種似真似幻的感覺,真似煙花色海,好不熱鬧。
站在樓上想著跟鴇母談判的情形,不禁由心里發笑。
黎明時分,突如其來的三男三女不由分說貿然闖入,讓他們好一陣手忙腳亂。鴇母衣衫不整的出來,臉上掛著處事不驚的神情,邊理好衣服邊嚷道:“怎么回事?誰敢上老娘這里來鬧事?”
“憐松。”“映竹。”
頓時鴇母笑的花枝招展,喜笑顏開,“喲,原來是寶貝們回來啦。”說著腳步輕快的迎了過來,好一陣打量確認。
“人我們給你送回來了,郁娘呢?”趙遠上前一步質問。
鴇母摟過憐松和映竹,緊緊擁進懷里深怕她們又溜走似的,“各位放心,只要她們好好的在這,郁娘我們會好生的伺候著,絕不虧待她。”
“你……”劉響霎時氣結。
“誒……”又是一身男裝的我將臉抹得黝黑,攔下即將發怒的劉響,若有所悟的說,“兩位姑娘我們是給你送回來了,可尋梅姑娘被抓,如今三景變成了二景,豈不有些掃興。”
“這……”鴇母見我說的有理,臉上的神情頗有難色。
我拉過變得扭捏的封妍秋,討好般說道,“我這有位姐姐,舞出來的劍可好看了,因家里比較困難急需要錢,您要是看著還行就麻煩媽媽多照顧著點,整好湊個數。”
鴇母圍著封妍秋細細的打量起來,我和趙遠、劉響非常識相的退后了幾步,讓出更多的空間給她,只是換來封妍秋埋怨的眼神。
“不錯不錯,簡直就是一朵嬌美的君子蘭。”沒錯,她的確像君子蘭般堅強剛毅,君子之風,平凡而又溫暖。
鴇母甩著絲帕極其惋惜的說,“那就這樣吧,你就代替尋梅,怪只怪那丫頭命薄,好日子才剛開始就被抓里面了。”喜形于色的鴇母說完便興致沖沖的推著她們三人進里面,封妍秋還時不時投來恨不得揍我一頓的目光,誰讓主意是我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