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煬帝的猜忌解除后,李淵一家人終于恢復了平靜的生活。一直到了大業十年,李建成和滎陽鄭氏觀音完婚,李府中終于又有一個新的女主人了。
按說母親不在,長嫂為母。但是長孫無垢先進門,自竇氏去世后,將李家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鄭觀音雖比長孫無垢長兩歲,但她沒有插手家中事物,繼續讓長孫無垢料理后宅。妯娌之間和和氣氣的,家中一派安樂。
長孫無垢也不是仗著自己先進李家,掌管后宅,就會仗勢欺人的個性。她自然很尊重自己的這個大嫂,兩個人時常聊聊天,像姐妹般一樣相處。
這日鄭觀音看長孫無垢在看賬冊,她掃了一眼便笑道:“妹妹真是厲害,這些東西我看著就頭疼。”
“嫂嫂來了。”長孫無垢放下筆,站起身迎了過來。
“你忙你的,我就隨意過來看看。”鄭觀音笑道。
長孫無垢自然不會自顧自忙著,她禮貌的回道:“都處理的差不多了,我陪嫂嫂說說話。”
“早就聽聞妹妹能干聰慧,沒想到這些府中瑣事,你這么快就做好了。”
“都是些小事,嫂嫂謬贊。”長孫無垢謙虛地說道。
鄭觀音拉著長孫無垢的手,“我比你也大不了兩歲,剛入府中,真是人生地不熟。來這幾天了,也只是在奉茶時和公公說了兩句話,婆婆又走得早,家中……真無一可以倚靠之人。”
鄭觀音的憂慮,長孫無垢心里很清楚。她是家中大嫂,卻入府比自己晚。本應該由婆婆帶著她,教她打理后宅之事,現在卻沒有什么人可以教她了。
當時長孫無垢嫁給李世民時,竇清薇雖然病重,但還是指點過這個二兒媳幾句。長孫無垢心中也明白大嫂的為難之處,提議道:“若嫂嫂不嫌棄,可以多來我這里坐坐。”
“幸好家中有你,否則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鄭觀音見長孫無垢同意她來學習,煩惱散去了很多,“妹妹啊,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心人。”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長孫無垢大度地說道,“嫂嫂以后有什么事,盡管說就是了,我一定盡力而為。”
李秀寧帶著柴紹,經常回娘家住幾天。自從母親竇氏去世后,李秀寧愈發珍惜一家人在一起的時光,常回來看看父親,和兄弟姊妹聊聊天。鄭觀音和長孫無垢嫁過來后,李秀寧常說家中終于女人多了,可以一起說說閨中趣聞。
李秀寧從小和哥哥弟弟一起長大,性格爽朗,像男孩子一樣。而長孫無垢秀外慧中,表面順柔,實則外柔內剛,行事十分大氣。而鄭觀音則是小家碧玉,性情溫和,但心思極其細膩。
李家這三個女人性格迥然不同,但相處的還很融洽。李秀寧一回來,見過父親后,先不找李建成李世民,反而先去內院,和大嫂弟媳聊天。留下柴紹一個人,和李建成李世民兄弟二人默默相對。
李建成開玩笑道:“秀娘現在是有了嫂子,忘了大哥了。”
“是大哥好福氣,娶到了大嫂這樣好的女子。”
“我哪有二弟福氣好。”李建成笑道,“弟媳真是能干,母親去世后,將家中打理的井井有條。”
“我們就不要站在門口相互吹捧了。要我說,是姐夫最有夫妻,娶到了我們李家的掌上明珠。”李世民一邊推著二人進房門,一邊說道。
李世民的這句話逗得二人哈哈大笑,還沒有見過這樣夸自家姐姐的呢。柴紹邊笑邊點頭道:“對對對,說得對,是我最有福了。”
內院中,三個女人還在一起說著私密話。李秀寧關心地問道:“嫂嫂嫁過來也一個多月了,可還適應?”
“早就適應了,多虧了長孫妹妹指點,否則我還不知道該如何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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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剛來,別太辛苦了,打理后宅之事,以后再學不遲。”李秀寧比鄭觀音年長幾歲,又嫁到柴府好幾年了,自然比鄭觀音懂得更多。
鄭觀音名義上是李秀寧的大嫂,但她還是很謙虛說道:“我看長孫妹妹一直在忙著,于心不忍,想幫她分擔一二。”
長孫無垢笑道:“不忙不忙,嫂嫂不必擔憂我。”
“說起來,你們倆還很有緣分呢。”李秀寧看著長孫無忌和鄭觀音,“你們倆個人名字中都叫觀音,看來都是菩薩心腸。”
長孫無忌和鄭觀音相視一笑,長孫無忌小字觀音婢,二人的確是有緣。
三個女人正說著話,突然聽見外面傳來交談聲,果然,遠遠得便看見三個男人一邊談笑,一邊向后院走來。
長孫無垢見李世民走在中間,顧盼間神采飛揚,少年意氣風發。她不由會心一笑,和丈夫心靈相通。
左邊是李建成,溫文爾雅,翩翩君子。鄭觀音看了一眼他,就低下了頭。剛剛成親時,她就被自己的丈夫迷倒,本以為二十多歲肯定是個胡子邋遢的男人了,沒想到居然是如此英俊的青年,歲月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右面是柴紹,李秀寧一看到他,就站起來沖他揮手。柴紹在三人中年紀最長,但他自幼習武,矯捷有勇力,在他們之中也顯得最強壯,個子也最高。李世民雖然也從小練武,但是現在才十幾歲,還在發育的階段呢。
三個女人站起來,各自很有默契的走向自己的夫君。李建成向大家說道:“父親已經去正堂,叫我們一起吃個飯呢。”
“玄霸和元吉呢,你們誰看見了?”李世民問道,“不知道他們倆跑到什么地方去玩了。”
李家五個孩子,李建成、李秀寧和李世民都已成親,只剩下了李玄霸和李元吉了。元吉才十一歲,倒不是很著急,但是李玄霸已經十五歲了,當年李世民就是這個年紀和長孫無垢成親的。
“我讓下人去找一下他們,咱們先去正堂,別讓父親久等了。”長孫無垢做事向來有條不紊,轉頭就讓人去找三公子和四公子了。
李淵坐在餐桌上,便看見三對兒女一起走了過來。他心中有些欣慰,又有些感傷。可惜竇清薇沒有看見李建成再娶妻,不然不知道她會有多高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