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我若無其事的繼續(xù)跟湘貴妃有往來,偶爾也到鳳儀宮看看勉意,每每看到這個天真無邪的笑臉,總是化解我心里壓抑的沉悶。
小心翼翼的將睡著的勉意交到了嬤嬤的手里,望著他們慢慢遠去的背影,心里涌現依依不舍的情感。
“看來妹妹跟勉意真的很投緣,提議你時常來這兒坐坐是對的。”惠蕓皇后笑著踱至我的身邊說道,“聽說三日后皇上要對那些秀女進行初選,不知妹妹以為這些秀女的質素如何?”
她的話題轉的有些突然,讓我有些反應不及,尷尬的笑笑,回道,“回皇后,依我看來這屆的秀女總體而言還是不錯的,也有幾個突出的,能不能入了皇上的眼就看她們各自的造化了。”
“說的也是。”皇后輕嘆一聲,“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飛上枝頭的命,妹妹你說呢。”
只但笑不語,想起跟尋梅她們還有約便稟退道,“妹妹還有事就不叨擾皇后,告退。”
“既然妹妹貴人事忙,本宮也不便多留,翠兒,送商妃。”
我在翠兒的相送下撤出了鳳儀宮,不多逗留的折回花晨苑。早些時候便跟她們說好了,為了轉變一下氣氛,特意在院子里弄一個聚會。
與其說是轉變氣氛,實際上就是想給那些兩情相悅的人一個相處見面的機會罷了。
一直都在說等這件事解決完了之后再安排她們的事情,但有些事情還是趁熱打鐵比較好,眼見簡毅和映竹的關系有了重大的突破,還是多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為好。
當我進了院子,熱鬧的說笑聲已經在耳邊回蕩。一對一對的看的我很是欣慰,唯獨遺憾的是云辰宇沒能到來。
就連簡毅也進了宮,這云辰宇還這么別扭。禁不住走到趙遠的身邊問道,“云辰宇呢?”
趙遠一臉無奈的奪下憐松手里的酒,有些為難的說,“頭兒有事來不來了,還望娘娘見諒。”
我剛想要說什么,封妍秋拿話給我堵了回去,“他愛來不來,好像有人很希望他來一樣。”說完抽出劍在空曠地耍了起來,真是好事多磨的一對。
相較之下尋梅和溫一軒這一段倒是挺讓人羨慕的文雅情人,兩人在一起不是談詩詞歌賦就是討論切磋畫技,枯燥乏味之余透著濃濃的情意。
這樣的場面不禁讓我想起了兩年前的野炊營,想著想著便笑出了聲,那時的我們雖然心里各有打算,可至少還是快樂的。
但是現在,在時光的磨練下,我們已經漸漸偏離了自己原先的軌跡。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那些懷揣皇帝恩寵奢望的人是否會選擇不入宮呢?我想很大一部分人都會選擇說不會吧。
因為促使她們進宮的潛在因素是家里的期盼,是為了鞏固在朝中地位的*,父母之命讓她們沒有絲毫反抗的余地。
即便是前路充滿的荊棘,即便是可能弄的她們渾身是傷,甚至會丟掉性命還是依舊匍匐前進,試圖脫穎而出。
自從勉意出生,太后把心思都放在了這個小皇子身上,對后宮的事情甚少插手,當然對于我也不放心上了。
于是負責組織這次選秀的任務便從湘貴妃的手里轉回到了惠蕓皇后的手上,雖然這讓她心里很是不舒坦,但也不敢說什么,怏怏的坐在會場上。
喬納蘭嘴上雖說對這次的選秀并不上心,但這場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畢竟這屆選秀是太后暗中授意的。
帶著花決明緩步而來,皇后親自相迎,待行禮過后坐定。
在皇后的示意下,秀女們緩緩在采維姑姑的帶領下入場,齊刷刷的行禮后站立在原地。還未開始莊繡珊就不停的暗中給我打眼色,提醒我?guī)椭?
還在慌神間那邊已然開始了,她們被分成了五排,每一排都有六名秀女,被點到名字的人率先出列到了跟前,等候喬納蘭的甄選。
簡單的過了一遍后開口道,“下一組。”
在她們怏怏的失落退下后,緊接著第二排緩步上來,原本我就對這些場合不大敢興致,也就沒太多的注意,只靜默了片刻后聽到,“蔡文心入選,下一組。”
這三個字倒是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暗想莫非他也是看中她是兵部尚書蔡迥的女兒?
如此想著黛魚混雜其中的第三組換了上來,經過發(fā)現蔡文心后原本有些興致缺缺的喬納蘭此刻來了精神,用心的一個個觀察著她們,還有意無意的問了些問題。
見他滿意的點頭我以為是選中了其中的一個,聽到的卻是,“你們等候安排出宮吧。”我的驚訝還未結束,晟賢王出現了,徑直走到喬納蘭的面前,“臣弟見過皇上,有一事還望皇上成全。”
“哦,原來是晟賢王。”喬納蘭的眉宇間過了幾分的好奇,“不知有何要事非得在這個場合見朕。”
惠蕓皇后聞言走進靠口勸道,“是啊,王爺,待甄選結束再行說明吧。”
可晟賢王絲毫沒有遵旨的意思,依舊是半躬著身子,脫口而出道,“懇請皇上將索爾將軍的女兒索娜姑娘賜給臣弟為妻。”
這句話不禁驚到了我,也驚了在場所有的人,就連假扮索娜的黛魚也很是吃驚,怔愣不解的望著晟賢王。
“王爺,這不合規(guī)矩啊,先帝曾下過旨意,若是沒入選的秀女便要安排送出宮去,讓她們重返家中,您這……”
皇后按部就班的把玄冰帝在世的旨意給搬了出來,執(zhí)意要娶索娜的王爺根本聽不進她的話,固執(zhí)道,“請皇上恩準。”
喬納蘭甚感興趣的探了眼‘求妻’的晟賢王一眼,對著站在面前的六位秀女問道,“誰是索爾將軍的女兒索娜啊?”
安靜了片刻,黛魚不緊不慢的從隊伍中出列,微微行禮,“回皇上的話,臣女便是索娜。”
細細的打量了她一眼,喬納蘭試探性的問道,“你是要回家還是要繼續(xù)留在宮中?”
“臣女……”黛魚偷偷的望了王爺一眼,支支吾吾著。
眼見情形變得有些讓人始料未及,心里暗自打鼓喬納蘭是否已經看出了黛魚的真是身份,故作感興趣的上前。“皇上可否聽臣妾一言?”
喬納蘭期待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商妃有什么想法但說無妨。”
“皇上,王爺一直未娶親不是你一直以來最牽掛的事情嗎,如今王爺主動向你要索爾將軍的女兒,于情于理皇上也是要跟他好好的談談才是。至于索娜姑娘,無非也是聽父母之命,若是索爾將軍都同意了,索娜姑娘也便不會拒絕的。”
話語才落,皇后先前的回駁之言再次重復,“皇上可要顧及先帝的旨意啊,這秀女……”
“誒。”喬納蘭舉手打斷了她的話,“就照商妃所說辦的,待甄選結束,花公公你去將索爾請入宮來,朕要跟他好好的談談索娜和晟賢王的婚事。”
見喬納蘭態(tài)度已定,皇后還懸在嘴邊的話生生的咽了回去,隱隱不悅的回到了位置上。
“索娜留下,你們退下吧,下一組。”
臉上浮上一絲喜悅的王爺感激道,“多謝皇上。”
采維領命安排第四組秀女上前,這還沒開始,其中一名秀女沖了出來,直直的跪在了我的面前,嚇的我連連退到了喬納蘭的懷里。
“大膽秀女,竟敢沖撞圣駕。”花決明立即責備道,那秀女卻是對著喬納蘭連連磕頭,指著湘貴妃哭訴道,“臣女斗膽請皇上為我姐姐做主,是湘貴妃命人害死了我姐姐容惠,請皇上明察。”
一直坐在旁邊不言不語的湘貴妃當即就慌了,忙沖上來辯解道,“皇上切莫聽她胡言亂語,容惠的死跟臣妾一點關系都沒有啊,不是已經查清楚是南禹國的郭聶殺死的嘛。”
“那是你買通獄卒偷放他出來的,也是你授意他殺死我姐姐的。”這名秀女再次哭訴著指控她。
喬納蘭犀利的眼光落在湘貴妃的身上,嚇的她當即跪在了地上,求道,“皇上,這真的跟臣妾無關啊,皇上千萬不能聽信她的話。她是葉弘的女兒,怎會是容惠的妹妹。”
“那是因為容家和葉家是世交,當年葉姝怡病死,怕葉夫人抑郁不起,這才將我過繼給葉家,從此容小蝶便成了葉姝怡。”她語帶哭腔的講訴道。
但我的心里還存著一絲的懷疑,即便是從她那里查出的種種事跡可以表現湘貴妃確實有很多的事情在隱瞞,但這畢竟是通敵的罪名啊,這么做于她而言有什么樣的好處?
“葉姝怡你說湘貴妃勾結郭聶殺害你姐姐容惠,你可有證據啊?”喬納蘭的目光嚴厲的鎖定在她的身上。
她抽泣著從懷里拿出一個信封,“這是湘貴妃跟郭聶暗中私通的往來信件,上面清楚的寫著他們交易的內容,請皇上過目。”
經花決明之手,信件到了喬納蘭的手中,他看過之后臉色變得很是難看,震怒道,“將湘貴妃和葉姝怡待到書房,其他人退了吧。”
就這樣還未完成的甄選在喬納蘭的勃然大怒下宣告結束,而我對信件的內容很是好奇,于是便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