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
阿飛遞來一條毛巾,他十分不理解剛才蘇一為什么不動手,“何苦受這等羞辱。”
蘇一接過毛巾擦了擦頭,沒吭聲。這是盲目行動的代價,所以他選擇了承受。
飛鼠他們剛來的時候只開了三輛車,滿打滿算十二三個人。蘇一沒想到包廂里會有那么多人,并且有幾個人的身上似乎還帶著槍。
早知道這樣,就應該一直蹲在外面,等他們出來的時候再想辦法抓住飛鼠。雖然成功的幾率遠不及在包廂里動手的幾率大,但最起碼穩妥一些。
十分鐘后,飛鼠領著七八個馬仔出來了。兩輛賓利車停在了夜總會的門口。飛鼠一邊打電話一邊坐進了后面的那輛車里。
蘇一扔掉毛巾,盯著飛鼠坐進去的那輛賓利車,說道:“我來開車。”
阿飛調整了座椅,二人在車內互換了位置。
發動汽車后,蘇一謹慎地跟著兩輛賓利車向南城的方向駛去。二十分鐘后,兩輛賓利車下了主路,順著一條人車稀少的公路繼續前行。
在經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兩輛賓利車打著左轉燈,向另外一條公路駛去。蘇一看準了時機,一腳踩死油門,向左猛打一把方向,撞倒路中間的護欄,斜穿馬路到左側車道上逆行,隨即修正方向,對著正在轉向的那輛賓利車就撞了上去,“抓穩了!”
嘭——!
吱——!
撞擊聲,剎車聲響徹夜空。
飛鼠乘坐的那輛賓利被撞得失控了,在公路上轉了一圈后重重的撞停在一根路燈上。前面的那輛賓利瞬間急剎,四個馬仔慌里慌張地下了車,大喊大叫的跑了過來。
蘇一解開安全帶,抄起兩根T形棍便下了車。
阿飛跟著下了車,抽出短棍,滿臉不屑地說:“這四個交給我了!”說完,拎著短棍朝著跑過來四個馬仔就沖了上去。
與此同時,飛鼠乘坐的這輛賓利車上也下來了三個馬仔,其中一個馬仔的手里還拎著一把砍刀。他并不怯戰,揮刀就砍了過來。
蘇一箭步向前,左手T形棍一橫,擋掉這一刀,抬腿一腳將他踹倒在地上。隨即雙棍轉動,攻向另外兩個馬仔。兩個照面后,那兩個馬仔也都倒下了。其中一個馬仔的手還伸在懷里沒有抽出來。
蘇一起了好奇心,用腳撥開那個馬仔的衣懷,想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家伙。當他看到馬仔藏在衣懷里的手槍時,猛地向前墊步,一腳踢在了對方的頭上。
阿飛那邊的戰況已經接近了尾聲。四個馬仔捂著臉在地上不停地滾動著。
蘇一將飛鼠從后排座上拽了下來,對著他的小腹重重的懟了一棍。
飛鼠疼得彎腰慘叫,蘇一扯住他的頭發說:“小天鵝不好看,還是請你看一段驚鴻舞吧!”
飛鼠大罵:“WCNM,我弄死你個……”
嘭!
蘇一揮手一棍砸在了他的后腦上,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暈了過去。
……
一個小時候后。
一輛前臉撞得變形的白色轎車,停在了一個廢棄的鍋爐房門口。
蘇一和阿飛下了車。從后備箱里拖出仍處于昏迷狀態的飛鼠。拖進鍋爐房,將其四肢反捆,然后用繩子把他吊了起來,繩子的另一頭拴在了一根柱子上。
生起一堆篝火,阿飛將飛鼠弄醒了。
臉朝下的飛鼠醒后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他現在離地面三米多高。他表現的很冷靜,張嘴說了一句很強硬的話:“你們要不弄死我,我就弄死你們。”
蘇一走到固定繩子的柱子前,伸手將繩結拉開。
嗖,嘩啦啦啦,吱吱吱——!
固定滑輪飛快的轉動著,一秒鐘后,飛鼠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撲通一聲,塵埃四起。接著就是撕心裂肺的慘叫。他太重了,摔得自然狠了一些。
蘇一拉動繩子將飛鼠重新吊了起來。這次的高度比剛才高了一些。拴好繩子,抬頭看了看飛鼠。搖曳的火光下,飛鼠的臉顯得格外臃腫。
“你剛才說什么?”蘇一問。
飛鼠毫無懼色,“動我的下場就是死一家子……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飛……啊——!我CNM!”
蘇一又解開了繩子。
飛鼠又慘叫著摔了下來。
噗——!塵土飛揚。
“你說你是誰了?”蘇一拉動著繩子問。這次的高度比剛才又高了一些。
“是NMB!”
飛鼠的表情扭曲,咧著血口,罵罵咧咧道:“就你這個B樣的,我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你!”
“出言不遜,連最基本的素養都沒有,我看你倒像是別人的小弟!”蘇一又松開了繩子。
嘩啦啦啦。
飛鼠肥胖的身軀再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噗通——!
“啊——!”
這一下,聽著聲都感覺到了疼。
飛鼠哀嚎不停,極其痛苦的扭動著肥胖的身體,惡狠狠地罵道:“我CNM,我、C、N、M——!”
阿飛點了一根煙,信步走到飛鼠的身前蹲下,將煙塞在了對方的嘴里,拍了拍他的腦袋說:“恭喜你闖過了第一關。”
飛鼠吐掉煙,“小B崽子,有本事你就整死我,不然,我肯定煉了你!”
蘇一又將飛鼠吊了起來。
阿飛找來幾塊磚頭摞在了地上,仰頭問:“你說你叫飛什么了?……飛人?”
“飛你爺!”飛鼠咬牙切齒地罵。眼珠子瞪得溜圓,恨不得生吞了他們兩個。
“你玩上癮了是不是?”阿飛閃開了。
蘇一冷漠的松開了手,飛鼠又摔了下來。
剛剛被阿飛摞起來的磚頭正好頂在了飛鼠的肚子上面。最上面的兩塊磚頭,被生生砸裂成幾個不等份兒的碎塊。
這次飛鼠不再罵人了。肝腸寸斷,他已經顧不上說話了。一邊哀嚎,一邊抽搐著。血肉之軀,怎么能受得了這般折騰。
蘇一拽著繩子把他吊了起來。然后將繩子栓在了柱子上。得讓他緩口氣,現在可什么都沒問呢。
阿飛又找來五塊磚頭,換個位置摞了起來。這次的位置是與飛鼠的臉垂直的。現在摔下來,看得不是你腦袋夠不夠硬,而是命夠不夠大。
嘩啦,嘩啦。
阿飛拉動繩子將飛鼠吊在到了最高點,這是個三層樓的高度。現在,只要阿飛一松手,那五塊摞起來的轉頭絕對成了飛鼠去往天堂的階梯。人的頸關節很脆,這個高度只要是臉先杵這上面了,就算是把華佗從墳里刨出來,都不可能救活的。
飛鼠看到了那摞磚頭。他扭著身體,想把腦袋避開那個位置。但是這個高度,就算是沒杵那磚頭上面,也夠活人受的了。
阿飛喊了一句,“談談吧?”
“談NMB!”飛鼠一點妥協的意思都沒有。他要是想妥協,肯定會先問一下對方的來路,誰派來的,什么目的。然后再根據情況,適當的調整談判策略。可是他除了罵人,什么都沒說。有的人在一個狠辣的位置上坐久了,很難向別人低頭,寧折不彎。
阿飛看了一眼蘇一,而后松開了手里的繩子。
吱吱吱吱吱!滑輪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飛鼠快速地摔了下來。
人最容易改變決定的兩個時刻,一個是沖動的時候,一個是面臨生死的時候。
“啊——!”一聲慘叫后,驚呼聲隨之而來,飛鼠大喊著:“談,談,我談!”
阿飛猛地拉住了繩子。由于慣性太大,繩子將他的手磨得火辣辣的疼。飛鼠停了下來。他的臉與那摞磚頭還有不到半米的距離。
“識時務,有活路!”阿飛冷笑了一下,將飛鼠吊到2米高的位置。拴好繩子,回到了篝火旁。
蘇一瞥了阿飛一眼,然后抬頭問飛鼠:“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回答,我絕不為難你。”
飛鼠咬牙切齒地說:“MLGBD,你們狠,你們有種!”
“最近兩天,你出過幾次貨!”蘇一問。
“你們他媽的到底是誰?是緝毒處的?還是雷德那邊的?”飛鼠發問道。
“我耐心有限,請你珍惜。”蘇一說。
飛鼠吐了幾口血痰,斟酌了一下說:“這個星期我都沒出貨,一來是手里沒貨,二來,緝毒處那邊查得太嚴。”
“你確定?”
“媽的,你還不信,那你還問個JB。”
蘇一漠視著飛鼠,“今天下午的特大新聞你有沒有看過啊?”
飛鼠冷笑起來,“你們果然是緝毒處的狗,聞風就過來找我,CNMD,你們怎么不去找雷德?”
阿飛警告道:“你嘴巴干凈點。”
蘇一不屑地冷笑:“哼哼,你怎么知道我們沒有去找雷德呢?若不是雷德提供的線索,我們怎么可能找到你呢?你還想反咬他一口?”
“WCTM!……放他媽的屁!”
飛鼠破口大罵道:“現在長歌市能拿到大貨的只有他一個人,這B昨天剛走了一件貨。”
“你怎么知道的?”蘇一眉頭一挑。
“我昨天去找上家談事,他的人正好在那,上家給了他一箱貨,說是僅有的一箱。”
“取貨的那個人是誰?”
“雷德的小舅子,叫什么JB名兒我忘了,道上的人都叫他三哥。”
“他把貨放給誰了?”
“MLB,你他媽去問雷德啊,你問我干JB,他又不是我小舅子!”
蘇一思考了一下,問道:“你的上家是誰?”
飛鼠一愣,陷入了沉默。
蘇一想了一會兒,說:“你以為你不說,我們就不知道是誰了?”
“你知道還問個JB?”飛鼠扭動著身體罵道。
“你知道現在貨源為什么這么緊張嗎?……因為境外的渠道已經被我們封鎖了,范離的貨進不來,你們就得斷奶。”蘇一這句話純粹是信口胡謅的。
飛鼠沒有說話,不過從他復雜的表情中可以看得出來,蘇一應該蒙對了七八成。
“他在長歌市有個中轉點,也就是你們的上家,這個人是誰?……如果你想包庇他的話,那你真是太無知了,他有貨給雷德卻不給你,這說明什么?說明他們正在聯手打壓你,貨多的時候讓你幫忙出貨,緊張了,就斷你的貨,他真的值得你包庇嗎?”蘇一走到飛鼠的跟前,抬頭冷笑了一下。
飛鼠思考了一會兒,咬牙切齒地罵道:“CNMD鄧老九,你這個賤逼。”
“雷德和他小舅子最近經常在哪兒活動?”
飛鼠還未從憤怒中蘇醒過來,張嘴罵道:“我他媽是FBI啊,你問這JB問題我怎么可能知道,他又不他媽歸我管。”
蘇一與阿飛對視了一眼。然后一聲不吭的離開了鍋爐房。
“CNM,你們兩個去哪兒,把我放下來啊!”飛鼠的聲音在鍋爐房里回蕩著。
蘇一鉆進了車內,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仁靜小姐,送你個小禮物,不過你得自提,地點在北城北路1127號院的鍋爐房里,絕對是一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