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你和鐵良指揮重騎營消滅烏古部,陳凡去匯合侯勇和豐田截擊烏介的來援兵團,我去接應小虎。記住讓鐵良抓緊時間,不要藏著掖著了。今晚這一戰就是此次大戰的序幕。”李玄清交代完之后單掌在城墻上一按,一聲震天長嘯,玉獅子應聲而動飛速上前接住李玄清,“親衛隊隨我出擊。”縱馬疾馳出城,身后環九帶著親衛隊緊跟而上。
李玄清一騎人馬也不管前方是不是有人堵住去路直接就沖了上去,天策軍此時已經將沙亞思的人壓縮成極少的一團,重騎營也已經準備好陣勢開始沖擊了。而李玄清見到胡小四已經到了鐵良身邊也就對上京城外的戰事不再理會,帶著親衛隊飛速朝黠戛斯大營而去。
此時的飛鷹旅三隊人馬除了蘇小虎的中軍之外都取得了戰果,黠戛斯大營各處大火紛紛燃起,后軍的牛羊被飛鷹旅驅趕逆沖中軍大營,千萬頭牛羊的威力不遜于千軍萬馬,只見沿途阻攔的所有士兵都被這恐怖的牲畜大軍踩得人仰馬翻,這些渾身被飛鷹旅的火把點燃牛羊給黠戛斯大營帶來了巨大的災難,事后大營一片狼藉,連綿上百里的軍營被幾十萬頭牛羊踩過之后留下的都是一堆堆廢墟。
不過此時這種劇變卻給了突襲中軍的蘇小虎所部帶來了難以想象的困難,整個軍營都被千萬頭牲畜鬧出的動靜給驚呆了,到處都是四處亂竄的士兵以及奉命前往堵截的軍隊,讓蘇小虎的步伐寸步難行。見此情況蘇小虎果斷放棄了任務開始迂回到襲擊附庸兵營的第二隊人馬身邊依樣畫葫蘆,將附庸兵營后營的輜重補給牛羊也給驅趕了起來,而且蘇小虎更加歹毒的是在那些牛尾巴上面綁了最新式用于通訊聯絡用的煙火箭,這種強烈刺激之下,橫行軍營的牛羊再次在軍營上演,徹底搗亂了整個軍營。
在這場鬧劇一般的襲擊之下,蘇小虎也感覺到了戰機已經提前來臨,所以在派人回上京城通報之后,索性跟著這群四處亂竄的牛羊身后撿漏,將已經發了瘋的牲畜朝著那些沒有波及的區域驅趕。
這時候黠戛斯大營內烏介也已經反應過來了,派遣那些沒有被沖亂的部隊阻止弓箭手阻擊這些漫無頭緒四處亂竄的牛羊,千萬支箭雨漫天落下之后無數的牲畜倒地不起,也一定程度上阻攔了動亂的持續肆虐。不過身后當起了牲畜指揮官的蘇小虎卻越來越有心得,利用手中的煙火箭不斷逼迫這些牛羊改變方向,加快速度沖擊對方的薄弱環節。
黠戛斯大營亂成一鍋粥,士兵被自己的口糧沖擊的哭爹喊娘,卻沒有影響前去接應烏古部落的敵烈部人馬。烏古和敵烈兩部落同屬于漠北草原東北部一支,兩部落地盤相鄰算得上是關系很好的一對了,在聞訊烏古部落被圍,陷入對方伏擊的境地時,敵烈首領毫不遲疑率兵前往救援。不過才出兵營沒二十里就被侯勇和豐田的騎兵迎頭撞上,雙方在黑夜里捉對廝殺。敵烈部落此次出兵共計四萬多騎兵被侯勇和豐田分左右兩路圍住。
這一下雙方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對等廝殺。原本侯勇還在擔憂對方后續還會派人增援所有扣了手中的騎兵不愿意全部投入戰場,但是沒多久飛鷹旅的煙火箭升上了天空,黠戛斯大營也冒出了點點的火光,上百里聯營燈火通明,不斷傳來廝殺聲和士兵的慘叫聲讓侯勇誤以為是左右兩翼人手趕到,頓時放開手腳,帶頭沖入戰場形勢頓時從僵持變成了一邊倒。人數的增加帶來的戰力提升讓天策軍的騎兵壓著敵烈的騎兵打,而自己后方的動靜也被敵烈看在眼里,他不明白自己幾十萬人的大營到底出了什么變故,開始想引兵后撤,兩方一個全力施展一個擔心后路,這場攔截戰也漸漸打成了一灘稀泥。天策軍的騎兵來往呼嘯不斷利用沖鋒的優勢阻攔隔斷對方的陣型,將敵烈部落的騎兵一塊塊分割圍剿,四萬人的部隊數量不斷急劇減少。一開始這種變化敵烈還沒有感覺到,但是等到侯勇率領親衛朝他自己沖了過來的時候才猛然間發現自己已經陷入對方的包圍圈當中,頓時不再遲疑,也不管侯勇的沖鋒有多犀利,直接帶著人朝著身后大營不管不顧的沖了過去。
一下子失去了對手的侯勇把所有的怒氣全部發泄到其他敵烈部落的士兵身上,這一下場中的敵烈士兵遭了秧,主帥撤離帶來的惡劣效果被黑夜無限放大,得到侯勇命令的豐田放棄了對敵烈本人的追擊,開始將所有精力放到了圍剿士兵身上。天策軍騎兵的精銳這一刻發揮的淋漓盡致,成建制的騎兵沖鋒徹底將這些失去指揮的騎兵打散,漫山遍野的散兵被大批屠殺,很快這邊的戰場已經開始傳出不斷的繳械投降的聲音。
“塔希,速速率軍前往黠戛斯大營,接應主公。”這時候的陳凡趕到了戰場卻發現這場戰爭幾乎都到了尾聲,頓時不再遲疑,將一直引而不發的塔希的騎兵營派往黠戛斯大營方向。不過他和侯勇想的一樣以為是左右兩翼提前發起了突擊。
這時候唯一知道前因后果的估計也就是碰到了飛鷹旅傳訊的李玄清了。在他率領親衛隊趕到黠戛斯大營的時候對方營中已經亂成一團,幾十萬頭牛羊發起飆來的陣勢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消弭的。飛鷹旅引起的混亂在這一刻達到了鼎盛,對方一時沒有察覺牛羊居然也能夠被指揮起來,所以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些密密麻麻沖過來的牛羊身上,渾然沒有注意到后方有人在指揮。
但是這種陣勢畢竟不能持久,一旦烏介穩住了局勢必然會發現飛鷹旅,到時候重兵合擊之下必然是有死無生。想到這里李玄清正要準備從后方調兵,卻碰到遠遠傳來的馬蹄聲,敵烈和塔希幾乎是一前一后趕到。敵烈突圍之后原本想要趁亂收攏一些人手的,這些可都是敵烈部落的生力軍,如果全軍覆沒敵烈部落也就失去明天了。
但是侯勇和豐田的舉動顯然讓敵烈這種想法變得不切實際,無奈之下只能帶著和自己一起突圍出來的親衛隊兩千多人回轉大營。這一耽誤迅速被后方而來的塔希黏住。
“主公,塔希沒有來遲吧?”李玄清也無心攔截敵烈這小股部隊,接到塔希的兵馬之后也不多言,直接命令塔希率兵跟隨自己從黠戛斯大營東面打開缺口繞道牛羊沖鋒路徑的后方,接應蘇小虎,同時飛速發射煙火箭,通知飛鷹旅迅速和大部隊匯合,撤離戰場。
不過這道煙火箭卻讓天策軍左右兩翼部隊誤會了,中央兵團連續不斷升起煙火箭讓高思繼和薛洋起了同樣的心思,八成是中央兵團有變,來不及派遣信使傳遞命令,而且之前的命令也是讓自己相機行事。兩人不約而同的帶兵從東西畢竟黠戛斯大營,這一下才發現黠戛斯這邊的變故。幾乎是不需要任何思考,高思繼和薛洋的部隊瞬間沖入大陣,將黠戛斯聯營徹底打崩潰。
這一下變故也迅速讓場中的李玄清察覺到,對方的兵力源源不斷的朝著東西兩方而去必然是高思繼和薛洋來了。所以原本打算接到飛鷹旅就撤軍的李玄清瞬間改變了主意,讓蘇小虎迅速傳訊后方調重騎營上前,自己則帶著塔希的人馬朝著對方的中軍而去。
此時的黠戛斯大營已經破綻百出,那些肆虐的牛羊在失去了蘇小虎等人的指揮之后威力瞬間下降,在沖破大營之后朝著遠處無盡的黑夜之中而去,幾十萬頭牛羊呼嘯而出,聲音震動大地,差點連前來參戰的高思繼都以為對方是設下了圈套引誘自己前來自投羅的。
不過很快在看清楚是牛羊牲畜之后頓時目瞪口呆,稍微一聯想也大致明白了前因后果。不過明白過來的高思繼頓時不再有顧慮,指揮手下的右翼兵團近十萬人的騎兵從東到西開始沖鋒,龐大的啟稟軍陣讓黠戛斯極其附庸部落的騎兵感到絕望,對方的生力軍如此強大而且嚴正以待,黠戛斯烏介的本陣尚且能夠做到面不改色,一點一點穩住自己身邊的其他小部落騎兵和自己一切結陣防御,但是之前就被牛羊沖的七零八落的西大營的聯軍部落騎兵主力此時卻徹底陷入崩潰,薛洋手下的六萬人兵馬雖然都是步兵,卻成了此時戰場最耀眼的一道鐮刀線,陌刀營為中軍一步一步往前推進,第三營和山地營則利用自己的速度優勢驅趕切割對方,二者配合的天衣無縫,血淋淋的人頭伴隨著陌刀營的每一步推進滾滾而落,將這些部落騎兵嚇得亡魂喪膽,開始率先崩潰。這近乎三十萬人的龐大軍營一旦崩潰就再也沒有人能夠收拾,毫無章法的騎兵滿世界亂竄,各個部落首領開始招呼自己手中的騎兵尋找退路,龐大的臃腫的騎兵徹底崩潰。這股龐大的人潮甚至連帶著陌刀營都控制不住,要不是關鍵時刻陌刀營倚靠殘忍的殺戮穩住了自己的陣勢恐怕都能被這股亂兵沖散。饒是如此薛洋和石堅兩人都嚇出了一聲冷汗,再也顧不得追擊這群為了逃命什么都不顧的亂兵,穩守自己的陣線朝著東大營也就是黠戛斯本部大營推進。
此時距離黠戛斯本部大營最近的卻是李玄清和塔希的騎兵營,已經和黠戛斯本部的人馬交手過了。由于塔希的騎兵營本來就是黠戛斯下屬的軍隊,二者幾乎是同出一源,了解對方騎兵的優劣,塔希親自指揮下的騎兵營從出招方式到沖鋒路線都完全克制了對方。雖然黠戛斯本部人馬從東到西縱橫數萬里幾乎沒什么對手,但是遇到了自己的本家一時之間卻沒辦法奈何得了對方,而且外界形勢的劇變也讓烏介沒辦法放手派遣士兵主動上前,只能被對方壓制在一定區域內交戰,吃盡了苦頭。
“主公,陌刀營上來了。”蘇小虎站在李玄清身邊,指著西面那一路而來幾乎沒有任何對手的步兵大陣笑道。
“看樣子今晚的戰斗快侯勇他們到了沒有,告訴陳凡讓所有的騎兵等待命令參與追擊對手。”李玄清若有所思道。
飛鷹旅和親衛隊臨時充當了傳令兵,蘇小虎揮手讓下屬飛速去傳令之后郁悶道:“主公,你是說烏介這小子準備撤兵?我看不像吧,他本部人馬幾乎沒有什么損失,充其量也就是一些魚腩部隊遭到重創,倚靠十幾萬鐵騎和我們相差不遠應該還會一戰的。”
“我是說撤兵,有沒有說退兵。你看烏介的陣型已經開始變化了,高思繼在東面的攻勢已經在起作用了,接下來肯定會率兵往西北他的來路撤退。這樣沿途才會盡最大可能收攏潰兵整頓再戰。”李玄清點點頭道:“看樣子咱們的戰線也要西移了。”
“主公,我來了。”身后一彪人馬飛速到來,陳凡這時候趕過來了,氣喘吁吁道:“主公,所有的騎兵主將已經基本上都受到了信號了,等待主公的一聲令下了。”
“陳凡,你讓高思繼負責追擊烏介的本部人馬,以上京城的西部山區為界限,不要讓對方重新越過山口為基準,其余部落人手交給侯勇他們負責。重騎營和薛洋的步兵大隊整編為中軍繞道西南地區翻越山區將黠戛斯堵在黑車子室韋人的東北面。”李玄清微一沉吟開始分兵道。
“主公說的是咱們的中軍也跟著西移,參與追擊?”陳凡揮手讓身后的劉毅安排傳令兵迅速傳令,一邊疑問道。
“我們必須想辦法在北海以東地區圍殲黠戛斯主力,然后騎兵主力南下掃蕩漠北草原東部,將剩余的小部落一打盡,多出來的部眾全部遷移到陰山附近交給塔希負責。”李玄清道:“一戰打掉草原百年氣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