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從司徒修家里出來,一向愛財如命的秦浪并沒有因為花了五千兩銀子而郁悶,他哼著悠揚的小調兒,獨自走在回濟王府的路上,感覺很是愜意。
正月初一老百姓很少有人出門,因而汴京寬敞的馬路上也顯得有些冷清和蕭瑟;在路過一條比較僻靜的狹窄街道時,危險發生了。
只見八個蒙面黑衣人忽然從前后兩旁的屋頂上跳下,然后提著明晃晃的大刀徑直朝秦浪沖了過來;一開始秦浪還以為遇上了大內侍衛,可是一看這八個人的架勢分明就是要砍了自個兒,這可把秦浪給嚇壞了。
顧不得多想,就在八名蒙面黑衣人將他團團圍住提刀要砍之際,秦浪果斷叫停了時間,最近的一把刀已經出現在了眼前幾厘米的地方,好險吶。
你大爺的,這他媽分明是要宰了哥們兒的架勢,想殺我,老子給你們放血先。
秦浪一把就將面前那人手里的大刀奪了過來,照著這八個人身上噼里啪啦就是一通狂砍,砍完之后剛一恢復時間,八個人身上同時裂開數道傷口,慘叫著就倒地身亡了,鮮血濺得地上、墻上到處都是。
“狗日的,非逼著哥們兒大過年的下殺手,該!”秦浪憤憤的罵了一句,忽然就聽身后傳來一個男人的尖叫聲:“殺了啦!殺人啦!”
扭頭一看,一個書生模樣的家伙在驚恐萬分的邊跑邊喊,看樣子剛才秦浪遇襲他全都看見了;也好,有個證人在場挺不錯的。
秦浪扔掉了手里的砍刀,拍拍手在旁邊尋了個臺階坐下,不多時,大批衙役就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他們應該是被書生的驚叫聲招來的。
為首一名捕頭看了看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八具尸體,又瞧了一眼坐在臺階上氣定神閑的秦浪,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一口氣殺了八個人還這么淡定,這他娘的是誰啊?
當下捕頭來到了秦浪跟前,指著地上的八具尸體厲聲問道:“他們是你殺的?”
秦浪點了點頭,淡淡地道:“無故遇襲,為求自保,故而殺之。”
捕頭再次上下打量了秦浪幾眼,用懷疑的口吻道:“瞧你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樣子,居然一口氣殺了八個人還毫發無傷,真是奇哉怪也;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處?”
秦浪彈了彈身上的灰塵站起身來,微微笑道:“我乃圣上欽封駙馬都尉、鎮國大將軍兼樞密副使、資政殿大學士秦浪是也,目前暫住濟王府中。”
這幾個頭銜隨便拿出一個來都能嚇死人,一名衙役扭頭對捕頭道:“頭兒,這小子是個瘋子吧?”
捕頭也覺得秦浪的話不怎么可信,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對那衙役道:“你馬上去濟王府走一趟,看看有沒有秦浪這個人。”
那衙役不情不愿的點了點頭,轉身走了;真要不是,這不是找濟王府的那些大爺們罵嘛。
然而沒過多久,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捕頭和留在現場的衙役們聞聲望去,只見大批官軍手持武器正朝這邊列隊跑來,看那身盔甲就知道,這些是王府的府兵。
趙栩在韓泰的護衛下走在最前面,當看到滿地的鮮血和八具冷冰冰的尸體時,趙栩嚇得臉都綠了;他疾跑幾步來到秦浪面前,一邊打量著他一邊焦急地問道:“姐夫,你沒受傷吧。”
秦浪呵呵笑道:“就這幾個歪瓜裂棗也想動我,這不是找死么。”
“沒事就好。”趙栩高興的點了點頭,然后望向了捕快和衙役們,臉色迅速變冷,高聲喝道:“快去把楊文貴給本王叫過來,馬上!”
捕頭嚇得雙腿發軟,點點頭轉身就跑了,沒過多久,汴京府尹楊文貴就撩著官袍的下擺一路飛奔跑了過來,到了跟前正要下跪施禮,就看見趙栩跳著腳怒不可遏地吼道:“堂堂京畿重地、天下腳下,居然有人敢在大白天公然襲擊朝廷重臣,你這個府尹是干什么吃的?”
“下官知罪。”楊文貴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嚇得渾身就跟打擺子似的直哆嗦,臉上盡是誠惶誠恐之色。
趙栩指著他厲聲道:“查!掘地三尺也要把幕后真兇給本王挖出來。”
“殿下放心,下官這就下令闔府衙役全體出動,誓要將那歹人查出。”
“有消息了第一時間通知本王。”趙栩一甩衣袖,招呼著秦浪、韓泰以及府兵們就走了,而楊文貴也絲毫不敢怠慢,立刻親率衙役開始了緊張的調查工作。
回到濟王府,秦浪和趙栩鉆進了一間大屋子烤火,一邊搓著凍僵的手趙栩一邊問道:“姐夫,你知道是什么人想殺你嗎?”
“知道個鳥,我也納悶呢,最近沒跟誰結梁子啊!”
“你說會不會是趙樞和蔡橫這倆孫子?”
秦浪皺著眉頭搖了搖頭,道:“不至于,哥們兒雖然跟這倆二貨在宮里鬧過點兒不愉快,可他們也犯不著搞出這么大動靜兒吧,八個殺手,這他媽完全是想滅了老子啊!”
“也是,他們倆沒這么大膽子。”趙栩點了點頭,愁眉苦臉地道:“可是除了他們,還有誰會想殺你?”
“管他呢,來一個老子殺一個,來兩個老子就殺一雙,不怕死的盡管來,哥們兒隨時奉陪。”
“姐夫就是牛氣。”趙栩豎起了大拇指,呵呵笑道:“天氣這么冷,要不咱們喝兩杯,順便給你壓壓驚。”
“我驚個屁。”秦浪翻了個白眼,道:“不過喝酒倒是不錯,這天兒確實冷,老子手腳都凍木了。”
一杯酒下肚,秦浪頓覺渾身熱乎了不少;就在這時,趙值火急火燎的推門跑了進來,一見面就道:“姐夫,聽說你在大街上遇襲,沒受傷吧?”
趙栩聞言一臉自豪的笑道:“咱們姐夫什么功夫,區區幾個小毛賊身都沒近就給滅了。”
“姐夫神功蓋世,小弟佩服。”趙值哈哈大笑,坐下來自個兒倒了一杯酒,吱溜一口就給干了,長舒一口氣嘆道:“沒事兒就好,本王這就放心了。”
“本王你妹,在咱們姐夫跟前別一口一個本王的叫著,像什么話。”趙栩學著秦浪的口吻教訓起了趙值來;趙值當即連連點頭,賠笑著道:“是我疏忽了,姐夫勿怪。”
“無妨、無妨。”秦浪哈哈大笑,說罷三人舉起酒杯,氣氛熱烈的繼續喝上了。
而此刻在蔡府的一間小黑屋里,蔡鞗正在大發雷霆,他抓起桌上的一個茶杯,砰的一聲就砸在了地上,歇斯底里的吼道:“八個殺一個居然被對方全給滅了,廢物!都是他娘的一群廢物!”
小黑屋的地上跪著一個身形消瘦的中年男子,這是蔡府的二管家朱輝,此人長得尖嘴猴腮,不但天生有著一副壞人的嘴臉,肚子里也確實滿是壞水;眼見暗殺秦浪不成惹得主子發怒,朱輝眼珠子一轉,拱手道:“五爺,小的也沒想到秦浪那廝的功夫居然如此了得,這次咱們找的可是滴血門的高手啊!”
“如此不堪一擊也配稱作高手?”蔡鞗冷笑一聲,咬牙切齒地道:“再去找,只要能殺了秦浪,花多少銀子小爺都在所不惜。”
“小的明白,五爺放心,這次一定能殺了秦浪那廝。”
“殺不了他,你就去死吧。”
“是。”朱輝微微叩首,躬著身子倒退著出了小黑屋,這才發現汗水已經把后背都濕透了,冬天的寒風一吹,頓覺涼颼颼的。
另一方面,汴京府上至府尹楊文貴,下至最底層的衙役,大家放棄節日休息忙里忙外的追查了整整三天卻是毫無所獲,八個黑衣蒙面人渾身上下找不到一丁點兒能核實他們身份的信息,為此楊文貴被趙栩和趙值兩兄弟罵得頭都抬不起來,別提多難受了。
這天早上,天降暴雨,鋪天蓋地的雨水將整個汴京城都籠罩在一片茫茫的水霧之中;秦浪起床剛坐到桌前準備吃早飯,白修就帶著一個跟他同樣面白體胖、唇下無須的男子走了進來。
“秦爺,這位是慈元殿王公公。”白修介紹道。
秦浪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王公公,隨口問道:“這大雨天兒的公公不在宮里待著,來找本將何干?”
王公公上前一步,呵呵笑道:“傳皇后娘娘懿旨,宣秦將軍入宮覲見。”
秦浪抬頭看了看門外漫天的大雨,心頭極為不爽,這天氣讓哥們兒出門,這不是存心折騰人嘛;當下他拿起了桌上的一個肉包子,猛啃一口道:“不去。”
秦浪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頓時把王公公杵在了那兒,心說這廝也太膽大妄為了吧,還甭說這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召見,就是丈母娘一句話,你這未來女婿也應該屁顛屁顛的跑過去才對呀!
看到王公公吃癟,白修主動出來解圍,他小心翼翼的對秦浪賠笑道:“秦爺,還是去宮里走一趟吧,你馬上就要和茂德帝姬成婚了,這當口要是惹得皇后娘娘不高興那可就麻煩了。”
秦浪想想也是,萬一惹得未來的丈母娘不高興,閨女不嫁了咋整;算了,為了愛情,哥們兒今兒就冒雨進宮吧。
“等本將吃完就走。”秦浪淡淡的說了一句,繼續猛啃手里的肉包子。
王公公聞言卻是大松了一口氣,只要你去就行,否則雜家可沒法回去交差了。
足足吃了三個包子,又喝了一大碗豆漿,秦浪這才伸著懶腰百無聊賴的站了起來;回屋換了一套比較正式的衣服以后,他便坐上了宮里的馬車,跟著王公公和幾個小太監冒著瓢潑大雨進宮面見未來的丈母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