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村離濠州城大約有三十里,按現代人的觀點來看,沒有公交車,再找不到的士,肯定沒人願意步行,從濠州城跑到鍾離村去。一般我們把這種人叫做傻瓜。
如果身上再背一包三十斤重的東西,那更是傻到讓人恥笑了。
非常不幸的是,現在這個被我們稱做傻瓜的人,從將軍府鎦金鑲銀的大門裡堂堂正正的走了出來了,他背上正好挎了一個大書包,裡面裝滿了各式各樣的人們都看不懂的物什。
他嘴裡叨了根菸,怡然自得的站在門口,朝天空望了一眼:“哇,好藍好白的天空啊!”
身邊的手下一片譁然:既然好藍,爲什麼還要好白?這天空到底是白還是藍?
只是沒人敢提出抗議,因爲朱雲天這傢伙雖然年紀不大,卻是個將軍府中有那麼點生殺大權的參軍大人,誰要是敢背後說他壞話,那可是要倒大黴的。
時間已經到了1343年的秋天,當初從21世紀帶來的那身學生裝已經無法滿足時代的需要。那條牛仔褲他本來穿了兩天的,想靠這身花哨的衣裳到後院勾引魚奴兒的芳心,豈料札朋不知從哪兒聽到了風聲,一聲令下,後院的門口站了兩個親兵,軍令道:“那個姓朱的小壞種,絕不能讓他進入此門,不管他用什麼藉口。”
總而言之,札朋怕他佔了女兒的便宜,死活不讓他們再見面。小帥哥很是傷心,因爲他一開始只是想利用一下魚奴兒,現在利用完了,卻發現她真的是很可愛,特別是她的身材和皮膚總是讓他想入非非,身體透支。
魚奴兒也是一臉愁容的,常常獨自站在繡樓的窗口。她知道父親下了禁令,可是卻沒什麼辦法,誰讓她是將軍的女兒呢。何況那個朱公子實在討厭,每次來都要摸自己的手。如果不是自己聰明機靈,連衣服恐怕都要被他扒了去,把自己的光身子看個夠。
她想不明白,世間爲什麼有這樣壞的男人?更想不通的是,這傢伙這麼壞,自己竟然還常常在心裡想著他。
朱雲天沒招了,只好頻頻把楊柳召到自己的房間來。自從有了第一次之後,小帥哥嚐到了甜頭,三天兩頭想抱著這個蒙古野味兒睡一覺,繼續積累經驗。
小楊柳品嚐到了禁果,也是一天不見他,心裡就想得慌,老想著在牀上嬌喘吩吩的那種美妙滋味,但她是女孩子,不好意思投懷送抱,現在參軍大人需要得緊,自然是有求便應。兩人的魚水之歡可算是饞壞了陳京和李虎,這兩傢伙每個月的額外花銷突然增加了許多。
如果只是想舒舒服服的過一輩子,有銀子花,有女人玩的話,朱雲天也許就這樣混混度日了,但好在他的夢想並不在這裡。
參軍這樣的小官,並不能讓他就此滿足了。
他突然覺得,自己還可以把“生意”做得大一點。至於大到什麼程度,既不是李虎這個“山賊命”的死黨嚮往的那樣佔山爲王,也不是陳京這傢伙夢到的那種“稱霸一方”。
這事兒成不成,還得看徐達、湯和他們是否願意助自己一臂之力。現在朱元璋死了,林光魏死了,世間已無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他可以藉此徹底的親近徐達,把他們拉到自己的陣營裡面來。
只是這幫不講義氣的混蛋,也不說來城裡搭救自己,哪怕是認爲我他媽的已經死了,來找找我的屍體也好吧?朱雲天抽著煙,很是不滿的想:這種人竟然能當上開國大臣,大明朝的國防部長,玉皇大帝肯定睡過了頭。
“雲天哥哥,早去早回呀,尋到了小欣妹妹,我這做姐姐的也好安心。”說這話的是春風滿面依依不捨的楊柳。
朱雲天大大咧咧的應著:“親愛的快回家吧,彆著涼,我可捨不得。”這傢伙每天吃喝玩樂,摟著楊柳聽她講蒙古包裡的奇人異事,有點樂不思蜀的意味了,現在說話都變了腔調。
札朋因爲他砍了朱元璋人頭的事,報給大都皇帝受了嘉獎。官職雖未獲升,但薪水倍增,於本朝武將面前說話也有了份量。因此,雖然不讓朱雲天接近自己的女兒,但對他卻是格外器重,正式升他爲濠州的參軍,跟李虎是同一級別的軍職。
朱雲天得意洋洋,你這老兒還不清楚,李虎早成了我的小弟。但官權還是非常重要的,因爲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調動五百人以下的軍隊,只需向札朋請示一下即可。
楊柳順理成章的成了他目前最聽話的“老婆”了,一有空就摟著抱著,當然,不能讓太多的人看見。還別說,大草原上的野味就一個字:鮮。
開朗包容的楊柳聽說他有個紅顏知己至今流落民間,不但不吃醋,反而每日替他著急擔心,一個勁的催促他派人尋找。今日的換裝出行這纔有了光明正大的藉口。
眼看楊柳依依不捨的回府關了大門,朱雲天立馬換了另一種表情,快步跑到將軍府的後門,李虎已經等到那裡了。
李虎見了他第一句話就問:“大哥還有煙嗎,給一支!”
“操,我半個月纔敢抽一支,最後十支,抽完就沒了。”朱雲天斜著眼說。
“哎呀,大哥,可憐可憐小弟吧,我憋不住了……”
“不是還有菸葉嘛,卷一點抽唄。”
“那玩藝難抽死了,大哥,想必你不會見死不救吧?”
“給,”朱雲天老大不情願的給了他一支,“交待的事辦得怎麼樣了?”他問李虎。
李虎美美的抽了一口,把煙夾在手指之間,拍著胸口說:“大哥你就放心吧,等你回到鍾離村,後天我即帶兵進村,就依大哥的計策行事,保證萬無一失。”
朱雲天滿意的點點頭,突然把他抽了半支的煙搶了過來,“兄弟你就回去準備吧。”李虎氣得暴跳如雷,大罵“小人”,卻已經無可奈何,因爲他跑得只剩下半個屁股還在巷子口。
此時的元朝城市,已經漸漸失去了宋未元初時的繁華和昌盛。街上的商鋪衆多,但生意不佳,店主們愁眉苦臉站在門口招徠生意,很少有人問津。倒是米店擠破了門,細看卻是要飯的乞丐居多。
朱雲天還是第二次正兒八經的在濠州城內的大街上閒逛,到處都能感受到經濟和商業的逐漸衰敗,宋朝留下的殷實家底,在幾十年的毀滅和折騰中已經到了崩潰衰亡的邊緣了。
城門口,一隊元兵手執兵器,圍攻著三四十名**搶糧的黑社會份子,雙方廝殺正酣。朱雲天經過這裡,很感興趣的朝殺成一團的人堆裡看了幾眼,忽然眼前一亮:真他媽的是得來全不廢功夫啊!
這些黑幫的兄弟有的拿刀,有的持棍,還有的揮舞著鐵鍬和各種農具,已經殺紅了眼,不時有人受傷倒下,但是沒人投降,全部默不做聲,奮力抵抗。
漸漸的屍體遍地,元兵越來越多,攻擊力度越來越強,刀槍所到之處,快要將他們全部斬殺殆盡了。
“讓你的手下住手!”朱雲天溜著牆角走過來,對一個騎在馬上觀戰的軍官小聲說。
那人冷冷的道:“你是他媽的什麼人?”
“我***,敢罵老子?”朱雲天破口大罵,掏出一個腰牌,在他眼前一亮。軍官急忙翻身下馬,就要行禮,“見過參軍大人,小人剛纔無禮了。”
朱雲天不耐煩的說,“滾你媽的,行了行了,讓他們住手吧,這幾個人不要殺了,先關半個時辰,然後放他們出城。”
“一切聽從大人吩咐。”軍官畢恭畢敬的回答。
等朱雲天一溜煙的出了城,軍官對手下喝道:“好了,這幾個留做活口,帶過來!”
軍兵停下攻擊,上百人圍成一圈,把僅存的五個**分子用繩子綁了,扔到城牆一角等候發落。
其中一人全身是血,高聲大罵:“老子不會投降的,要殺老子就快動手,反正活夠了,餓死不如戰死來得痛快。”
這傢伙正是湯和,其餘四人爲徐達、劉子軒和吳良兄弟。
當日他們被元軍追得過河逃竄,跟朱雲天失去了聯繫,一直跑了兩天才甩開了追兵。回來不見了大哥蹤影,派了幾個人進了濠州城想劫獄,卻笨得找不到監獄在什麼地方,最後沒有一個人能夠活著回去,只好作罷。
又過幾日,城內沒有了動靜,再無有關於朱雲天的榜文貼出,徐達便以爲他被秘密處死了。哥幾個傷心了大半天,哭了一陣,象徵性的堆了一座墳,全沒想到,是兄弟們不講義氣才讓大哥送了命。
狗改不了吃屎,老實了幾天,再次結夥出來重操老本行,雖無大哥的指引,但確實賺了不少。這次聽說濠州城有一批剛徵集的軍糧準備運往國境之外,支持蒙古人跟歐羅巴人作戰,就集結了上百號人來搶,進了城發現中了官兵的埋伏,唰唰刷廝殺一陣,把帶來的窮兄弟們殺得乾乾淨淨。
徐達踢了湯和一腳,讓他住嘴,以免再做無謂死傷,且看官軍如何對待。沉默不語等了近一個時辰,沒有一個人來向他們問話,剛纔發令留他們性命的那個軍官正眼不瞧他們一眼,只擡頭看天,像在數星星。
操,現在是白天,奶奶的不嫌陽光刺眼啊?!湯和又想開罵,此時軍官咳嗽一聲,讓人鬆開繩子,輕描淡寫的說:“你們可以走了。”
“沒搞錯吧,放我們走?”徐達等**惑不解,但死裡逃生終歸是喜事,連聲謝謝都來不及說,五人已經跑出城門之外。
過了護城河,再向城西的荒野外走不遠,就是一片開闊之地。幾個人遠遠瞧見路邊的枯草叢裡躺著一個年輕人,似曾相識的衣服和頭型,他正在那裡抽菸。
走近一看,徐達大喜過望,叫道:“大哥!真是蒼天有眼,讓我們兄弟再次重逢!”
朱雲天嘿嘿一笑,從草地上坐起,扔掉菸頭,說:“兄弟們過得可好啊,我僥倖逃生留了一命,正是想保佑大夥福大命大,免遭雷劈啊。”
“慚愧,慚愧!”五人臉紅脖子粗,暗叫不妙,老大記仇了,一定會找機會整我們吧。
“哎呀,算了,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只是以後兄弟們要團結一致,齊心協力纔是,你看我多講義氣,保住了小命馬上回村子裡找你們。”
徐達喜道:“莫非半年來……大哥記起事情了?”
朱雲天想煽自己一個嘴巴子,忙說不是,只是潛意識的走到了這裡,沒想到真的碰到了衆兄弟們,要謝謝www。qb5200。Com上帝謝謝www。qb5200。Com黨啊。
“上帝,黨?”大夥的眼珠子變成了乒乓球。
“呵呵,我說的話白癡總是聽不懂,走吧,跟我講講最近都在做些什麼。”
朱雲天站起來,大夥一同上路,也就二十分鐘,他便跟不上他們的速度了。五個人邁的步子既大,頻繁又快,都是從小走慣了路的人,每天扛著柴米來回上百里不見喘口粗氣的。加上近幾個月來一直在逃命,腳力大長。跟他們相比,朱雲天就差老鼻子了,他最近把體能都用在了楊柳身上,難免腎虛氣虧。
他讓兄弟們輪流揹著他,這個意見讓大家一片驚呼,鄙視的眼光可以聚成威力巨大的激光槍,穿透他的身體。
“呵呵,大哥你這個想法太好了,跟我想的一樣。”徐達樂哈哈的道。
劉子軒則陰陽怪氣的說:“大哥以前力氣最大,現在怎麼數你最柔弱了呢?莫非……”
朱雲天只能嘿嘿的一笑了之,他感覺言語間自己差點露出了破綻,便不再多言了,一路上只聽他們講跟元兵的打鬥。湯和一口一個“韃寇”罵得痛快,竄掇著衆人要同去投靠紅巾軍。
“紅巾軍?”朱雲天問,“現在起義了嗎?”他記得紅巾軍是白蓮教易幟後的稱號。
劉子軒笑著說:“前幾日我們剛得到消息,山東地區有一支農民軍頭纏紅巾,聲勢浩大,已經攻佔了數座州縣,現在朝廷調集軍隊鎮壓,屢戰屢敗呀,湯和兄弟建議大家同去投軍,不知哥哥意下如何?”
朱雲天沒回答,反問道:“山東?太遠了,你們怎麼想?”
“呵呵,哥哥見笑了。”劉子軒道:“兄弟覺得應該再觀察幾日,紅巾軍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力量有多大,首領是什麼樣的人,我們都還不清楚,所以謹慎爲好。”
“有道理!”朱雲天伸出大拇指,讚歎道。心裡卻說:你是怕他們的實力打不過官兵,剛投軍沒幾天就送了命吧,小樣兒,看你文治彬彬,想不到還挺能算計的。
“哎,大哥,有個壞消息,希望大哥聽了不要傷心。”徐達說,“林光魏兄弟失蹤幾個月了,至今沒有尋見,不知是出了什麼事情。”
“哦,”朱雲天早料到會提到這個人,路上已經編好了答詞,這時正好大派用場。
他臉不紅心不跳的背誦道,“也許是林兄弟想念老家的財產了吧,他以前不就是生意人嗎,想必回鄉發財去了,不好意思向我們請辭,所以半夜悄悄的走了,這也有可能。”
“大哥真是好推斷!跟大哥比起來,林光魏這小子簡直不講義氣啊。”一幫人馬屁拍得相當及時。
“那是,不看我是誰!我是朱……重八!”朱雲天得意忘形,差點吐出真名,吐了吐舌頭,心想我何不此時鍍回真身呢,去掉“重八”二字罷了。
哈哈,我好聰明。他又吐了吐舌頭,惹來兄弟們的好奇,紛紛問:“大哥爲何吐舌頭,難道空氣裡面有什麼好吃的東西嗎?”
側鼻猛吸,卻都只聞到一股田野中的狗屎味。
朱雲天正色道:“同志們,我爲自己取了一個名字,‘雲天”,朱雲天,因爲我這個人一向義薄雲天,非常講義氣,這個名字跟我還是很般配的,想必大家沒有意見吧。”
“沒意見,沒意見!”
雖然忍著嘔吐的,強行說了沒意見這三個字,但大家還是捂著嘴,儘量不讓肚裡的早飯吐出來。
他們實在不明白,到底是事情改變人,還是人改變事情,老大幾個月不見,回來後就變得這麼無恥了?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現在如果有一條地縫,徐達一定會帶頭鑽進去的。
湯和身上還有一些乾硬的米團,大家拿出來分著吃了,權當充飢,繼續趕路。朱雲天吃慣了府中的雞鴨魚肉,乍一吃這像牛糞蛋般堅硬的食物,皺起了眉頭,猶如刀割他的***一樣的痛苦,爲此湯和還專門向他道歉,你看咱們的伙食質量這麼差,連累大哥像吃大便,不知大哥什麼時候帶我們重出江湖啊?
朱雲天說出自己的想法之前,再次強調道:“同志們以後不要再叫我重八了,那名字太難聽,就叫我雲天大哥。”
“徐達兄弟,現在我們還有多少人馬?”
徐達想了想:“大約有二百多人吧,但是很難召集,因爲每次出來做事,都要死傷不少,所以許多人打起了退堂鼓,大哥這可不是好事啊。”
朱雲天點點頭,“知道了,兄弟你現在就出發,儘量在明日中午之前把人馬聚起來,帶上兵器,我們要建立一支真正的正規軍,頒佈嚴格的規章制度,而不是現在的散兵遊勇。”
“大哥說的沒錯!”徐達表示贊同。
“湯和兄弟,皇覺寺你最近去過沒有?”他問湯和,試探皇覺寺的情況這些人是否已經知道。
湯和漫不經心的道:“保命要緊,半年來我們都沒出門,怎麼了大哥,想去當和尚嗎?方丈大師可是一直規勸你遁入空門的,那個老傢伙,我討厭他,他自己吃肉,卻不讓別人吃肉,真是豈有此理!”
朱雲天放心了,呵呵一笑,道:“爲兄只是想尋找一處容身之處,皇覺寺在荒山野外,又有山林阻隔,易守難攻,不易發覺,是一所屯兵的好場地。日後若形勢需要,我們不妨將人馬駐紮在那裡。”
劉子軒這時吃完了飯糰,牙差點硌掉了兩顆,上來湊熱鬧道:“雲天大哥想的好主意啊,看來大哥想帶著兄弟們幹一番大事業?”
徐達、湯和、吳氏兄弟紛紛望著他,畢竟大家都過厭了逃竄躲藏的生活,迫切想得到點安全感。不容易啊,再英雄的好漢如果每天爲了保命而活著,叫囂乎東西,隳突乎南北,夾尾巴逃跑,那肯定是無法辦成大事的。
所以衆人用一種期待的目光看著老大,希望他指出一條財路。
朱雲天見時機差不多了,這些人剛被官兵羣毆了一頓,心裡肯定鬱悶得不行,正指望他出山拿主意呢。於是,他慢條斯理大致把結識了李虎、陳京的事情經過講了一遍。自然,這裡面肯定是剔除了他投降那一部分的,只說他爲了保全性命,暫時委曲求全,答應李虎做他手下打雜的從事,幫他做了幾件事情,深獲重用。但沒曾想這人竟早有反心,兩人一拍即合,通力合作,取得了札朋的信任,現今竟被授了參軍一職,手握一些兵權,還有陳京這等武功高手相助,再加上徐達等衆兄弟,大事可成云云。
他以色相勾引將軍之女魚奴兒的片斷,和對楊柳霸王硬上弓的精彩章節,自是隱瞞不提了。要說出來還不得嚇壞了衆人,他這大哥的形象可要大打折扣了。
五人的嘴巴張得老大,眼珠子瞪得比屁股還要圓,果然是不太相信。
“大哥,你今天沒發燒吧?”徐達要來摸他的額頭,看他是不是病了,因爲剛纔這番話聽著就像在講三國志,印象中的老大沒這麼足智多謀啊。
“就是啊,大哥,你要是病了,哥幾個湊錢讓你去看大夫,青天白日,咱不能說胡話啊。”湯和露出一臉對他的“病情”很關切的神情,大有爲了老大豁出一身膽的大丈夫氣概。
“靠,去你老婆的小腿的,大爺我講了半天白講了。”
朱雲天心如明鏡,乍一說出來,肯定是不信者居多。他也沒指望今天就能讓衆人服氣,因爲在徐達這些人眼中,朱重八隻不過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空頭大哥,說穿了就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兄弟之誼。突然之間變成了濠州城的參軍,又認識了新的兄弟,確實讓他們不能適應。
我有辦法的,嘿嘿,此刻朱雲天暗自佩服自己的先見之明,他就等李虎和陳京上演一出好戲了。
哎,誰叫你們都是人才呢!本帥哥只能略施小計了。
徐達道:“不是兄弟不信,實在是大哥講的事情過於傳奇,超出了我等想象!大哥且不必著急,咱們回家慢慢講來。”
“那好吧。”朱雲天裝得很鬱悶一般。
說話間,六個人便回到了鍾離村。朱五四夫婦仍然半死不活的在牀上躺著,大小便不斷失禁,搞不清什麼時候會死,所以時刻都有人照顧著。
寧巧端著了藥罐熬著中藥,見了朱雲天回來,一愣,接著不悅的說:“弟弟,你何不變成鬼再回家?爹孃這副模樣,你卻毫不操心,只顧在外面東竄西逃。”
東竄西逃?這美女好會用詞!朱雲天尷尬的低頭道歉一番,像一個知錯就改的聽話小孩。必要的禮節他還是需要遵守的,不然馬上會被視爲不孝之子,趕出家門,古人對於這一點非常重視。
簡單用完了晚飯,他仔細端詳寧巧,比半年前又成熟了許多。在他看來,成熟的幾個標誌,無非是**大了些,屁股圓了些,腰肢豐腴了些,皮膚白嫩了些,眼睛裡的渴望又旺盛了些。這些東西他在寧巧身上都看到了,所以他很快就直了眼,盯著她的**和屁股,口水情不自禁的流下來。
寧巧正爲爹孃換失禁的尿布,注意到了身後那雙火辣辣的眼睛,突然臉就紅了,轉身道:“弟弟有什麼事嗎?”
朱雲天慌忙收回眼睛,擡頭看著屋樑,沒話找話:“徐達怎麼還沒回來,不知人找齊了沒有……湯和兄弟的腿又變粗了,真是好兄弟啊……吳良兄弟不愛說話,以後怎麼找個媳婦啊,哎,愁人啊。”
他搖頭晃腦的姿態讓寧巧咯咯一聲笑了:“弟弟真是長大了,學會替別人操心了,但願你今後要有些主見纔好,做事不要太沖動。我聽徐兄弟講,你常有危險,所以還是要學會明哲保身要好,有些事情,不一定要拼命的。”
“呵呵,姐姐,我知道了……你,不去睡麼?”他這話表面上聽起來是關心,暗自卻是盼她快睡了,好去偷看她的睡姿。
現在寧巧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心裡去,只記得要多看幾眼她的敏感部位了。
寧巧有些不高興的說:“爹孃尚未安歇,我哪能先去睡了,弟弟太不明白做姐姐的辛苦了。”
說完,她拿了尿布就去院子裡洗了起來,蹲下的姿勢正好突顯了她臀部的性感之處,讓朱雲天再一次睜大了他**的眼睛。
冷靜!冷靜!千萬要冷靜!你是來幹大事的,不要爲了一個女人而失去這麼多兄弟。天啊,我怎麼能這麼壞呢?
一想到寧巧,***就不由自主強硬起來,逼著他向前再進一步,再進一步……
朱雲天已經冒了一頭冷汗,再有非分之想,可能寧巧就會覺察出不對勁,到時就難辦了。想到此,他的***終於不太情願的收工回家,全身的**也算暫停燃燒了。
第二天中午,徐達帶著湯和等四人分別從周圍的七八個村子裡回來了,見了朱雲天就抱怨這個老大真是沒良心,讓他們跑了一夜的腿,還沒覺睡。原來人馬都已經打了招呼,在家各自準備了,便收拾兵器到鍾離村外集合,大概在今晚就能全部到達。
“呵呵,好!辛苦衆位兄弟了,屆時我們同商大事。”朱雲天道。
徐達有些擔心:“萬一走漏了風聲,被官府的人得到消息,怎麼辦?”他害怕像上次那樣,突然被打個埋伏,一塊殲滅,那可就徹底玩完了。
吳氏兄弟不太愛說話,但這時也表達了同樣的憂慮,上前道:“大哥,徐達哥哥說得不無道理,在來的路上,確實見到幾個陌生人鬼鬼祟祟,在村外遊蕩……”
好象怕大哥生氣,二人說了一半,便閉了嘴,讓朱雲天自己去想象被人打一個伏擊戰的可怕後果,自然是糊里糊塗的就死於了非命。
朱雲天做出一副沉思狀:“有道理,有道理!徐達兄弟,你先吃些東西,再找幾人去村外放風,以免不測,呵呵,麻煩你了。”
“操!我難道不用睡覺啦?!”
徐達跟著朱雲天學會了說髒話了,張口就來,氣得像一頭驢,不過他只能是悻悻聽命,現在已經由不得他了。
“大哥讓我先睡會,兩個時辰後我自去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