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宮的關系錯綜復雜,寧析月不過是個郡主,若是管多了必然會不讓人不悅,更何況被懷疑之人還是眼前這位帝王的美人。
寧析月皺著眉頭,將手中的絲帕緊了幾分,感受著四周的安靜,低著頭乖巧的等待納蘭霆的指示。
“既然如此,此事便麻煩了,你先說說那丫頭路上遇到了些什么人吧!”本來納蘭霆是沒必要親自管此事的,只是寧析月那模樣又讓他放心不下,仿佛當年在御花園摔倒的薛宮就在眼圈一般。
他雖然對寧析月同后宮之人的糾葛十分清楚,只是有些事情他也不能妄下斷語,畢竟都只是懷疑。
寧析月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稍稍欠了下身子,恭敬的答到,“回稟陛下,根據那丫頭的描述途中并未遇上什么認識的宮人,畢竟曉荷那丫頭進宮時間也短,這宮里的人實在多如牛毛,難以認全。”
牧越皇宮出了那些說的上號的便有上百號人,除了這些每個宮里還有上百個侍奉的太監,還有浣衣房之類的地方,那些宮人沒有十萬也有八千。
莫說一個新進宮的小宮女曉荷,即便是常年待在宮里的納蘭霆,就連自己的宮里的奴才都認不清。
納蘭霆微愣,一下子不知道說什么好,暗暗在心里想著,看來自己是忙糊涂了,一個小宮女怎么可能認得那些人,若是有人要故意陷害,必然是會找些生面孔來的。
寧析月見納蘭霆沒再說什么,佯作思慮了一番,抿了抿唇畔,紅唇輕啟道,
“陛下,析月細細想來,自己本是初來乍到,對那些宮里的娘娘也是敬而遠之,若她們不來昭月宮里,析月也頂著不合后宮之群的名頭不去各宮走動,如此一來得罪的人實在少之又少,這次令牌丟失,想來是有人急需出出宮,又知道自己要不到令牌……”
一句話留下無盡的遐想,那人急著出宮是想去做什么?是宮里有消息要出去傳遞?還是別的什么事情?
而且,即便是母家出了什么事情,皇宮又不是不通情理之處,只要去壽康宮太后那里招聲招呼,拿個出宮令牌還是簡單的。
納蘭霆靠在龍椅上面色深沉,那炯炯有神的雙眸里帶著幾分沉思,會是誰?這個時候需要出宮卻沒有合適的理由之人?
他伸手摸了摸下巴上稀疏的胡子,微微瞇起的雙眸顯得格外的有神,讓寧析月都感覺頗為壓抑。
先是納蘭澈出事,淑貴妃被遣送去二皇子府上,而后就有人為了一塊出宮令牌在后宮做出偷盜的行徑。
這般想著,納蘭霆那微瞇的雙眸越發的深沉了些許,事情絕對不可能這么巧合,他先前已經下令不許任何同淑貴妃有關的人出宮,現在唯一想要出宮卻拿不到出宮令牌之人便只有淑貴妃二皇子一黨那些人了。
納蘭霆猛然睜開雙眸,快速的將御書房的房門打開,“小夏子,快給朕拿身便服來,朕要出宮一趟,讓人通知太子去二皇子府。”
隨后他回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有些呆愣的寧析月,劍眉微微挑動一下,“析月,你同朕一起出宮。”
小夏子便是納蘭霆那貼身太監的名字,不過身為太監總管的他雖然時常被納蘭霆喚作小夏子,但人卻是個帶著幾分圓潤之人,人也有些圓滑,是以甚得納蘭霆的喜愛。
寧析月微微一笑,俯了下身子行了一禮,好在今日她穿的不是宮裝,是以這時也不需要換衣裳。
很快,寧析月跟著納蘭霆便出現在牧越的大街上,只是因為事出突然,納蘭霆并未通知任何人,只是穿著便服在街上晃悠。
寧析月沒有多說什么,畢竟哪個帝王會將自己放在危險之境,唯一的可能便是納蘭霆的身旁武功高強的暗衛在。
兩人沒有在大街上多做停留,朝著二皇子府上去了。
此刻,根本沒有意識到危險來臨的納蘭澈在府中好不自在逍遙,府中的客廳內淑貴妃與淑貴妃高坐主位。
好幾個美人在廳內翩翩起舞,四下絲竹管弦之樂翩然而起,此時的納蘭澈哪里有被打了五十大板的樣子。
淑貴妃也是一臉的享受,絲毫沒有馬上便要被送到普陀寺去的樣子,即便是身上穿的真絲綾羅,頭上插的九尾鳳釵也是最新的,最好的。
“喝酒,等去了封地,這些便都沒有了,還不知道要到何時才能再享受一把,來,喝。”納蘭澈捏著手中的酒杯同旁邊的幾位幕僚的杯子彭撞了一下。
幕僚們相顧一眼,紛紛舉杯,那嘴角都帶著幾分狡詐的笑意,“來,祝二皇子東山再起。”
“江東子弟多才俊,卷土重來未可知,眾位,今日的散場不是永遠的散場,三年,三年過后本皇子必定卷土重來,屆時,,那個坐在高位上的人必然不會再是那個老不死的,更不會是納蘭書。”納蘭澈摟著旁邊一個嬌媚的女子高舉酒杯。
三年,三年后,不管是什么薛府,還是納蘭書,都阻攔不了他將那個高位據為己有。
納蘭澈看著門外,那雙眸帶著幾分熾熱,一個仰頭他將酒杯中的酒水一口喝下,隨后豪邁的翻了下酒杯。
本來他身上應該是有傷的,只是行刑當日,正好是他的人下的手,咋u那個人的做的手腳下,他不過是受了些輕傷,旁的并無大礙,修養幾日便又活蹦亂跳的了。
他本想趁著納蘭書尚未察覺之時提前離開京城,只是一旦如此,若是被宮里的納蘭霆發現了,又是一條罪名,現在的他根本沒有能力再去承受一條私自出京的罪名了。
“二皇子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起身下跪,拱手作揖道。
此刻已經找到門外的秦蕓蓉臉色蒼白,聽了納蘭澈的話心里不覺打顫,那兩頰邊上泛著的些許細汗不同的滾滾落下來。
那恐慌的雙眸更是慌張的四處打轉,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才好,此刻她似乎明白了納蘭澈將她放在宮里的目的。
若是三年后,她依舊在宮里,更有甚者,若是成了皇帝的寵妃,豈非是要被逼著為其做事。
這般想著秦蕓蓉面色更加慌張了幾分,本想快些離開二皇子府,只是正在轉身之時,便聽著屋里傳來一聲,“婉美人,既然都來了,便不要再躲避了,都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