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蘭是個外貌清純,內(nèi)心單純的女生,她畢業(yè)于長歌市音樂學(xué)院。之前在一家傳媒公司上班,但是不久前公司倒閉了,眼下還沒找到新的工作,只好到酒吧里當(dāng)了一名駐唱歌手,賺點(diǎn)生活費(fèi)。
兩個人閑聊了一路。話題還算比較投機(jī),因?yàn)樘K一不光會彈吉他,還會作詞作曲,這引起了林若蘭的濃厚興趣。蘇一開玩笑的說,要不,咱倆弄個組合吧。
林若蘭信以為真,回了一句好呀!隨后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車一直開到了小區(qū)里。這是一個破敗不堪的老式小區(qū),十幾棟樓都是多層。
蘇一將車停在了一條小路上,準(zhǔn)備跟林若蘭道別后出去找個酒店好好休息一下,開了一天的車,實(shí)在是疲憊不堪。
林若蘭正準(zhǔn)備下車,這時候,她的神色忽然變得緊張起來,眼睛直直的盯著三樓一個亮著燈的房間。
蘇一隨她的目光看了一眼,略有疑惑的問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
“沒……”林若蘭猶豫半天,扭頭對蘇一說:“我房間里的燈是亮著的。”
“是不是你家人在等你啊?”
林若蘭否定道:“我一直是一個人住。”
“會不會是你出門的時候忘記關(guān)燈了?”蘇一說。
“不會的!我走的時候天還沒黑呢!”林若蘭輕輕地?fù)u了搖頭,忐忑不安的下了車。
聽她這么說,蘇一解開了安全帶,跟著她一起下了車,“要不我陪你去樓上看看吧?”
林若蘭躊躇不決,最后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那就麻煩你了蘇大哥。”
“不麻煩!”
單元門早就沒了,樓道里漆黑一片,連個聲光感應(yīng)燈也沒有。兩個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來到三樓,林若蘭找出鑰匙慢慢地打開了門。
房門打開的瞬間,一股濃烈的白酒味撲鼻而來。放眼看去,只見客廳里有一位五十歲左右的男人,正蹲在一個旅行箱前翻著什么東西。
“你來干什么?”林若蘭先是一驚,隨后大步?jīng)_到男人的跟前,一把將他推坐在地上。
男人酒氣熏天,笑了笑,“你還是喜歡把錢放在箱子里面。”說著,揮了揮手里的一個黑色手包。
“還給我!”林若蘭發(fā)瘋般的撲到男人的身前,伸手去搶那個黑色手包,“你不能把它拿走,那是我攢了半年的錢,后天還要交房租呢!”
見他們兩個彼此都認(rèn)識,蘇一站在原地沒動。
“滾開!”
男人抬手將林若蘭推坐在地上,然后爬了起來,貪婪的將黑色手包里的錢全部都掏了出來,隨即將黑色手包丟在了已經(jīng)淚流滿面的林若蘭跟前。
他將那沓鈔票在手里拍了拍,冷笑道:“我養(yǎng)了你十五年,你怎么著也得給點(diǎn)回報啊!”
林若蘭抽泣著,“你不要全部都拿走,我還要交房租,你都拿走的話我就無家可歸了!”
男人獰笑著看了一眼蘇一,“呦,找男朋友了?沒錢交房租就跟男朋友要啊!”說著,搖搖晃晃的走到蘇一的跟前,“小子,眼光不錯,我跟你說,我這女兒純著呢!”
不管認(rèn)識與否,入室搶劫就是犯罪。蘇一本來打算動手的,但是聽到對方說林若蘭是他的女兒,于是就忍住了,側(cè)著頭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若蘭,我養(yǎng)你那么多年,可遠(yuǎn)遠(yuǎn)不止這點(diǎn)錢,你也不用跟我裝窮了,我看這小子一身富貴相,你就跟著他好好過日子吧,以后沒錢了,我就到你這來拿。”
男人奸笑一聲,拍了拍蘇一的胸膛,“小子,見家長了,是不是得表示表示啊?”說話間,他向蘇一伸出了一個手掌。
“表示什么?”蘇一問。
“你說什么!錢吶,一萬塊,不然,我就把你從我女兒的房間里轟出去,你可想仔細(xì)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噢!”
“你給我出去!”林若蘭氣得大哭起來,她抄起黑色手包砸向男人,但是由于角度問題,手包砸在了蘇一的臉上。
男人的個子不高,一副尖耳猴腮相,他扭頭呵呵笑道:“你就這樣對待我嘛!”
林若蘭“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大步走到男人的跟前,拉開門,一把將他推了出去,“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咣當(dāng)一聲。房門關(guān)上了。
林若蘭靠著門,緩緩地蹲了下去,將臉埋在膝蓋上,抱著頭痛哭了起來。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我女婿的見面禮還沒給我呢,我拿了錢就走,開門,快開門。”
敲門聲持續(xù)了半分鐘終于停了,旋即就聽到一陣下樓的腳步聲,“我養(yǎng)了一只白眼狼!”
蘇一彎腰撿起手包,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這是一個兩居室的房子,老式裝修,房間干凈整潔,沙發(fā)上還擺著十幾個毛絨絨的玩具熊。
“別哭了!”蘇一安慰道:“你爸爸可能也是迫不得已才到你這來拿錢的!”
林若蘭慢慢地站了起來,擦了擦眼淚,“他不是我爸爸!”
蘇一愣了一下,“他不是你爸爸?”
“他是我的養(yǎng)父,我爸爸在我三歲的時候就去國外了,一直都沒有回來!”林若蘭的情緒很低落。
“養(yǎng)育之恩大于天!”蘇一繼續(xù)安慰她,“錢沒了可以再掙的。”
林若蘭有難言之隱,后天就要交房租了,現(xiàn)在她的口袋里只有幾百塊錢。到時候交不上房租,房東肯定會把她趕出去的。
蘇一猜到了她的難處,斟酌了一下,說:“我剛搬到天縱市,房子還沒有裝修完,酒店費(fèi)用又太貴,所以就琢磨著租個房子住,要不,要不咱倆合租?這樣我還能省點(diǎn)錢。”
他這樣說的目的是為了能更好的接近林若蘭,這樣的話,就可以從她這里獲取到姚家的信息了。
聽到這話,林若蘭多少有些驚訝,她抬起頭看著蘇一,半天都沒有說話。
蘇一被看得有些尷尬,轉(zhuǎn)移視線后說道:“你要是覺得不方便的話,我就再想想其他的辦法!”
林若蘭沉默了一下,說道:“我現(xiàn)在連合租的錢都沒有了!還怎么跟你合租啊!”說著,眼淚又噼里啪啦的掉了下來。
“沒關(guān)系,這次我交,下次你交,這樣的話就可以了,你說怎么樣?”
林若蘭轉(zhuǎn)身走到沙發(fā)前,坐下后說道:“我作息時間不規(guī)律,經(jīng)常早出晚歸,會影響你休息的。”
“我也經(jīng)常早出晚歸。”蘇一將手包還給她,“我得看著那些裝修工人!”
“那……”林若蘭有點(diǎn)難為情,但眼下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人情薄如紙,現(xiàn)在想跟人借錢,確實(shí)有點(diǎn)困難,“那好吧,你想要主臥還是次臥?”
蘇一淡然一笑,說:“隨便哪一間都可以,有一句話不是說了嘛,縱有房屋千萬間,睡覺只需三尺寬。”
“那你睡主臥吧,我睡次臥。”林若蘭指了指自己的房間,“房租每個月四千,我們一人一半,水電費(fèi)我出,可以嗎?”
“你是我的房東,你說的算!”蘇一笑著說。
“那你什么時候搬進(jìn)來呢?”
蘇一看了看時間,“就今天吧!”
林若蘭如釋重負(fù)一般,眼下房租的問題解決了,明天得開始努力找工作賺錢了。她從沙發(fā)上抓起一個玩具熊,起身遞給蘇一,微笑著說:“謝謝你蘇大哥,送你個禮物,我去收拾一下房間。”
蘇一接過書包大小的玩具熊,反復(fù)瞅了瞅,沒明白啥意思,“你的歌唱的真好聽,不過那種歌并不適合在酒吧唱。”他將玩具熊放了回去,又挨個拍了拍,“你更適合唱那種搖滾風(fēng)的歌曲。”
林若蘭從主臥抱著一床被走了出來,“我喜歡唱民謠,因?yàn)槊裰{能喚起人的回憶,蘇大哥,你喜歡唱什么歌?”
“我就是瞎唱。”蘇一漫不經(jīng)心地回了一句。
“有機(jī)會一定要傾聽一下。”
“到時候就怕把你嚇跑了。”
“不會的,你說話的聲音很好聽,歌聲也一定很棒。”林若蘭走進(jìn)了次臥。
蘇一四下找了找,說道:“你的吉他還在車?yán)铩N胰ソo你取上來吧?”
林若蘭探出頭,“放在你車?yán)锏K事嗎?要是不礙事的話就別麻煩了,明天晚上我不去酒吧。”
“倒不礙事,我都做好明天繼續(xù)去給你捧場的準(zhǔn)備了,你不去了,還真是遺憾。”
“明天我們同學(xué)聚會,后天就可以繼續(xù)去了,你要是喜歡聽,我可以在家給你唱呀,反正我們現(xiàn)在住在一起。”最后一句話說完,她的臉?biāo)查g紅了起來,抿著嘴唇,垂下頭走進(jìn)了主臥室。
“……!”
因?yàn)樘K一什么也沒有,所以,林若蘭把自己多余的枕頭和被子分給了他。
由于時間太晚了,簡單收拾了一下,客套幾句后他們兩個就都各自回房間睡覺了。
躺在床上,蘇一聞到被子上有一股淡淡地清香味。像香水,又像是沐浴露或者洗發(fā)水的味道。
他閉起了眼睛,這個經(jīng)歷真的是太夢幻了。剛到天縱市幾個小時,竟然和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孩合租了一套房子。真是世事難料!
叮!
枕邊的手機(jī)震動了一下,是言冰發(fā)來的信息。
言冰:菜刀詩人,你睡了嗎?
蘇一撓了撓鼻子,心中揣測,這個傻妞怎么還沒睡呢?這么晚發(fā)信息是有啥事么?于是,他回起了信息。
蘇一:被你吵醒了,你怎么還沒睡?
言冰:做噩夢醒了。
言冰:抱歉,吵到你了。
言冰:你的后背還疼嗎?
言冰:你找到住的地方了嗎?
蘇一:怎么可能不疼啊!
蘇一:前所未有的關(guān)心讓我受寵若驚。
蘇一:做什么噩夢了?
言冰:反正就是不好的噩夢。
言冰:你走以后,我一直在后怕。
言冰:我真的不敢想象,如果當(dāng)時你沒穿防彈衣的話,會有什么樣的后果,你怎么那么傻呀。
蘇一:這個世界上什么都有,就是沒有如果。我傻嗎?我怎么感覺你在夸我呢?
言冰:所以你傻!
蘇一:傻人有傻福。
言冰:你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蘇一:有嗎?
言冰:現(xiàn)在的你和之前相比,完全就是兩個人。我都有點(diǎn)不認(rèn)識你了。
蘇一:那你覺得哪個好一些?
言冰:都不好。
蘇一:誠實(shí)的孩子,好中肯的評價!
言冰:你不問問為什么嘛?
蘇一:為什么?
言冰:因?yàn)槟泸_我,一直都在騙我。
蘇一:知道太多對你沒什么好處!
言冰:哼!
言冰:睡覺了,晚安。
言冰:你也早點(diǎn)睡,舟車勞頓一天了。
蘇一:嗯,好夢!
放下手機(jī),蘇一猜測了一下言冰的那個噩夢,會是一個什么樣的噩夢呢?
客廳里傳來一陣輕輕地腳步聲。沒過幾秒,主臥室的門被敲響了。林若蘭的聲音傳了進(jìn)來,“蘇大哥,你睡了嗎?”
蘇一下了床,打開房門,“還沒有!”
林若蘭散著長發(fā),穿著一套寬松的淺藍(lán)色棉質(zhì)睡衣,她滿臉歉意地說:“我想麻煩你幫我一個忙。”
“你說吧!”
“我想……”林若蘭的心理斗爭很激烈,“我實(shí)在想不到其他的辦法了,我想讓你陪我去參加明天的同學(xué)聚會,你能答應(yīng)我嗎?”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我知道,這個要求可能有點(diǎn)過分,畢竟我們認(rèn)識還不到一天。”
蘇一愣了一下,眉頭微皺,想了想,只有跟她搞好關(guān)系,才有可能套出姚家的一些事兒,“行,反正我明天也沒什么事兒!”
“真是太謝謝你了蘇大哥!”林若蘭欠身致謝,笑得像個孩子一樣。