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受不了刑,撕心裂肺的吼著。可是太守和王磊對此無動于衷,冷漠的轉身離開,任憑后面傳出一聲聲慘叫聲。太守一邊向外走,一邊對王磊說道:“李密狡詐,我早該有所提防。”
不是李密狡詐,是你太愚蠢吧。王磊心中想著,嘴上卻說道:“大人您說得是,此次要是您能抓住李密,升官發財指日可待。”
“本官自然不會虧待你的。”太守笑道,“放心,朝廷的賞銀,本官會分文不少的給你。”
“謝大人。”王磊笑道。他本就是為了謀財,現在他和太守各取所需,誰也不會干擾誰。
再說李淵這邊,自從他聽說了“李氏當為天子”后,一下子變得小心翼翼,行事十分謹慎。但即使這樣,仍然躲不過楊廣的猜忌。楊廣現在面對姓李的都十分懷疑,仿佛天下所有姓李的人都有謀反的嫌疑。
就在此時,宇文述的長子宇文化及向隋煬帝告密,說李淵大肆結交天下豪杰,恐怕其有不臣之心。楊廣正因民間預言之事煩惱,現在又聽說了李淵似乎有什么大動作,一下子起了疑心,變得十分敏感。
楊廣問宇文化及:“真有此事?”
“千真萬確。雖說李淵明面上不現身,其實都是由其次子李世民代為結交。”宇文化及其實也只是聽說一星半點兒的消息,他知道楊廣現在猜忌姓李的人,于是急忙告密,燒一把火。
“李淵,也算是我大隋功臣。楊玄感謀反時,李淵鎮守弘化郡,也沒出什么差錯。”
“陛下若有疑惑,不如將李淵叫到行宮,一問便知。”宇文化及提議道。
“甚好,你這就去傳旨,讓他速來見朕。”
李淵現在所在地離楊廣的行宮相距甚遠,當召見的圣旨到達時,已經幾天過去了。李淵看著圣旨,一臉莫名其妙。不知道陛下千里迢迢召見自己,有何急事?
“父親,陛下何意,這不是整人嗎?”長子李建成一看見圣旨,氣就不打一出來,“父親您還病著,怎么能夠再度奔波勞累。”
李淵自從妻子竇清薇病逝后,憂傷勞累,身體大不如從前了。如今小小的風寒,也將他吹病到床上,躺了幾天仍不見好。這時候圣旨下來,讓李淵去面圣。他的身體,肯定無法前行。
“切不可胡說。”李淵咳嗽幾聲,擺擺手制止道,“小心禍從口出。”
李世民看著父親小心翼翼的樣子,忍不住出口道:“爹,你也太小心了,現在不是沒人嗎。”
“隔墻有耳,以防萬一啊。”李淵看著自己的兩個兒子,問道,“你們覺得,陛下召為父,有何要事?”
隋煬帝心思難測,現在誰也說不好。李建成保守地說道:“可能只是日常詢問。”
“不可能。”李世民否決了大哥的說法,“一切政事,父親都寫在奏折中,上呈陛下了。兒子看來,要么沒事,要么就是大事。”
“那你們認為,為父該去,還是不該去。”
“父親身體為重,還是稱病推辭了吧。”李建成提議道。
李淵對長子的話不置可否,他咳嗽了幾聲,轉頭問李世民,“二郎,你怎么看?”
李世民想了想說道:“大哥說得對,爹你的病還沒好,到時候加重了,反而更糟。”李世民想起母親就是因為病還沒好,就跟著爹爹出征,故而病情加重,與世長辭。現在有一個例子擺在面前,他們不能再讓父親冒同樣的風險了。
“咳咳咳……陛下是多疑之人,現在又有‘李氏當為天子’的流言,為父擔憂陛下聽信小人讒言。”李淵太了解楊廣這個表弟了,這種敏感時刻,無緣無故的召見,肯定是聽信奸佞之言,被小人蠱惑了。
李建成道:“父親多慮了,陛下近來器重父親,讓父親擔當重任。再者,謠言直指李密,與父親有何關系。陛下不會因為謠言,懷疑股肱大臣。”
“你太不了解我們的陛下了,他用著我,也防著我。不僅對為父,陛下對所有臣子都心有防備,留著一手呢。”
李淵所慮,也是李世民所擔憂的。他看著父親,諫言道:“陛下心中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了,如今去或不去,都沒什么意義。難道父親指望見了陛下一面,就洗清嫌疑嗎?”
“二郎,你想說什么?”李淵問道。
李世民直言道:“父親可有想過,自己做了什么,引起了陛下猜忌?謠言之事我們已經盡力避免了,陛下前段時間聽了謠言后,立刻全國通緝抓捕李密。兒子認為,一定不單單是謠言引起的,肯定還有其他原因。”
李淵仔細回想,想起那時聽了裴寂的話后,這段日子,自己的確膨脹了。他曾讓李世民結交各路豪杰,自己也時常聯絡朝中關系交好的大臣。看來這些小動作并沒有躲過隋煬帝的眼睛,或許身邊,就有隋煬帝派來監視自己的密探呢。
“二郎說得對,是我大意了。”李淵反省道,“大郎、二郎,今后你們也要注意,沒事少出門,也不要再和江湖俠士交往了。至于圣旨……”
“父親生病了,還要去覲見,反而會引起懷疑,覺得您是在掩飾什么。”李世民說道,“父親身邊一定有陛下耳目,陛下能知道父親不是裝病,就可以了。”
“好。”李淵采納了李世民的建議,對李建成說,“你去回稟傳旨的人,就說病重無法前行。等為父病好后,會親自去行宮,向陛下謝罪。”
“兒子知道了。”李建成領命后,立刻離開。
李世民看向父親,果然李淵有事交代他,“二郎啊,你去查查,府中奴仆,衙中官員的身世來歷,看看誰最可疑。”
李淵這是要查內奸了,李世民了然,他問道:“要是查到后,該如何處置?”
“秘密監視即可,千萬不要打草驚蛇。”李淵囑咐道。
李世民點頭道:“兒子明白,爹爹專心養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